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准师范的墨迹，由于其参学弟子日本东福寺的圆尔辨圆的缘故，有相当可观的数量保存在日本。本论将择其最精华的一部分来展开论述，并以顶相自赞、大字榜书牌额字、印可状、山门化缘疏文、尺牍、题画词等六个部分来对他的墨迹进行论究。
(1)《顶相自赞》
笔者所过眼的现存于日本的无准师范禅师的顶相共有四幅。除了两幅坐像外，还有两幅半身像。现存于京都东福寺的无准顶相【图37】是宋代顶相画中的极品。它成为以后日本顶相画制作的范本作品，在日本文化史上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这幅顶相是日本东福寺的开山祖师圆尔辨圆(1202一80)从南宋带回。他请杭州的画师画了无准的肖像后，求老师题了赞语。圆尔是骏河国(今静冈县)真科人，幼年出家在久能寺，学俱舍和天台教理。后随荣西的弟子释圆荣朝、退耕行勇学禅。于1235年旧本嘉祯元年、南宋理宗的端平2年)入宋，先参访了名僧痴绝道冲、石田法熏后在径山无准师范的席下参究，意气投合。于1237年(南宋嘉熙元年、日本嘉祯3年)得无准的法语(印可状)，翌年，得此顶相赞语。圆尔于1241年4月(南宋淳祐元年、日本仁治2年)在宋学法七年后，得无准的法用归国。约两年后，在九州博多的承天禅寺和崇福寺举扬无准的禅风，于1243年(日本宽元元年)受前摄政大臣九条道家的邀请上洛(京都)，受其外护而开创了东福寺。1254年(日本建长6年)受北条时赖将军的邀请下镰仓，大弘禅法。他的会下培育出了如京都南禅寺的开山无关普门等甚多的俊才。于1280年(日本弘安3年)示寂，春秋七十九。
此幅无准师范的自赞顶相和前一年即南宋嘉熙元年(1237)10月授予圆尔的印可状是无准和圆尔之间师资相承的有力证明。这不仅在中日文化交流史上具有极为重要意义，而且对日本禅宗文化史乃至日本美术史同样有着大书特书的价值。东福寺所藏的无准师范的自赞顶相，是典型的南宋顶相画，应出自于当时都城临安(杭州)地区画顶相画的名手，据东京艺术大学东洋美术史学教授海老根聪郎的《泰和の萧氏-ぁる傅神-家-》所述，吉州府(今江西省)泰和的萧氏一家世代从事画肖像画，而且尤擅长画顶相画。笔者认为在南宋时期，各地皆有不少名手画顶相的，而且在画风上各有风格。但最有代表性的恐怕要数杭州和宁波的画家了。具体请参照拙论「初期日本曹洞宗にぉける 顶相の研究-道元から绍瑾までを中心として-」((鹿岛美衍研究年辍第19号》2002年)中有关记述，于此恕不赘述。
此幅顶相为绢本，长为124.SCM，宽为55.ZCM。无准师范的自赞文字为:
大宋国、日本国，天无垠、地无极，一句定千差。有谁分曲值?惊起南山白额虫，浩浩清风生羽翼。日本久能尔长老写予幻质请赞，嘉熙戊戌中夏，住大宋怪山无准老僧(画押)。
从文字中可知，此幅顶相的来由和经纬。无准的自赞墨迹，写得刚柔相济，有着一定程度上的黄庭坚书法的遗韵，但显得相当地沉着，用笔凝重厚实，一丝不苟，充分地表现出这位大禅师强韧的精神气质。自赞墨迹与顶相相得益彰，非常得体。
