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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曰：“所用世财之说，其即法财乎？”答曰：“财是财，法是法，是两件，非一事，乃法财两用之说。法者，修持锻炼之作用。财者，诚心祈求之礼物。有法无财，则悬虚不实，而他家之真宝不露。有财无法，则火候有差，而我家之器皿不当。法也，财也，两者缺一不可，故曰：法财，乃法中有财，财中有法，非世间金银钱财之说也，” [谢按]：财者，龙虎丹财，即同类也。然刘真所示乃专指内财而言，因我身内财贫乏，故必要借他家之财以接补之，接补之后，则我由贫变富也。家者，乃同类他家，若非同类，则是旁门邪道也。由此同类，方能招摄到他家之真宝也。法者，即上所论出世之法也。
问曰：“财既非金银之财，何以抱朴子闻道二十年，家无积聚，不得为之？上阳子谓：‘贫者患无财，有财患无侣。’张三丰谓：‘金花朵朵鲜，无钱难修炼。’此又何意？”答曰：“此中机秘，非师罔知，不得冒猜。夫修真之道有二：一系上德，以道全形之事；一系下德，以术延命之事。上德者，纯阳未破，以道全形，不用财而行无为之功，即可了性。性了，而命亦了矣！下德者，先天已失，如贫者无财，必借他家之财，以术延命，行有为之道， 方能了命，命了，而性始可修矣！抱朴子闻道二十年，是闻得以道全形之事。家无积聚，不得为者，是无法财之积，不得以术延命，非以无金银之财而不得为。果系必用金银之财，抱朴子系贵宦之家，何以无积聚？又如马丹阳，半州之富，何以弃家入铁查穷居？刘海蟾何以弃相位而游江湖？罗状元何以弃富贵而受贫澹？古圣先贤比比皆然，岂有弃自己现在之银钱，而又寻他人难遇之财物乎？可知别有道理，而非世间凡财也。” [参证]：财如是，人可知矣！以半州之富，卿相之位，何求不得？至如秦皇、汉武，五千四十八之鼎，九千九万又何难有？《阿房宫赋》不云乎“粉白黛绿，有不得见者三十六年。”此可悟矣！ 欲修斯道，玄关不开，真先不复，而鄞鄂日倾，流珠四散，无一而可。要知玄关一窍，外包三才，内充四大，本无内外，无处无所，乃是一气，何有通闭？特为外物自堵自塞。能置身心于先天之先，三才与我，本是一物。个中真先，原无得失，所失种种，犹如内库珍藏，移于外库。我但靖我内库，物物件件，取归如寄。 所谓上德、下德，均据现在而言。人知自悟，但自靖我内库，步步不离还返。行我炼精返气、炼气返神、炼神返虚、炼虚返道，造至道返自然，则我内库已成无上法藏，三世三才，返成一粒黍珠，有何上德下德可分也哉！哪有了性了命之别乎？是乃太上心宗还返之诀。悟元先生未之泄。余故述而补之。 原夫先生所谓世，世即吾身也；所谓财，财即吾身之财，所谓精气神者是；其所谓善，善即先天；其所谓凡，凡即后天；先天成道，后天败道，故不可以不辩。先生悉而不泄，盖惧玄谴耳！ 然余以为大道之晦，究缘先哲运心不普。世谓紫阳张祖，三传非人，三遭天谴。余谓三谴之由，由于寓隐，致使淫邪引为证盟，则所垂书，大足误世。翠虚陈祖见及此，故有不普之讥。琼琯先生张祖像赞，亦有微辞，是盖讥其寓隐。诚以天地乐人奉道者，著书寿世以渡有缘，是犹天授。翠虚有言曰：“我将渡尽世人。”又曰：“天其不天乎？若然，泄泻道奥，又何忌哉？”爰为补述于此。 [谢按]：财乃丹财，而非钱财，此实确论，然，若不能舍得钱财，则必被钱财所役所累，而必无丹财也。所谓以世财求真财，再以此真财方能招到他家之真宝也。打个比方，此有如世间某一贫人，此人有一能使自己赚到大钱的方法，由于贫人无有本钱，故必向银行借贷，而要借贷，则必要有“东西”作抵押，抵押给银行后，才能借贷本钱也。以丹法而论，贫人者，乃下德也；作抵押者，乃世财也；借贷到的本钱者，乃同类他家也；最后的赚头乃真宝也。上德者则有如世间之富人，自给自足，无劳外寻。 若完全不用世间之凡财，则无有伴侣之助，无有起居之地，无有饮食之物，更无所谓丹财也，只是一己清静孤修于山林之中，则事亦无济也，《悟真篇》所谓：“未炼还丹莫隐山，山中内外尽非铅”也。