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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药配伍

 昵称535749 2014-10-22

2014-10-21 17:05:27

 

清热解毒之最-金银花,利水渗湿之最-茯苓.

 

重镇安神之最-朱砂,补阴之最-女贞子.

 

泻火之最-黄连,止痛之最-延胡索.

 

补阳之最-鹿茸,温痰之最一半夏.

 

攻下之最一大黄,理气之最一枳实.

 

活血之最一丹参,补气之最一人参.

 

补脾之最一山药,清痰之最一贝母.

 

祛风之最一羌活,止咳之最一杏仁.

 

芳香化湿之最一藿香,芳香开窍之最一麝香.

 

平肝之最一羚角,清热之最一石膏.

 

降气之最一沉香,止血之最一三七.

 

生津之最一石斛,辛凉之最一薄荷.

 

凉血之最一犀角,舒肝之最一郁金.

 

温里之最一附子,补血之最一当归.

 

消食之最一神曲,退黄之最一茵陈.

 

安神之最一酸枣仁.

 

(以上仅是列出此药最突出的特点,而其它特性复杂,请不要擅自用药,要遵从专业医生的建议)

 

配伍环境指药物之间的配伍关系对功效发挥方向的影响。例如麻黄和桂枝发汗力强,麻黄强行打开腠孔,古人说是「开腠发汗」;桂枝「解肌」,松动分肉,使津液可以透过,打开腠理毛窍。这两个环节通通打通,出汗力量就强了。开腠解肌相须,应该要把原理好好想通,告诉学生,学生就很容易理解,而不是光有抽象空洞的名词。

 

*桂枝

 

桂枝和细辛联合使用,细辛的温散力量很强,能温通阳气;桂枝则能活血,联合以后,温经散寒止痛力量倍增,古方凡是桂枝细辛同用,主治肯定有一项「止痛」,例如当归四逆汤、独活寄生汤。

 

白芍桂枝共用,外可以和营卫,内可以调和阴阳,是一种很常见的结构。桂枝和白术同用,多数都有温阳化气的作用。桂枝和茯苓同用,同时茯苓用量较大,肯定有心悸、水气上逆,它可以平冲降逆,主要降水气之上逆。

 

桂枝和桃仁、丹皮同用,主要是温经活血。如上举例,桂枝的六大主治都有配伍环境的要求,了解这个以后,就不会温阳化气用桂枝、平冲降逆也用桂枝,心理想什么它就做什么。

 

*柴胡

 

我们再看一个例子,柴胡和白芍相配,是调肝的基本结构,肝脏有两大功能,主疏泄,以及从属的主藏血。常讲肝为刚脏,体阴用阳,刚脏的意思是它容易向实证转化,而且性喜条达,恶抑郁;体阴用阳指它重视阴阳平衡,尤其容易阴阳失衡,所以在治疗上要照顾到这两个特点。柴胡疏肝理气,和白芍益阴养血、藏血相配,是保持肝脏阴阳平衡的一种基本结构,也成为后世调肝的基本结构。宋代以后,四逆散成为调肝的一种主要用法,是治疗脘腹胁肋诸痛、肝脾气机郁滞的重要基础方,和仲景的用法有所不同。以后的逍遥散、柴胡疏肝散等等和调肝有关的方,都有柴胡和芍药同用。

 

柴胡和升麻,李东垣发现升举清阳的力量很强,柴胡入肝经,升麻入脾经。人体一切的气机升降,肺主肃降,胃主和降,都以和降下行为顺;肝主升发,脾主升清,是人体下焦、中焦清阳上升的主要两股力量。

 

