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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件衣 著名婺剧演员叶阿苟

 江南诗意 2014-09-16

》。《九件衣》是婺剧徽戏,从江西班传人衢州一带。说的是书生陈玉林,赴考缺盘缠,表妹张巧云,以自缝嫁衣九件,暗裹白银二十两相赠。陈玉林不知衣裹白银事,当即持衣前去典当。当铺朝俸见情起疑,即告知巧逢咋夜失窃衣服和银子的赵武举,赵见财眼红,冒认了衣服和银子。陈玉林遂被赵诬为窃贼而押送县衙。知县李文彬明知案情有冤,但为顾全赵的面子,当堂责打陈玉林四十大板,至使陈蒙冤撞死在公堂。张巧云随父张景春闻讯赶至公堂辨冤后,自刎身死。当陈母赶来时,昏厥的张景春也已苏醒过来,陈母是张景春的妹妹,于是兄妹俩悲愤交集,大闹公堂。李文彬获悉冤情后,悔恨交加,舍一儿一女以抵张氏兄妹而了却此案。


他在考虑能否在原《九件衣》表演的基础上,再搞点新花头。他几天几夜睡不着觉,酒也不沾口,最后终于又想了一个绝招。就是当张巧云击鼓鸣冤时,衙役们跌跌撞撞上场,他左手托乌纱,右手高举头顶,急抖而上。斗须后,突然翻了个“吊毛”,然后甩袖坐于堂上。这个“吊毛出场”出奇制胜,博得红彩。
 
 
 叶阿苟(1897—1977)是婺剧界著名老生,有“铜喉铁嗓”之美称。1957年7月,六十一岁的阿苟,在浙江省第二届戏曲演出观摩大会上,表演婺剧徽戏《九件衣》,以响遏行云的唱腔、精湛熟练的表演、“穿桌扑虎”的特技、老当益壮的精神,博得观众热烈的掌声和评委们的赞赏,赢得了演员一等奖。并列入文化部等单位联合出版的《中国戏曲志》中的戏曲人物传记。“不经一番风霜苦,焉得腊梅扑鼻香。”让我们踏雪寻梅,探索他勤学苦练、推陈出新、扶植新花、献身艺术的不平凡的一生吧。
  一、入梨园苦学戏文
  叶阿苟是他的艺名,真名叫叶春禧,1897年2月17日生于浙江龙游塔石区泽随乡仓院村。四岁时母亲病故,小春禧靠外公外婆抚养长大,六岁在石佛乡私塾读书。凡有戏班进村,他总是挤到庙宇祠堂的戏台前去看戏,耳濡目染,回来就在同学面前边唱边做起来,绘声绘形,弄得私塾先生哭笑不得,有时厉声训斥:“春禧,学而优则仕,你万万不可做戏子,要不然赶出祠堂做叫化子。”春禧眨眨小眼睛回答:“先生,你说做戏不好,为啥村里人却喜欢看戏?我看做戏比读书有味!”说完手舞足蹈唱起《百寿图》来,先生无可奈何,叹气道:“孺子学戏入迷,不可教矣!”三年中,春禧书没读几卷,而戏文倒唱会几十段。“锣鼓响,脚底痒”,无论村里村外只要有戏班演出,春禧总是场场必到,专心听学。
