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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是故乡明 (季羡林)及同题文章五篇

 海天心心 2014-09-07
 

月是故乡明

季羡林

每个人都有个故乡,人人的故乡都有个月亮。人人都爱自己故乡的月亮。事情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但是,如果只有孤零零一个月亮,未免显得有点孤单。因此,在中国古诗文中,月亮总有什么东西当陪衬,最多的是山和水,什么山高月小三潭印月等等,不可胜数。

我的故乡是在山东西北部大平原上。我小的时候,从来没有见过山,也不知山为何物。我曾幻想,山大概是一个圆而粗的柱子吧,顶天立地,好不威风。以后到了济南,才见到山,恍然大悟:原来山是这个样子呀!因此,我在故乡里望月,从来不同山联系。像苏东坡说的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完全是我无法想像的。

至于水,我的故乡小村却大大地有。几个小苇坑占了小村一多半。在我这个小孩子眼中,虽不能像洞庭湖八月湖水那样有气派,但也颇有一点烟波浩渺之势。到了夏天,黄昏以后,我在坑边的场院里躺在地上,数天上的星星。有时候在古柳下面点起篝火,然后上树一摇,成群的知了飞落下来,比白天用嚼烂的麦粒去粘要容易得多。我天天晚上乐此不疲,天天盼望黄昏早早来临。

到了更晚的时候,我走到坑边,抬头看到晴空一轮明月,清光四溢,与水里的那个月亮相映成趣。我当时虽然还不懂什么叫诗兴,但也顾而乐之,心中油然有什么东西在萌动。有时候在坑边玩很久,才回家睡觉。在梦中见到两个月亮叠在一起。清光更加晶莹澄澈。第二天一早起来,到坑边苇子丛里去捡鸭子下的蛋,白白地一闪光,手伸向水中,一摸就是一个蛋。此时更是乐不可支了。

我只在故乡呆了六年,以后就离乡背井漂泊天涯。在济南住了十多年,在北京度过四年,又回到济南呆了一年,然后在欧洲住了十一年,重又回到北京,到现在已经十多年了。在这期间,我曾到过世界上将进三十个国家,我看过许许多多的月亮。在风光旖旎的瑞士莱芒湖上,在平沙无垠的非洲大沙漠中,在碧波万顷的大海中,在巍峨雄奇的高山上,我都看到过月亮。这些月亮应该说都是美妙绝伦的,我都异常喜欢。但是,看到他们,我立刻就想到我故乡中那个苇坑上面和水中的那个小月亮。对比之下,无论如何我也感到,这些广阔世界的大月亮,万万比不上我那心爱的小月亮。不管我离开我的故乡多少万里,我的心立刻就飞来了。我的小月亮,我永远忘不掉你!

我现在已经年近耄耋,住的朗润园胜地。夸大一点说,此地有茂林修竹,绿水环流,还有几座土山,点缀其间。风光无疑是绝妙的。前几年,我从庐山休养回来,一个同在庐山休养的老朋友来看我。他看到这样的风光,慨然说:你住在这样的好地方,还到庐山去干嘛呢!可见朗润园给人印象之深。此地既然有山,有水,有树,有花,有鸟,每逢望夜,一轮当空,月光闪耀于碧波之上,上下空,一碧数顷,而且荷香远溢,宿鸟幽鸣,真不能不说是赏月胜地。荷塘月色的奇景,就在我的窗外。不管是谁来到这里,难道还能不顾而乐之吗?

然而,每值这样的良辰美景,我想到的仍然是故乡苇坑里的那个平凡的小月亮。见月思乡,已经成为我经常的经历。思乡之病,说不上是苦是乐,其中有追忆,有惆怅,有留恋,有惋惜。流光如逝,时不再来。在微苦中实有甜美在。

月是故乡明,我什么时候能够再看到我故乡的月亮呀!我怅望南天,心飞向故里。

 

月是故乡明

周克武

   我又梦见了故乡的月亮。

  她还是那样温婉、明丽,像一位端庄娴静的古典美女从遥远的天宫款款而至,轻轻撒下一地清辉,点燃了乡村的夜晚,也点亮了村民们劳作一天之后渴望小憩的心灯。

  这些年我一直蛰居街巷,钢筋水泥垒筑的厚实墙壁将大自然紧紧关在城外,连赏月也成了奢侈的事。偶尔从两幢大楼之间的一线天里望见那轮高悬的孤月,又总觉冷冰冰的,遥不可及,仿佛与夜幕下这喧嚣繁华的都市没有丝毫联系。

