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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秽貊人消失的记忆

 老先生书斋 2014-08-29
寻找秽貊人消失的记忆

     ———色氏湿地人家度假村片段

                 /张俊清

               

    五月春阳高照的那一天,我们一群文人墨客,站在了位于乌裕尔河下游的秽貊族色氏湿地人家度假村。

    色氏湿地人家度假村,属大庆林甸县管辖,在扎龙湿地东侧,比邻301国道右侧。这片湖泡沼泽(西侧的扎龙湿地),我曾多次去过。而今天光临色氏度假村,我还是第一次,没想到今天的采风,却在我心中漾起了意想不到的涟漪。原意,今天来到这里,只为扬起我懵懂的双眼,寻找绿意波光中的隐现风景。真的没想到,小小的度假村,却和中华民族文化有了某种牵连,眼前的田野风情,让我干涸的思绪,有了丰满渴望的心情。色氏度假村的名字,一下子就装点了我心中的梦境。那梦境如苇塘中扑棱棱起飞的鸟儿,让我惊喜,惊喜这空旷沉静的湿地,却有着穿越时空的文化内涵。天空中悠然飘动的白云,芦苇深处那盘旋飞翔的鸟儿,让我梦想追寻那几千年的旧事风光。

    一、听朱静芳讲秽貊人的故事

    在色氏度假村大门口,朱静芳经理用秽貊人的礼仪方式,接待了我们。站立在大门口,我们静静地听他简短的开场白。那天,我才一点点地了解到,在乌裕尔河下游,在这片土地上,就有一群被称之为秽貊人的民族,生活在这里。他们多次打鱼狩猎为生,西周时属秽貊居地,秦汉、三国时属夫余额。光绪31年(1905年)划归安达厅,放荒招垦,1914年建林甸设治局,1917年定为林甸县。清朝初年是蒙古人设帐幕放牧(哈哈图)建庙宇,当时有一伙约30口人的秽貊族人给一崔姓农户和戚姓人家“膀睛”(打工)。那时这里水草丰美、绿意盎然,大自然给了这里高天厚土的独特恩赐。弯曲蔓延自然形成的黄家泡子、九道沟子、小黑山、狐狸芯等沼泽地,纵横交错,水苇相依的景致,引来了一群群形态各异的鸟儿,织满原野,它们群起群落嬉水盘旋,它们潜水摇曳沐浴爱恋,勾画出了这里一幅美妙动感、田园风情的美丽画卷。

    朱经理的精彩描绘,使我渐入佳境。

    二、走过秽貊人的风情画廊

    听完朱静芳的介绍,我们缓慢地走进了秽貊人文化长廊。文化长廊两侧悬挂着近百幅画像和文字介绍,有风神、水神、火神等各种传说,从这里我看出了古代的秽貊人和天地神融合的信仰,他们人性灵化地崇尚萨满文化的风俗。从这里我了解到了,秽貊族是中国北方地区三大少数民族系中的一系。在中国辽阔的国土上,在漫长的历史进程中,北方除汉族自成一族系外。还有肃慎族系(肃慎——挹娄一—句吉——靺娼——女真——满族),另外还有东胡族系:乌桓——鲜卑——契丹——室韦——蒙古。秽貊族的文化主要体现在夫余文化、高句丽文化、沃沮文化、渤海和女真文化。到南北朝时,夫余、高句丽的兴起,秽貊人分别受到夫余和高句丽的统治,始终没有形成国家,最后被夫余、高句丽所融合。秽貊系民族属于历史上灭亡的民族,作为历史上曾经存在过的民族,在东北历史的长河中,秽貊人默默地在关东大地上耕耘,传承着秽貊人的子孙。据色氏家族家谱的记载,色氏312年的历史传承中,现今色姓全国只有187户,有560人左右。好奇心让我认识了朱静芳的爱人色女士,这是一位端庄秀丽的女人。那时我不禁想起了一句话,长的那么“气人”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一种气质。色女士不是那种十分漂亮的女人,但可以说她是一位很有气质修养的女人。难怪同来的画家富英杰为她画像时说,色女士的脸型是国字型的魅力形态。此时,她正在餐厅内招待游人,我抓紧时间同她聊了起来。知道了一些色氏家族的一点点信息。她的家就是从杜尔伯特的色家窖搬到林甸县的,她的老父亲现在巳经八十多岁了身体很硬朗。据史料和家谱及县志记载:公元960年南宋时期,色论的父亲官居二品,因党争被陷害招满门抄斩,色论却幸运地逃命。色论原本姓宋,逃至色丹岛后改姓色。后来在山东府落脚,再后来迁到了东北的杜尔伯特。从中,可以看出如今的色氏家族,经历了多少苦难的阵痛和波折。