  1914年,龙游大旱,田地龟裂,农民夜以继日踏水车抗旱。十八岁的春禧为谋生计,偷偷溜到龙游下章附近的大阵头村“楼新玉科班”学戏。教戏师傅兼班主叫阿猫,见春禧身材匀称,嗓子清亮,就是其貌不秀,牙齿有点爬,于是命他学做小花。春禧乐意接受,点燃三支清香,一拜老郎师(唐明皇),二拜师父。叶春禧的外公听人说他在外面学戏,拔脚赶到科班,将他扭回家来。谁知春禧又趁机逃出,外公第二次来寻他时,阿猫师傅早已把他藏在戏箱里。外公无可奈何,阿猫师傅赶上前去说:“春禧是块学戏的好材料,日后‘出山’之时一定会报答你的。”外公想:春禧去捧戏饭碗,总可以混口饭吃吃。于是答应师傅,说:“春禧师傅,‘一日从师,终生为父’,你就是他的父亲了。”阿猫师傅从口袋中掏出一块银元给春禧外公说:“放心吧,我一定叫这条鲤鱼跳龙门。”
  凡进科班,都要有“艺名”。阿猫师傅为叫春禧方便起贝,就取其名为“阿狗”(解放后再改为“阿苟”)。阿狗在科班中刻苦学艺,东方刚露出鱼肚白,就到泥地上去翻筋斗,打巴子,吊嗓子,练眼睛……阿狗年纪稍大,腰肢不大软,因此“拿大顶”比较吃力,阿狗咬住牙关,以寸香为限,香不点完双脚不下地。小花脸的基本功是“矮子步”,阿狗每天至少走两个小时的矮子步。为练眼睛,他拿了一柱香在面前打圈,眼珠即随之旋转,直到十分灵活为止。阿狗嗓子虽好,但还是天天早晨到溪边叫嗓,水鸟被惊起,回音在山谷中荡漾。阿猫师傅在四十天出红台时,叫阿狗表演“跳魁星”,获得阵阵红彩。三年中共学了二十多出小花脸戏,如《僧尼会》、《打花鼓》、《卖草围》、《走广东》等。特别是难度极大的《瞎子滚灯》,他却应付裕如,碗放头顶,使劲中鸡蛋不掉,蜡烛不灭,并在长方凳上穿进穿出。一次演到龙游湖镇,台下观众给他插了“三朵宫花”(每朵二角,向盔箱师傅买),表示嘉奖。阿猫师傅发现阿狗的嗓子特好,演小花脸不能全部发挥出来,于是就建议他学老生,阿狗从此走上了一条新的艺术之路,这条路终于使他越走越宽阔。
  二、《九件衣》名声鹊起
  阿狗改老生,第一出戏就是《九件衣》。《九件衣》是婺剧徽戏,从江西班传人衢州一带。说的是书生陈玉林,赴考缺盘缠,表妹张巧云,以自缝嫁衣九件,暗裹白银二十两相赠。陈玉林不知衣裹白银事,当即持衣前去典当。当铺朝俸见情起疑,即告知巧逢咋夜失窃衣服和银子的赵武举,赵见财眼红,冒认了衣服和银子。陈玉林遂被赵诬为窃贼而押送县衙。知县李文彬明知案情有冤,但为顾全赵的面子,当堂责打陈玉林四十大板,至使陈蒙冤撞死在公堂。张巧云随父张景春闻讯赶至公堂辨冤后,自刎身死。当陈母赶来时,昏厥的张景春也已苏醒过来,陈母是张景春的妹妹,于是兄妹俩悲愤交集,大闹公堂。李文彬获悉冤情后,悔恨交加,舍一儿一女以抵张氏兄妹而了却此案。叶阿狗演县官李文彬,塑造人物逼真,加上他嗓子好,演得十分成功,大家叫他“铁嗓老生”。
  出科几年后,阿狗在周春聚班做老生,一次在龙游碰到师兄“瘌子小花脸”,阔别多年又相见,师兄弟好不亲热,两人到酒楼上去,开怀畅饮。瘌子小花脸问师弟:“晚上演啥角色?”阿狗眉飞色舞地说:“《九件衣》头牌老生!”
  “哈哈哈哈!”瘌子小花脸笑得脸朝天,然后轻蔑地说:“啥稀奇,你这种老生我随便演演!”
