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步青是享誉世界的数学家,主要从事微分几何学和计算几何学等方面的研究,他开辟了微分几何研究的新局面,建立了一系列新理论,被誉为“东方第一几何学家”。 作为教育家,他辛勤耕耘70余载,培养了包括谷超豪、胡和生等在内的一大批院士和国际级数学大师,建立了“以苏步青为首的中国微分几何学派”,被称为“苏步青效应”。 苏步青常说:“我从小打好了语文的基础,这对我学习其他学科提供了很大方便。”他深刻体会到“语文是成才的第一要素”,所以,他在担任复旦大学校长发表“就职宣言”时曾说:“如果允许复旦大学单独招生,我的意见是第一堂先考语文,考后就判卷子。不合格的,以下的功课就不要考了。语文你都不行,别的是学不通的。” 略谈学好语文 这样看来,学习语文太重要了。语文学得好不好,不但直接关系到青少年知识的增长,而且对整个民族的科学文化水平的提高和社会主义建设的进展有很大关系。我们要多跟青少年讲讲这些道理。青少年学习起来是很快的,我自己就有这样的体会。 1915年,我进了当时温州唯一的一所中学。那时,我立志要学文学、历史。一年级时,我用《左传》笔法写了一篇作文。老师把它列为全班第一,但又不完全相信是我写的。问我:“这是你自己写的吗?”我说:“是的。我会背《左传》。”老师挑了一篇让我背,我很快背出来了。老师不得不叹服,并说:“你这篇文章也完全是《左传》笔法!”《史记》中不少文章我也会背,《项羽本纪》那样的长文,我也背得烂熟。我还喜欢读《昭明文选》。“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树生花,群莺乱飞。”(丘迟《与陈伯之书》)我欣赏极了。还有《资治通鉴》,共有200多卷,我打算在中学四年里全部读完;第一年末,我已念完20来卷。这时,学校来了一位因病休学从日本回来的杨老师。他对我说:“学这些古老的东西没啥用,还是学数学好。”他将从日本带回来的数学教材翻译出来,让我学。第二年,学校又来了一位日本东京高中毕业的教师,他教我们几何,我很感兴趣,在全班学得最好。从此,我就放弃了学文学和历史的志愿而致力于攻读数学。但我还是喜欢写文章,四年级的时候,校长贪污,学生闹风潮,我带头写了反对校长的文章。 我后来成了数学专家,但仍然爱好语文。我经常吟诵唐宋诗词,也喜欢毛主席的诗词,特别是《到韶山》这一首。“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喜看稻菽千重浪,遍地英雄下夕烟。”毛主席把“为有”二字用活了。现在,每晚睡觉前,我总要花二三十分钟时间念念诗词。真是乐在其中也。一个人一天到晚捧着数学书或其他专业书,脑子太紧张了,思想要僵化的。适当的调节很重要,可以帮助你更好地学习专业。我写的诗也不少,但不是为了发表,大多是自娱之作。有时也写政治性的诗,这也是一种战斗嘛。我那篇《夜读(聊斋)偶成》:“幼爱聊斋听说书,长经世故渐生疏。老来尝尽风霜味,始信人间有鬼狐。”是批判“四人帮”的。有个青年同志写信来批评我,说科学家怎么也相信有鬼狐?他不知道这是诗呀! 读书,第一遍可先读个大概;第二遍、第三遍逐步加深体会。我小时候读《红楼梦》《西游记》《三国演义》都是这样。《聊斋》我最喜欢,不知读了多少遍。一起初,有些地方不懂,又无处查,我就读下去再说;以后再读,就逐步加深了理解。读数学书也是这样,要把一部书一下子全部读懂不容易。我一般是边读、边想、边做习题;到读最末一遍,题目也全部做完。读书不必太多,要读得精。要读到你知道这本书的优点、缺点和错误了,这才算读好、读精了。一部分也不是一定要完全读通、读熟;即使全部读通了,读熟了,以后不用也会忘记的。但这样做可以训练读书的方法,精读的方法,学习、掌握一本本书的思想方法和艺术性。 总之,青少年时期的教育很重要。人在这个时期精力最旺盛,记忆能力、吸收能力都很强,不论学什么进步都比较快。要充分利用这个特点。我在青少年时期读书条件差,见识也少,到17岁时才看见汽车、轮船。现在的青少年接触的东西多,见识广,可以看到各种图书资料,还能从广播、电视中学到不少知识;党和国家非常关怀青少年的学习,为青少年提供学习的方便。因此,要十分珍惜这样好的条件。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