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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大屠杀之 见证炼狱

 海潮轩 2014-12-14
南京大屠杀腥风血雨的日子里,众多国际友人冒着风险,以各种方式保护南京民众,并记录下日本侵略者的残暴行径——
见证炼狱

    日军大肆劫掠,连婴儿车也被抢来当做运送赃物的工具。

    遭日军抢劫焚烧后的南京街景。

    在检验被害人尸骨现场的石美瑜(右三)等人。

    日军屠杀的南京市民尸体。

    1937年12月13日,日本军方宣布“完全占领南京”。一道血幕拉开,杀戮、强奸、抢劫、纵火……千年古都沦为血泊。

    屠刀挥向了放下武器的中国军人。13日起,日军各指挥机构相继下达了“扫荡”的命令,要求部队搜捕中方的残兵败卒。攻入南京城后,日军第16师团之步兵第33联队第6中队将汽油浇到中国军人的头上,放火焚烧,太平门附近的壕沟被约1300名中国军人的尸身填满。日军山田支队在乌龙山、燕子矶、幕府山等地俘虏了大批中国军人,将其押解至长江边上加以屠杀,仅在幕府山史家大窝子一地,就有两万余人死于密集的枪弹。扫射、焚烧、坑杀……放弃抵抗的中国士兵成了敌军围捕的猎物,横遭屠戮。

    大量“疑似军人”倒在了士兵的枪口下。手上有老茧、头部有戴帽的痕迹,甚至年轻的面容、健壮的身体都成了日军判断“此人为中国士兵”的证据。这些无辜的民众被捆绑押解,尸身难觅。

    零散的屠杀发生在南京城乡的每条街巷上,每间民宅中。街头、商店、工厂都闪着刺刀的寒光,民夫外出慢行一步被射杀、糕饼小贩走在街头身中五刀、强迫为日军运送物资的职员从背后被击中……没有警告,也没有理由,一桩桩无端杀戮的惨剧随时都在上演。

    秦淮泣血,紫金呜咽,日军在南京城内的屠杀持续了约6个星期,30多万生命惨遭屠戮。

    生命不能保全,财产尽丧敌手,南京遭遇的是一群屠夫,也是一群强盗,在“征缴”的名目下,整个城市都被洗劫。大小股的日军流窜于大街小巷,破门砸锁,将财物塞满了口袋,主人一旦阻拦,便被毒打甚至杀害。为了掩饰罪行,惨遭劫掠的商铺常常被心满意足的日军士兵放上一把大火,往日住宅林立的街市浩劫过后,仅剩断壁颓垣。据不完全统计,在南京,31%的建筑被摧毁,46%的建筑被洗劫一空,文物、古籍、金银、衣物都成了日本兵争抢的战利品。

    南京的中国妇女,上至七旬老妪,下至稚龄女童,都成为了日军发泄兽欲的对象,一位外籍人士在日记中悲愤地写道:“这里叙述的是一个恐怖的故事,我不知道从何处开始,到何时结束。我从未听过或见过如此暴虐。强奸!强奸!强奸!”数万名中国女性被日军强奸、轮奸,许多妇女被奸淫后又遭杀害,有的被成百人蹂躏至死。

    金陵逢难,血泪斑斑,日军以野兽的姿态践踏着这座城市,同时涂脂抹粉般向世界鼓吹着“严明的军纪”。暴行无法被掩盖,1937年的南京炼狱,最终成为人类文明史上最黑暗的一章,日本侵略者将永远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见证人 廷珀利(澳大利亚)

    揭露日军虚伪的谎言

    日本军队进逼南京的时候,他们的飞机曾散发传单宣称:“日军当全力保护良民,使之能够安居乐业。”

    12月10日,在要求唐生智将军献城的劝降书中,日军攻城部队司令官松井石根曾宣称:“虽然日本军队对抵抗分子严酷无情,但对于平民百姓及不与日本为敌的中国军队是仁慈宽容的。”

    事实如何?

    目睹了日军进入南京城全过程的澳大利亚人哈罗德·约翰·廷珀利在《侵华日军暴行录》中,揭露了日军的虚伪和欺骗——

    “中国当局极不体面的瓦解和中国军队在这一地区的溃败,曾使许多人准备服从日本人所大吹大擂的秩序与组织。但是在两天之内,整个局面就被接连不断的屠杀人民、不时发生的肆意抢劫、毫无控制的侵犯私宅、横行无忌的强奸妇女所断送了。任何一个因恐慌或冲动而奔跑的人,任何一个于天黑以后在大街小巷为巡逻兵所逮捕的人,都很可能被当场杀害。”