  阿狗此时已有七分醉意,一双醉眼直逼师兄:“牛皮不要吹,有本事今晚你不妨爬上台去试试。”
  “试就试,反正我晚上不演出。老实说,不是我多喝几盅,我演你那个老生容易。你演我那个老生就难。”瘌子小花脸十分自信地说。
  阿狗跳起来,不服地说:“我要是演不过你,罚酒五斤,羊肉一盘,其余随你说。”
  结果晚上一演,瘌子小花脸不仅唱得好,而且在表演上别出心裁,当张巧云自刎和其父一起昏倒在堂上之际,李文彬脸色由红变青,双目斗珠,从公堂桌上一个“穿扑虎”凌空窜出来,直扑地上。台下观众晔然叫好,啧啧称赞。几个老戏迷也大开金口:“真家伙,青石板上掼乌龟——硬碰硬。”大家都以为表演者是阿狗,谁知真正的阿狗却躲在台下角落里窥看,他被师兄的表演惊呆了,甚至感到无地自容,只好钻进厢房,默然无声。当晚,阿狗打了五斤老酒,切了一大盘羊肉,向师兄“赔礼、认输”。阿狗说:“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演戏就怕货比货。”疯子小花脸说:“师弟不必过奖。俗话说:‘师父领进门,修行靠自身。’这一招是我自己练出来的。你条件比我好,只要再下苦功,必超师兄。”两人促膝谈心,谁知鸡啼天明了。“怎么办?今晚难上台了。”阿狗面有难色,若有所思。师兄早就看在眼中,拍拍阿狗肩膀说:“师弟,这绝招说难也不难,我马上教你。糖炒栗子——现炒现卖!”阿狗感激不尽。经过一天传教,阿狗基本上学会了。当晚就上台演出。因用劲过猛,一个穿扑虎,嘴巴撞在祠堂戏台的木柱上,门牙掉落两颗,下巴左边也跃起一个“疤”,鲜血直流,观众看了误以为是扮演成的连声叫好。阿狗是瞎子吃馄饨——心中有数。从此后,他天天练“穿桌扑虎”,终于得心应手。阿狗的《九件衣》越演越出名。衢州、龙游、常山、江山、开化都知道他的大名,连江西玉山、安徽婺源等地,也专门派人请他去演《九件衣》,各县农民得知阿狗演出《九件衣》,成群结队打着灯笼火把进城看戏,热闹非常。而阿狗的铁嗓子却久唱不衰,高昂的唱腔能从舞台上送到剧场最后一排的观众耳中。
  阿狗深深感到,学艺无止境,只有虚心学习,博采广收,才能精益求精。后来,他填了两颗门牙,牙也不爬了。解放后,叶阿狗将“狗”改为“苟”以此鞭策自己不要忘记做戏办事应做到一丝不苟。为了参加省第二届戏曲会演,他在考虑能否在原《九件衣》表演的基础上,再搞点新花头。他几天几夜睡不着觉,酒也不沾口,最后终于又想了一个绝招。就是当张巧云击鼓鸣冤时,衙役们跌跌撞撞上场,他左手托乌纱,右手高举头顶,急抖而上。斗须后,突然翻了个“吊毛”,然后甩袖坐于堂上。这个“吊毛出场”出奇制胜,博得红彩。加上后面的“穿桌扑虎”,一鸣惊人,终于夺得演员一等奖的桂冠。从此,他光荣参加了中国戏剧家协会浙江分会,为新中国的婺剧事业作出了贡献。
  三、扶新花甘做绿叶
  叶阿苟于1937年至1947年在春聚班当老生兼领班,不仅戏演得出众,而且能教会导。他读过几年书,师傅口传的一些戏,如《打登州》、《玉麒麟》、《九件衣》等他都用簿子细心地记录下来,并无私地传于后辈。周春生的三个女儿周月仙、周月桂、周月芗曾得其真传,周家三姐妹于1948年开始从越剧改演婺剧,对婺剧的唱腔、表演并不熟悉,阿苟—一加以指点。如帮助周月仙与周月芗演《山伯访友》中的银心和四九,周月桂演《悔姻缘》中的蔡文德、《火烧子都》中的子都等。
  叶阿苟于1947年底到1949年在浦江大鸿福班演戏。1950年在金华徐恒福舞台。1951年6月至1965年5月在汤溪五恒剧团。1957年在汤溪婺剧团。1958年底,汤溪县划归金华市,剧团由江山文教局局长傅寿龄同志向金华市文教局长丁克同志要求,归属江山,改名江山婺剧团。1959年1月定居江山。叶阿苟是创建江山婺剧团的元老之一。