与此幅顶相同出一辙的还有一幅【图38】，收藏于京都相国寺的大光明藏中，画的色彩较为暗淡，不如东福寺本来得色彩绚丽，神情盎然。推想为东福寺的初稿。但笔者认为文字还是相国寺本写得精彩些。在众多的顶相名画中，初稿和正稿一起流传下来的，比较罕见，也许只有此例吧。1238年，无准师范禅师六十二岁，圆尔三十七岁，据圆尔的语录记述，他在径山做无准侍从的六年参学中，无准常将之称为‘圆老’，虽然圆尔尚未到不惑之年，但他童贞入道，法腊已高。在本幅无准的自赞文字中也称他为“日本久能(寺)尔长老”，可见无准对这为远道求法的外国徒弟是很赏识的，而且师徒间的关系相当亲密的，这在下面将要论述的《与圆尔印可状》的文字里也可以见得。
在日本群马县的长乐寺和镰仓的圆觉寺里，还有两幅无准的半身顶相画。前者为无准的自赞【图39】，后为元初的东渡僧东陵永屿(1285一1365)的像赞【图40】。从画中的无准面容来看，比前述的嘉熙2年(1238)的东福寺本显得年轻许多石长乐寺为荣西的弟子释圆荣朝开辟的道场，荣朝曾教过入宋前的圆尔，也许是这种因缘关系，此幅顶相留在了长乐寺里了。日本的学者内田启说此幅为日本南北朝时代的作品，殊不可解。因为既然画上明明有着无准的自赞文字，就证明了画于无准生前，而不可能在其死后了。而且从自赞的文字来看，分明是无准在明州阿育王寺做住持时的墨迹。先看其自赞文字:
头发能髻，手骨棱层。开口触讳，鬼恶人僧。举四天下，寻讨应无，筒称村僧。禅人写予幻资求赞。住阿育王无准雯(画押)。
此中所写的求赞的“禅人”是谁，不可考，也不知是宋僧还是日僧。据《无准录》中「径山录」的‘入内隆座法语’和无文道璨所编的《无准师范禅师行状》中所记可知，在育王做住持的无准，于绍定5年(1232)8月，因径山住持僧少林妙落(大慧派拙庵德光的法嗣)的圆寂而奉救往径山转住。因此此幅顶相应在这以前所作。又据《续传灯录卷》第35中所叙，无准的住持寺院的顺次为明州清凉寺、润州焦山寺、明州雪窦寺、明州阿育王寺，最后为杭州径山寺。在育王他做了三年的住持，因此可以推算此幅顶相画于绍定2年(1229)至绍定5年(1332)8月的三年之间。如此这幅顶相早于东福寺本约七到八年，是无准五十三至五十五岁时的顶相。从画中的自赞的墨迹来看，比起东福寺本来，用行书体，写得洒脱自在，圆润飒爽，笔势趋向右上，一气呵成，很有宋人笔墨的雅趣。另一幅永屿题赞的半身像从时期上来言。大概于此幅相仿佛，于此不再多叙了。
(2)大字榜书牌匾字
在宋代书法史上，虽然在书史里有关于书家，如米莆等曾挥毫写榜书，题匾额大字的零星的记载。遗憾的是，没有留下有关的真迹。但在日本入宋留学僧辨圆圆尔却从杭州径山带回了其恩师无准师范禅师所书的斗大的匾额、牌字，至今完好无损地得以保存着，其数量在日本国内共有二十余幅，经鉴定其中的十余幅为无准师范所书墨迹。其它均传为南宋张即之(1182一1266)的手笔。
兹将无准的大字禅院匾额、牌字中的十幅列出，其内容如下:
①《释迎宝殿》:一纸一字，共四字，装裱成直幅【图41】。国宝级文物，现藏于东京国立博物馆。长为130.6CM，宽为37CM。是东福寺传来的一幅。
②《勃赐承天禅寺》:一纸一字，共六字，装裱成直幅【图42】。国宝级文物，现藏于京都东福寺普门院。长为x96.7CM，宽为44CM。
③《大圆觉》:共二纸三字，装裱成横幅【图43】。幅长为101.ZCM，宽为35.4CM，藏于东福寺。
