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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美法国人“舔盘子” 王志华 按：旧文新发，这是几年前的一篇随笔，对于青少年而言，仍然具有意义。 一次，一位在法国颇有些旅居经历的朋友，说法国人有两大不雅，一是当众大声擤鼻子，二是吃饭“舔盘子”。此前我也去过法国，可能是接触不广的缘故，对于朋友所说的法国人的这些不雅没有什么印象。后来又去了几次法国，开始留心观察法国人的不雅之举，为了观察法国人“舔盘子”的习俗，还特意去品尝了一次法国大餐。观察所得，确实如朋友所描述的情景。 先说擤鼻子，感受最深的是从法兰克福坐飞机去巴黎，乘客中大部分是法国人。在机舱里擤鼻子的声音此起彼伏，无论男女老少，擤鼻子的动作不加任何遮掩，十分放纵，声音十分夸张，有的还带有一种口哨的声调，颇有些音乐的韵味。确实是一大奇观，留下深刻印象。这对于讲究斯文的中国人来讲，确实有些不雅。但这毕竟是人家的生活习俗，人家觉得这样很舒服，也不觉得有什么不雅，未必要按照中国人的标准来约束自己。 至于说所谓的“舔盘子”，不仅不觉得不雅，而且认为是大雅，甚至令人感动。所谓的“舔盘子”，其实是这样的，法国人用餐，总是要留下一块面包，最后用这块面包把盘子里剩下的面包渣、沙拉酱等残余食品扫在一块，用这块面包粘着吃掉。因此，法国人用餐结束，盘子里干干净净不剩任何食物，无论男女老少概不例外。这就是被中国人所嘲笑的所谓“舔盘子”。 然而，我不仅不觉得不雅，反而觉得是雅中之大雅，是一种十分高尚的美德，值得大加赞美。珍惜食品，不愿浪费一点食品，谁说不是大雅，谁说不值得赞美呢？他们认为，财产虽然是个人的，但资源是公共的，无论你多么富有，你有权力按照需求消费资源，但绝对没有权力浪费资源；你有权力大量消费食品，但没有权力浪费任何食品，谁浪费谁就会遭到法律的制裁。正是这种理念，形成了“舔盘子”这种珍惜食物的高尚文化。 法国人的“舔盘子”文化，与我们中国人的奢侈浪费文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既然是我花钱买的，无论是吃掉还是丢掉，都是我的权力，别人管不着”，这就是中国人的理念。中国人请客吃饭，都喜欢大鱼大肉堆满一大桌。尤其在酒店请客，每每用餐之后剩下一大堆食品，然后统统倒掉喂猪，结果把猪害死了（因为浪费的食品都给猪吃了，结果猪长得很快，猪长得越快死得也越快）。广州人发明了“打包”的方法，把在酒店吃不完的食品“打包”回家再吃，这应该是很大的进步。但前些年许多内陆朋友有些不能接受，认为这样很丢人，面子上不好看。只有全部丢弃才显得大度、体面。其实他们心理也舍不得，但为了体面也不能这样做。 在许多政府机关、大学、部队的公共食堂，你会发现潲缸里天天都是满满的精美食品，肉类、蔬菜、面包、大米饭无一不有。吃不完的——倒！不好吃的——倒！隔夜的——倒！倒！倒！大倒特倒！大量的食物资源就这样倒掉了。但是，中国仍然还有数千万的贫困人口，他们之中有的仍然温饱不足啊！ 我不禁要问，我们有什么资格嘲笑法国人“舔盘子”，有什么资格大谈所谓高雅，甚至还嘲笑人家不雅。到底是谁不雅，不雅的恰恰是我们中国人，不仅是不雅，而且是丑陋。我们以自己的丑陋来嘲笑人家的大雅，岂不是贻笑大方？ 说到底，中国人缺少一种资源意识，缺少一种公共资源意识，因此缺少珍惜资源、节约资源的修养。形成了浪费资源的恶习。改革开放的30年，我们取得了巨大的发展成就。但是浪费资源、浪费能源的现象也是触目惊心的，一些地方在错误的发展观指导下，为了追求经济总量的增长，不时提出以扩大消费来促进经济增长，就中国的城市消费水平来说，已经很高了，尤其是沿海城市的消费水平，处于世界前列水平，消费的实际水平高度已经没有多少上升空间了，那么所谓以消费促进发展，实质就是以鼓励浪费资源来为经济总量凑数。 中央提出了《科学发展观》的思想，首先是具有十分重要的现实针对性。科学发展不是空谈，也不是单纯的宏观指导，必须体系在从宏观指导到具体操作各个方面，从一点一滴做起。作为国家，应该通过立法形成保护资源、节约资源的制度与长效机制。作为公民，法国人“舔盘子”就不失为一种很好的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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