  这样的时候,我会油然想起曾经读过的一首诗一城市里没有月光。月亮这恒久不熄的精灵只属于乡村,属于印满我儿时履痕的那一方水土。

  在我的意识里,日复一日轮回于故乡山水之间的月亮,是乡村流动的生命。当我家老屋背后那座名叫上吾寨的大山刚刚隐入浓黑的暮蔼时,她便悄悄挑开四合的夜幔,透过房前屋后的树丛,毫不吝惜地将白玉似的碎银洒落下来,令人迷离乱眼。晚风吹拂,草木摇曳,月光跳跃在草尖上、花蕊上、菜叶上,山南水北,流泻着一地浪漫。

  不知是谁家的孩子扯开嗓门喊了声“月亮出来啦”,原本渐渐归于沉寂的山村又开始涌动起生命的声浪。通往村外的小路上,顽童们踏月如飞,打打闹闹;月亮走,他们走,笑声叫声涨满了幽深的山谷。我生性好静,时常面对月亮,枕在奶奶的腿上,缠着她一遍又一遍地讲吴刚伐桂、嫦娥奔月的古老故事。突然,几只流萤从眼前划过,耀眼的萤火在我脸上播下一抹辉光。奶奶霎时双眸一亮,一把将我搂进她的怀里亲一口,转过头,笑眯眯地凝望着淡蓝色的夜空,仿佛天上的月亮多了一个。

  月亮当顶,在村口的池塘中投下一个玉盘似的倒影。隔着清澄如镜的水面望去,晶莹剔透;缕缕波光随着晚风拂动一圈圈地扩散,瞬间织成了缤纷夺目的水底世界。此刻,周遭蛙鼓频敲,远处流萤盘旋,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艾草味,池塘边的禾场上摆开了月光盛宴。两鬓飞白的老人半躺在油光发亮的竹椅上,轻轻摇动蒲扇,说起镇守边防的儿子、刚刚盖好的猪圈,还有满垄饱壮的谷穗,月色下,皱褶巴巴的脸膛笑得灿若菊花;姑娘、后生子交头接耳,叽叽喳喳,像是在分享晴耕雨作的欣喜,又像是在悄悄牵扯月下老人手中的红线;禾场边,娃娃们搂住母亲的脖子,仰头数着天上的星星:一颗、两颗、三颗……渐渐地,眼睛微闭,双唇翕动,带着他们摘星揽月的幻想融进了斑斓的梦境。

  柔情似水的月夜,许是上苍格外恩赐给村民们的另一片世界,他们咀嚼着月光碎片,忘却了生活的羁绊,一任时光在竹篱茅舍间悄然飞逝。待到起身离去,早已是月影东移,夜露沾襟。

  淳朴的乡邻像依恋太阳一样钟情于月亮,哪怕只是短暂的分离,也会如丢魂失魄似的空落。“天狗”吃月的时候。全村人一齐涌出家门,敲响手中的脸盆、竹筒和木桶,在咚咚嘡嘡的击打声里,沸腾着驱“狗”护月的呐喊,也激荡着对春花秋月般美好日子的呼唤。当月亮终于抖落身上的阴霾,重新回归山野的上空时,人们欢呼雀跃,点燃一挂挂鞭炮,俨然迎接久别的亲人一样迎接他们心中的光明天使。

  童年远去,我带着月亮的体温走进了城市。城市里疯长着形形色色的诱惑和欲望,再也没有萤光蛙鼓,没有恬淡的月光盛宴,曾经的繁星皓月遗落在人们步履匆匆的行色里。在这样的夜晚,我眼前的城市仿佛变得异常的陌生。茫然不知所往的灵魂,久久地徘徊在它的边缘,无法找到入口,一转身,久积于心的乡恋怦然进发——

  明月几时有,追梦到童年。

 