    今天,我从这里走过,目视这荒草弥漫草原的悠远,感伤岁月悠悠、历史故事的苍凉。此时,我们什么也没有看到,看到的只是草原的静寂和地气斑驳陆离的撩绕。当年的情景故事只是一种传说,因为千百年来,由于地理位置和自然环境的差异。当时生活在北方的民族,能在奇寒的情况下生存下来,就十分不容易了。所以,没有留下任何可观的东西(遗址)来证实他们的存在。有的甚至没有留下任何纸墨印痕来证实岁月淤积的苍桑。但秽貊族人家的故事,经朱静芳经理的整理和挖掘,使我不禁看到了秽貊人家苦难的经历,也使我看到了秽貊人文化底蕴的厚重,她会像一本散落的书,需要我们去规范整理,她也像一首尚待谱曲的歌,需要我们去吟唱。

    三、秽貊人家的博物馆

    秽貊族是一个勤劳智慧的民族,他们在过去的岁月里曾有过城居的习俗,据考证高句丽的都城就有三座,每座都是山城和平原相结合,但大部分的房屋建筑则属于木结构屋架。在抵御冬季的寒冷时,秽貊人是最早使用火炕的东北民族之一。

    走出文化长廊,我们随导游走进了一间大门口写着博物馆的平房。进得屋来,映入我们眼帘的正面大屋摆放着几个铝合金柜台,柜台里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布鞋、草鞋和渔网等。正面墙上陈列着秽貊人制作的工艺品。再往里走是朱经理的办公室,办公室西边的墙框里,陈列着朱经理几十年收集的各种秽貊人遗留的用品,如用过的酒囊、烟袋、草帽、铜盆、铜镜等,足足有近一百件。这些文化遗留的风物,一下子吸引了一些作家和诗人的兴趣。他们爱惜地拿在手中欣赏着。高女士拿起了一个铜镜摆正了姿态,留下了难得的瞬间。朱经理说这个铜镜是他花了二万元钱买来的。就在这间屋内在朱经理的办公桌前,《纵游》杂志的孙总、主编张文,把书法家吴凤银、刘希文的“秽貊人家和色氏湿地人家”两幅书法作品赠送给了朱经理。

    我久久地徘徊在这间博物馆内,这里与其说是博物馆,倒不如说是个小小的收藏室了。这里收藏展示的风俗作品,有的是原始的,有的可能是复制的,但它把一个民族岁月的印迹,留在了我们的意识中,它似乎告诉我们,这些遗存的风物就是鲜活的历史再现,它让我们感到消逝远去的民俗物件同样可亲,因为它能唤起我们对岁月浮沉的珍重。

    四、歌舞和服饰一个可亲的记忆

    追根溯源是人们独特的探索精神,遥远的消失的习俗、民风,我们总想见到它怀念它。这不,对秽貊人色彩艳丽的服装,就吸引了釆风团的一些人。李枫教授著名诗人荒原狼,迫不及待地穿上秽貊人的服装,自然生成的个性,让他们笨拙地手舞足蹈,他们豪放有趣的模样,真像秽貊人在表达美好的愿望。作家桥霞美女高天则穿上了花花绿绿的长裙装,头戴巾帼图案的红花,她们迈动着碎步,三步一摇两步一晃地走着,真仿佛皇宫的格格一般,着实美丽。同来的摄影师,卡擦卡擦地拍个不停。更引人欢笑的是,三男三女分别穿上不同的秽貊人服装,一男性单脚跪地敬酒的场面,十分逗乐。

    千百年来,民俗成为了人们生产生活和文化的精神载体,民俗文化是劳动人民所创造和传承的民间文化。它不仅自娱了人们的身心,增强了人们的认同感,也塑造了一个民族的风格。朴实善良的秽貊人,也是一个喜好歌舞的民族,他们在生活中有着自己的表达方式。民族的衣着穿戴也有着很高的审美观,如在服饰上贵贱有别,男人衣襟绣金银装饰,而贵妇人则是含衽长裙襦,头戴巾帼,衣服的颜色有白、黑、黄、淡红等。节日也用琴弦鼓等载歌载舞。他们把信仰、服饰、祭祀、唱神歌融为一体,形成了秽貊人自己独有的民俗文化,但据我们所知,他们对歌舞表露只是简单的。在生活中歌舞的表达方式,多是为生存的一种信仰和企盼。如家族人有了病人,当时的族人多是按照萨满人的习俗,以祭祀和跳大神为主。

      随着人们文明程度的提高,医疗技术的发达,这种愚昧落后的习俗,就渐渐消失了。他们的风俗传统、神话传说、歌谣、信仰、绘画、雕刻,渐渐地被人们淡忘了。我不由地感叹,在那荒蛮的年代,秽貊人就把自己民族的衣装,缝制得那么新鲜亮丽,这不能不说是秽貊人的聪明才智的体现。我也很敬重朱静芳先生和他的色氏夫人,他们不仅投巨资创建了度假村,繁荣了地方经济,而且他们也拯救了秽貊人将要消失得无影无踪的秽貊文化。把一个行将灭绝的文化符号,又一次活跃在了人们的视野中。我想,这不仅是中华文化传承的需要,也是我们现代人和后代人精神生活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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