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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井底之蛙谈什么?

 涛涛心语 2014-10-24

如果你是一只蛙,必须与另外一只天生就蹲守在井底的同类,作开诚布公的交流(注意是无可选择的必须),你能和它谈些什么?又怎么个谈法,才能蛙声阵阵、稻香袅袅呢?


当听到这样让人匪夷所思的所谓问题,冥冥之中,我感觉到自己颇为孱弱的灵魂,刹那之间,忽忽悠悠的就游离了自己的真身,高空俯视,并伴以满脸森严的坏笑。尔后,禁不住的耳热心跳,作频频挠头状,忍不住的、忙不迭的,把手放到他宽阔而又冰凉的额头上:伙计,你没发烧吧你?

 

说实在的,我基本上弄不大明白,好端端的,憨态可掬、秀色可餐的伙计,怎么会突然抛出此吊诡的问题,来非礼于我这个虽然不怎么灵光但基本还算靠谱的朋友。沧桑岁月人心叵测不假,但也不带这么玩人的吧,伙?


但复看到他满怀真诚且颇为期待的眼光,我实在不忍心拒绝他。尽管要作答这样的问题,我心里实在没谱的紧,更没有任何把握给他一个哪怕较为马虎和相当凑合的答案。

好生之德使然,那就试一试吧。


未几,再未几,终了我还是满脸菲红嗫嗫嚅嚅的开了腔。

思忖再三,我觉得要与井底之蛙交流,除非天生就有自虐癖的生猛和逆天倾向,或者想自找不痛快,否则,此蛙与彼蛙之间的有效语言,大抵难逃以下三个铁律:

 

一者,重要的前提。谈话的全过程包括每一句对话,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语气,脸部肌肉的些许翕动,哪怕周身上下一个颇为细微的动作,也得兼蓄并收慎之又慎。因为你得始终万般清醒的意识到,你和它是正经八本不折不扣的同类,都只是善蛙鸣而不通人语一族,区别在于所处的位置和环境、际遇不同而已,如此而已,仅此而已。人类也罢,动物也好,包括花花草草、秋水一色的植物之间,相互交流,属生存之要,本能之需,也很正常,丝毫没有奇怪之处。倘若非同类之间,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岂止是不容易,基本上没有多大可能性。

 

二者,谈话的内容。为了和谐共荣期间,并取得富有成效的谈话效果,你在谈话内容上,基本没有多大的自主选择性。也就是说,要谈天,也只能是井口那么大的天,要谈地,也只能是井底那么大的地。当然了,这其间,也不是没有任何想象和发挥的空间,诸如井口那么大的天上,倏而飘过的淡淡的几片云彩;偶儿飞过的那么一只不知名的小鸟;井底的水质水温及其流动的声音,水底淤泥的黏合程度;高大而潮湿的井壁边上,日照或夕阳投射下的,颇为斑驳陆离、影影绰绰的光滑与艰涩,包括隐约可见的片片青苔和不知名的枝枝蔓蔓等。

 

三者,滴血的桎梏。井口之外五彩斑斓的大千世界,大自然的春花秋实,诸多生物间的生老病死喜怒哀乐等等,一定不要作为谈话的内容,基本上提也是不要提的,除非你不想完成任务,除非你叽叽歪歪了老半天,到头来,对话双方都是两眼的鱼目、一脸的茫然。你频频摇头,小脸儿拉的跟长白山似的,模样要多难看就有多吓人,层层叠叠的不解和困惑状,几近渗入了你全身的每一滴血液和每一块骨髓。它呢,青筋迭起,汗如黄豆,脑袋比你还摇的还起劲、还欢实,好象根本不担心如此下去,会把硕大而臃肿的脑袋,轰然摇掉似的。毕竟,意识决定存在,不仅仅在于人类如此,我以为,纵然是蛙,也应该遵循这么一种最基本的自然变迁、生物涅磐的规律吧。

 

信息严重不对称、阅历基本不沾边的双方,任凭你哪一方,再口吐莲花、气冲斗牛,再慷慨激昂、正义盈胸,在对方眼里特别是潜意识里,基本上不怎么用半拉脑袋瞅你。就彼此双方而言,对方就是一头让人莫如其妙、细思极恐的庞然怪物,在这么一种情况下的对话,于浪费时间和感情无异。当然了,倘若遵循和秉承以上三个方面的原则,过程也好,结果也罢,就大相径庭甚至南辕北辙了。

不知道我这般撒癔症般的说词,能否让我这位如大神般的朋友,哪怕些许的颌首示意,继而眉开眼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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