④《选佛场》:横幅【图44】，幅长为133.3CM，宽为34.SCM。现藏于东京出光美术馆。是禅堂揭示的匾额字。
⑤《潮音堂》:横幅【图45】，幅长为103.6CM，宽为34.SCM。现藏于山形县致道博物馆。是悬挂在法堂的匾额字，出自东福寺中，后曾一时为茶人小掘远州所藏，后转到山形庄内藩主酒井忠胜手中。
⑥《香积》:横幅【图46】，幅长为77.7CM，宽为34.SCM。现为兵库县浅田长平家所藏。是悬挂于禅院厨房中的匾额字。
⑦牌字《巡堂》:直幅【图47】，被指定为重要文化遗产，现藏于神奈川县常盘山文库。
长为71.7CM，宽为36.SCH。巡堂是住持或首座等在诸种禅门行事中在规定的时刻里往僧堂(禅堂)内巡视一周。
⑧牌字《上堂》:直幅【图48】，为国宝级文物，长为74.ZCM，宽为37CM。现藏于京都东福寺普门院中。上堂是住持上法堂向两序大众说法的仪式。
⑨牌字《普说》:直幅【图49】，长为75.SCM，宽为36.7CM。现藏于东福寺普门院中。
⑩《归云》:横幅【图50】，重要文化遗产。MOA美术馆藏。幅长为86.7CM，宽为31.SCM。此幅也应为无准书赠圆尔的其中的一幅，可能是亭阁的匾额字。曾为德川家的收藏品。
无准所书的牌字还有《小参》、《说戒》、《秉拂》、《念诵》、《淋汗》等字。
无准师范的榜书大字可说是他大量存世墨迹中最有分量、最精华的部分。试看①《释迎宝殿》、②《敕赐承天禅寺》两幅榜书墨迹，虽然是一纸一字，但拼成直幅，裱成立轴后，显得天衣无缝，十分得体。为何无准师范用一纸写一字给圆尔呢?笔者认为一定是无准考虑到，这样能够便利圆尔在使用时，可以纵横随意自如。在南宋书家的法书之中，至今尚未发现直幅的作品，最早的直幅，要到元代的张雨(1283一1350)，他的《登南峰绝顶诗轴》(纸本108.4x42.6CM台北故宫博物院藏)，笔者的导师黄悼教授在其论著《中国书法史·元明卷》中对张雨的这幅立轴有这样的论说:“……是书史上较早出现的立轴作品之一，对我们确定书法史上立轴样式的出现时间，提供了有价值的依据。”的确，在书法史上我们能确认的立轴样式的作品，最早的是出自于张雨。但是笔者在众多的宋元禅宗高僧的墨迹之中，找到了一幅南宋时代淮海元肇的一幅立轴样式的墨迹【图51】，淮海元肇是大慧的弟子浙翁如淡的法嗣，十九岁剃发，如瑛死后，于绍定6年(1223)云游名山，后在湖州万寿寺、明州阿育王寺、杭州净慈寺、灵隐寺、径山寺等名刹做住持，是南宋禅林的名钠。这可能是最初的直幅立轴作品。另外，元初的高僧一山一宁(1247一1317)，有好几幅立轴样式作品，如《雪夜诗作》二幅【图52-l、52-2】，《后宇多法皇和胡渴》【图53】，以及《六祖褐》【图54】等数件。最早的汉字立轴样式书法，笔者认为虽还很难断定是源出于日本，但有可能是源头之一。推测是应日本人的所好而出现的，这想必与日本的建筑样式有很大关系。从淮海和一山的书作的实例，我们可以看到，至少在早于张雨四、五十年以前，禅宗的和尚就己经写直幅的字了。在中国的书史上，几乎未曾见过竖写直挂的匾额，但在古代日本的寺院、神社的招牌匾额中有相当数量的直幅式的实例。无准的《释迩宝殿》、《勃赐承天禅寺》两幅，以一纸一字来写，很有可能是考虑到日本的这一因素。