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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辰美景奈何天 2014-09-22

黄海血战:沧海横流中的英雄本色

   2014-09-17 12:13 星期三
  

黄海血战:沧海横流中的英雄本色

作者:金满楼(谨以此文,纪念甲午海战120周年)

一百多年前,大清帝国耗费巨资打造了一支前所未有的铁甲舰队,它曾经辉煌一时,由此也承载了当时乃至后人过高的期望。很多年后,当人们提起这支舰队时,过苛的指责使得大多数人只记取了他们的惨痛覆灭而对他们曾经的英勇与牺牲只字不提。这是历史的不幸和势利,也是历史的残酷与不公道。

话说甲午年中,在日军逼近平壤后,日本舰队集中了“吉野”、“高千穗”、“秋津洲”、“浪速”、“松岛”、“千代田”、“严岛”、“桥立” 12艘主力舰和巡洋舰等,也在极力寻求与北洋舰队主力决战。而丰岛海战后,北洋舰队上下也时刻警惕,据当时舰上的美国专家马吉芬说,“舰员中,水兵等尤为活泼,渴欲与敌决一快战,以雪广乙、高升之耻。士气旺盛,莫可名状。”

9月17日上午,北洋舰队护送运兵船任务完成后,突然发现西南方向大东沟海面有几簇黑烟,了望后判定为来袭的日本舰队。丁汝昌立即下令各舰准备战斗,为发挥各舰舰首主炮的威力,北洋舰队以“犄角雁行”小队阵型迎敌,其中以旗舰“定远”和“镇远”两艘巨舰居中,“致远”、“靖远”、“济远”、“广甲”在左;“经远”、“来远”、“超勇”、“扬威”在右,舰队形成一个扁V字形,向日舰的一字阵拦腰冲去。

中午12时50分,双方舰队接近至5300米时,“定远”号为震慑敌舰而首开巨炮,炮弹落在“吉野”舰舷左100米处,海水四溅,声势惊人。十秒钟后,“镇远”也向敌舰开炮。三分钟后,日舰开始发炮还击,刹时间,双方各舰百炮轰鸣,大东沟海面一时间硝烟弥漫,海水为之沸腾。由此,这场为世界所震惊的海上鏖战,终于正式打响了。 

速度最快的日舰第一游击队本是攻击北洋舰队的“定远”、“镇远”两舰,但见两舰来势凶猛,便突然向左大转弯,以斜线加速从“定远”、“镇远”之前夺路而进,直扑北洋舰队的右翼“超勇”、“扬威”二舰。“超勇”、“扬威”二舰奋勇抵抗,并击中“吉野”和“高千穗”数炮,击毙击伤敌人数十人,但两舰本是小舰,船龄长,速度慢,火力与防御能力都很差,最终不敌号称“帝国精锐”的日本第一游击队四舰。

半小时后,“超勇”、“扬威” 二舰中弹累累,船上燃起大火,“超勇”不久即沉入海中。“超勇”管带黄建勋坠水后,我方一鱼雷艇驶近相救,抛长绳以援之,黄建勋推绳不就,自沉于海。随后,“扬威”号在敌舰的轮番轰击下全船尽毁,船上65人被己方鱼雷艇救起,管带林履中在弃船时,奋然蹈海,以身殉国。 

黄海血战:沧海横流中的英雄本色 

与此同时,北洋舰队的其他诸舰也与日本各舰展开了殊死的搏斗。开战不久,在飞桥上督战的提督丁汝昌摔成重伤,但为鼓舞士气,其坚拒不退,并坐在甲板过道之侧,督战到底。有一种广为流传的说法,“定远”舰主炮第一次射击时就震塌了其年久失修的舰桥,导致丁汝昌开战即跌成重伤,舰队失去指挥,以此证明北洋之腐朽。这种说法不值一驳,事实上,飞桥根本就不在其主炮正上方。

不过,由于日舰炮弹打断了“定远”舰前桅杆,导致北洋旗舰无法用信号旗指挥,局面颇为不利。鉴于主帅受伤,“定远”管带刘步蟾随后代为指挥,表现极为英勇出色。没多久,“定远”便击中日本旗舰“松岛”一炮塔,毁其大炮,伤其炮手,日舰畏惧之下,不敢继续正面对峙而急转舵向左逃避。