柴胡和川芎都入肝经,柴胡行气理气,川芎可以活血,一般这两个同时出现,往往都是调气活血。柴胡入肝,枳壳归脾,一升一降,针对肝疏不利及脾气郁滞,可以调和肝脾的气机。柴胡葛根同用,具有解肌的作用。人身有五体──皮内筋骨脉,分归五脏系统,柴胡属半表半里少阳系统,葛根对外有解肌透邪的作用,属阳明,少阳为阳明之表。这两个药联用,尽管发散力量不大,但发散的层次比较深,所以外邪由表入里,从太阳、少阳到阳明的过程中,不仅仅用羌活这些散太阳,也要考虑半表半里,还要考虑到阳明的问题。往往柴胡和葛根同用,不是疏肝理气,也不是一般的升举清阳,而是用以透邪外达,在病邪越过体表屏障,开始入里之时。这两个药不仅仲景用,后世也用,例如陶华的柴葛解肌汤,用于流行性感冒效果非常好,因为流行性感冒传变较快,开始感受风寒,很快就入里,所以柴葛解肌汤用于「恶寒渐轻,身热增盛」,不光是太阳经,少阳、阳明经都涉及到了,这时光用羌活力透不够了,往往柴胡葛根同用,解肌发散透邪。

 

*芍药

 

芍药也是临床很常用的药,有多方面的功用。和枳实相配,芍药可柔肝缓急止痛,枳实可以理气、降气、导滞,两者结合是调合肝脾常用的组合,常用于肝脾不合的腹痛。和当归相配,可养血、活血、止痛;和熟地相配,是滋阴养血的基本组合,因为熟地滋补肾精,并有填精补髓的作用,而芍药可以养肝血、补肝血,而肾精和肝血可以互相转化──精血同源──所以这两个药在补养精血方面有相须的作用,是滋补肝肾的常用组合。芍药和甘草相配──通常芍药的用量偏大──有明显的缓急止痛作用,不但历代临床这么用,现代的实验研究也反映了此方面的作用。

 

*黄柏

 

黄柏、知母相配,是滋阴降火的组合。和黄连相配,可清热解毒、清热燥湿,作用偏于下焦。和苍术相配,是清热燥湿的常用组合。而在治疗黄疸方面,常和茵陈相配,黄柏本身有清热、燥湿、退黄的作用;茵陈则能清热利湿、利疸退黄,是治黄疸常用的配伍组合。

 

*生姜

 

生姜可用作解表药,能温胃散水、畅通水液,增加水液的输布,亦擅长于和胃降逆,这和它的配伍有关。生姜和半夏相配,能共同产生和胃降逆的作用,其中生姜应大剂量使用,和胃降逆的效果很大,而生姜和半夏的燥湿化痰又有协同关系,自张仲景的小半夏汤后,成为历代司空见惯的配伍结构。

 

宋以前的一些方子,明清都增加了姜枣,这样的组合,外可以调和营卫,内可以调合脾胃、气血。

 

生姜和白术、茯苓相配,开创了一个新的思路,生姜可以散水,从上焦的渠道入手;白术能够健脾燥湿,恢复脾的运化,从本源上解决水湿问题;茯苓健脾渗湿,使水湿从下焦排除。仲景时代的真武汤就产生了这种结构。真武汤以附子温阳,芍药在《神农本草经》认为有利小便、除血痢、破瘿结的作用,同时是一种很好的制约附子烈性毒性的药物,这个温阳利水的基础方,对水湿很明显采用了三焦分消的方法,这个方法用于很多管制的方剂相当适合。宋代仍然常用这个方法,例如常用的逍遥散,肝脾同治,可以疏肝、健脾,治疗肝郁脾虚,而且气血津液兼顾,具有疏通气血津液的功用,而且药性很平和,适于持久服用,其中有生姜、白术、茯苓这种三焦分消的结构,从气血津液的角度去认识,对这个方的体会将更全面。

 

*干姜

 

干姜和甘草相配,有温补脾肺的作用,如仲景的甘草干姜汤用于脾肺虚寒。干姜和人参相配,人参是补气药,这个结构起码用于脾胃虚寒(「内生之寒,温必兼补」);如果人参不和干姜而和吴茱萸配,则用于肝胃虚寒。干姜、细辛、五味子形成一温、一散、一敛的结构,可温化寒饮。

