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中不知道有过多少次解馋,而最使我难忘的,莫过于当年在集体户的那一次了。 1970年秋,我们集体户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见到荤腥了,大家馋的简直无法用文字形容。有一天吃晚饭时,同志们边吃边议论吃什么才能解馋…… 瘦猴似的大哥杨建北端着碗,走到我跟前,指着那不见油花的熬茄子对我说:“伙食长,把圈里的那口猪杀了吧,给弟兄们改善改善!”我说:“不行,队里送给咱们时已经说好,养好这口猪,是为了改善来年的伙食,不到年前不许杀。”
大家听我这么一说,都不吱声了。这时,在队里看青的老四徐长明说:“哎,我有个主意,队里的'护秋公约’写得明白,只要猪进地轰不出来,一律打死。只要咱们把猪轰进地里,然后……,我保证让大家能吃到猪肉。”顿时,二十来个青年男女一阵狂呼,我也只能默认。 第二天,东方刚刚放亮,在村南边的玉米地里,我们十来个男知青就把轰到地边的猪围了起来。那口只有一百四五十斤的花白猪不知所措地在中间转着圈,茫然地看着我们这些不远不近的人们,全然不知道死神马上就要来临。 老四早就把“洋炮”准备好了,站在离猪几米远的地方,趁着人们站到安全地点的瞬间,对着它“轰”的一声搂了火,散弹只打中了猪的腰部。受了重伤的猪一声嚎叫,向北狂奔。老九龚云迎头拦上,被它撞了一个大跟头。它又向东一拐,从老十左相的跨下窜了出去。 自小学过几年武术的老八王福财紧跟几步,一个“饿虎扑食”,抓住了它的后腿,把它摔倒。冲上去的弟兄们七手八脚把它四蹄攒绑起来,这时候的猪已经奄奄一息了。 中午,香气扑鼻的几大盘子猪肉端上了桌子。尽管没有多少佐料,但仿佛终生都在挨饿的知青们,再也没有往日吃饭时的话语,个个只顾闷头大嚼…… 啊,真是解馋呀! 2009-12-2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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