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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二 谢衣完整对白

 人生如戏227 2014-08-11

初遇无异

谢衣: 孩子,你是谁家的?你怎么哭了?
谢衣: 这……给我看看可好?
谢衣: ……
谢衣: 原来你是……
谢衣: 不告诉你,秘密。
谢衣: 孩子,这木剑坏得彻底,就算是我,一时也难以将它修复如初。
谢衣: 唉,你这孩子……既然是你爹爹砍断的,与你没有关系,你为何要哭?
谢衣: 这……好吧,也不算全无道理……
谢衣: 孩子,别哭了……方才看你喜欢这只偃甲鸟,若将它送给你,你要不要?
谢衣: 好孩子……但是,我这偃甲鸟很是贵重,不能白白给你。作为交换,你须得答应我一件事。
谢衣: 哈,你小小年纪,倒是伶俐得很。
谢衣: 孩子,终有一日,你会长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遇到你要回护的人。到那时候,若你手无缚鸡之力,可怎么办才好?
谢衣: ……那么,若爹爹娘亲遇到比他们更强的敌手,该怎么办呢?
谢衣: 所以说,男子汉立身于世,需得有一项足以立身的技艺。
谢衣: 往后你要听话好好练剑,不许再为这个哭鼻子了。能做到么?
谢衣: ……那,你喜欢什么?
谢衣: 你要修习偃术么?
谢衣: ……倒也亦无不可,从你心意便是。
谢衣: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也是个小小男子汉,可不许反悔。
谢衣: ……我只是偶然经过,不会久留。你娘亲便是一位偃术大师,你只管求她教你便是。
谢衣: 呵,这却不能教你知晓~我素有苦衷,不得不隐姓埋名。不过,若有朝一日你偃术大成,或许能够知我名姓。
谢衣: ……也差不许多吧。那今日之事,便算作你我密约,你须得替我保守秘密,不可令你家人知晓。


朗德相救
谢衣: 都住手。  
谢衣: 你们为何遭到流月城围攻?  
谢衣: ……断魂……草?  
谢衣: 如此……  
谢衣: 想来诸位也是奉命行事,无谓枉送性命。还请知难而退罢。  
谢衣: ……大祭司…………  
谢衣: ……还请阁下莫要妄动,不妨留些气力去与那大祭司周旋。  
谢衣: 几位形容狼狈,想是吃了些亏。可都还能走动么?  
谢衣: 素昧平生。我并未见过小公子,不知小公子又在何处见过我?  
谢衣: ……  
谢衣: 罢了,你们去罢……但愿那大祭司念在他已丧生,能饶你们一命。  
谢衣: ……上天亦有好生之德,我已错手杀了一人,不愿再枉造杀业。  
谢衣: 还不快走?  
谢衣: 三位受惊了,所幸有惊无险。可缓过气来了么?  
谢衣: 我居于朗德左近,因今日察觉似有异状,故而前来此地,不想来得却巧。  
谢衣: 断魂草被毁,流月城恐怕不会放过三位。我这就带你们去一安全之处暂避,你们意下如何?  
谢衣: 唉……难为你们有心。  
谢衣: 快去吧,早去早回。  
谢衣: 你们回来了?事情办得如何?  
谢衣: 雪澌冰销、风流云散,而你们偏又如此年少……也实在难为你们了。  
谢衣: 哦?你不怕它?……说起来,常人对偃甲多半敬畏乃至厌恶,为何你们几个见了它,却毫不畏惧?  
谢衣: 原是同道中人,幸会。我还道莫非遁世的这些年中,世人对偃甲已不再望而生畏……?  
谢衣: ……  
谢衣: 井蛙不可语海,夏虫不可语冰……想来我有生之年,大约看不到偃术普惠众民的那一天了。  
谢衣: …………或许吧。  
谢衣: 这偃甲蝎是我随手之作,不甚精细。其中唯一可观之处,就是腿部与尾刺关节,你若有兴趣,稍后我说与你听。  
谢衣: 两位,方才情形混乱,我看得不甚清楚……你们可还记得,流月城那些祭司身上,是否都有这个?  
谢衣: 这是我从那祭司所化灰烬中找到的……这种石头,名叫魔契石。  
谢衣: 此乃上古秘术,如今已近失传。譬如说,现有一灵一妖,灵与妖达成盟约,约定妖不得对灵横加侵扰。  
谢衣: 于是妖便将少量灵力灌入这魔契之石,并以咒文锁住。从此以后,灵只要随身佩戴这枚魔契石,妖的法术便对它几无作用。  
谢衣: ……个中缘由,大约也只有他们自己知晓吧。  
谢衣: ……  
谢衣: 所知甚少,不过听闻流月城也有偃术流传。  
谢衣: 乐公子。  
谢衣: ……乐公子?你怎么了?  
谢衣: ……什么?  
谢衣: …………乐公子为何要找谢衣?  
谢衣: 莫急莫急,慢慢说来。  
谢衣: ……哈。乐公子莫急,慢慢说。  
谢衣: 哦,原来是叶海随身之物。  
谢衣: 就是那位“前团长大人”。他还欠我十斤乌金、二十两连金泥、五十根毕方翎……也难怪躲着不肯见人。  
谢衣: ……总之,三位所述事由我已大略知悉。*K可否请三位移步寒舍?*  
谢衣: 我居于湖中小岛之上。  
谢衣: 不错,夏公子慧眼如炬,看来对幻术亦是颇有造诣。  
谢衣: 我生性爱静,湖中岛上均布有结界。湖中结界会削减外来者灵力,并致使许多法术失效——譬如传送术便会失灵。  
谢衣: 我先回去,稍后让水行偃甲来接你们,请稍等片刻。  
谢衣: ……鲲鹏?乐公子福泽深厚,竟得鲲鹏相伺左右。  
谢衣: ……乐公子当真有趣。这只鲲鹏叫作“禅机”?  
谢衣: 原来如此……倒也贴切。  
谢衣: 盛情难却,不如就让它带我们过去罢。  
谢衣: 多谢馋鸡相助。  
谢衣: 无妨,我看它样子甚是可爱——对了,它爱吃什么?寒舍简陋,怕是没有合它口味的饮食。  
谢衣: ……肉?想不到堂堂鲲鹏,竟如此易于饲养?  
谢衣: 夏公子,退后!  
谢衣: 屋舍周围均有幻术结界,一经触动便将释出幻兽。  
谢衣: 三位入内之后,切莫随意外出,不然恐怕会出危险。  
谢衣: 如此便好……*K三位先前所说事由颇为繁复,请先往主厅一叙。*  
谢衣家谢衣: 有朋自远方来,也该以真面目相待。  
谢衣: 在下偃师谢衣,见过三位小友。  
谢衣: 若是当真见过,只要慢慢去想,总能想起来的,不必急于一时。
谢衣: 哈,可算问出来了。打从乐公子认出纹章时起,你们便一直心存疑惑吧?