无准的这些字，是因为1241年(南宋淳祐元年，日本仁治2年)，圆尔在归国后，于九州博多着意创建承天寺时，求无准所书的墨迹，自然无准是按照圆尔的要求，用一纸写一大字的形式书就而送往日本的。无准的大字，写得力完气满，神采奕奕，他虽然学过苏黄两家的书法，但没有象苏黄在字形上具有向右上部取势的特征，而是写得四平八稳，严谨填密，可以反映出无准长年禅修所蓄养的强韧的定力和高尚的精神世界。无准的大字，不但写得好，最重要的是在南宋书法史是稀少的珍品，因此被日本奉为至宝，是理所必然的。
无准师范的大字匾额墨迹，一直倍受日本的珍爱，尤其是日本茶道界。如上列的⑤《潮音堂》三字，为重要文化遗产，也是无准写给东福寺圆尔的，上面盖有东福寺的塔头“普门院”的印，但相传很早就流出寺外，曾为茶人小掘远州所有，在一次茶会中，远州请来了山形庄内藩主酒井忠胜，在席中挂了这幅无准的字，远州在会中，对无准的墨迹赞不绝口，说此幅一字堪值千金。散席后，酒井卷走了这幅墨迹，后派人送上了黄金三千两。因此这幅墨迹，至今还保存在山形鹤冈市的旧庄内藩校(孔子庙)的致道博物馆内。的确，这幅字写得雄浑壮美，堂堂正正。无准的墨迹，在日本中世的茶书里，约有三十余次提及，可见所受珍视的程度了。上面列举的十件大字墨迹，都在日本禅宗史、书道史、茶道文化史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象现为MOA美术馆收藏的《归云》两字，原为德川将军家的重宝。另外很多件墨迹一直为东福寺的镇寺之宝。还有两幅很有趣的无准师范的墨迹，是无准为入宋留学时的圆尔所写的字号《圆雨》和《圆尔》(52.1X32.ICM，【图55】)字体相异的横幅二字，都盖有一方“师范”朱文小方印。圆尔带回日本后，和其它无准墨迹一样又盖了一方收藏印“普门院”楷书体长方朱文印，墨迹很明显地有着黄庭坚书风，特别是(圆尔》二字，尤为显著。无准为圆尔挥毫写字号，可见师徒间的道谊的确非同寻常。
(3)《圆尔印可状》和《能侍者印可状》
在无准师范禅师众多的传东墨迹中，1237年10月(南宋嘉熙元年，丁酉)无准付与圆尔的一幅印可状墨迹【图56】，无论从中日禅宗史，还是从中日文化交流史的角度来看，皆有着极为重要的价值。现珍藏于京都东福寺，绢本，长为10OcM，幅宽为52cM，是临济禅传灯非常贵重的墨迹，被指定为国宝级文物。日本留学僧辨圆圆尔是于南宋端平2年(1235)入宋随无准学禅，二年后得无准的印证而受此印可状的。其文如下:
道无南北，弘之在人。果能弘道，则一切处，总是受用处。不动本际而历遍南方，不涉外求而普参知识。如是则非特此国彼国，不隔丝毫，至于及尽无边香水海，那边更那边，犹指诸掌耳。此吾心之常分，非假于它术。如是信得及，见得彻，则逾海越漠，涉岭登山，初不恶矣。圆尔上人效善财，游历百城，参寻知识，决明己躬大事，其志不浅。炫香求语，故书此以示之。丁酉岁十月，住大宋国怪山无准老僧(花押)「无准」「范」(朱文方印)。
