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被阅读,默默地,也是诗词发展的一个现象吧。 因此视觉显得重要了,汉字的形态,和它的意味。音韵是存在的,是被心神模拟了的。是意会的。在读者心中,作者心中,诗词的音乐感,可能因此无限美好。 诗词发展到今天,或者说从始至终,都可能有一个现象:被默读。 拨动眼睛而非耳朵与心灵之间这条线,文字流动的时候,不仅仅需要畅快,可能还需要滞涩,更近一点儿说就是小小的停顿、延迟。就像坐在行驶的车上看风景,有时候会希望【马儿慢些跑】。因为情思需要往复回味。当然也有韵律感,而这韵律感,也可能是在心里,被虚拟了的。仿佛另一宇宙空间,时间和速度,都有所不同。
物类之间,因其属性而相互吸引,或者相互排斥,策划者就是利用了这一点。诗词的词语,就是纷纭的物类。 如果内心只有忧伤,这一定是个软弱的人。 如果内心都没有忧伤,这一定是失去了某部分健康的人。 什么才是最美好的?你又要谁来给你答案呢? 依赖就是在人的灵魂打上“附属”这样的印记。 健康状态良好的死囚,快乐的奴隶,灵魂至少有一块“废料”是他自己。 所以说,见到那种真正坏透顶了的恶人,我们应该保持一点儿敬意。 不要以为是“恶”就容易做,以此自命的时候,也许我们还不配这一个字。 五律七律,作法有类似之处。 学习的时候,要重视题目。题就是旗,大军南北,都以此为参照,无他就容易散乱。 譬如七夕是题。 比较而言,是个宽题。宽也可以。全面去写,具体某一点去写,都行。 题目之下,看材料。在心目中也好,在书中在网上检索也好,要求是一样的,就是得充裕。材料充裕,不一定都用上,但是思考的时候,因为宽绰,就能少受些限制。作者因此实现思维的最大化、自由化。 材料有显隐。牛郎织女故事,是显性材料。能够对应的,我们的生活、知识,是隐性材料。 喜欢推陈出新的作者,对于显性材料,使用的很少,借个由头就够了。然后借题发挥,不违背道理就可以。也就是说,所谓材料,作者心里得有故事。有故事才能有感,有感才好作诗。 材料有了,故事也有了,接下来就是剪裁。就像做衣服,哪里是领,哪里是袖,那里作腰,起承转合的分配,心里大概要有个数。 大模样定了,具体就是对联,这是进一步的分配。一句就是一层道理,一句就是一个故事,所以联句之间,要有个安排。 几副对子的内容分配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造句。造句首先要通,讲得通,哪怕一开始不很顺。 这样一首平常律诗,不怎么惹眼,就出来了。当然仅仅这样是不行的。 那怎么办呢?那就把每一句,设想几种甚至几十种说法,从中挑选最漂亮的。这一步就是锻炼。反复打造。 一首诗,在作者心里,得同时有一篇散文。即使作者不觉得有,需要关联贯通的时候,就得借助它。不然就容易说囫囵话。 写出一首像样的诗,内心是很幸福的。因为经历了这么多过程,心灵、头脑,都得到了开发。 诗歌的新奇,不在于字面,都在作者的发现。 别人不留心的,你看到了,同样一件事情,经过你的心,你的态度与众不同——把这些写出来,又能感动人(让人感兴趣就行了),就算很不错的诗歌了。 人说柳公权楷书,如芭蕾舞形体,端正舒活。 方丈之地,上下左右,肢体所能到达的空间,就是表现余地。 作诗亦然。情思卷舒,能克服障碍越多,就越能拓宽理趣境地。 一首五律,也是一幅画。越是远离典故学问,越是接近图画,所以古人也说,[不用事第一]。不用事,用心用情。 要么借景,要么议论,都要顺着一个情理,才可以有条不紊。不然就显得杂乱无章了。 薄雪未尝不可以覆盖物体,但是在感觉上往往不为人选择。就好比你要搬东西,需要人帮忙,面前的一群人当中,有老人、孩子,他们也许有足够的力气帮助你,但是你不会心甘情愿的选择他们。