谢衣: 无妨,实不相瞒,这幅形貌也实在非我所愿。
谢衣: 不知为何,我与常人不同,百余年来从无衰老变化,连白发也不曾生出一根。在常人看来,我只怕如同怪物一般。
谢衣: 昔年为探寻偃术极致,我曾走遍天下,修习各派秘法,或许其中有一两样学差了也未可知。
谢衣: ……活物一般?你的意思是?
谢衣: ……这如何可能?偃术并不能真正赋予偃甲心智。无论偃甲看上去多么灵活,归根究底,不过按着偃师之命行事罢了。
谢衣: 以我所知,人心复杂无比,并非偃术所能仿制。
谢衣: 你倒对我所知不少。不知这些传闻,你又是从何处听来?
谢衣: …………
谢衣: 游戏之作罢了。至于那些坊间轶闻,想来不能当真。
谢衣: ……你可是想学我的偃术?
谢衣: 先前我看你对偃甲蝎所用材料辨识十分准确,想来偃术根基不差。只不知你想要学些什么?
谢衣: ……哦?为何?
谢衣: ……
谢衣: 不错。无论法术、剑术抑或偃术,本当用于回护值得回护之人。
谢衣: ……哈。乐公子也是好心,二位还是莫要拂了他一番好意。
谢衣: 只是,我久已不做杀伤性偃甲,那偃甲蝎也是多年前的旧作,久未调试,才会反应过度、误杀那名祭司。
谢衣: 近年我做的多是船只车辆,或者灌溉运输器具,你大约不会喜欢。
谢衣: 好,那稍后我将书房钥匙给你,那里面有我历年所绘偃甲图谱,你大可看个尽兴。
谢衣: 不谢。喜则气涣,还请乐公子收摄神气,莫因骤喜伤身。
谢衣: 闻人姑娘曾说,是为了探访尊师下落才来找我。方才情势混乱,未曾细问,请问姑娘恩师尊姓?
谢衣: ……百草谷天罡?
谢衣: 我与百草谷素不来往,也不曾听闻尊师名讳。姑娘可是弄错了?
谢衣: …………
谢衣: 那么,姑娘可知道,尊师究竟在调查何事?又是于何处失踪?
谢衣: ……无厌伽蓝?那是何处?
谢衣: 抱歉,姑娘所言我全不知情,怕是要令姑娘失望了。
谢衣: 闻人姑娘,流月城并非等闲之辈,切莫以卵击石。尊师之事,还是尽快回禀百草谷,徐徐图之为上。
谢衣: 至于夏公子,是为通天之器而来?
谢衣: 夏公子,恕难从命。
谢衣: 不,通天之器并不能全知万事,况且它早已不在我身边……故而,此事我确实爱莫能助。
谢衣: 无法可想。
谢衣: ……偃术也并非万能,亦有力不能及之处。
谢衣: 夏公子,你究竟所求何事,可愿告知于我?如此,我或许能为你想一想别的法子。
谢衣: 如此,便也只能抱歉了……
谢衣: 不过,天地广阔,玄妙法门数之不尽。夏公子欲知之事,定有他法可以探听,万勿轻言放弃。
谢衣: 好,那我这就回朗德看看,说不定能帮些小忙。
谢衣: 放心,我自有分寸。
谢衣: 乐公子,书房钥匙可就交给你了,*若是丢了~便唯你是问。
谢衣: 待我回来,倒要数数你拆了几份。
谢衣: 此去朗德多则半日,短则一个时辰,我定会折返。你们记得我的话,不要走出院子。
谢衣: 好,那便回头再见了。
谢衣: 可别高兴太早。书房图谱上大多附有偃甲锁扣,若你拆解不开,可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阿阮解封谢衣: ……这是?
谢衣: 这位姑娘,请问你是……?为何你与桃源仙居中那尊石像一模一样?
谢衣: …………阿……阮……?
谢衣: 不,我应当从未见过姑娘。
谢衣: 但对姑娘……却又隐隐有几分熟稔之感……
谢衣: …………
谢衣: 实在抱歉,但确实……全无印象……
谢衣: 另外,寒舍左近布有结界。不知姑娘是如何来到此地?
谢衣: 封印?……究竟是怎么回事?
谢衣: ……这样说来,这位姑娘是被封成了一座石像?
谢衣: 这封印术是——“岩心玉”。
谢衣: 不错,夏公子亦知此诀?
谢衣: 此术极其罕见,而夏公子竟能将其破解?
谢衣: …………
谢衣: 岩心玉诀,是将事物封印为岩石的咒诀,一般只有施术者才能解开。
谢衣: 封印之内时间与外界不同,数年如同一瞬,故而此术多用于保存易朽之物。
谢衣: 然而此术最多维持百年,百年期满,封印便会自行瓦解。
谢衣: ……并未完全解封?难怪姑娘有许多事回想不起。
谢衣: …………
谢衣: 既然此术如此罕见,又位于桃源仙居图中——想必封印姑娘的人,也只可能是我了。
谢衣: 待我为姑娘彻底解封之后,或许便能得知真相。姑娘意下如何?
谢衣: ……既然如此,此处逼仄,可否请姑娘随我前往院中解封?
谢衣: 多谢各位。*K那么我先去院中布置……但愿一切顺利。*
谢衣: 请姑娘忍耐片刻……解封即将完成,抱歉…………
谢衣: 阿阮,我明日便将出发前往西域,你——当真不肯离去?
谢衣: ……唉。此行即便只我一人,亦是风险巨大。若带你同去,岂非平白无故连累于你?
谢衣: 阿阮,莫要任性。
谢衣: ……唉。
谢衣: 这是岩心玉诀。此术可将你封印为一尊石像,沉睡于桃源仙居之内。
谢衣: 大约唯有如此,才能将你留下……若是我能够顺利取得西域捐毒国国宝指环,自当回来为你解封,向你请罪……
谢衣: ……若是我未能回来,百年后封印便会自行瓦解……
谢衣: 封印之中,百年时光不过弹指一瞬。待你破印而出,想必人事皆已茫茫……但愿你能善自珍重。
谢衣: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但愿有生之年,还能再会。
谢衣: …………
谢衣: ……姑娘,你怎么样?
谢衣: ……指环?!
谢衣: ……如此说来,我将姑娘封印之后,便出发前往捐毒,寻找那里的国宝指环?
谢衣: 但我对此事……确实毫无印象……
谢衣: 百年之前——那段时间前后,大约长达数年之久,我的记忆十分模糊。
谢衣: 而且,我身边确有许多古老的捐毒国书籍画卷,不知是何时收集而来。两相对照,只怕……
谢衣: 不,那人偶是我所造无疑。
谢衣: 我见桃源仙居中神女所化石像异常美丽,加之总隐隐觉得似曾相识,故而仿照石像面貌,造了那个人偶。
谢衣: 这便是最不可思议之处。据神女姑娘所言,我定是势在必行,否则绝不会将她封印。
谢衣: 然而多年以来……我身边从未有过指环、或者形似指环之物。
谢衣: 神女姑娘,你可知道,当年我所说的“危险”,究竟是指什么?
