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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妞》插图 在不可知的神秘海域上，一定有无数生命的小舟，其中只有一小部分会进入人类的视野。每只小舟从桅影初现，到停靠此岸，还要经历一段漫长的漂流。这个漂流过程是在母亲的子宫里完成的。随着雨儿的肚子一天天隆起，我仿佛看见一只陌生的小舟，我对它一无所知，它却正命定向我缓缓驶来。 （第一章 诞生 一） P37 直到孩子生下来，在孩子的带引下，我们才重新回到那个早被遗忘的非功利的世界，心甘情愿地为了“无用”的事情而牺牲掉许多“有用”的事情。所以，的确是孩子带我们去玩，去逛公园，去跟踪草叶上的甲虫和泥地上的蚂蚁。孩子更新了我们对世界的感觉。 （第二章 新大陆 9.孩子带引父母） P80 “多漂亮！”她叹息，“动也美，静也美。生如夏花之灿烂，死如秋叶之静美，——这句话用在她身上最确切了。” （第四章 哭不是懦弱 三） P98 黄昏的时候，我抱着你，坐在小河边。夕阳西下，晚风从东边吹来。我摇着你，给你讲小鱼和小鸟的故事，你在我怀里静静地睡了。 （第五章 绝望的亲情 4.在小河边） P242 我独坐在黑屋子里，怀里是妞妞。她小手紧勾着我的脖子，小脑袋紧偎着我的肩膀，似睡非睡。我搂着她，也似睡非睡。在这朦胧中，我忽然异常清晰地感觉到岁月正飞快流逝，带走妞妞，也带走我自己，一眨眼生命已到尽头。我自己的喊声把我惊醒：人生真是一个骗局！ （第十章 紫色标记 一） P280 总是在同一个地点停住。然而，场景已经改变，岔路渐渐重合，选择越来越没有意义了。 （第十一章 无可选择 四） P319 妞妞手握小圆板，渐渐平静。她闭目躺着，不时举手把小圆板从床栏上方扔下，掉落在妈妈手中的玩具上，发出碰击声。她重复着这个动作，静听那响声。爸爸在一旁久久望着这个场面，想起了很早以前在一本书上读到的一句话：“看病孩在临终前仍然依依地玩着手中的玩具，这是何等凄楚。” （第十三章 艰难的诀别 一）
《宝贝宝贝》插图
P009 她躺在那里，深深地入睡，小脸蛋光洁，神态安详。在她的脸上，没有一丝不安和阴影。她远离人世间的一切喧闹、争斗、享乐和苦恼，沉浸在无何有之乡，把你也带往那个洁净的国度。那也许是温暖的母腹，她刚从那里来，此刻的睡眠是母腹中涅槃的延续。或者更遥远，那也许是一切生命的原始故乡，万有的子宫，天国，净土，一个人类渺小的感官和思维永远不可触及的世界。
P012 她低头看自己的小脚丫，看沙，一脸惊异，她的身后留下一串小小的脚印。在一望无际的大海的背景下，她的小身体格外纤小，也格外醒目。大海和婴儿，万古演化中的一个瞬间，强烈的反差，奇特的和谐。
P033 红买回一只甲鱼，放在盆里。我们把甲鱼翻过来，腹部朝上，甲鱼便四脚乱动，借头和脖子的力量把身子翻回去。每见此景，她也大笑不止。 人在孩提时期也许是笑得最频繁的，当然也是最灿烂的。孩子常常会无缘无故地笑，那是新生命蓬勃生长的音乐，是真正的天籁。
P151 我想知道地球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到底有多大，一直下去，外面的外面是什么。 宇宙是有限的还是无限的，上帝是否存在，世界是不是神创造的，有没有天堂和地狱……人类世世代代的天问，在一个孩子的头脑中苏醒了。
P219 家里有一个小女孩，意味着床架、门窗、墙壁上贴满了五颜六色的小贴片，意味着到处会遇到小发卡、小头绳、小布条之类，意味着妈妈的唇膏、香水、护肤霜常常不翼而飞，然后在女儿的房间里被发现。
P305 她还常跟这两件小衫交谈。一次妈妈出差，她手里捧着它们不停地说话，我听见她对一件说：“你不好，你要找妈妈，打屁屁。”对另一件说：“你好，你是乖宝贝，你不找妈妈。”她想妈妈想得厉害，在用这个方式劝告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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