诗,不见文字,见到的只是情理而已。表达有偏差了,造境造意的痕迹就显现出来了。所以说,要造境造意,要做到不违背情理,这才是手段。完全不施刀斧是不可能的。 总觉得那些政府人员,致力于解决工作中的难题,而缺少真正的悲悯之心。悲悯之心,才是人类真善美的根苗。仅仅把人民当作一种工作对象,不论多辛勤,很难播撒希望的种子。聪敏的男人,多少年以来,变得过于阴柔了。如果把人模拟作动物群体,那么领导者的个性,并非无关紧要。 老杜的爱君忧国之情,是相当顽固的,在文学作品里,这就形成了十分明晰的线索。这样的佳作,每一样景物,都可以与战略谋划旗鼓相当。准确、明晰、作用显著,不脱离预想。 作诗,文字中的内蕴,不必在诗句中求,必须在民族文化中求,在情理中求。情思与见识,仿佛筛子,有了它,对文字的选择,自然而然。 五七律甚至可以散行六句,最后一结,统一归类。或者一条线,开枝散叶,有根有蔓。这些都是事物本身的关联,在行文之中,能够辅助整理线索。 下笔不必贪多。比如树立四面墙,容易做,容易把握,简单实用。当然可以更美好,大厦,高层,亦我所欲,这就要仔细设计。 古人作诗,也有所谓[一字贯穿]的说法,也就是通篇围绕一个中心意思,分层深入说透。 什么是厚与薄?有时候含蓄是厚,有时候左右掂量用心也是厚,有时候符合了身份地步平常道来也是厚。 语感的轻重也如此,绣花针轻,母亲拿来为女儿拨刺时候就重。 倘若豪放惊天地,婉约泣鬼神,都能不失地步。天地没有视觉听觉而且距离我们极其邈远,鬼神乃极高明者。所以难能可贵。诗意乃人生火种,无忘时时吹拨。 如果深陷孤岛,用这些个密码呼救,能让人寻踪而至否?所以作诗,凡不可解、容易误解的词语、景象,最好都不使用。 【雾气】与【美景】,之间的关系如何? 前者阻碍了对后者的观赏。如何衡量两者之间的关系,就是格物了。格物,也可以看作是换位思考反复问答。 雾气的产生,是自然运行的结果,等同于日月经天--------是一层。 物理学上看,雾气比湖水纯净---------------------------是一层。 烟雾缭绕,仿佛中国书画中的用白,起到烘托美景作用--------是一层。 一物阻碍一物。影响人对事物的认识、接近------------------是一层。 如此之类,把景象抽象为道理,会有多层次的评价。选辞设色,奔着一个方向而去,同时要避开其它道理的羁绊。能避开,就是[破出]。能破出,且所得层次较高,就是[沉潜],到达了真理的端点。不然,或者不成立,逻辑上出现或大或小的问题。或者漂浮着,在各种层次之间游荡,不见有明显冲突,也不见有确切的抵达。 道理明晰就接近融洽了。不直说这道理就接近含蓄了。抵达真理彼岸,与自己情绪融合,就接近风流蕴藉了。隐隐透露出道理了,差不多就是古人诗话里所说的[透彻之悟],作态了,但是很好看。如演奏大师的手指纷繁变化使人目不暇接,不见有作态,却一丝不乱,差不多就是汉魏诗人的[不暇悟],仿佛技艺高超的滑冰表演,不再拘谨重心、平衡、方向。 下字的道理,与发声仿佛,要照顾到形象,要守得住身份。 相声小品,我也是喜闻乐见的,但是把它们的语言声调掺杂到歌剧里面,就不伦不类了。 比如莎士比亚的戏剧,很精致的艺术作品,里面也有市井语言,但是那是经过作者剪裁并且限定了的,剧情里面需要出现的人物不同,因此就有了不同的语言,也因此塑造了不同的形象。
作诗,有时候就一个人物形象。即便说文本自足,至少在一篇作品里,对形象要有所把握,作者要清楚。哪怕是不再加以把握任由暴露,因此悄然出现的形象,作者自己要认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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