谢衣: …………
谢衣: 如此,我明白了。
谢衣: 不错,我想尽快前往西域。
谢衣: 当年我甘冒大险前往西域,可见那枚捐毒指环十分紧要,还是尽早将它找到为好,此其一。
谢衣: 而此事蹊跷,要知晓我究竟在西域有何经历,指环是唯一线索,此其二。
谢衣: 神女姑娘,我实在有负于你。往后若有机缘,我必加倍补偿。
谢衣: ………………
谢衣: 实在抱歉,阿阮姑娘。
谢衣: ……
谢衣: 阿阮姑娘,我另有一事相问。在你看来,我与百年之前相比,可有什么异样?
谢衣: ……看来那一趟西域之行,确是对我举足轻重。
谢衣: 此行风险难以预计,我恐怕难以护得你们周全。你们可想清楚了?
谢衣: 谢某何德何能,蒙诸位如此盛情……多谢。
谢衣: 言重了,若有你们陪伴,至少旅途不会无聊才是。
谢衣: 对了,方才各位误入之处,乃是法宝“桃源仙居图”。如各位所见,此图内自有河川日月,可作存放行装、提供补给之用。
谢衣: 稍后我便将它的驭使之法告知你们,往后便能自行出入了。
谢衣: 事不宜迟,明日便上路吧。请各位今夜整备行装,我亦有事务尚待处理。
谢衣: 明日一早,前厅再见。
谢衣: 不会,同样的错,我不会再犯第二次。
月下谈心谢衣: ……月明如镜天如水,乐公子可是来赏月么?
谢衣: 怎么会?如此良夜,自当赏爱。
谢衣: ……这是?
谢衣: …………
谢衣: 可否给我看看?
谢衣: ……天婴为骨,碧蚕丝为筋,金线为络,火玉为心。
谢衣: ……呵……
谢衣: 时间真如白驹过隙,转眼又是十数年……清姣目下仍在长安么?
谢衣: 一别经年……好孩子,你都这么大了。
谢衣: 你可还记得,那时我曾对你说过什么?
谢衣: 不错。想不到当年无心之言,竟然一语成谶……看来冥冥之中,早有前缘注定。
谢衣: 何需行此大礼?我并未真正授你技艺。
谢衣: 你颖悟极快,无论剑法还是偃术,均是大有潜力。
谢衣: 只可惜,术法根基还是薄弱了些,将来驭使大型偃甲会十分吃力,得着意补足才是。
谢衣: 那,我便拭目以待了。
谢衣: 既然这偃甲鸟是传信之器,那乐公子是要向家中报平安罢?不知令堂和采薇可还安康?
谢衣: 多年未曾走动,连她也不在了?
谢衣: 我远遁世外,与这些故交久疏音讯。早些年辗转听闻采薇收了你娘为徒,只当她还健旺着,甚或已窥大道……不曾想……
谢衣: 平生交游零落,只今余几……
谢衣: 是,缘来则聚,缘尽则散,她原是洒脱之人。
谢衣: 枯荣流转皆为天道,非人力所能更改……想来这人世间,历经百年寒暑却毫发无改的,大约也只有我一个。
谢衣: 活得久了,终究难免孑然飘零,习惯了便也无妨。
谢衣: 倒是你——千辛万苦找到了我,莫非竟一无所求、一无所问么?
谢衣: 哦?我怎么不记得?
谢衣: 纸上得来终是浅,你慢慢便会知道了。
谢衣: 那么,你之所求,仅止于此?
谢衣: 所问何事,如此郑重?
谢衣: 这样么……那,你是想问我为何要修习偃术?
谢衣: 我生于一处苦寒之地。那里距离中原十分遥远,植被稀少,六月过后便严寒封冻,举目只见一片荒凉。
谢衣: ……算是罢。
谢衣: 因为气候恶劣,我们族中有许多人罹患恶疾,病痛缠身,盛年夭亡。自出生起,我日夜目睹的,便是如此景象。
谢衣: 你说得对,大家都太可怜了……所以我自小便想,有没有一种方法,能稍微帮帮大家?于是我开始研习法术。
谢衣: 后来,我遇到了我的恩师。
谢衣: 自然有,难不成谁生来便通晓偃术?
谢衣: 我师父——他是个异常出色的人。无论修为、智谋、胆识抑或担当,于我看来,即便时至今日,仍不作第二人想。
谢衣: 就如这高天孤月一般……遥不可及、如冰如霜,却又独自照彻漫漫寒夜……
谢衣: 是啊……第一次见到他的情形,我一生都无法忘怀……
谢衣: 那个时候,我被人领着,走过长长的甬道,走到他面前。他静静看我一眼,然后问我——为什么要学法术?
谢衣: 那年我只有十一岁,比当初的你稍大而已。
谢衣: 我说,我学法术,是为了让大家过得好一些……如今想来,那真是个天真得——甚至有些好笑的答案。
谢衣: 哈……当年他也是如此说。
谢衣: 不过,随即他又说,法术再高深,也不过能让一人不畏冰雪。而族中其余不擅法术的人,又该怎么办?
谢衣: ……后来,我成了他的弟子。他教授我法术之余,命人传授我一些简单偃术。
谢衣: 偃术和法术不同,只要设置得当,常人也能驱策其劳作——而我也由此发觉,这,才是我真正寻求之道。
谢衣: 不知道,或许真的不会罢。
谢衣: 几年之后,我偃术略有小成,开始与他协力制造一座偃甲炉,以供寒冬时节族人取暖……
谢衣: 只可惜未及完成,我便离开了故乡。之后那么多年里,除却梦境,我再也未能回去。
谢衣: 人都是很固执的……尤其在选择要走哪条路时,更是半点不能强求。所以我也无法告诉你,偃术究竟有何用途……
谢衣: 我只能说,你最想要什么,就去做什么,那就是你自己的道。
谢衣: 世间万物皆如梦幻,终将湮灭散逝,即便你我也不例外。就趁着这留驻于世的短短瞬间,玩个尽兴罢。
谢衣: 你是个好孩子,所以才会这样想。可惜人生于世,难免要辜负一些人。
谢衣: 说了这么久,还不见你将传信鸟放出——回头清姣要是知道,该怪罪我了。
谢衣: 去罢,天黑路滑,当心脚下。
谢衣: (……这曲调婉转欢悦……是阿阮姑娘么?)
谢衣: ……此时相望……不相闻……
谢衣: 愿逐月华……流照……君…………
谢衣: ……乐公子,阿阮姑娘,你们这是……?