 

*枳实(壳)

 

枳实临床上很常用,和桔梗相配,肯定有胸膈不利,胸膈气机阻滞。清代初期的《得配本草》即提出以桔梗为主,搭配各种药的功用,虽然枳实和枳壳有些微的区别,但总的来讲,都可以畅通气机、利胸膈。宋代如败毒散、参苏饮,属于解表方,都用于咳嗽有痰,痰会阻滞气机,除了解表药、化痰药以外,治痰要治气,而畅通气机都用桔梗、枳壳。治疗胸膈病变中,用于气机阻滞,这是一个很好的组合,因为它体现了一升(宣)一降、通畅胸膈。清代王清任很多名方,如血府逐瘀汤、补阳还五汤,不是治痰,而是治瘀血阻滞,胸中血府血瘀。本着行血活血的角度来讲,他用桃红四物汤和四逆散结合,加桔梗、牛膝。人们往往只理解到,桔梗开宣肺气、载药上行,使药力作用于上;牛膝引血、引药下行──其实这里面的桔梗和枳壳本身就反应了《得配本草》总结的配伍意义。这里仅仅是一些例子,历代用这两种药的方子还有很多。

 

枳实和厚朴相配,一个导滞,一个除满,一般用于气机阻滞、胀满。枳实和大黄相配,体现了消痞导滞和泻实配合,用于有形实邪、实热的治疗。和柴胡相配,体现肝脾同治、升降气机。

 

*白术

 

人参白术的组合历代用得很多,是健脾益气的基本组合,我们有时候说白术可以补气,实际上是要和人参、党参之类配合才有,单纯用它的方是健脾,通过「健」间接达到补,恢复它的功能。茯苓和白术相配,是除湿和健脾相结合,这里的除湿是透过燥湿、渗湿相结合,也很常用。如果白术配消导药,往往就是健脾消食了。

 

白术芍药相配,是肝脾同治,健脾、柔肝相结合,白术擅长于治疗泄泻;白芍擅于柔肝缓急止痛,所以含有这个结构的方,如《痛泻药方》,往往都有腹痛、泄泻之类的。黄耆(剂量较大)与白术相配,有固摄的作用,可益气、固表、止汗,白术可益气固摄,黄耆可益气固表,具有协同作用。

 

同一功效发挥方向的配伍组合,归纳古代用法可能有好几种,其中也有细微的差别。这里提出一些例子,说明用药的时候,应该考虑配伍环境对这类多功效药物,功效发挥方向的规定性,这样可以克服临床用药的随意性。

 

2.用量特点

 

用量特点是指,药物用量大小及相关药物用量比例的不同,对功效发挥方向的影响。有时一个方用量变了,主治方向就大不相同,例如桂枝加桂汤(桂枝汤加桂枝二两),和桂枝汤的治疗方面差别很大,一个治表,一个治里。桂枝加芍药汤(芍药加倍)侧重在腹痛,也是治表方变治里方了。

 

*黄耆、人参

 

历代名方中,大剂量的黄耆,有较明显的固摄作用,外科则有托里排脓、固摄升举的作用。像补中益气汤、防已黄耆汤、玉屏风散、补阳还五汤,都是在方中比例最大的。我们现代通常从二两(60克)开始逐渐增加。如果黄耆开中等剂量,如9克、12克,就是一般的补气、补益脾肺。

 

小柴胡汤、败毒散人参都用小量,余家严认为,人参用量只能三、五、七分,绝不是为补益虚损而用,而是助正气袪邪。 《医门八法》认为,一般情况下是禁忌用补药的,容易闭门留寇,为什么有外邪,无论在太阳(表)或少阳(半表半里)可以用人参呢?关键在于用量。中等剂量是一般的补益,可以补益脾肺之气(中气),和呼吸心跳之类的有关,所以如四君子汤等都是中等剂量。大剂量在补气的基础上,有救脱的作用,如独参汤主治呼吸微弱(肺功能衰竭)、脉微欲绝(心功能衰竭),也就是心肺衰竭;加附子则是益气回阳救脱。现代和过去的人参质量不同,现代一两、二两开出来,效果没有过去的三钱、五钱好。我曾到吉林省的人参栽培地去看,收获时就像收获胡萝卜差不多,我们走的时候,送我们一人一大箱,在当地价格很便宜,但其质量和实际效用少多了。