此时,日舰“比睿”因老旧速慢而脱离日本本队,正好与“定远”、“靖远”两舰正面相遇,逃无可逃,被左右攻击,其间被“定远”巨炮击中,下甲板后部全部毁坏,差点被俘虏。之后,其在速射炮连射的掩护下侥幸逃脱,但已经丧失战斗能力,只得挂出“本舰退出战列”的信号,逃离战场。

小号的日本炮舰“赤城”号也遭到同样命运。在北洋舰队左翼诸舰猛击下,“赤城”中弹累累,死伤甚众。当时,“定远”巨炮击中“赤城”舰桥右侧,当场打死其舰长坂元八郎太。“赤城”见状,慌忙转舵驶逃,但又被尾追的“来远”屡屡击中,代理舰长佐藤铁太郎也被击伤。最后,“赤城”勉强逃出作战海域,也宣布报销。  

由此看来,开战后的第一阶段,双方势均力敌,北洋舰队沉两艘、日本舰队重伤两艘,损失情况大体相当。从损失情况来看,都是因为船龄、吨位和速度的问题所导致,似与指挥及队型无关。唯一可惜的是,击中敌舰的多为实心弹,如果是“下濑火药”的话,“比睿”、“赤城”两舰可能当即爆炸沉没,黄海海战的结局或为之改变(至少也不至于如此难看)。

此时,在大东沟港口负责保护登陆的“平远”、“广丙”两舰听到炮声后,随后召集港内的鱼雷艇也赶来参战。进入作战海域后,“平远”号恰好经过“松岛”左侧,其随即发炮击中后者的中央水雷室,当场击毙敌发射手4名。据日方记载,“该乱弹在穿过中央水雷室时,使舰内各室发生猛烈震动,硝烟弥漫,人近咫尺难以辨认,令人窒息。发射管员4名因窒息而死,血肉喷溅在衣服上,凄惨可见”。不过,“松岛”号毕竟是日本旗舰,其很快发炮还击,并引起“平远”号船上火灾。为扑灭大火,“平远”暂时驰离战场,“广丙”也随之驶避。 
   随后,北洋舰队又击中日舰“西京丸”(临时改装的武装商船),导致其甲板渗水,舵机损坏,“西京丸”用人力舵才勉强得以航行。不久,北洋舰队的“福龙”号鱼雷艇迫近向其发射鱼雷,“西京丸”躲避不及,船上督战的日本海军军令部长、桦山资纪中将惊呼:“我事毕矣!”孰料,当后者以为就此完蛋时,谁知因相距过近,鱼雷从舰下穿水而过,“西京丸”这才侥幸逃脱。

  海战爆发不久,负责运送中国军队的美国“哥伦比亚”号商船正好从作战海域附近经过,船员们记载了当时的激烈战况:“一团团又大又浓的黑烟,没有风把它吹散;透过烟雾,那些巨大的战舰摇摇晃晃的样子隐隐呈现,难以分辨清楚,它们犹如许多发怒的巨龙在喷吐火焰;此外还有几艘军舰也在燃烧,因为它们已经中炮着火;而压倒一切的是大炮声震人心弦,如同雷电交加,响声不绝……” 

此时,日舰第一游击队依旧凶猛。激战中,“定远”舰前部的军医院忽被日舰“扶桑号”一炮击中,由于“下濑火药”强大的燃爆能力,舰内大量木制构件和家具被燃起大火浓烟,火势极为猛烈,几乎让“定远”舰无法继续作战。

日本舰队见后,立即群起向“定远”号扑来。危急关头,为给己方旗舰争取扑灭大火的时间,“镇远”、“致远”两舰急忙上前掩护。当时“致远”号以一对四,打至枪炮几尽,舰受重伤。“致远”号管带邓世昌见“吉野”横行无忌,危害巨大,当即下令直冲“吉野”,准备与之同归于尽,挫灭敌焰。正当两舰迫近、敌人惊呼逃避时,“致远”不幸被敌方鱼雷击中,全舰沉没。邓世昌落海后,其爱犬凫到身边,“衔其臂不令溺”,邓世昌用力按爱犬入水,与舰同沉,意在殉国。这一天,正好是邓世昌的45岁生日。