谢衣: 到底是年轻人,一早便欢声笑语,令人好生羡慕。
谢衣: 谢某还有些琐事需要交代,请阿阮姑娘稍待。
谢衣: 我素爱搜集野史轶闻,昨日我检视书房典籍,发觉其中有些关于捐毒国的野史轶闻,或对此行有所助益。
谢衣: 图影没有,不过相关记载倒是不少。
谢衣: 那枚国宝指环,据传乃是捐毒王室代代相传的上古至宝。后来捐毒王浑邪兵败国破,带着指环逃遁,最后不知所踪。
谢衣: 确有这个可能……不过,这些记载大多来源于民间传说,也许与事实并不全然相符。
谢衣: 不过,昨日我看到一则记载,倒觉还有三分可信。那上面说,浑邪败退之后,躲入了一处地下秘窟,谋图东山再起。
谢衣: 正有此意。据记载,捐毒国附近乃是一处绿洲,想必此时仍有人居住才对。
谢衣: 捐毒倒也有些怪力乱神的轶闻,虽不可尽信,却也别有风味。恰巧我带了一卷过来,就在那边桌上,你们可聊作一观。*
谢衣: 夏公子此言得之。据较可信的史料来看,浑邪常以鬼神之说蛊惑人心。这些流言大大超乎常理,姑妄听之便罢。
谢衣: 好了,时候不早,我们这便出发?
谢衣: 我看它尚且年幼,当真无妨么?
谢衣: 如此,谢某便恭敬不如从命~多谢馋鸡相助~
谢衣: 若是从空中过去……此行漫长,沙漠中难以定向,不如我们先往西北方去,至长城后沿长城西行。*
谢衣: 捐毒国遗址所在,应该离长城西端不远。
谢衣: 阿阮姑娘弱质芊芊,何必……?
谢衣: ……好吧,那便有劳阿阮姑娘协力。
谢衣: 乐公子、夏公子、闻人姑娘,请多多照拂阿阮姑娘。
谢衣: ……唉。
谢衣: 我已将屋舍外围结界撤去。路途遥远,趁时辰还早,我们这便出发罢。


出发捐毒
谢衣: 前方云层厚重,恐怕天候有变。*K沙漠风暴极具威势,有移山填海之力,我们需小心避让。*
谢衣: 那我们就地休息片刻,稍后再行启程如何?
谢衣: ……怎么了,如此着急?
谢衣: …………啊?
谢衣: 姑娘莫要心急,慢慢说来……无异究竟对夏公子做了什么?
谢衣: ……………………
谢衣: 所谓采花大盗,便是……呃……偷偷采别人的花、去骗无知少女的无耻之徒。
谢衣: 咳……
谢衣: 非礼勿言,这其中自是有些关窍,姑娘还是莫要深究为好。
谢衣: 阿阮姑娘,你看远处那古城轮廓……想来那便是捐毒遗址。
谢衣: ……是啊,远远望去,充其量也只能看出大致轮廓……
谢衣: 那就多谢姑娘饶过谢某了。
谢衣: 阿阮姑娘,方才我似乎隐约回忆起几个片断……
谢衣: 那是一处草木幽深的山谷之中,有溪流蜿蜒流过……好像我是在那里遇见了你。
谢衣: 巫山……
谢衣: …………
谢衣: 不,只有些模糊的影子……就像那边的捐毒遗址,明明能隐约看到轮廓,却又似乎遥不可及。
谢衣: ……此话怎讲?
谢衣: …………
谢衣: 阿阮姑娘,我与从前相比,是否判若两人?
谢衣: ……在姑娘看来,相别不过一瞬;然而之于谢某,却已暌违百年光阴……时间,真的已经过去太久了。
谢衣: …………
谢衣: 百年心事归平淡……时间久了,好或不好,其实都已经不再重要。
谢衣: 可是这世间之事,大多都是如此啊。
谢衣: 抱歉,平白惹姑娘难受,倒是谢某的罪过。
谢衣: *K沙漠昼夜冷暖悬殊,我们还是尽量在日落前赶到捐毒为好。*姑娘可歇息够了?
谢衣: 好,那我去告知无异他们启程。
谢衣: 不错,若记载无误,那便是捐毒无疑。看来天黑之前,我们便能够到达。
谢衣: 西域马贼横行,还是谨慎为上。
谢衣: 照这样说~乐公子,既是你露富在先,那可否请你留心那些马贼?
谢衣: 竟能在这茫茫沙海中相遇,倒也真是缘分。*K乐公子,可否劳你大驾,去问问他们可知捐毒之事?*
谢衣: 怪你?我要怪你什么?
谢衣: 见过老丈。我们来自中原,此行是为考据一桩旧事,叨扰了。
谢衣: 老丈,请问你们今夜可要宿于此处?我们初至大漠,能否宿于左近,以求照应?
谢衣: 夏公子气色不佳,恐怕元气未复,还是我留偃甲巡守罢?
谢衣: ……也好,那今夜就有劳夏公子了。
谢衣: 哈,恭敬不如从命,多谢了。不过说到饮水——
谢衣: 多谢老丈告知。天色已晚,不知贵商队其他人何时能够返回?
谢衣: 唉,可惜谢某一把年纪,否则定当与你们同乐。
谢衣: 闻人姑娘此言得之。吃肉,吃肉~
谢衣: 哦?请问是怎么个怪法?
谢衣: 竟会有这种事……多谢提点,我们定当多加留心。
谢衣: 此行能遇上老丈一行,谢某不胜荣幸。来,谢某借花献佛,敬老丈一杯。
谢衣: 同乐。
谢衣: 多谢。那我们就此别过,各自保重。
捐毒地宫谢衣: 不知你们是否留意过,一路凡有实地处,都有萌发过巨型植物的痕迹。
谢衣: 然而沙漠缺水,怎能生长如此高大的林木?
谢衣: 那建筑宏伟壮丽,恐怕是神殿一类。
谢衣: 据史料看来,*K捐毒人极重鬼神,若真有地下秘窟,多半会修建在王宫或神殿附近。*
谢衣: ……哦?夏公子博学多才,莫非竟看得出此地玄机? 
谢衣: 野史有言,捐毒人数千年来,用于供奉神灵的祭品,全是活生生的战俘和奴隶。
谢衣: 我本以为这是以讹传讹,但如今看来,恐怕并非全无根据。
谢衣: 既来之则安之。*K我们速去速回,途中勿要耽搁,也不要轻易触碰任何东西。*
谢衣: 另外,我们要多留意周遭浮雕彩绘,其中说不定会有关于国宝指环的线索。
谢衣: ……若不曾猜错,这当是浑邪王生平。
谢衣: 那是捐毒人信奉的神明之一,主宰植物生长。就史料看来,这位神祇神力广大,地位十分超然。
谢衣: ……阿阮姑娘是否翻阅过我书房中的典籍?
谢衣: 人皇?……姑娘是指,人皇神农?
谢衣: 此地地形特异,偃术难以施展,久留对我们不利。
谢衣: 不过,既然有此凶暴妖兽镇守,若猜得不错,我们离浑邪已不远了。
谢衣: 看衣饰,那应该就是浑邪。想不到……竟如此轻易就找到了他……
谢衣: ……
谢衣: 得罪。
谢衣: 不好!