 

*柴胡、苏叶

 

柴胡用大剂量偏于发散走表;中等剂量疏肝理气;小剂量升举清阳。凡是升举清阳或升阳散火,即帮助肝的升发、升举肝的清阳时,柴胡用量很小,如补中益气汤只用了几分;李东垣的普济消毒饮用量也很小。中等剂量用于疏肝理气,例如小柴胡汤用量就比四逆散大;逍遥散和柴葛解肌汤的柴胡用量也不同。民国年间的的医家张锡纯是喜欢用大剂量柴胡的人,但是在升陷汤中,柴胡用量很小,和别的药差别很大。

 

一经比较就能找到这类的规律。中国古代的中医学是在小生产的情况下,一两千年发展积累起来的,也没有人要国家出药典来规定,在什么情况下要使用多少剂量。它没有实验室的研究基础,而是长期在人这个高等动物身上做实验积累起来的,有很多东西不完全一致,但是有大概的趋势。现代有学生把古代的方子,利用电脑的功能统计、规纳,提取出规律,确实有一定的用量规律,虽然不是百分之百,但是大多数遵循这种规律。这里头有前后继承的问题,后人按照前人用的继承下来,临床验证发现有用的又保留下来,后世也逐渐在临床用药中,继续丰富、完善这个体系。

 

有同学会问,大剂量、中剂量、小剂量要如何掌握?学西医的总会认为,如果有确切的固定用量,那就方便了。学中医没有那么方便,首先,中医强调「三因致宜」──因地、因时、因人致宜;同时每个药,中药学中的「常用用量」有个跨度,这也是从古代的使用规律中概括出来的。拿人来说,年龄上老幼不同,性别上男女不同,体质强弱不同;病理环境上,像中国大陆那么辽阔的土地上,南方的、北方的、东方的、西方的人都不一样,连《内经》也分成五类人。要把几个因素参考起来,这个地区、这类人身上,常用剂量的范围内,大剂量、中剂量、小剂量,这样把握。

 

*银花、白芍

 

金银花用于疮疡肿毒内服,绝对用量都偏大;用在解表方面,肯定用量都较小。例如银翘散的初散剂中,银花连翘都用一两,其它的药多则五钱,少则三钱二钱,使用时初散剂总量都拿六钱,所以算是中等剂量。而用作清热解毒为主,则要大剂量,是「疮家圣药」。

 

中等剂量芍药很常用,可益阴养血,如四物汤、逍遥散;但用于缓急止痛、舒缓筋脉,用量比例就偏大,如桂枝加芍药汤、小建中汤,芍药三倍,加了一倍止痛就很突出。

 

*茯苓、大黄、竹茹

 

茯苓用于健脾渗湿,一般用二钱、三钱。但像张仲景把茯苓用于平冲降逆,平水气上逆,一般用到四两。

 

小剂量大黄有健胃降气、和胃气的作用;中等剂量则泻热通腑、泻下。大黄在跌打损伤也常用,这和炮制也有关,但用量一般偏大,如擅用小剂量的李东垣,用在跌打损伤,一动手就是一两──当然,不能忘了要用酒大黄,这是炮制的要求。

 

竹茹可以清化痰热,也有一定的和胃作用;但当以和胃降逆、治呕吐时,必须大剂量。

 

*陈皮、白术

 

陈皮是很好的理气药,用于和胃降逆效果也很好。大多数方大约用二钱、三钱;如用于和胃降逆、止呕吐,现代起码要五钱,我通常一开就是15到20克。

 

