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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片段来自于福斯特的《灯塔》（Pharos and Pharillon）。人们很容易将弗吉尼亚（Virginia）[1]灯塔和福斯特（Forster）的灯塔联系在一起，因为1923年弗吉尼亚和伦纳德（Leonard ）[2]出版了福斯特的《灯塔》。《灯塔》中的很多篇章都是福斯特在一战期间随红十字协会驻扎在亚历山大时写出来的，书的标题来自于“法罗斯（Pharos）[3]”，这是他原来发表这些篇章时用的笔名。 弗吉尼亚和福斯特之间有着一种亲密而谨慎的友谊，这种友谊是从1910年年轻的福斯特发表《霍华德庄园》[4]时建立的。弗吉尼亚审阅过好几本福斯特的书，并且于1927年写了《E·M·福斯特的小说》，这篇长文除了称赞福斯特外，还指出福斯特需要更多的“独立观点”、缺乏勇气成为传道者或者教育者且无法“将事物的含义和确切的事物本身联系在一起，带领读者的思维跨越这两者之间的鸿沟而不损失其信仰的一分一毫”。[5] 虽然弗吉尼亚会批评福斯特，但她也对他相当认可。比如说，在1930年她写给埃塞尔·史密斯（Ethel Smyth）[6]的信中，她称福斯特为“我心目中一位小说写得非常好的作家，曾经对我有很大的影响。尽管他的书艰涩难懂、枯燥乏味并且尚显稚嫩”（L4: 218）。有一部分的认可我们可以在上文引用的《灯塔》中的文字里看出，也可以在《霍华德庄园》和《到灯塔去》相映成趣的构思和技巧中看出。拉姆齐夫人（Mrs. Ramsay）和威尔考克斯夫人（Mrs Wilcox）有很多相同之处，她们都是与人为善，充满社会责任感的女人，她们对自己所居住的房子都有着深厚的感情。两人都是突然去世并且对去世后还对她们深爱的房子恋恋不舍。最后，在她们生前都有一个年轻的女性朋友：拉姆齐夫人的年轻女友是莉莉·布里斯科（Lily Briscoe ）而威尔考克斯夫人的年轻女友是海伦·施莱格尔（Helen Schlegel），在她们朋友的想象里，她们作为鬼魂的生活都栩栩如生。 福斯特的灯塔着重描述灯塔所包含的埃及和希腊元素。要想在《到灯塔去》（To the Lighthouse）中寻找福斯特的《灯塔》的影子则要推敲巴斯特太太（Mrs. Bast）名字的来源了，这个名字不仅仅来源于对伦纳德·巴斯特（Leonard Bast）[7]，并且也是“太阳神之眼（the Eye of Ra）[8]”巴斯特的名字。巴斯特是掌管太阳、月亮、猫、女人和秘密的女神。值得推敲的地方还有拉姆齐和拉美西斯[9]的共同处，还有伍尔芙在文中多次以描述贵族的语言来描写拉姆齐先生和拉姆齐太太。不要忘了威廉姆·班克斯的名字来源于金斯顿庄园的主人和著名的古埃及文化专家威廉姆·班克斯[10]。 还有，《灯塔》中着重描写了拉姆齐夫人的揣测：“现代人是不是就比法老时期的人过得好呢？”她试着对莉莉描述自己的想象：“一个女人的思想和内心，如果你伸手触摸，就如同国王坟墓里的珍宝，又如同那铭刻着神圣碑文的石碑，若你能够解读，它便可以让你无所不知。”法罗斯灯塔上的波塞冬雕像让拉姆齐夫人将一盘水果联想成“海神（Neptune）[11]的宴会”中的一部分。文中后来的卡迈克尔先生“看上去就像一个衰老的异教神，蓬头散发、满头杂草，还拿了一把三叉戟。”从福斯特的《灯塔》中，弗吉尼亚学会了将现实主义和神秘主义结合在一起，这一技巧——如同她在1927年对福斯特作品的评价中以仿易卜生的口吻说的那样——让我们觉得“眼前的事物光芒四射，且颇有深度。” 福斯特的《灯塔》引发我们对于语言变化无常的力量的深思，也为弗吉尼亚的写作风格带来了一丝俏皮。福斯特所谓的失败实验帮助弗吉尼亚掌握了语言符号的变化无常的力量。在《灯塔》的开头部分福斯特创作了一个梅莱纳斯把“法老的（Pharoah）”当成了“法罗斯（Pharos）”，还把“普罗蒂（Prouti）”当成了“变形杆菌（Proteus）”的故事。这种变化成为了神话的来源，而神话使得“充满魔力的幻想世界”超越了司空见惯的日常生活和理性主义的“哈耳皮埃[12]（harpy）”。在弗吉尼亚的笔下，文字的游戏给频繁的转换留下了空间，比如说拉姆齐夫人，“我们那时的更欢乐的海伦”，的丈夫拉姆齐先生可以从猎狗变身为石头，变身为鸟，变身为西班牙绅士，但是无论何时都还是他本人。 福斯特的灯塔带来了文明、文化和科学，带来了埃及和希腊，带来了神话、带来了“暖暖内含光”、“沟通至上”和《霍华德庄园》、带来了福斯特的作品和影响，同时带来了弗吉尼亚精彩绝伦的大胆创新和精湛技巧。 注：[1] 弗吉尼亚·伍尔芙，（1882—1941），英国女作家。她被誉为二十世纪现代主义与女性主义的先锋，是意识流作家中成就最高的女性。 [2] 弗吉尼亚·伍尔芙的丈夫。 [3] 法罗斯是pharos的音译，就是灯塔的意思。 [4] 原注：虽然弗吉尼亚和福斯特的友谊是从1910年左右开始的，而福斯特书中的海伦和玛格丽特的灵感来自于G·L·迪金逊[13]的姐妹（《小说的艺术》，The Art of Fiction，37页），弗吉尼亚肯定会曾经觉得她和凡妮莎(Vanessa)[14]与《霍华德庄园》中的施莱格尔（Schlegel）姐妹有一些相同之处。她也会曾经对金钱和阶层深思熟虑，甚至对自己最终嫁给了伦纳德这个带有讽刺意味的事实微笑。 [5] 原注：虽然一针见血，但是弗吉尼亚对于福斯特的批评也不甚公平，特别是关于《印度之行》的部分。 [6] 埃塞尔·玛丽·史密斯女爵士，（1858－1944）是一位英国作曲家和争取女性参政权运动的成员之一。 [7] 原注：想到李奥纳多·巴斯特就想到他弄丢的伞，在这点上李奥纳多丢伞的事情就和“查尔斯·坦斯利(Charles Tansley)把伞弄丢了”有了联系（《到灯塔去》，56页）。这个联系因为社会背景的雷同而更加深刻，弗吉尼亚和摩根笔下的这两个角色都缺乏安全感。 [8] RA的眼睛是一个古老的埃及神话，它代表太阳神的女性版本。 [9] 拉美西斯二世（前1303—前1213），是古埃及伟大的领袖，勇猛的士兵，杰出的建筑家，生有100多个儿女，他的一生得到了许多称颂。 [10] 威廉·约翰·班克斯（1786-1855），著名探险家，古埃及文化专家。 [11] 罗马神话中的海神尼普顿。 [12] 哈耳皮埃，希腊神话中的鹰身女妖，长着妇人的头和身体，长长的头发，鸟的翅膀和青铜的鸟爪。 [13] G.L.迪金逊（1862-1932），英国人，学者，曾撰写有关中国的著作。 [14] 弗吉尼亚·伍尔芙的姐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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