谢衣: 乐公子,事有诡异,万勿轻忽!
谢衣: 驱邪缚魅,乾坤封灵。
谢衣: ……吾令既下,万邪归藏。定封!
谢衣: 夏公子好眼力,正是。它非生非死,一时间难以摆脱,不如就此封住。
谢衣: 此诀威力强大,可惜有些冗长。若非你们绊住了它,只怕还有些麻烦。
谢衣: 据我看来,倒也可以如此说。
谢衣: 这地下宫殿诡异莫测,又有拘束亡灵的阵法,浑邪葬身此地,一线执念未绝,魂魄久滞不去,汇同尸气怨灵,终成鬼祟。
谢衣: 仍旧一无所知……捐毒指环、上古至宝、中原后裔、降妖之力……
谢衣: 待我一个人想想。这其中隐隐约约,似有些说不清的关联……
谢衣: 诸位,我有所发现,可否借一步说话?
谢衣: 随我来,你们一看便知。
谢衣: 我猜,你们绝对料想不到——捐毒先祖最初信仰的神祇,就是神农。
谢衣: 以谢某之见,神农确实不会。
谢衣: 然而西域神魔之说十分繁杂,捐毒先祖们恐怕渐遭同化,渐渐背离本源。你们仔细看这壁画。
谢衣: 此言得之。你们看,这片壁画色彩暗淡,年代十分古老。
谢衣: 画中主宰草木的神明之侧,写有古语“人皇”二字,而其余神名均为胡语。
谢衣: 图中还说,将这枚国宝指环赐予捐毒人的,正是神农。
谢衣: 阿阮姑娘,你面色如此苍白,可是身体不适?
谢衣: 自是无妨。不过,毕竟时隔已久,还请姑娘莫要过分伤怀。
谢衣: 阿阮姑娘!
谢衣: ……敢问阁下尊姓,为何袭击阿阮姑娘?
谢衣: 阿阮姑娘……你先去一旁休息,指环等事,谢某自会处置。
谢衣: ……剑灵前辈,既然阿阮姑娘并不知情,可否请你暂退一步,将前因后果细细说来?
谢衣: 斩断灵力流动……?如此,岂非能破尽世间一切法力联结……!
谢衣: …………
谢衣: 幸亏剑灵前辈愿意让步。既然如此,阿阮姑娘,你可愿保管捐毒指环?
谢衣: 好……那就请你多加小心。
谢衣: ……乐公子,闻人姑娘是怕你为难。
谢衣: 唉……
谢衣: 地宫内气息浑噩,加之一路匆忙,竟未察觉受人尾随,当真失策。
谢衣: 闻人姑娘所言甚是。乐公子,谢伯伯在此,你且宽心。
谢衣: 狼王大驾亲临,我等惶恐。我等因一件要事而前来此地,无意冒犯。
谢衣: 狼王既一路尾随而入,自当知晓,我们并未触动金银祭器,更不曾冒犯捐毒神灵。
谢衣: 狼王,我等擅入圣地,于情理有亏,各位合该愤懑。
谢衣: 只是这位少年乃是在下弟子,中原人视师如父,子不教,父之过。狼王有何指教,在下愿代弟子领受。
谢衣: 万事论理不论强。我们理亏在先,若非万不得已,不可轻易动手——不知狼王意下如何?
谢衣: 闻人姑娘,事关家仇,我们不便插手……且听听无异有何话说。
谢衣: 狼王,小徒初遇变故,难免惊骇,还请容他先喘口气。
谢衣: 至于我们,将尽快陪他返回家中、问清真相。不知你可有异议?
谢衣: 都已经过了那么久,再晚一两个月也无妨,你先问清身世要紧。
谢衣: 应该的。
谢衣: 多谢狼王费心,我等就此告辞。
谢衣: 方才阿阮姑娘说,今晚要热闹一番,让你散散心。
谢衣: 阿阮姑娘一片好意,怎可推却?只不过——最难消受美人恩,回头记得回礼便是。
谢衣: 这一趟西域之行,倒是阿阮姑娘所得最丰,文狸捡了一堆宝贝不说,一路还饱享美景美食。
谢衣: 说实话,这一路走来,无论西域风光还是捐毒传说,于我都全然陌生,便如从未经历一般。
谢衣: 我想,即便再留下,恐怕也毫无益处。更何况……我已隐约猜到,我当年出关寻找昭明的原因。
谢衣: …………
谢衣: 多谢乐公子厚意。然而这是谢某私事,不便将你们牵扯进来……
谢衣: 待返回中原之后,你还是尽快回家,不要耽搁。
谢衣: ……非要说的话……倒并不见得如何危险。
谢衣: 不愿、不想、不敢,才是我多年来始终犹豫的原因。
谢衣: 如今回想起来,多年之前,那件事犹如梦魇,曾日夜徘徊在我心头……
谢衣: 而出行西域这段短暂的空白之后,我虽然仍旧不时想起此事,但心中却总有一个声音,让我放下过去,潜心偃术。
谢衣: 久而久之,险些连最后一丝心气也消磨殆尽。若没有遇到你们,或许我最后会将那件事彻底搁置……乐公子,多谢。
谢衣: 什么都没做?怎么会呢。任何事都有它的意义。
谢衣: 就像我遇到你们,你遇到狼王——也许终有一天,你也会感谢老天,让你在特定的时间,遇上了特定的人。
谢衣: …………
谢衣: ……我只是在想,假以时日,你必定会成为一名极其出色的偃师。
谢衣: 真的。偃甲永远比不上活生生的生命,哪怕是一只飞虫,也比最精密的偃甲更珍贵。因为生命一旦逝去,就永远不会重来。
谢衣: 如果不懂得这一点,那充其量是个匠人,称不上偃师。而你,简直就像注定会成为偃师一样。
谢衣: 难为你也会不好意思?
谢衣: 怎么了?
谢衣: 你因我而成偃师,又学了我的偃术,你自己也说,我于你有半师之分。
谢衣: 既然如此,索性就白捡个徒儿又如何?
谢衣: 哦?这么说,我认了你这个徒弟,却连声“师父”也听不到?
谢衣: 嗯?叫是不叫?
谢衣: 好徒儿,这才乖~回头为师给你补见面礼。
谢衣: 夜色已深,明日还要赶路,就别闹了罢。
谢衣: 这个自然。
谢衣: 唉,你们啊……不是说了早些休息?
谢衣: 大漠夜间寒冷,我们这便入桃源仙居歇息罢。
谢衣: ……!


谢衣之死谢衣: 噤声,此人来得蹊跷。
谢衣: ……没事,不必惊惶。无异,站到为师身后去。
谢衣: 快去。
谢衣: 一别经年,你……别来无恙?