故此世财必用者，乃不用之用，不要格外贪取即可。到得功成，方可完全弃此世财而专行无为之道也。三丰祖所谓：“器皿丹房一散空，入深山，抱元一”也。刘真前后文之论，谓不必用此凡财，乃为自尊自雄的空谈之论。 闵真所示，乃是完全立于天人一体、人我一气的无上层次而论，其法乃是真空炼形丹法，此在前文，我有所论之。此不再多述。其所谓内库者，乃我之玄关也。所谓外库者，乃身外之太虚玄牝也。 有关天谴之说，应确乃有之，非全是运心不普之缘故也。《悟真篇》后序有云：“自后三传非人，三遭祸患，皆不逾半旬”、“后欲解名籍，而患此道人之不信，遂撰此《悟真篇》，叙丹法本末。既成，而求学者辏集而来，……乃择而授之，然而所授者，皆非有巨势强力、能持危拯溺、慷慨特达、能仁明道之士，初、再遭患，心犹未知，竟至于三”云云，而可知，非“运心不普”之缘故也，乃是“然而所授者，皆非有巨势强力、能持危拯溺、慷慨特达、能仁明道之士”的原因也，故紫阳张祖紧接上文又有云：“故知大丹之法，至简至易，虽愚昧小人，得而行之，则立超圣地，是以天意秘惜，不许轻传非人也”，正因为其“至简至易，虽愚昧小人，得而行之，则立超圣地”的缘故，则好人得行而成，则化为仙圣；恶人得行而成，则化为恶魔；强盗得行而成，则化为修罗也。所以妄传非人必遭天谴者，此也！！故前文我说闵真对此三家龙虎大法未必全闻之，即此也，若闻之，则不会再二再三说张祖天谴之由，乃是运心不普也！ 所谓泥丸陈祖白祖所言“运心不普”之语，亦非完全针对天谴而言，陈祖亦有说张祖乃是识人不明，才有天谴也，此请见《修仙辩惑论》即知也。
问曰：“既非世财，则外护之说，亦是荒唐。何以杏林付道于道光，嘱之曰‘汝急往通邑大都，依巨富大力者为之。’”答曰：“世财有真假，外护岂无内外？内之外护，乃是金公，所以成法身。外之外护，即世之外护，所以保幻身。此身未离凡世，犹有灾患。外护，乃护持我性命，助我道成者。通邑大都，修世间法也。盖以此道，易起人谤。通邑大都，混俗和光，所以使人不识，而得以潜修密炼。慧能隐于四会猎人之中。道光复俗，以了大事，均是此意。” [参证]：薛祖之隐通都大邑而依巨富有力者，石祖使之，又曰：“为之”。盖已以《太上心传》密授也。盖通都大邑，乃是大丹材库。巨富而有力之家，所蓄更精而近。祖于其中，廓其鄞鄂，洞其玄关，朝迎夕迎，不惟法身日固，天宝必自惠来。假名混俗，乃是一时之权宜。究其易服改装，岂以时尚崇道而然哉？内既事玄，自应道服，所谓“行尧之言，服尧之服”焉耳！谓其避谤，尚是俗情，似非祖意；谓与六祖同辙，是也。然其情势，似非一辙。 六祖禅学，已造无住无所，不必定隐人海。且值同衣嫉妒，依猎起居，足为幻护。且其三更授受，乃是无遮，依猎居处，足以护法。法乃法身，幻乃幻体。假幻鉤玄，亦是大事。有此两义，隐故乃尔。 薛祖之隐人海，只为迎得才一而然，此外无须如此。我师鸡足真仙曾言之，故述补以备并参云。 [谢按]：真空丹法，若要先补足人元，必在人群来往频繁的通都大市的人海中修炼，因人之生机灵气充满虚空，人愈多而生机愈多，修炼之时，必要选取一纯和中正之西南善地，放光炼形，使人我一气，则自然补足人元。后再依巨富有力且有德之仁善人家修炼大还丹之功，乃合丹书所谓：“家家自有，非自身所有”之精义也。三丰师云：“积铅于世尘”，即是此义。此即混俗和光之妙用。 若功力深而真元亏损不多者，法身已造无远无近之地步，空间已废，即使在山林中，亦如在人海中。故“同类相须”而“人元遍大千”也。 此真空丹法其中之感应激发之天机与配合融和之法度非门内人不知也。近世丹家不知此中奥妙，一概当作锻炼心性，殊不知乃是妙用同类所必行者也。此处，闵氏认为六祖功力高于薛祖，故六祖不必定隐人海也。 刘真所言内之外护乃金公者云云，实前面所言之同心合意之人，戊土真人者也，此非同类及外护二者之妙用，则不能有之，此暗含有内、外互济互成、以后天摄先天之妙义也。
