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铮铮 福布斯中文版记者 丧家犬也有乡愁：论农村土地之于人的重要性2014年08月25日
2007年，刚来上海工作的时候，我希望拥有一个上海户口。当然，最后的结果是没有得到。两年以后，我把户口迁回老家，一个湖南山区小村。至于档案，我从学校直接拿了出来，自己保管着。我成了一个自由的市场人，或者说没有组织的人。 7年来，中国房地产市场经历几轮飞涨。不但上海的房价令人无法直视，连我们老家小镇的房价也升上去不少。这是一个疯狂的年代。于我来说，初来上海的彷徨无助早已消失，现在更多的是麻木。上海再大，与我何干？而老家小村由于地处城镇边缘，土地升值，现在看反而别有一番韵味。 传统城乡二元对立正在瓦解。一个表现是，很多地方的农村户口转入已经停止，只准出不准进。尽管农村土地尚不能自由买卖，但附着其上的潜在利益还是比空有名声的城镇户口来的实在。生产责任田承包转包（已无农业税）、农村集体收益分配（如村办厂利润）、房屋拆迁安置补偿，样样是不容小觑的收入来源。 农民最担心的生病问题，也已经大为改善。新型农村合作医疗推行有年，从2011年开始，湖南农民每人每年缴费30元，国家补助120元，参加新型农村合作医疗，一旦入住县乡医疗机构治疗，最多可以报销60%的费用。未来，省、市、县、乡级定点医疗机构住院医药总费用中可报费用比例还要力争达到80%、85%、95%、100%。也就是说，即便农民因病入住湘雅医院这样湖南最好的医院，经济上也是有保障的。 在这样一个历史当口，出来一个《国务院关于进一步推进户籍制度改革的意见》，难怪许多农民朋友要持观望态度了。在我们想要城市户口的时候，你不让我们随意迁入，在我们日子慢慢变好的时候，你说可以迁入，难保不需要我们用利益交换，相信这是很多人内心的真实想法。 有恒产者有恒心，作为一个拥有土地的人（虽然国家说那是集体的），我对此亦不无忧虑。与总编辑周健工讨论，他的基本判断是，此次改革是正面积极的。改革意见全文里也说了，进城落户农民是否有偿退出“三权”，应根据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精神，在尊重农民意愿前提下开展试点。现阶段，不得以退出土地承包经营权、宅基地使用权、集体收益分配权作为农民进城落户的条件。 当然，即便户籍再怎么改革，北京和上海这样的城市还是洗脚上田的农民无法轻易落户的，因为要“严格控制特大城市人口规模。改进城区人口500万以上的城市现行落户政策，建立完善积分落户制度”。不过，除了子女上学，我看不出北京上海还有什么紧闭城门的资本，有本事的人，也早已将子女送出国门。 最后，我认为农村土地之于人的最大价值是乡愁。不能遗忘的乡愁，在沈从文的边城和长河。即便我已经沦为没有组织的丧家犬，乡愁也不会改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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