  新中国建立后,他先后培养了三个老生。有一次剧团在金华古方一村演出,叶阿苟发现村里农村业余剧团中一个老生——二十出头的朱贤民的表演与自己相似,是块“材料”,于是在1955年将他破格招入汤溪五恒剧团。阿苟在剧团过场的日子里常给小朱说戏,先后教他演过《九件衣》中的李文彬,《反昭关》中的伍于胥,《薛刚反唐》中的薛猛,《打登州》中的秦琼等。有一次在祠堂里教《九件衣》中的“穿桌扑虎”,阿苟特意在公堂桌子四脚下垫上四块砖,前边铺上稻草。小朱看了这么高,两脚象筛糠似地抖起来。“快,胆大一些穿出去!”阿苟大声吼道。朱贤民还是犹豫不定,阿苟慢慢走过去“冷不防”地拍了他的屁股,小朱终于成功了。一回生,两回熟,几百次的训练愈使他把“穿桌扑虎”特技学了下来。阿苟常说:“学艺要胆大,胆大才艺高。胆大骑龙骑虎,胆小骑个猫屁股。”小朱在向阿苟学《太白醉酒》时,也得到很大启迪。小朱学戏往往不求甚解,在表演李白写匈奴文时.拿了一支“毛笔”在写起来。
  “谁叫你这样写的?”阿苟严肃问道。
  “我忖忖总是这样写的。”小朱辩解道。
  “你啊,把我教的忘得精光,聪明过头了。”阿苟边说边拿上一枝“鹅毛笔”送给小朱:“匈奴文要用鹅毛笔写,而且一定要横写,否则在台上要出洋相的!”小朱这才知道,演戏是假的,但没有生活的根底和丰富的知识是演不好戏的。于是他就更留心跟师傅学。有一次演《太白醉酒》中“酒醉骑马”的一场戏,小朱不会喝酒,不知酒醉后的情绪,因此在表演骑马时整个身子都上下晃动起来。阿苟师傅突然问他:“贤民,你这匹马倒底喝了多少酒?”小朱被问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这马又不会喝酒!”“对啊,马不会喝酒,可你的马摇摇晃晃就象‘醉马’一样!”阿苟风趣地说:“你演这场戏,要牢记十个字:‘酒醉心不醉,人醉马不醉’”。小朱恍然大悟,感到自己的表演是“酒醉心也醉,人醉马也醉”。于是他慢慢克服追求外形、缺乏生活体验的弊端。阿苟一有空就给小朱讲戏:“要演好不畏权贵、放荡不羁的李白,一定要刻画他的内心活动,他喜欢喝酒,可谓‘斗酒诗百篇’,但他酒醉心不醉,上身可着重表现他的‘醉容’、‘醉眼’,而下身是一匹马,切不能晃荡。”阿苟平时有吃酒的嗜好,常将“醉容”、“醉态”真实地表演给小朱看。小朱边看过学。为了演好这场戏,阿苟给他喝了一口白酒,小朱顿觉天旋地转,尝到“醉”意,于是表演起来就逐渐“由表及里,从形达神。”朱贤民的表演受到观众的欢迎,大家叫他“小阿苟”。1957年调入浙江婺剧团,塑造了很多老生形象,1981年赴长影拍摄《西施泪》,扮演老生倪大夫,获得好评。他的身上倾注了阿苟师傅的心血。
  阿苟的第二个徒弟是江山剧团的方正余。小方原是东阳湖溪区郭宅乡人。1955年,正是他17岁时,分配到五恒剧团,师从阿苟。阿苟见他嗓子条件好,就把他和小朱一起带在身边言传主教。阿苟觉得小方传统戏演得大少,学戏还未人门,就建议团委让他进省戏校进修。阿苟常说:“米淘三遍出清水,人从三师武艺精。”小方于1958年到省戏校学习,短短的八个月中蒙受名师盖叫天和周传瑛的指点,回来后阿苟就放心多了。许多传统戏就叫他演。小方在艺术上进步很快。1959年在汤溪剧院演出徽戏《寿阳关》,当天下午叶阿苟主演的戏牌已挂出去,买票的队伍有如长龙.谁知阿苟生病发烧,下午要演出,怎么办?剧团正在为此事发愁,阿苟把小方叫到床前:“小方,《寿阳关》要你演了,吃得消吗?”小方回答:“还不行。”阿苟不顾头痛脚软,一场一场把台白、唱腔、舞台地位教于小方。小方年轻记性好,下午“赶鸭子上架”,结果顺利地演完《寿阳关》,观众反映说:“小阿苟与老阿苟差不多!”阿苟听了十分高兴,托人买了两筒酥饼嘉奖小方。