    “成班成班的中国士兵被日军作为战俘捉了起来。他们都已经放下了武器,有些还脱下了军装,但仍然被绑在一起枪毙了。活下来的仅仅是搬运战利品与军需品的人。从难民区的一座建筑物里,日本士兵迫使当地警察挑选了四百个男人。他们每五十个人被绑成一串,由两排步枪手和机枪手押走了。对于旁观者来说,这些人的命运是不言而喻的。”

    哈罗德在文中说,“在南京,日本军队已经极大地失去了自己的荣誉,抛弃了获得中国居民和外侨尊敬的极好机会。”在接下去的日子里,他看到的是一场完全“兽性”的残酷表演。

    见证人 拉贝(德国)

    奔走呼号阻止日军疯狂施暴

    《拉贝日记》是近年发现的研究南京大屠杀事件中保存得最为完整的史料。

    约翰·拉贝1882年出生于德国汉堡。拉贝1908年到中国,他和他的家人在中国生活了近30年,与中国人民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1937年日军进攻南京前夕,他和数位外国传教士、教授、医生、商人等共同发起建立南京安全区,并担任安全区国际委员会主席。他和一些国际友人在当时极其危险艰难的战争环境中,四处奔走呼号,奋不顾身地抗议和尽其所能地阻止日军对中国人疯狂施暴。他们设立的南京安全区为大约25万中国平民提供了暂时栖身避难的场所。在他自己的住宅和小花园里(在今天南京大学鼓楼校区内),也挤进了600多名中国难民,受到保护。他还在他的日记和其他文字中记述了日军在南京犯下的一桩桩令人发指的暴行。

    他在日记中写道:“1937年12月14日:开车经过市区,我们才晓得破坏的巨大程度。车子每经一二百米就会轧过尸首,那些都是平民的尸首。我检查过,子弹是从背后射进去的,很可能是老百姓在逃跑时从后面被打死的。”

    “我到放尸首的地下室……一个老百姓眼珠都烧出来了……整个头给烧焦了……日本兵把汽油倒在他头上……”

    在写作日记的同时,拉贝还精心保存了80多张现场拍摄的照片,并对这些照片作了翔实的说明。

    《拉贝日记》具有很高的史料价值。它是对侵华日军制造这一惨绝人寰的大屠杀的血泪控诉,是对日本军国主义者犯下的严重罪行的有力证词。

    见证人 威尔逊(美国)

    几百人成了日军活靶子

    美国医生威尔逊的日记中记载了他在南京大屠杀期间耳闻目睹的日军暴行,12月15日,威尔逊收治了两名病人,他们是七位街道清洁工中的幸存者,日本兵来到时,他们正坐在总站里,五人直接被杀死,这两个人被刺伤。17日,金陵大学的一位中国教员的住宅被捣毁,他的两位亲属被强奸。一所难民营里的两位大约16岁的女孩被强奸致死。在一所中学有8000位难民,晚上日本兵翻墙进去10次,抢劫食物、衣服,并强奸妇女直到他们满足。他们用刺刀捅死了一个小男孩。18日上午,威尔逊花了一个半小时为另一个八岁男孩做了缝补手术,他被刺了五刀,其中一刀刺穿了他的肚子,一部分腹膜流了出来。他还收治了一位有3处弹孔的男人,他是80人中唯一的幸存者,他们被从所谓的“安全区”的两座房屋带到西藏路西边的山坡上,在那里被屠杀了。

    12月28日,威尔逊见到了一位伤者,他是下关电话大楼的一名工人。因为出去找一个朋友,被日本兵抓住,领到一个地方,那里有几百个人。日军在登记难民的时候,先讲了一些漂亮话,说他们只是想找出曾当过兵的人。他们还说,如果有人能走出来承认曾当过兵,那他们就能保全性命,并可以编入军队劳工营。诱骗之下,有200人走了出来。但这几百人后来被领到了城西的山丘,用作练习拼刺刀的靶子,这位伤员身上受了五处刀伤,手术时,威尔逊发现他的肠子已经被刺穿,刺刀几乎刺向了腹部的正中间。1月5日,一位40岁的妇女住进了医院,她告诉威尔逊,12月31日,她被日本人从难民营带走,名义上是给日本军官洗衣服,共有六位妇女被带走。她们白天为日军洗衣服,晚上则被他们强暴。她们中有五个人每晚要受到10至20次强奸,而另一个由于年轻漂亮,每晚大约要被强奸40次。第三天,两个日本兵将这位妇女从住地带到一个偏僻的地方,想砍掉她的头。其中一个砍了她四刀,但只削掉了她的颈背部到脊背的全部肌肉,她的背部、面部、前臂还有六处刀伤。

    见证人 马吉(美国)