谢衣: ……
谢衣: ……他所说种种,皆是事实。
谢衣: 前事繁杂,稍后与你分说。
谢衣: 往者已不可追。你我师徒之义早已断绝,旧日种种如川而逝,何必重提。
谢衣: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足下授业之恩,谢某永世不会忘怀。
谢衣: 只可惜……足下所谋太深,道不同不相为谋,请恕谢某不能苟同。
谢衣: ……君子有所不为。谢某心意已决,足下此来有何指教,还望明示。
谢衣: ……若非如此相见,我想说的,何止千言万语……
谢衣: 但事到如今,即便再说什么,也不过徒然而已,于人于己又有何益?
谢衣: 是么?……我却觉得,大祭司变化良多……
谢衣: 那位明川祭司想必是新晋升的。前路还长,若是从前的大祭司,定会救他一命。
谢衣: ……
谢衣: 这百余年来,大祭司究竟有何遭遇,竟会变成这般模样?
谢衣: 是啊……真的已经太久了……
谢衣: 大祭司原来明白,却为何还要来这一遭?
谢衣: 不悔。
谢衣: 你们不是他的对手。你们带无异走,这里我自有办法。
谢衣: 无异,退下。岂有弟子反过来庇护师父之理?
谢衣: ……无异,你的心意,为师明白。但这是为师与他的私怨,你们不要莽撞,若得时机,立即寻隙远遁。
谢衣: 无异,这是为师对你唯一一个要求,你当真要违抗到底?
谢衣: 他太强,退下!
谢衣: 你的对手是我,不要殃及无辜。
谢衣: 一切过错在我,与他们无关……请大祭司莫要迁怒于这些晚辈。
谢衣: ……谢某惭愧。
谢衣: ……多谢师尊。师尊恩情,弟子毕生难以回报万一。
谢衣: 无异,他不是你们能应付的。我会制造空隙,你们趁隙逃走,我稍后就到。
谢衣: ……无异,万一……替我去找昭明。
谢衣: 我一生皓首穷经,空怀绝顶偃术,却连自己的族人也无法庇佑……
谢衣: 今日若能以偃术救得数人,那么作为偃师,我已没有遗憾。


生死之间
谢衣: ……无异,你怎么坐在这儿?这不是你久留之地,还不快走?
谢衣: 为师不放心,折回来看看你。
谢衣: 既然知道为师操心,那还不快走?
谢衣: 傻徒弟……死生之间极可畏。正因如此,为师才想以人力创制生命,如此或许千万年后,世人无需再饱经生死之苦……
谢衣: ……然而……生死何其玄妙,终非人力所能企及……
谢衣: 你这孩子……
谢衣: 这等死搅蛮缠的功夫……还真有几分像年轻时的我……
谢衣: 去吧。


通天之器幻境
谢衣: 劳烦远道而来,谢某惭愧。实不相瞒,此处乃一幻境。
谢衣: 请不必惊慌。此地种种皆为虚幻,我自也不例外。
谢衣: 既有人入此幻境,想必我已不在人世……来人纵非采薇,也当是一名出色偃师,想必知晓我名讳生平。
谢衣: 我半生倥偬,毁誉加身,徒负无数虚名罪名。生前我不敢有一字自辩,身后……但愿世间能有哪怕一人,解我毕生隐衷。
谢衣: 布设此幻境时,我即将前往捐毒。此去凶多吉少,故此,我将生平经历写入一卷帛书,留予后人。
谢衣: 至于我身后诸事……中夜反躬,我已尽我所能。既已非人力所能及,便交由天意裁决吧。
谢衣: 死生亦大矣,我也难以免俗,终是做了多余之事。
谢衣: 然而……通天之器已拆解四份、散布各处,重组之机极其渺茫,想来若这段幻象竟能得见天日,必定是冥冥中上天有意成全。
谢衣: 此生未尝虚掷一日,余心已足,不复怨怼。
谢衣: 所愧疚者……余力绵薄,终究难以回报故人之挚情、恩师之错爱。这数十年人世嬉游……实在太短、太短了……
谢衣: 当世偃师奉我为圭臬,只因为我造的鸟雀会飞翔,牛马会奔跑,行动俱如活物。
谢衣: 然而,我很清楚……它们堪称完美,只是没有生命。
谢衣: ……生命……至为灿烂、至为珍贵……而又永不重来……身为偃师,万望敬之畏之、珍之重之……
神女墓回忆片段谢衣: 孩子,你是谁家的?你怎么哭了?
谢衣: 大祭司,上次提及的偃甲炉,弟子已将图纸绘制完成。可否请大祭司拨冗一阅?
谢衣: 这……弟子与他,实在是话不投机……
谢衣: 啊哈,哈哈哈~我看瞳好得很,大祭司的重任还是请师尊交给他吧?弟子尽心辅佐就是。
谢衣: 这个这个~师尊目光如炬~
谢衣: 师尊,我们烈山部身为神农后裔,怎能与心魔沆瀣一气,戕害下界黎民?!还请师尊收回成命!
谢衣: …………弟子……弟子不知…………
谢衣: 但是,弟子已知如何破界,只要寻找罕有浊气之地,我们便能——
谢衣: ……可是,师尊!残害下界百姓,让整个烈山部都成为半人半魔的怪物——这样做,当真值得?!
谢衣: ……师尊,请恕弟子无法苟同。
谢衣: 弟子以为,再精密的偃甲,毁去后还能重造;而生命,哪怕是虫蚁,也只能活上一次——无法复制,永不重来。
谢衣: 师尊,我们怎能用别人的苦难和性命,来交换一线渺茫希望?!
谢衣: 师尊!……弟子怎能对师尊兵刃相向?!
谢衣: …………
谢衣: 弟子万死……请师尊恕弟子僭越。
瞳的回忆谢衣: ……我以为你能明白。瞳,你平日对什么都看得透彻,为什么这一次,却不肯去劝劝师父?
谢衣: 杀伤无数下界黎民,交换离开流月城的一线机会——你们是全都疯了不成?!
谢衣: 如今通过引爆五色石,已能暂时动摇伏羲结界。可惜对于族人来说,地面浊气还是过于浓郁,难以承受。此事我暂时还想不到解决之法。
谢衣: 但若只是驱除心魔……我有个打算,可以一试。只是,此事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谢衣: ……!你为何知道我想去下界——?!
谢衣: ……
谢衣: ……那就多谢你们。
谢衣: 不过,瞳……你真的认为,与心魔合作,烈山部就能生存下去?
谢衣: ……你果然全都明白。那为何你还赞成铤而走险?
DLC-苍穹之冕-前段谢衣: 七杀祭司所言甚是。左右每月都祭,何必多来一遭?
谢衣: 七杀大人,那自然也是不行的。总之,你若不想来,那直接不来就是了。
谢衣: 啊,对~徒弟一时口误,七杀大人腿脚不便,自然要多照应些。
谢衣: 啊哈!说到这个,我倒有个主意!不如咱们这样……
谢衣: ……师父留下弟子,是有什么吩咐?