  阿苟平时性格孤僻,不爱打扑克、下象棋,常爱独自抽烟。那一杆龙游长竿烟筒,一节一节红得是酱酒色。有空他总爱卷纸,用它来点燃烟筒里的旱烟,这种烟只吸一口就“扑”地吹掉了。生气的时候就将这枝“烟枪”放在手上,高兴时就喝上一斤黄酒,慢慢地用酥饼配配。有好几次,他发现小方在台上“吃螺师”(忘台词),就转身到厢房,闷头抽烟。小方见师傅不高兴,故意避开,知道自己的过失被他发现了。阿苟也常把小方叫到身边:“教你的台词要一句一句吐出来,怎么好‘贪污’呢!不要以为可以骗骗观众。”小方知道不对,一声不吭。阿苟把“烟枪”往桌上一放,从头到尾教小方念一遍。从此小方记住师傅的教诲:“严是学戏的性命,松是学戏的馅阱。”从此,小方成为江山婺剧团的当家老生,演过《九件衣》中的李文彬,《三请梨花》中的程咬金,《双阳公主》中的单于王,《血榜记》中的杨立贝。1981年在杭州演出《状元打更》,浙江人民广播电台多次播放他具有阿苟风格的唱段。1982年春节,叶阿苟的孙子叶根寿向方正余拜年时说:“方叔叔,听到你在广播里的唱声,就好象听到当年爷爷活着时唱的那样。”小方的身上,也浇灌了阿苟的心血。
  阿苟第三个徒弟是江山婺剧团老生陈志强。陈志强是汤溪商贩村人。1958年12月考人五恒剧团。他在阿苟的指导下,学会了《九件衣》、《李密投唐》、《玉麒麟》等戏。后来也成为剧团中当家老生兼演小花。阿苟对他说:“我是演小花山身,再演老生。你能演老生,又演小花,与我走一条戏路子。”阿苟经常对志强说:“学戏要先做下手,学会跑龙套。在台上不要做‘木头柱子’。在做下手时,就可看我的表演,这比台下教戏还灵。”在唱腔上他说:“唱戏有三法,其一是唱戏不要千曲如一;二是曲中有情,情中有曲;三是“两寸半”(嗓子)要用气来唱,气是唱之本。”陈志强反复琢蘑,细心领会,体会到师傅的艺诀确是他一生学艺的智慧结晶。
  叶阿苟无私地将艺术传给新秀,而自己还“常在舞台”。1960年他在上海演出《九件衣》声惊四座。上海市长亲自挥毫题词赠他。这块题有词的白绢在他生前一直保存着。
  1964年6月,阿苟退休回家。他除了帮助放牛、管孙子外,对农村婺剧团十分关心,凡登门拜访的演员,他都热情指教,并说:“婺剧是戏曲之宝,一定要好好继承。但不要太守旧,要敢于创新。艺术是一代一代继承,又是一代一代创新,要争取观众,才能有新的生命。”他是这样说也是这样做的。《九件衣》中的“穿桌扑虎”是他从癞子小花脸那里继承过来的,但“吊毛出场”却是自己新创造的。他在长期的舞台实践中,感到婺剧有些表演程式冗长累赘,特别是人物出场“点绛唇”,使人看了“既陈旧,又没感情,同戏本身不搭界”。于是他采用了一个“四句头”出场。如,伍子胥在《反昭关》“发兵”一场戏中,来了一个起承转合、画龙点睛的“四句头”,他一出场念第一句的“辕门”两字,然后鼓板如雨点般地急伴而下,再念“杆立”二字,稍等片刻又念“精刚强”,锣鼓是“得儿令匡”;第二句是稍稍转快念“南征北战征沙场”;第三句突然变化,截铁斩钉地唱:“临潼赴会威名扬”;第四句唱散:“赤胆忠心护江山。”这种人物出场既简洁,又将人物性格展现出来。观众们说:“阿苟是戏台上的老生,也是戏改上的‘新生’。”
  1976年他不幸得了食道癌,1977年12月26日与世长辞,享年八十一岁。作为婺剧的著名演员,叶阿苟在婺剧的发展史上写下了不可磨灭的一页。他所塑造的艺术形象将会长期活在人们心中。(原载《衢州文史资料第三辑》,作者洪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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