问曰：“修道乃光明正大之事，何以易起人谤？”答曰：“此道也，异于世道者。世道以名利恩爱为重，修道以名利恩爱为轻；世道以聪明伶俐为真，修道以聪明伶俐为假。为富不仁，为仁不富，二者相反。所以神仙之道，世人之所不乐为；不以为愚，必以为邪。大修行人外圆内方，混俗和光，正为此耳！” [谢按]：刘真所论，固然正确，然还未说到点子上。丹经有云：“偶来一人两人知，即获千人万人谤”，吕祖云：“说着丑，行着妙”，《悟真》云：“功夫容易药非遥，说破人须失笑”，为何失笑？为何丑？此所以“易起人谤”之根本原因所在也！！若如刘真所论，表面上是理由堂皇充足，而实不足也。
问曰：“修道者，原欲绝俗离尘，万缘俱寂。今混俗和光，得不染于尘俗乎？”答曰：“空寂无为，乃得丹以后之事。若未得丹，而即无为，则造化何由夺？生死何由了？混俗和光，正为夺造化，了生死耳！虽曰在俗，而实脱俗；虽曰在尘，而实出尘。到得大丹凝结以后，不待空寂而自空寂，方可绝俗脱尘。不应世事，行九年面壁之功，以期超脱也。” [参证]：谨按此答末句，先生于太上心宗，尚未彻底洞悉也。否则即于上答中，洞泄所以和光，所以混俗，则此修真奥妙，得寻得入。举世学人，自不仍泥陈法，致不必从面壁，岂非大大般若船乎？ 无如先生，泄不洞悉何？盖虽遗有深耕置种大法，无如力不能行，势不可办。如吾薛祖者，元既破，真既失，法惟权隐于通都大邑，洞开玄窍，放光引致世散元一，收修鄞鄂；再依巨富有力之家，虔行格致上天天宝，结我圣婴，了此大事。如是以后，单亦不孤，而双非徒双，何愁温养乳哺，脱化粉碎等等后事乎哉？ 此诀不泄，大道不明。纵或胎结胎脱，不行九年面壁，万难粉碎虚空者。以其所结之丹，真中有假耳！其病在求速效，而未得其真信无无之一。《唱道真言》谓为遗此苦功于这个婴儿做了，堂堂大路不走，偏在羊肠鸟道中作生活。做得功成，仍是凡夫身份，多此九年教养，而终不如圣婴一辈。 太上心宗，大道丹法，进一步淘洗一步。所谓淘洗者，步步命学，返至自然。究其功效，乃以弥轮玄况，炼成存似黍珠，古哲功法本如是也。譬田一亩，米只石许，而干有十挑，加去壳糠，又有石许。学者要知剔选稍粗，田米何可作食？情势盖如是也。是以古哲于此一道，必自炼心入手，乃能步步返元，造至虚无可虚，寂无可寂，先天乃现，如是虚寂，造至自然，玄关乃开。关开，始能左右逢源，天宝始从此得。如是结圆，故能聚则成形，散则成气，无须加行面壁也矣！ [谢按]：在俗者，乃以有为入无为；在尘者，乃以外药修内药。脱俗者，方能得俗之用；出尘者，才可得尘之真；此乃以无摄有、以静制动而无中产有、静中生动之妙道。不如此，则元无以复，丹无从还也。 太上心宗，乃是真空炼形丹法，日日时时以还虚为事，一时辰内即有“炼形化气，炼气化精，炼精化炁，炼炁化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功夫在，时时炼神，刻刻炼炁，日日炼精，月月炼形。由是攒时攒日而攒月攒年，一念万年，万年一念，以至于形尽化气，骨肉都融，气尽成神而虚合自然，则我道圆成矣。故无有小还、大还、神丹之别，乃直炼我形、我精、我气、我神而使归虚合道也。此道正如太上所云：“修之于身，其德乃真；修之于家，其德乃余；修之于乡，其德乃长；修之于国，其德乃丰；修之于天下，其德乃普”，然此之法，首在于“修之于身，其德乃真”一步学养，若因地不真，则后之修炼，亦难真也，不真则返还失旨，故非阳关闭锁、玄关常开者不能行之得实也。 闵真所示“放光引致世散元一”之法，实乃补亏复元、妙用同类之秘法，其法在先予后取，先放后引，非真师亲授，则不知也，现今几无一人明之也，其法之大略可见于《金华宗旨》及《性命圭旨.炼虚合道》中。清修不从此法入手，则不能做到真正返还童体，而静坐孤修气转枯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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