谢衣: 这话从何说起?寿诞之日,大祭司与民同乐,岂非一桩妙事?
谢衣: 还是老样子。如果不能燃烧五色石以为驱动,那就很难维持偃甲炉运转。
谢衣: 弟子也是这么想。所以,这几日,弟子在做另一件东西。
谢衣: 弟子隔壁人家,有个叫雩风的孩子。这孩子从小就常做一个梦,梦见一道紫黑色雾气从镜中浮出,变成一张人脸。
谢衣: 所以,雩风常常整夜啼哭。安神法术用多了总是不好,他父亲与我相识,就来问我,看有没有能操控梦境的偃甲。
谢衣: 是。如果有一个偃甲,能让人梦到最想见的人、最喜欢的景色,那不是很好?
谢衣: 师尊,弟子做偃甲,不是为了用在这种事上。
谢衣: ……是为了让所有人都过得更好。
谢衣: 嗯,我会尽量试试看。
谢衣: …………
谢衣: ……我明白,我一定尽力。
谢衣: 还有……若有朝一日,弟子得至下界,那弟子一定送小曦一件最好的礼物。
谢衣: 哈,秘密~等到时候,师尊自然就知道了。
DLC-苍穹之冕-后段谢衣: ……乐公子,我们总算相见了。
谢衣: 不错。你找到的那偃甲盒,曾被我用来存放通天之器部件,因而沾染了少许法力,能够发人思致、构建幻境。
谢衣: 好在那一点法力残余,很快就将彻底消褪。以后你不会再回到这里了……为你增添许多烦恼,实在抱歉。
谢衣: 是么?那可当真辛苦你了……
谢衣: 却不知乐公子想同谢某说些什么?
谢衣: 不必说了,我明白。
谢衣: 好不容易相见,你就只想说些这个?
谢衣: ……乐公子,有话何妨直说?
谢衣: 呵……此话当真?不会后悔?
谢衣: 如此也好……
谢衣: 那谢某就此告辞……乐公子,后会无期……
谢衣: …………
谢衣: 乐公子,我是个早已逝去的人啊……
谢衣: 能够如此相见,已是千载难逢的奇迹……又怎能再奢望更多?
谢衣: ……好好在为师看不到的地方努力吧,傻徒儿。
谢衣: ……若有朝一日得至下界,我定将采集举世美景,呈现到小曦面前。
流月城初七: 是,主人。
初七: 是,主人。
初七: 是,主人。


星罗岩
初七: 喂,你。 
初七: 对,是我叫你。我问你,你还有什么心愿吗? 
初七: 没有吗?……忘了说,你就要死了。
初七: …………
初七: 再会,贪狼大人。
初七: …………
初七: 不会,随便问问。
初七: ……主人死去,魔偶便也消失了么……倒也省事。
初七: …………
初七: 常人若是得知自己将死,往往会许下许多愿望,简直就像一生都活在遗憾之中……而他却……
初七: ……奇怪,竟遇到一个……和我一样、没有心愿的人。
初七: ……太华山……莫非还得跟去?
初七: 唉……这些家伙毫无章法,也只能尽快请主人示下了……


流月城
初七: 属下来迟,主人勿怪。
初七: ……他们中途遭遇意外,如今正耽搁在太华山。
初七: ……那天罡两个多月后必须返回百草谷,想来也不会太久。
初七: 是,主人。
初七: 没有,主人。
初七: 属下只想追随主人。主人在哪里,属下就在哪里。
初七: 主人在哪里,属下就在哪里。
初七: ……主人……?
初七: ……多谢主人,属下一定善加运用。
初七: 属下不敢。属下的性命归主人所有,任凭主人处置。
初七: 属下从命。
初七: ……主人?
初七: ……是,主人。
初七: 属下明白,请主人放心。
初七: 是的,主人。
初七: 是的,主人。
初七: …………
初七: 是的,主人。
初七: ……
广州初遇初七: 诸位,请留步。
初七: 在下初七,奉流月城大祭司沈夜之命,前来接收神剑昭明。
初七: ……
初七: 呵,果然贵人多忘事。
初七: 交出昭明。或者你想亲身一试,看是你的偃甲快,还是我的刀快?
初七: 抱歉,我赶时间。我数到三。
初七: 一。
初七: 二。
初七: 呵……三。
初七: 交出来……如果还不想死的话。
初七: …………
初七: 那,不如试试看?
初七: ……啧!
初七: …………呵,有趣。
初七: 若被刚才那一刀杀了,于你而言,倒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初七: 来,让我们重新开始。
初七: 那就先杀了你。
初七: 呵……米粒之珠,也放光华!
初七: 怎么,黔驴技穷了?
初七: 我倒要看看,偃甲失效,你还有什么本事!
初七: 呵,偃术?那点拙劣手段,也配称作偃术?
初七: ……
初七: ……你使诈?!
初七: 唔……
初七: 好,很好……你们竟然……
初七: ……没想到……生死关头,你们竟会冒出这般儿戏之举……
初七: ……饶我不死?好大的口气…………
初七: 我倒要看看——你们究竟有什么本事,竟能左右我的生死?
初七: …………
初七: ……胡言乱语。我侍奉大祭司多年,从未私行授受——所谓“师父”,又是从何说起?
初七: ……无稽之谈。
初七: ……
初七: 呵,荒谬。世间偃甲,在我眼中,都不过是一堆会动的纸壳。
初七: 至于为何瞬间就撕碎了你的磁力屏障……不过是巧合而已。
初七: 不错。今日种种,均是主人一手布局。
初七: ……走?你们以为,还走得了么?
初七: ……不管你想做什么,都立刻停下,否则我马上就让他们身首异处。
初七: 昭明在此,请主人过目……主人何须亲临?再过片刻,属下自当返回流月城。
初七: ……
初七: …………
初七: 是,主人。
初七: …………主人……?
初七: …………………………………………
初七: ——!
初七: ……是,主人。
初七: ……………………是,主人。
初七: …………
初七: ……属下……不会背叛主人。无论发生何事……属下绝对不会背弃主人……
初七: 主人……!还请主人念在属下一片忠心,莫要离弃属下!
初七: ……属下甘愿侍奉主人左右,成为主人的利剑与护盾……属下绝不会背弃主人。
初七: ……是,主人。
初七: ……主人,属下愿将功折罪,为主人取得剑心。
初七: 若是带不回剑心,属下情愿以死谢罪。
初七: 是的,主人。


神女墓回忆
初七: (……这女子……似乎见过?……是那位阮姓女子?)
初七: (为何心中如此浑噩……?这些事……为何会突然冒了出来?)
初七: 属下只想追随主人。主人在哪里,属下就在哪里。
初七: ……这是……什么?幻……觉……?
初七: (不,这并非幻觉……寻常幻觉,怎可能如此令人……身临其境……)
谢衣: 大祭司,上次提及的偃甲炉,弟子已将图纸绘制完成。可否请大祭司拨冗一阅?