本草认为陈皮「遇升则升,遇降则降,遇补则补,遇泻则泻」,它的配伍环境关系很广,能够疏理气机,帮助其它药物发挥作用。举例来说,往地下打桩,垂直敲很难下去,必须敲两下,摇一摇,再敲两下,摇一摇,就下去了;一根木桩在地上,垂直往上拔很难拔起来,如果拔一下,摇两下,拔一下,摇两下,就起来了。陈皮就起到「摇两下」的作用,大多用作佐药,遇到这些类型的药,可以增强它们的作用。

 

白术主要用于健脾燥湿,一般用量不大。大剂量则有明显的固摄津液、止汗作用,例如脾虚的小孩子流口水,用大剂量的白术疗效相当好──这里用生白术而不是炒白术,生白术燥湿方面很好;炒白术健脾方面很好。

 

3.炮制方法

 

到台湾来我有些感慨,现在台湾常用科学中药,我们大陆也曾经用过,但是用不习惯,那时是类似颗粒剂,我后来发现效果的确不够了;后来病人也不太爱用了,所以大陆门诊仍然使用饮片。用科学中药很大的不足之处是,炮制逐渐被取消了,要是开个炒白术、焦白术、生白术;酒柴胡、醋柴胡、生柴胡,可能拿来都一样了,那就不用动那么多脑筋。但是确实不同的炮制方法,对功效发挥方向的影响很大,历来很重视,可说是正确运用中药的重要前提。

 

*麻黄

 

麻黄生用以发汗解表为主;炙用以宣肺止咳为主。有时用炙麻黄发散力量不足,用生麻黄又怕发汗太过,此时可用麻黄绒,我就常开麻黄绒,把麻黄丢在黑的被窝里,咚咚咚敲几下,使麻黄油挥发掉,发汗力量变缓和。这咚咚咚几下带有炮制特点,可用于风寒较轻,还有肺气不宣,两者兼顾。

 

*白术

 

一般健脾燥湿,如五苓散、苓桂术甘汤,都用生白术。如要益气健脾,用于脾气虚,运化功能不足,可以炒用。炒焦则可以健脾消食,用于饮食积滞,在健脾的基础上,侧重于消导、消除饮食积滞。

 

*其它

 

柴胡生用擅长发散;酒制入血分,跌打损伤常用;入肝,有时用醋柴胡。

 

大黄用于泻下热实互结,如大承气、小承气汤,以生用为主;酒制入血分,用于跌打损伤;炒炭则有凉血作用。

 

一般补脾肺之气用炙黄耆;要固摄力量强,多用生黄耆,外科方面,托里排脓也往往用生的。

 

甘草生用偏于清热;炙用带温性,补气多用;生甘草梢可以清热止痛。

 

4.剂型选择

 

剂型选择指不同的剂型对药物功效发挥方向的影响。我们平时开方子,有时后容易忽略剂型的问题,实际上剂型不同,功效差别往往非常大。

 

像九味羌活汤,做成丸药的话,主要拿来治痹证;而九味羌活汤本身是治疗外感风寒湿邪,内有蕴热,是治感冒的。

 

张仲景用理中汤治胸痹,用理中丸治中焦虚寒、吐利腹痛。

 

再如麻子仁丸,张仲景强调要用丸剂,而且剂量还要控制,每次吃十颗,如果还不通再「渐加」,即一颗两颗慢慢增加;「以知为度」,即感觉到大便通了;而且不适合久服。我们现代把它分类为润下,其中麻子仁、杏仁为果仁类,再加芍药,有益阴养血的作用,还有蜂蜜,这几个都有润肠作用,但配了小承气汤在里面。小承气汤本身就是一个泻下阳明热结,治疗阳明腑实轻症,虽是轻下,但毕竟是下法,是以寒下、泻下为主的方。虽然有小承气汤,但做成丸剂,而且用量控制很小,就成了润肠作用。如果改成汤剂,就从润下变成泻下,作用方向就不同了。

