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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似的空間也曾出現在我的夢境中，帶著一種奇異而荒涼的美。所以第一次看到這張圖時，有一種會心的共鳴，好像在大街上遇見了一位似曾相識的陌生人。 這幅「相對論」是 M.C.Escher (1898-1972) 最著名的作品之一，也是他最擅長的，利用立體轉為平面的矛盾，創造出一個真實生活中不可能存在的空間結構。 顛覆空間想像的魔法師  Escher 是我很喜愛的一位版畫家，長得一付典型荷蘭人面孔。他的自畫像非常傳神，慧詰而詭異的表情，讓人忍俊不禁，不知道他衣袖裡隨時又要變出什麼把戲。他大概是作品和人最 match 的藝術家，見過他的作品再看他本人，會覺得：對！他就該長成這個樣子。(這不是重點 ^_^" ) 世人封 Escher為「幻覺藝術之父」，要不就稱他為「錯覺圖形大師」。 欣賞他的作品之前，得先瞭解數學上所謂的「莫比烏斯之環」(M?bius band)。我們對於多面體都很熟悉，但是世界上有什麼東西是單面的嗎？「莫比烏斯環」就是個單面體。 一條紙帶原本有正面和反面之分，兩者是不相交的，但如果把頭扭轉一圈後再和尾相接，將兩端粘在一起，正、反兩面就變成可以相通而沒有所謂正面或反面，因此這條紙帶構成的環成為“只有一面”的存在，這就是有名的「莫比烏斯之環」：  莫比烏斯是一個沒有起點與終點的永恆之環，不論自環上任何一點開始，都得以無限延伸與循環。這個簡單而神秘的結構，Escher 曾多次運用在作品中，1963年的「紅蟻」即是一例：  同樣的概念如果把紙帶多扭兩次，就會變成這樣：  是不是和第一幅「相對論」有異曲同工的感覺？只要把帶子換成階梯，就成了永恆輪迴的封閉空間。透過3D立體圖來看更清楚： 科學和數學是 Escher 的養份，他經常把數理的新發現轉化為藝術概念，創造出不可思議的魔幻世界。像這幅「升與降」(Ascending and Descending) 也非常著名：  畫中的建築體，屋頂被一圈封閉的樓梯圍住，不管怎麼走最後仍會回到原點，就像個無止盡的迷宮一旦進去就無法出來，陷入鬼打牆般的夢靨。 這種階梯在幾何學上有個專有名詞，叫做潘洛斯階梯(Penrose Stairs)。 1958年，英國遺傳學家 Lionel Penrose 和他的數學家兒子 Roger Penrose 於《心理學雜誌》提出所謂的「潘洛斯階梯」理論，利用錯視的原理製造出一個不論向上或是向下皆無限循環的階梯。當然，這樣的階梯在現實生活中不可能存在，但這個理論卻深深吸引 Escher，而於1960年將潘洛斯階梯巧妙運用在作品中。 Escher 最著名的作品，還有這幅1961年創作的「瀑布」(Waterfall)：  這幅畫乍看順理成章似乎沒什麼異狀，仔細一瞧才發現，瀑布的水竟然抗拒自然法則流向高處，而且看來栩栩如生。到底是什麼視覺假象造成我們的錯覺，讓我們相信水往上流是理所當然的呢？ 從這幅畫，可以充分看出 Escher製造錯覺的手法之細膩。仔細看，那混淆視覺的主要密碼就在河道兩旁的階梯，這些階梯引導視線一路往下，讓我們感覺水是往下流的，不疑有他，直到最後看到瀑布傾瀉而下，水流遮住了二樓的轉角，才驚覺瀑布怎麼會從三樓下來？這時仔細觀察二樓沿著河道至三樓所有轉角的那些柱子，思考其相對位置，就會發現這看似合理卻又不合邏輯的巧妙之處了。 另一個混淆視覺的密碼是背景。Escher 以幾何形的背景來製造畫面中的深度。 如果我們把背景中點綴的植物全部移除，那看似梯田的坡地只是連續堆疊的長方體，甚或只是黑白分明的塊面所構成的簾幕。妙就妙在 Escher 刻意讓塊面的線條在畫面左邊散開並向下傾斜，整個線條往畫面右上方收縮，暗示出從遠而近的透視感，並呈現出45度的俯視角度。 同樣的，在主體部份，Escher繪製了兩個高塔，他以高塔上立方體的的塊面，暗示出觀者以45度的俯視角度觀看畫中的建築物，利用此角度匯聚的稜線，經由塔間各平行線的暗示，混淆雙塔的前後關係與上下關係。 這個俯視角度，也是破解潘洛斯階梯的關鍵。 透過階梯現場模擬可以看出，如果我們站在地面從平視的角度觀看(上圖)，其實樓梯最高點與最低點的段差是顯而易見的；但如果從高空特定視角俯瞰(下圖)，高低兩點連成一直線，便會造成段差銜接的錯覺，於焉產生階梯無限循環的可能：  真實與幻象 歸根結柢，西洋人企圖以透視法在2D的平面上表達出3D的立體感，本來就是一種假象。 或許我們早已習而不察，但 Escher 不按牌理出牌，大膽挑戰西方自文藝復興以來一直奉為圭臬的透視法則，以似是而非的幻象，讓我們視覺錯亂，進而被迫以全新角度來審視世界。 這些充滿奇趣與異想的作品留給後世無限想像，激發人們的靈感。一般人也許不知道 Escher 是何許人，卻避免不了生活中他無所不在的影響力。 記得電影《全面啟動》裡頭那個奇妙的樓梯嗎？盜夢小隊的亞瑟在酒店中正是利用階梯幻覺，騙倒了追逐他的防禦者： 還有人把 ?升與降? 改成動畫版，諷喻現代人生活在都會中有如噩夢一場： 義大利名牌咖啡 illy 也拍過一支可愛的廣告向 Escher 致意： 2010年春夏，Lee Alexander McQueen 甚至把整幅「相對論」做成黑色蕾絲穿在模特兒身上。( 又離題，但2010秋冬款還來不及在巴黎時裝週發表，McQueen 竟在家中上吊自殺了，哀！)  或許，Escher 的作品最吸引人之處，正是在於「他用夢幻的目光審視我們所處的現實世界，如巫師般玩弄著奇異的構形和透視手段，在不可預期之處打穿想象與現實之間的壁壘。他令人迷惑，也讓人迷戀，觀看他的畫有如凝視一面魔鏡，在微妙的扭曲中看見不屬於此世的真實」。 下面這段介紹他作品的影片，很能傳達他那神秘而魅惑人心的魔幻世界。(OS：連背景音樂都很魔幻，似有若無的人聲讓我一度還以為自己幻聽咧！) ( 主要圖片&資料來源：M.C. Escher 官網 http://www./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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