    我天天听到机枪声音

    担任国际红十字会南京分会主席和南京安全区国际委员会委员的美国人马吉在日记中记录,占领南京后,日本兵不仅屠杀他们能找到的所有俘虏,而且大量屠杀不同年龄的平民百姓。从城南到下关,整个城市到处都是尸体。有一天,一个中国人被杀害在马吉的住所旁,两个日本兵在他的头上开了两枪,期间两位凶手一直抽着烟,谈笑风生。一位厨师的儿子五天前在塘边淘米时,同其他一百多个人一起被抓到四所村,所有的人双手都被绳子捆着,快到四所村时,他们被一个个地枪毙。幸运的是,他用牙齿解开了捆绑的绳子,躲在一个阴沟里逃生。12月14日,马吉在街上遇到两批人,他们四个一排被绳子捆着,在街上被赶着走,人数众多,大约有5000至6000人。几天来,马吉总能听到机枪的声音,不仅这五六千人,还有城市其他地方的许多人被枪杀。

    马吉还在日记中记录了多起强奸事件,一天晚上他在附近散步时,一位妇女哭着跑了过来,一个日本兵在后面叫她,马吉保护了她。第二天,这位妇女诉说了自己的遭遇:四名日本兵把她从家中抓走,塞入汽车,开了3至4公里后,三人轮奸了她,把她扔在了半路。在一间中国人的房子中,马吉看到有位妇女正坐在地上哭泣,人们告诉他她被强奸了。在金陵大学安顿难民时,有人跑过来告诉马吉,日本人正在巷子南面的房子找妇女,他跑过去,发现房子里有个日本兵正在强奸妇女。

    见证人 辛德贝格(丹麦)

    扛出丹麦国旗庇护难民

    南京破城前夕,辛德贝格临危受命,与同事卡尔·京特前往护卫栖霞山江南水泥厂。栖霞山沦陷后,附近村庄的村民不约而同地往由外国人镇守的水泥厂跑。日军占领栖霞山后,不时来厂骚扰。每当有日本人来糟蹋妇女时,听到报告,辛德贝格就把丹麦国旗扛出来,将日本人赶走。

    目睹了一幕幕人间惨祸后,辛德贝格留下了一份珍贵的记录。这份记录被称为“辛德贝格案例”,其中记载了众多的惨案:1937年12月16日,辛德贝格等人被一个农民叫到附近的村庄。他看到,一个年轻人的头几乎被砍掉了。年轻人的家属告诉他,这个年轻人原本已经躲进难民区。一天他和伙伴回村取粮食,正好碰到日本兵扫荡。日本兵硬说他是中国士兵,要处死。他们本想用刀砍下年轻人的头,可年轻人的衣领比较厚,头没有被完全砍掉。日本人把他丢下,让他自生自灭。年轻人挣扎了半个月,在1938年元旦去世了。1938年1月14日,一个被炸掉一只眼睛、全身受伤的小孩被送到江南水泥厂。孩子的父亲说,日本兵在他们村里抢粮食。他们抓不到鸡,就用手榴弹炸鸡。一只手榴弹在孩子身边爆炸,把他炸成重伤。

    辛德贝格在江南水泥厂难民区只待了106天,这段时间正是南京大屠杀最血腥的时期,他庇护了近2万名中国难民。  

    见证人 魏特琳(美国)

    将哭叫妇女从鬼子手里夺回来

    南京沦陷期间,美国传教士、金陵女子文理学院教育系主任兼教务主任魏特琳与20多位欧美人自愿留在南京,他们希望设立一个安全区,为平民提供避难场所。南京安全区东起中山路,西到西康路,南至汉中路,北面到山西路与中山北路一带,占地约3.86平方公里。意大利和美国使馆、金陵大学、金陵女子文理学院等机构都在其中。安全区内非军事化,设立了26个难民收容所。

    但是,日本一直拒绝承认南京安全区。在日军进城的头10天里,每天至少有10到20群日本兵到金陵女子文理学院抓人,强奸妇女,抢劫钱财。魏特琳每天奔波在学校的各处,将哭叫着的妇女从日本兵手里夺回来。拉贝在日记中这样描述,魏特琳“像抱窝的老母鸡带小鸡那样保护着她们。当日本士兵的暴行变本加厉的时候,我亲眼看见她走在100多名女难民队伍的前列,带着她们走向大学难民收容所”。但12月17日,她的施救失败了,一名日军中士带着一队日本兵开着卡车到金陵女子文理学院,将魏特琳和另外三名外籍人士控制在校门外,强迫中国职工集体跪在门口,一个日本兵打了魏特琳耳光,其余的士兵趁机跑进大楼挑选并强行带走12名年轻姑娘。魏特琳的日记显示,无论在安全区还是在其他地区,不断有女人被强奸,就在新年前几天,有27名妇女在“圣经师资培训学校”里被强奸。

    根据后来对南京大屠杀的研究,安全区收容、救济了20万至30万的中国难民,让他们免遭屠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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