 

肾气丸,有些人说吃久了很温燥,会口干舌燥,但做成丸药,附子、桂枝用量很小,体现「少火生气」,用量大了就变「壮火食气」了。而且它配了相当于六味地黄丸的成分,里面有养阴方面的药,体现了「微微生火」、「少火生气」,而且阴中求阳,温补并行。如果做成汤剂,服用时间长了肯定要助热,里面附子辛热,桂枝辛温,熟地偏温性,山茱萸更偏温性,所以做为久服,汤剂不适合。

 

枳术汤,李东垣把它变成枳术丸,都是枳实和白术。张仲景《金匮要略》的枳术汤,治疗水饮停聚心下,「心下坚,大如盘,尖如旋盘,水饮所作,枳术汤主之」,这里就用汤剂。李东垣把它加点荷叶烧炭做成丸药,就变成消饮食积滞为主的方了,而且消补兼施,是缓治的方法。

 

桂枝茯苓丸更是如此,张仲景用它来缓消症块,我们现在常拿来治子宫肌瘤,日本人也常用。有些人把它开成汤药,开始温肝,来个三、五服药,用量小点,主要探测,开开路,适应情况。以后子宫肌瘤要长时间治,服用时间较长,要配成丸药。如果一直都吃汤药,剂量又大了些,那就变了主治了,《证治准绳》上有个下死胎方,用来攻下破血,治胎死腹中,它的五个组成和桂枝茯苓丸一模一样。明代还有一张催生方,也是这五个药,用量很小,起到催生作用。

 

我认为台湾普遍使用科学中药的情况下,有时候需要汤剂还是要用汤剂。科学中药很多反映出散剂的特点,而且我们不清楚在加工过程中,挥发性的成分保留了多少。

 

5.煎、服药方法

 

不同的煎药方法,往往对药物或方剂的功效发挥方向会有一些影响。不同的服用方法也对药物作用的力度、功效发挥方向,甚至副作用控制,都有明显的影响。

 

解表类的方,一般情况下,煎的时间较短,辛凉解表更短。一九八七年,当时我到黑龙江开方剂学全国研究会,当时有一个研究的题目是,为什么现在银翘散的功效减弱了,大家运用的少了。大家讨论了很多,如药材的质量问题、饮食、地区等等。我想不完全是这样,现代很重要的是不讲究服法了,它搞成散剂,取六钱。吴鞠通为什么在银翘散的服法上讲了很多话? 「香气大出,即取服。勿过煮,肺药取轻清,过煮则味厚而入中焦矣。」银花连翘有清热解毒、辛凉解表、芳香辟秽三大功效。现在病人如果饮片拿回家,熬五分钟我看算短的,现代用电器熬药,有时往往都熬个把小时。如果密封得很紧,香味跑不出来还可以,不然有时一两分钟已经香气大出,满屋子药香了,辛凉透表、芳香辟秽成分,全家人都享用了,可能还起到预防感冒的作用,最后给病人吃到嘴里是一副治长疮的药。辨证再仔细,药开得再正确,功效发挥方向变了。所以煎法应该是解表剂,特别是辛凉解表剂要注意的;辛温解表剂也不能过煎,但是可以长一点,在临床上看,它的药香确实也出来得慢。

 

服用方法也很重要,就拿九味羌活汤来说,王好古讲到:「急汗热服,以羹粥投之;缓汗温服,而不用汤投之也」,外感风寒湿邪较重的证候,需要急汗,要趁热喝下去,喝了以后用热开水或热稀饭帮助出汗;温服的话,发汗力量缓和,不用热开水和稀饭。用法不同,药物的力量也不一样。

 

我有时候想,现代看病速度越来越快,有医生可以三个小时看一百五十七个人。然而中医和西医不同,别看西医三分钟处理一个病人,但是他们是集体操作,病人不是三分钟就看完病了,去了给你做一大堆化验单、核磁共振之类的检查,可能二个礼拜都忙不完,最后到医生那里,什么结果都告诉医生了。你这里是望闻问切啊,纯粹个体户、小生产、单个操作啊,怎么跟人家比时间呀?