月是故乡明

水穷处

又是一年中秋到了,吃过中秋晚宴,站在院子里,抬头仰望天空,看到刚才还犹抱琵琶半遮面的中秋月,已是如银盘一般悬挂在了中天。这时,关上灯,院子便笼罩在凉如水的月色里了,这月色仿佛一层白纱,又仿佛一层轻雾,使这农家小院显得特别的静谧。院子里的花草在这月色之中,也洗去了白日里的鲜艳,而更添了一层朦胧美。父亲种的天天开,紫色的花瓣,嫩绿的叶子,在这朦胧之中也沉寂了许多,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野外的月又会是何光景呢?我且出去走走吧。

走出院门,来到村口。沃野千里,都笼罩在这祥和的月色里了,全然没有了白天的喧腾热闹,偶尔有几声蛐蛐的叫声,倒让这夜显得更加的幽静了。走在村外的路上,凉风习习,月色暧昧,远处长长的柳枝轻拂,仿佛一位倩女在月下思念着远征的丈夫,近处白杨投下的斑驳的树影,倒使这这月色显得更加的明亮了。

杜甫《月夜忆舍弟》云月是故乡,我没有体会过在他乡过中秋的滋味,故也无从比较故乡之月与他乡之月孰明了。小宋是常年漂泊在外的人,最近三年更是远在新加坡了,想来他是最能有所体会的了,在这月明人团圆之夜,我不禁想起了我的这位挚友。

小宋是我的高中同学,我俩相识有十五年了,其间交往的许多往事,在这月明之夜又浮现在了我的脑海中。小宋是一个志在四方的人,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是他的座右铭,他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小宋的漂泊,从上大学就开始了。那时我们大都选择在省内读大学,他却远去了哈尔滨。那时的我们没有手机,没有网络,电话也很少打,联系基本上都是靠写信。重读那些旧信件,感觉总是多么的温暖,仿佛沐浴在友情的阳光了。现在看来,那时的不方便倒是留下了回忆的根。那时我们的通信基本上无话不谈,谈异地他乡的感受,谈学业,谈情,也谈人生。还记得,有封信中我提到,大学自习室里别人的恋爱,让我难以静下心来读书,他的回复是怕是你自己也心痒了吧,还不如找个一块陪你读,这话还犹在耳,我却已是娶妻生子。印象最深的,当是非典时期的一件事了。那时我因做毕业论文,急需一本书,图书馆找不到,学校又出不去,写信告诉他,只是想诉说一下心中郁闷的,他却冒着风险出去给我买了一本邮寄来。随书还附了一封长信,读到买书的经历和鼓励的话语,当时真令我感动不已。

离开哈尔滨后,小宋去了首都最著名的两所大学中的一所读研究生。到北京后,他沉浸在学术的海洋,我则回家乡做了一名老师。我们的联系方式,由以前的写信变成了电子邮件,我们通信的内容,也变成了事业与生活。那时的他,总是劝我去北京读研究生,而天生慵懒的我,却已习惯了这安逸的教书生活,对于他的劝说总是很含混。后来,他给我来了一封长信,大约是说我的人生不应虚度,才华不要磨灭才好,言辞恳切激烈。最终,我还是没有走,他的真诚与直率却着实的让我感到亲切与感动。

离开北京后,小宋去了新加坡,临走我送他一本《唐诗三百首》,在扉页上写了月是故乡明几个字,要他不要忘记家乡才好。小宋初到南洋的日子是快乐的,从那时的通信就可看出,东南亚的几个国家都走遍了,异域的见闻让他欣喜,终于成了行万里路的人了。时移势易,人的一些想法,总是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改变的。最近的来信,他总是跟我抱怨这绵绵无尽期的炎炎日的感觉让他难耐,话语之中流露出了对家乡四季分明的思念。四海为家的游子啊,到底还惦记着家乡了。

这时,月影西斜了,又一个中秋过去了。一片叶子飘落在了我的肩头,秋天了,叶落归根了,漂泊在外的游子啊,在这月圆之夜,举目望空,你又会作何感想呢?一定会想起故乡的老父,天堂母亲,还有家乡的明月吧。

 


月是故乡明

方心田

年年中秋,今又中秋。月月月明,今又月明。

是夜,我和妻子、母亲漫步村前,聊聊琐事,扯扯家常。村里人睡得早,大都关门闭户,寂静无声。间或几个小小的黑影飘过,那许是谁家的小猫小狗在约会。漆黑无边的天幕上,挂着一轮皎洁的玉盘。清冷的光辉洒下来,滴落在我们的头上,身上,心上。晚风正好,不急不徐,不寒不暄,挟一丝丝稻花的清香,萦绕于我们三人间。我放眼望去,广袤的田野里,呈现一片青绿的稻影,稻子抽穗了,宛如一个个羞涩低头的孕妇。田野的尽头,露出黑黝黝的蜿蜒不断的山脊。若是在白天,这里肯定是一幅色彩浓丽的油画,或是一帘幽梦似的山水。哦,这就是哺育了我的方家村!

