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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读《庄子》“齐物论”，对以下一段感慨颇多： “人睡在潮湿的地方，腰部就要患病，甚至半身不遂，莫非泥鳅也会这样吗？人呆在树枝上就会惊怵不安，莫非猿猴也会这样吗？这三种动物谁住的最合适呢？” 原文：“民湿寝则腰疾偏死，鳅然乎哉？木处则惴栗恂惧，猨猴然乎哉？三者孰知正处？” 庄子垂钓于濮水，楚王派两个使臣请他去做官，他对两个使臣说：楚国有神龟，死后被楚王取其甲，用锦缎包裹，供于庙堂之下，对神龟来说，是被供在庙堂之上好呢？还是活着在烂泥塘中摇尾巴好呢？使臣说，那当然还是活着在烂泥塘中摇尾巴好。窃以为，神龟即便活着在宫殿里，也不如在烂泥塘中摇尾巴自在。 难道我们人不也是这样吗？每个人都生活在自己认为比较惬意的状态，并没有不舒服的感觉，互相妄加评议，那只是一厢之言，杞人忧天！ 繁华不过纽约的曼哈顿、东京的银座、香港的中环，但那里的人生活节奏过于紧张，总是眉头紧锁，行色匆匆，心灵不能够闲适。君不见有多少职员死于过劳，即便如此，那里仍然是他们的最佳选择。 在内蒙古大草原，牧民们每天把牛羊放出去，就可以躺在草地上休息，仰望蓝天白云，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此刻不能说他的心态和生活比喧嚣闹市里的人更悲哀。 生活在海边会发生海啸，海啸使得多少人丧生与无家可归；生活在日本会时时为地震困扰；生活在四川会时时为山体滑坡而忧虑；生活在非洲会时时有可能因流行病的侵袭而夺去生命，出生地与居住地我们往往无法选择，只能听天由命，适应那里的生存方式。 海洋、沙漠、戈壁、林区、包括北极都有人在生存，他们各适其状，并无任何不适，我曾想：如果给这些地区的人类来个大换防，一定会限于混乱不堪，都会遇到前所未有的生存危机，甚至面临绝境。 一些人把上山下乡、插队落户看成是落难，但是当他们有幸回城后，那里的乡亲们依然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在他们的脸上充满城里人无法理解的笑容。 不能说荒山僻壤不好，各有各的利弊与生存方式，上世纪60年代，内蒙古锡林郭勒盟接收了上海送去的三千个婴儿，是内蒙古大草原的奶水把他们从死亡边缘拯救过来，此时的锡林郭勒就比上海更适合于儿童。 直至文革期间，山东、河北、不断有人自行移居到内蒙古的大兴安岭，过着风餐露宿的生活。那里食物充足、人身自由，如果不是政府限制。估计外来定居的人会越来越多。 呼和浩特建设银行有个人被打成右派后就隐居山林，直至文革后被人发现，才重见天日，他数十年在大兴安岭里像野人一样地生活，不知有汉，无论魏晋。可见在趋利避害的问题上，人和动物是一致的。唯有如此，才能更加各适其状。 记者采访内蒙古鄂尔多斯的一个放羊男孩的时候问他：“你为什么要放羊？” “为了挣钱！” “挣了钱做什么？” “挣了钱娶媳妇！” “娶了媳妇做什么？” “娶了媳妇生娃娃。” “生了娃娃做什么？” “生了娃娃放羊！” 周而复始，生生不息。在曾经的鄂尔多斯，这种生存方式才是他们的最佳选择。 市井生活中也是如此：白领丽人嫁教授、学者嫁专家、靓妹嫁富豪、贪官之女嫁污吏之子；打工仔娶打工妹、修车男娶掌鞋女、搓澡男的娶足疗女，各适其状。 你看：大饭店灯红酒绿，高朋满座；小酒馆污水横流也摩肩擦踵，各适其状。 这才是社会，这才是人生！ 庄子云：“物无非彼，物无非是，自彼则不见，自是则知之。”人嘛，各适其状，鸟儿焉知鱼之乐哉！焉有错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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