 

另外像四逆汤、吴茱萸汤这类方,大辛大热的药,一定要温服或冷服,避免药病格病,避免吐出来。含有吴茱萸的方,一般来说要冷服,而且服了以后病人要睡在床上,休息一刻钟到二十分钟,这时他可能会有点胸闷、头昏,很快就过去了,之后如肝胃之气上逆、干呕吐涎沫、胃痛、呕吐、头昏都会慢慢缓解──当然前提是你要辨证正确。如果你不告诉病人,少说了两句话,病人一喝感觉到胸闷头昏加重,会觉得你开错了,吃了一道药就不来找你了;如果你讲了这一点,病人躺一会儿感到胸闷头昏,反而会觉得你料事如神,更加相信你。这些实际上既有利于病人的治疗,也有利于提高威信。

 

像复元活血汤这类,服法一定要注意。我曾经遇到一个跌打损伤的病人,他的症状很典型,刚好照书上李东垣说的:「跌打损伤,瘀血阻于胁下,痛不可忍,复原活血汤主之」,刚好组成我背得下来,就全方开两服,当天我回家翻书还在想开错了,应该只开一服,如果大便稀了,止后服,不能吃了。结果第二天病人来了,他只吃了一服,但是没拉肚子,还是非常疼痛,没有改善。我想是不是药开错了,就背方歌(编注:原文为「复元活血汤柴胡,花粉当归山甲俱,桃仁红花大黄草,损伤瘀血酒煎去(袪)。」) 。所以我要劝告同学,背方歌不要光背药味,煎服方法也要啊。方歌的最后一句是「损伤瘀血酒煎去」──他要求四分之三的水和四分之一的酒泡药再煎熬。我又要求他把第二服加五钱酒做为药引子,他吃了以后就大有改善。

 

(五)中医传统方药运用中控制毒副作用的多因素分析

 

1.中药有无毒副作用?

 

现代存在着对中药毒副作用感性认识中的两种矛盾心态。一般老百性普遍认为西药是化学合成药物,往往干扰人体正常的生理机制,所以有副作用;中药是天然药物,不易干扰人体正常的生理机制,所以副作用较少。但是不能看做没有副作用,这不完全正确。近十年来又出现了一些看法,哪个地方说有人用麻黄减肥吃死人了,日本人报导小柴胡汤吃死人,又有像关木通、马兜铃酸之类问题,弄得很紧张。要不就没有副作用;要不就谈虎色变。

 

这两种心态我觉得都不完全。曾有一个美国的代表团到我们学校来请我们讲一讲对中药的认识。当时美国人曾提出一个问题:中药麻黄减肥吃死人,你们怎么看待? 。我回答说「中药麻黄」不减肥啊,那既不是西医也不是中医。中医麻黄三大功效是发汗解表、平喘、利水,还和配伍、炮制都有关系,怎么单用麻黄去发汗呢?我曾看过联合诊所有医生,对一个六十岁老头开18克生麻黄,结果他流油汗,大汗亡阳,抢救不及死了。这是医疗事故,你没正确使用,怎么能挂个名字说中药麻黄吃死人了?是不是开麻黄全吃死人?这观念不正确。

 

学术研讨会上,我曾问日本人说,你们小柴胡汤都一剂一剂地开,不管年龄、男女,也不管因人、因时、因地制宜,「但见一证便是,不必悉具」。他们认为我们把医圣张仲景的方加加减减,不是张仲景的方。我们的想法则不同,张仲景自己也加减啊,很多个他的基础方,后面都有加减法。他们是整方完整运用,把方还原为药,是西医的方法,他们称作「方症相对」,和我们辨证论治的「以法组方」、「以法谴方」不同。

 

2.历史的回顾──

 