母亲长年一个人带着小孙子,照顾着他的起居,看守着空旷的楼宇,还有薄薄的几分田地。今年小孙子也去县城的私校读书了,她便成了孤家寡人。她的四个儿子,天各一方,最远的在日本,稍远的在上海和宁波,我在南昌,离她最近。即使是最近,我也没空经常回老家。只有在端午、中秋等传统佳节,我才会践约似的来看望她。当然,春节一到,外出打工的儿子儿媳们,都会候鸟一般,返家团聚。但远在日本的弟弟,却是五年等一回,一回人已老。

母亲没有念过书,不识字。在老家,这样的老人已经不多了。原先,因为识字的父亲在,读书的儿孙在,而且从不需要她单独出门,所以不识字的母亲也过得没什么障碍,大半辈子都若无其事地过去了。可是现在,父亲早就走了,儿孙一一飞了,时代的发展又往往需要她识字了。几年前,我给母亲配了手机,存了我们兄弟的号码,而她不认识我们的名字,怎么办呢?接电话时,她可以凭声音知道是谁打来,但打电话呢,她就死记硬背,掌握窍门,比如我们几个兄弟的名字里,只有一个字是不同的,她就死记那个字的模样,把那个字的模样和我们本人联系起来。这样按图索骥,也就八九不离十了。有时候,我们打母亲的手机,通了,却没人接,再打,还是没人接。一连几天打,还是如此。我们就有点着急了,赶紧打到亲邻那里,一问,母亲一切如常。原来是顽皮的小孙子常戏弄她的手机,弄成静音了,而母亲不知觉,也不会调。我每当回家,就习惯地帮她“修理”手机,这时母亲往往就嗔怪一下小孙子:是那个取债鬼乱动的。

在我老家,取债鬼是爱称,你信不信?它不是前世欠了他债,今世他来索取的意思,而是前世有缘,今世有情,打断骨头连着筋。几个儿子打工,母亲留守老家,先后照看着四个孙子孙女。年复一年,放飞的是希望,守巢的总是她。现在,最后一个取债鬼也离她外出读书了,她是轻松,还是难舍?

如今,政府对农村老人的待遇稍稍有点改善,钱虽不多,聊胜于无,老人们都看得很重。母亲每月可领到55元的老年补贴,一年发放一次。今年她没领到,便去乡政府问原由,人家告诉她,是因为她办了养老保险,所以没补贴了,全村还有一位老人也是如此。母亲莫名其妙,明明没有搞什么保险,一定是政府弄错了。工作人员就叫她去县社保局问问,问清楚了弄个证明来。母亲回到家,一夜没有睡好,第二天一早,就约上另一老人奔60里远的县城去了。左问右问,费了好大的劲,她们终于找到了县社保局。一问,问清楚了,原来是工作人员弄错了,她们仍然享有老年补贴,叫回家等几个月就可以收到。

我在给母亲打电话时,才知晓这回事。我心想,不容易啊,两个农村老太太,目不识丁,又不会说普通话,竟然在钢筋水泥的丛林里找到了县社保局,弄清了问题,维护了权益。在佩服母亲的同时,我也强烈地责怪起某些政府人员:我们纳税人养活了你们,你们就是这样服务的?!