谢衣: 这……弟子与他,实在是话不投机……
初七: ……你是……谁?
初七: …………
谢衣: 啊哈,哈哈哈~我看瞳好得很,大祭司的重任还是请师尊交给他吧?弟子尽心辅佐就是。
谢衣:  这个这个~师尊目光如炬~
初七: ……这是……主人和……我?
谢衣: 师尊,我们烈山部身为神农后裔,怎能与心魔沆瀣一气,戕害下界黎民?!还请师尊收回成命!
谢衣: …………弟子……弟子不知…………
谢衣: 但是,弟子已知如何破界,只要寻找罕有浊气之地,我们便能——
谢衣: ……可是,师尊!残害下界百姓,让整个烈山部都成为半人半魔的怪物——这样做,当真值得?!
谢衣: ……师尊,请恕弟子无法苟同。
谢衣: 弟子以为,再精密的偃甲,毁去后还能重造;而生命,哪怕是虫蚁,也只能活上一次——无法复制,永不重来。
初七: (……这是……我?我曾是……这样的人……?)
谢衣: 师尊,我们怎能用别人的苦难和性命,来交换一线渺茫希望?!
谢衣: 师尊!……弟子怎能对师尊兵刃相向?!
谢衣: 弟子万死……请师尊恕弟子僭越。
初七: ……无法复制……永不重来…………
初七: 呵……那我……算是什么……而你,又算是什么……?


初七: ……三世……镜……?
初七: 你是……阮姑娘……阿阮?
初七: (……究竟还有多少事情……我曾亲身经历,却再也回想不起……)
初七: (谢衣……阿阮……破军祭司、沈夜叛师弟子……这一切,究竟是……?)
初七: ………………
初七: 是的,主人。
初七: 是的,主人。
初七: (……背叛主人,逃出流月……两度与主人兵刃相见……)
初七: 呵……这就是,我应付的代价?


魂归神女墓
初七: 抱歉……可以请你们交出剑心吗?
初七: 交出昭明剑心……否则,你们一个也休想离开。
初七: 大祭司的命令是,取回剑心……对你们,我没有兴趣。让开。
初七: 我不是谢衣。谢衣……早已经不复存在。
初七: …………
初七: ……够了。你们几个,拔剑。
初七: 一百三十三年前,沈夜继任大祭司,将谢衣收入门下。
初七: 一百二十二年前,心魔来袭,谢衣叛逃。一百零六年前,谢衣于巫山水边,邂逅阿阮。
初七: 一百年前……谢衣前往捐毒,途中遭遇沈夜截杀……
初七: 与你们无关。
初七: ……
初七: 太晚了。
初七: 已经破碎的东西,永远不可能再回复如初……
初七: 没有什么不会被时间改变……时间,真的已经过去太久了。
初七: ……
初七: 我并不认为你们能理解……这一百年中,我只注视着一个人,只听从一个人的声音。
初七: 他的喜怒就是我的喜怒,他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无论发生什么,我不会背弃他第二次。
初七: ……你们以为,骄傲如谢衣,会允许自己落入沈夜手中?若是如此,他想要掩盖的那些秘密,岂非一览无余?
初七: ……这个胸膛里,早已没有了心跳的声音。
初七: 当年,谢衣重伤垂死,被送回流月城,却告回天乏术,最终只得以偃甲和蛊虫续命至今……
初七: 所以……你说,一个已经死去的人,会在哪里?
初七: 意义?
初七: 你们活着,有意义吗?欢笑哭泣,有意义吗?把我当做谢衣,有意义吗?春秋轮回、枯荣流转,又有什么意义?
初七: 在我看来,世间只有一件事,必须不惜代价完成。非要说意义……这就是我唯一的意义。
初七: 我是说,获取昭明剑心。
初七: 我不是他。再纠缠下去,也只是徒增烦恼。
初七: ……我必须将昭明剑心带回流月城……
初七: 否则这一切,永远也无法终结。
初七: 若我说是,你们会信?
初七: ………………
初七: 呵,果然。你们这种人……最好还是留在下界,轻轻松松独善其身。
初七: 偃甲能够重造,生命却永不重来。我不想杀你们……但你们若是不肯交出剑心,那也别无他法。
初七: ……无可避免。
初七: ……不必,道不同而已。就算是谢衣,想必也会如此回答。
初七: 且慢。为何你不用那柄剑?
初七: 你有晗光,我有忘川。若单论杀伤力,是忘川占优。
初七: 那么,请赐教。
初七: …………
初七: 但是……你赢了。原来昭明剑心如此强横……很好。
初七: 那不重要。
初七: …………
初七: 抱歉,我不能让你们前往流月城。不论对你们,还是烈山部,这都是最好的选择。
初七: ……已经太晚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抱歉。
初七: 会说话会喘气,死什么死?起来,千柱之阵消耗巨大,我无法托住穹顶太久。
初七: ……
初七: 忍着点,出去再说。
初七: 不刨出你就拿不到昭明剑心。
初七: 刚才出口石门大约是受了震动,突然间自行落下。要是阻断法力流动,它或许能重新开启,你去用剑心开门。
初七: ……我是阵眼。我若走出一丈之外,这片空间就会不再受我操控,立刻崩塌。
初七: 门要关了!出去!
初七: 这门的机括已经损坏,不可能再度开启……你那里也不安全,快走……
初七: …………
初七: 你们打算带剑心去流月城?
初七: 好。是非善恶都已经不重要,你记住,如果我所料不错,那么唯有昭明,才能彻底除去心魔。
初七: ……走!你想让昭明剑心为你陪葬?!
初七: ……再见了……这一次,大约真的再也见不到了……
初七: 呵……谢衣,你真是个……有趣的人哪……

(沈阳签售会上有人问谢衣到底是不是司幽的转世。工大是这样回答的:其实表现的挺明显的,但我们官方不能承认,所以,司幽应该就是前世吧,于是死在神女墓,果然是神女的执念吗?)司幽: ……喏,就是这样。只要将土盖上,再浇些水,它自然就会活过来了。
司幽: 神女身怀催动草木生发之力,若要令这幼苗瞬间长成,倒也并无不可。只是……
司幽: 只是此地温暖湿润,生于其间想是十分惬意。何不就任它饱饮阳光雨露,慢慢长大?
司幽: ………………
司幽: 殿下情形,神农神上亦曾告知属下。灵力衰竭虽然凶险,却未必不可逆转……殿下多多珍重。
司幽: …………是。
司幽: 不可如此说……属下受命护卫神女,怎会“不相干”?
司幽: 罢了。小仙代神上陪个不是,如何?
司幽: ……上次?神女说的是哪件事?
司幽: 属下不敢。
司幽: ……
司幽: ……神女殿下……属下一心向道,早已忘却这些俗世贪爱,还请殿下恕罪。
司幽: ……?
司幽: ……属下惭愧……
司幽: ……殿下,起风了,早些回去吧?
司幽: ……是,属下一定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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