此幅墨迹，是无准付与圆尔的开示法语(印可状)，对远渡重洋而来参学的圆尔，指点禅门的要津。指出了道无南北东西的分别，而是取决于能弘道之人，非道弘人，乃是人弘道法。而行人发心学道参究，非向外妄求，而是存乎常住之一心。在此，无准开示道，佛道超出三界(欲、色、无色即“空间勺和逾越三际(过去、现在、未来即“时间”)，惟在坚信自己本具的真如法性，则能得真正受用之处。他赞许圆尔能象《华严经》中所记述的善财童子那样能遍访善知识，据《华严经》中说，善财童子为了学道游历百城，参访了五十三位大德，最后参到普贤菩萨，得以证悟。圆尔为决生死大事，而来大宋，无准感其精诚，而示其法要。书此墨迹的时间是丁酉十月，即南宋理宗的嘉熙元年(1237)，无准六十一岁，圆尔三十六岁。无准此绢本墨迹，写得气骨清健，绝无世间士大夫的俗气。用笔谨严劲直，气韵盎然，从书法的见地上来言，也堪称是一幅很耐人寻味的宋代佳作。
无准师范禅师所书的印可状，除了圆尔的一幅以外，还有一幅由东京的日野原节三氏私人珍藏的墨迹【图57】。同样是绢本，幅长为11O.gCM，宽为38.8CM。是无准写给日本入宋留学僧能侍者的，能侍者的事迹今已不可考。但能得无准的印可，而且是无准的侍者，一定是一位相当出色的禅僧。一说是入宋向无准参学，得印可后归日本，在松岛开创圆福寺的性才法心。在淳裕2年径山火灾后，圆尔从日本送木材千块，在无准给圆尔的回信里，也提到“能上人云云”，可能是继圆尔之后，入宋随无准学法的。先看其文字内容:
文彩未彰已前，有一句，不横不竖。突兀地自古自今，乃佛乃祖，竞头出世。津口宣扬，未曾有一人当头道着。四海禅流，瞻风横草，择友寻师。傍观暗觑，终未闻一人纂道觑透，然觑不透处只在鼻尖失。唇皮上讨千里万里，没交涉。的的大事，要个爽拔俊快底汉荷担。直荷担处实无毫发许荷担底道理。所以迎文老汉，于然灯佛所无一法可得处而得受记;二祖觅心了不可得处而得心。安然逗到呈惜袋时，只礼三拜，依位而立，便有得体底一构恶水。有祖以来，东西绳绳，针硬相资，水乳投合，大非容易。明眼钠僧，到这里，直是有气无出处。日本能侍者，本色柄子，岁久相从，善能体理鼻夫，既有通天窍，试为山僧出气看!怪山圆照雯(花押)
此幅印可状的得主是日本的能侍者，从墨迹的文字来看，随从无准有年，因其修行得到无准的赞许而谆谆将佛祖正传的秘要提示。上溯过去佛然灯佛受记释逸牟尼佛、达磨安心二祖慧可的公案，以开显禅宗向上之机要。圆尔于1241年(南宋理宗淳祐元年)7月得法，辞别无准归国。能侍者也许是继圆尔之后，做无准的侍者的。这幅墨迹，没有记下具体的年月，但从无准最后的署名的“径山圆照臾”的文字来看，应是无准最晚年的墨迹之一。因为宋理宗追封无准“圆照”禅师号的时间为圆尔归日本的淳佑元年，这幅墨迹无准自署“圆照”，据此可推知是写于1241年以后到无准示寂的1249年为止的八年之间。这幅墨迹，与前《圆尔印可状》墨迹相比较，书法更入化境，运笔流畅洒脱，如行云流水一般，书体上有黄庭坚遗绪，也兼米莆行草的气韵。也使人感到字形和运笔和线条与南宋诗人、书法家陆游(1125一1210)很接近，无准生于1177年，早岁出蜀入吴越，即使不曾刻意学陆游的书法，也可能在某些程度上受到了一定的影响。此幅墨迹还有一封日本茶祖千利休给川端道喜的添状(书函)，上面叙述了此幅墨迹重新装裱过等事，可知这幅无准墨迹与茶道的重要关连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