小孙子只去私校读了半个月,母亲就记挂不已。第一回去看他,是在上次寻访社保局时。她们办完事后,就去城郊私校。到了私校,母亲不识字,又不知道小孙子在哪个班,该问谁,正在课间的人潮里东张西望,一收眼,就发现眼尖的小孙子朝她奔来了。祖孙俩寒暄良久,泪眼婆娑。第二回,是小孙子放假回家时被小狗咬了,母亲带他去县防疫站打针。打完针后,祖孙俩坐上了一辆黄包车回学校。可是,黄包车师傅听错了地名,竟把他们拉到别的地方去了,母亲责怪他是不是故意的,师傅说你说土话我没听清楚,真不是故意的。后来他把祖孙俩拉回到学校,母亲多给了他两元钱。因为打防疫针要隔一周打一次,总共四次,还有三次,母亲觉得每次自己来实在太累,也费钱;另外,医生交代,孩子要忌食辛辣。这时她终于想起求助于我了。我在电话里告诉她:一,我会向相熟的学校领导说明情况,请求帮助,安排班主任以后帮忙带我侄子打针,并尽量在饮食方面照顾;二,她到学校一定要找到班主任,当面说明情况,求得帮助。接下来,事情很顺利,母亲找到了班主任,要了他的电话号码,我也和学校领导、班主任先后联系了,他们都非常爽快,乐于助人。临近中午,我再给母亲打电话,母亲说她一个人在汽车站,正等车回家。我担心不识字的母亲坐错车,就再三嘱咐她:要问清楚车子去哪,再上车。

人啊,活着是为了还债吗?抑或是为了取债?父母养育孩子,养育孩子的孩子,孩子赡养父母,赡养父母的父母,生生不息,债债不已……

月光下,微风中,稻香里,三个人影缓慢地移动着,移动着,如同回味人生的一个个慢镜头。母亲悠悠地诉说着村里的人和事,我和妻子轻松地、惬意地听着,品咂着。抬头一看,中天的月盘越发明镜似的,一尘不染;几颗闪烁不定的星星,离她远远的,远远的,其中最近的那一颗,应该是我吧。

 

 

月是故乡明

张继

中秋,一轮明月,高悬故乡夜空天,万物沐浴在溶溶的光晕里。置身其中,便有了似幻似的感觉,四周很静,秋风轻拂树叶,偶尔发出一两声沙沙声。夜空,明朗高远,静寂苍穹点缀着幽蓝光,山野显得安宁、坦然。月色很美,皎洁的月光柔和地耀出远山的轮廓。眼前的柿子林被镀上一层银光,显得焕然一新。白天看上去桔黄的柿子,仍清晰可见。满坡的雏菊,正静静地吐着芳香。

美的山坡,温柔的色调。徜徉在月辉里,这月光如水似银真是撩人心弦。我走在那条青石板铺就的小路,往老屋去。思绪被秋风吹起,飘落在那些童年日子。

月光下,小河蜿蜒而来,像似在村庄边歇歇脚。河水晶莹透亮,泛着点点光波,一路轻盈婉转地唱着歌而去。母亲趁着月光在河里洗衣服,棒槌敲打衣服的啪啪声,在静寂的夜里传的很远。也敲打在我焦急的心上,到中秋夜了,母亲还在忙绿。

终于母亲回头喊我,回家吃月饼了。我高兴地一蹦一跳,从早上,我已经盼到现在了。母亲拿出她自烤的月饼,我嘴一噘,嘟囔起来。这那是月饼呀!同学们拿的都是食品厂买的。母亲淡淡一笑。你仔细看看,再尝尝,再说话。我拿起一块细细端详,母亲用梳子在上面扎了字,和好看的图案。烤地火候又适中,这饼看起来很精致,一股浓浓的香气直扑我的鼻孔,我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吃完甜甜的蜜感还在心里流动。母亲看着我狼吞虎咽的样子,笑地风满面。

妮子,吃月饼了母亲在屋里喊我。我一抬头,发现到了老屋门口。母亲笑着把我买的月饼摆满桌,我说想吃她做的。有有有!唉,这些小家伙们嘴刁,都不吃。我专门给你做的。我心里一热,眼泪差点掉下来。马上,一股浓浓的幸福感传遍全身。

我吃着母亲做的月饼,仿佛又回到了欢乐的童年。圆圆月亮已过中天,老屋里的欢笑声仍在荡漾着。

我走出老屋,沐浴在月光里,此时,乳白色的雾霭轻悠悠地升起来。我的眼前,淡淡疏密的柿林渐次迷离朦胧,宛若一幅淡泊的水墨画。山坡更显得清凉,美妙。月亮不知疲倦的倾洒着银光,故乡的人们用一首团圆乐曲,回赠月亮的笑脸。我想,远方的游子。不论你走多远,故乡那一轮明月,永远在你心里是最明亮的!

月是故乡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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