中医历史上对毒副作用非常重视。现在如果去看诸子百家的古籍,用药非常少,像扁鹊这类过去有名的医家,都是以针灸、气功为主来治疗。连战国时期孔夫子拿了药都不吃,说「丘未达,不敢尝」。当时对副作用的畏惧心理非常强,造成所谓「药不暝眩,厥疾不瘳」(吃药不头晕、胸闷,大病不会好)的错觉。为什么认为吃药一定要有副作用呢?因为当时临床辨证论治体系还未建立,副作用很普遍,大家对用药物很害怕。

 

汉代方开始用得多,开始讲究配伍了,像《汤液经法》里很多配伍,不但增加疗效,也能够控制毒副作用,人们对药物的畏惧心理大大减轻,把「毒药」改为「本草」,这在中医学的发展历史上是划时代的,转向以方药治病为主了,然后开始突飞猛进发展,从仲景时代三百多个配伍新方,到魏晋南北朝上千个,到唐代五、六千多,宋代一、两万个方。

 

3.中医方药运用中控制毒副作用的十种方法

 

(1)多药相配,增效解毒

 

历史上方剂发展过程当中,有经方、时方之争。中华民族容易尊古贱今,有时往往尊古贱今,厚古薄今,不能数典忘祖,古人不对的,绕个大圈圈也要把它说通。经方有很多优点,其中常用姜、桂、附,这和当时汉代的气候有关,但是它的峻烈之性往往容易产生副作用,甚至现代有些经方派的医家以使用少药味、集中药物、姜桂附为主自豪。

 

宋、金、元形成时方派。治感冒在张仲景以麻黄、桂枝类为主;宋代以后则羌活、防风类用得多。我的学生曾在现代医院统计,不管老小,羌防剂用量大约占百分之七十。

 

羌防剂配伍有个特点,例如羌活用了用防风、白芷、细辛,功效都类似,都是辛温,都能发汗、止痛。按照西医的观点,三、四个药功效相近,用一个不就行了?多味药相配,可以增加疗效,同时可以控制毒副作用。其实仲景也用了这种方法,但是用得不多,比如甘遂、芫花、大戟三个药功效很相近,都是泻下逐水,他用各等分做成散剂,以十枚肥大枣煮汤送服;现代用法装胶囊,但还是要用枣汤,如用白开水吃肚子要痛。

 

西医曾经做过实验,甘遂的功效最好,泻下经髓的积水作用范围较宽,当时三味药各用0.5克,后来干脆三味药分别各用1.5克,总量一样,结果病人吃了受不了,腹痛刺激很强。

 

西医很多用量是实验室观察统计出来的结果,成分是越纯、越精越好;而中医在运用中药的历史发展过程中,产生了多味药相配,功效相近的多味中药相配,可以减少单位物药的用量,减少毒副作用,我把它称为「同性毒力共振,异性毒力相制」。疗效的发挥,功效相近可以互相叠加、协同,产生应该达到的功效;副作用也有发挥方向,如果甘遂用三分,副作用就要乘以三,这是所谓「同性毒力共振」,而像甘遂和芫花的副作用方向不尽相同,彼此则能互相制约,总体毒副作用,要比单味药乘三小得多。又如活血化瘀的「四大金刚」:川芎、赤芍、桃仁、红花,功效都很相似,为什么多数方都这样配呢──减少单味药物用量。这一点我觉得不仅是中医学长期摸索的一种长处,而且也能提供现代医学用药的启迪。

 

(2)药量的控制

 

常用量范围,也是为了控制毒副作用。

 

(3)炮制减毒

 

炮制不仅对功效发挥方向有影响,往往也直接对毒副作用有控制作用,比如附子、半夏的炮制可以减毒。

 

(4)佐制药的配伍

 

(5)反佐药的配伍

 

反佐药实际上也是在控制毒副作用,像吃下去会吐出来,加了反佐药就不吐了。

 

(6)煎药方法的要求

 

(7)服药时间、方法的要求

 

(8)剂型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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