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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喝过的好酒

 xc活人的娄子 2014-08-06

    吃西餐的时候,懂得要看一下酒标,以验明正身;懂得在酒侍斟上一点红酒后,用手扶着酒杯底座晃一晃;也会打量一眼挂杯,鼻子凑上杯沿深嗅,抿一口,在口腔里文雅地转一圈,然后朝酒侍点头微笑,表示“众里寻他,此酒甚合吾意”。酒侍于是施施然倒酒,一脸“尊驾真是行家”的表情。眉毛眼睛一来一往,比默片还好看。横竖都得这么表演,从没见有人当真撂脸子说不满意,也是一种西式礼仪吧。

    朋友间的欢饮,要自在得多。

    阿平的暖房派对上,开出一溜儿的红酒供大家畅饮,试了几支,觉得某一款特别心仪,一个人对着夕阳下还荒芜着的园子斟酌了几杯。只听得阿平在吧台边惨叫一声:我怎么对你们那么好啊。

    原来,这个小气的人,错吧珍藏拿出来飨客——86年的拉菲。大家过来抢,我则有点得意,早已独享了小半瓶。

    好酒就是这样,你可以不认识她,但绝不会错过她,于万千人海中一眼就能辨认,根本不用过尽千帆,只因实在出众。

    我很少沾酒,因为容易脸红,白酒更是不敢碰。

    那次聚餐,有人带了一瓶白酒,最普通的那种绿色烧酒瓶子,贴歪了的酒标上“玫瑰汾酒”四个字。

    甫入酒盅,清香即如一只手,伸出来,要拉你入怀。轻抿一口,甘冽醇香,美艳不可方物,席间一人只轮到两巡,真是刹那芳华。后来才知道,玫瑰汾盛誉一直不在茅台之下,而这个版本的28度玫瑰汾早已成绝唱。第一次体会酒无法尽兴的怅然。

    对于我来讲,可以畅饮的大概只有崇明的老白酒,名字叫老白酒,其实是农人自酿的糯米酒,只比甜酒酿汁酒意浓一丁点而已,酒色乳白,用褐色的陶盏盛着,如深山里的浓雾。我恋它酸甜和顺易入口,往往不知不觉就贪杯了。切一盘崇明羊糕,配点豆腐干、花生米,在深夜里一部接一部地看老片子,享受旧时光影与农家新酿双重的微醺。

    在盛产啤酒的捷克旅行,羡慕欧洲的男女老少大杯畅饮的豪情,炎夏里好像没有比一大杯冰冻啤酒更痛快解渴的了。爱美食而不擅饮酒本已是一件遗憾的事,在那样的情境里不灌上几杯简直形同异类。却没想到我这样的也有福音,捷克的无酒精啤酒有啤酒之美味而全无醉酒之虞。配烤猪蹄来一杯,配炖鸭子来一杯,小憩来一杯,泡温泉来一杯,不亦乐乎。恍惚以为自己也是海量,却被酒量奇佳的旅伴笑我自欺欺人。

    我本来就说,我是不擅饮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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