“致远”沉没后,左翼的“济远”、“广甲”二舰处境孤危,“济远”也是累中敌炮,伤亡惨重。慌乱之中,早就被吓破胆的管带方伯谦竟挂“本舰已受重伤之旗”脱离战场,“广甲”也随之而逃。事后,“济远”半夜遁回旅顺,“广甲”则驶至大连湾三山岛外触礁搁浅,管带吴敬荣下令纵火,船员全部登岸(后来的大总统黎元洪即在其中)。黄海大战后,丁汝昌派舰将之炸毁,以免资敌。

“济远”逃走后,“吉野”等四艘日舰死死咬住“经远”不放。在管带林永升的率领下,“经远”以一敌四,顽强抵抗。由于敌众我寡,林永升在炮战中“突中敌弹,脑裂阵亡”,大副陈荣、二副陈京莹也先后战死殉国。在无人指挥的情况下,“经远”舰将士仍坚守岗位,继续开炮击敌,最后在烈焰中沉没。全舰200余人,除16人外,全部壮烈殉国。

此时,北洋舰队只剩下“定远”、“镇远”、“靖远”、“来远”四舰,而日本舰队尚有9艘战舰,数量上占据绝对优势。双方舰队随后分为两拨厮杀,日舰本队“松岛”、“千代田”、“严岛”、“桥立”、“扶桑”五舰死缠“定远”和“镇远”;第一游击队“吉野”、“高千穗”、“秋津洲”、“浪速”四舰则专攻“靖远”和“来远”两舰,力图击沉两舰后全军合力围攻“定远”、“镇远”,全歼北洋舰队。此时,北洋舰队形势极其危急!

面对日本四舰的围攻,“靖远”、“来远”二舰临时结成姊妹舰,彼此互相依持,虽然都已中弹数百,但仍顽强作战,后为修补漏洞和扑灭烈火,两舰冲出包围,驶至大鹿岛附近占据有利地势,其背靠浅滩,并用舰首重炮对准尾追而来的日本四舰,敌舰也无可奈何。

在最开始的作战海域,北洋舰队只剩下“定远”和“镇远”两舰还在同日舰本队五舰激战。“定远”和“镇远”配合默契,在两舰管带刘步蟾和林泰曾的指挥下,舰上官兵发挥了大无畏的精神,最终顶住了日本五舰的猖狂进攻。战至下午三时半,“镇远”号主炮击中“松岛”左舷下甲板,轰然爆炸,“松岛”舰体倾斜,烈焰冲天,当场杀死杀伤敌方84人。“松岛”被击中后,基本丧失了指挥和战斗能力。

下午五时,“靖远”和“来远”扑灭大火并恢复战斗力后,并召集“广丙”诸舰及鱼雷艇归队,北洋舰队声势益振,战至下午五时半,海面上落日将沉,浓烟四起,日本联合舰队司令伊东祐亨见本队各舰多已受伤,又怕北洋舰队的鱼雷艇袭击,随即下令向南驶逃。北洋舰队尾追数海里后,因日舰开足马力逃走,一时难以追赶,便也转舵回航。

鏖战近五个小时后,这场惊心动魄的大海战,最终以日军先撤出战场而宣告结束。此时,海面上暮色苍茫,残阳如血,海风吹来的,尽是刺鼻的硝烟和死亡的气息。

黄海海战规模巨大,时间持久,北洋舰队在此役中被击沉5艘,日本舰队则被重创5艘,北洋舰队的损失要远大于日本舰队。战后,李鸿章上报清廷并指出其中的失败原因:“凡行军制胜,海战惟恃船炮,陆战惟恃枪炮,稍有优绌,则利纯悬殊。海军快船快炮太少,仅是守口,实难纵令海战。……海上交战,以船行之迟速、船之新旧、炮之大小分强弱。我国快船不敌,故海上交锋,恐非胜算。赶紧设法添购,亦不济急。”

李鸿章的结论是,“彼之军械强于我,技艺强于我”。英国远东舰队司令海军中将斐利曼特也认为:“是役也,无论吨位、员兵、舰速,或速射炮、新式舰,实以日本舰队为优。”可叹的是,黄海海战后,北洋舰队在李鸿章的命令下“保船”避战,虽说是无奈之举,但客观上将海上主动权拱手让人。但是,这到底是李鸿章之错呢,还是五年不备战之错,后人自有公论。(了解更多,请点击新书链接:《重读甲午:中日国运大对决》(人民日报出版社2014年6月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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