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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基·考里斯马基】一个把所有城市拍出芬兰味儿的偏执狂导演

 昵称13477377 2014-12-16





前几天看到一篇《人民日报》的文章,里面普及并强调了什么是“极简主义生活方式”,在我看来大致是这样的意思:你应该变卖多余的生活用品,尤其是便宜的那些;两耳少闻窗外事,一心只做发条人;用布袋要比用纸袋更极简些,用钢笔要比用中性笔更极简些……


“极简主义”又要沦为下一个被用烂的词汇了?但历史反复证明,遵守那些标配的行为规则,精神也是不会自由的。当从自我麻醉中醒过来,面对未来,我们还是继续两眼一抹黑,根本找不着北。


姑且把芬兰导演阿基·考里斯马基作为范例。他的电影去除了一切的繁文缛节,回归了朴素而光芒万丈的精神世界。所以当越活越不明白的时候,大多数人更愿意从文学和电影中自己去寻找生活的答案。


《列宁格勒牛仔征美记》


那种需要从慢条斯理的镜头和大量留白中找主题的北欧电影,就像讲话加太多定语的人,让人十分讨厌。这部集公路、黑色、摇滚于一体的电影却让人感到了一股救赎的力量。



故事主线很简单:关于一个叫“列宁格勒牛仔”的乐队去美国寻求发展的故事。


阿基·考里斯马基喜欢用直接的、冷酷的,甚至近乎残暴的表达方式。比如电影第一个镜头贝斯手就冻死了。



广大影迷心目中北欧这块美丽、神圣的土地,在他镜头中却变成了一片荒芜破败景。赫尔辛基人民对他丑化祖国的行为颇为不齿,甚至愤怒,而他却积极的反物质、反文明、反城市化,追求返朴归真的极简主义美学。



比如,他只用35毫米胶片拍电影,反对数码技术。所以电影里一切体现文明的符号都被抹去了:没有任何手机和电脑,甚至时髦的纽约都满是潦倒的建筑、穷街和陋巷。也没有诺基亚广告。


列宁格勒牛仔乐队刚开始只演奏民族乐曲,在一片没有希望的田野上。



后来牛仔们受到启发,去美国寻求出路(带着贝斯手的棺材)。他们在飞机上学习英语以便伪装成美国人,从而可以在美国好混点儿。



来自边远落后地区的乐手们对美国好奇又谨慎。


阿基只关注那些边缘的、底层的、聚光灯外的小人物,这些人思想单纯,没有虚荣心和利益之争,却在一个大时代背景下艰难生存。所以文明世界的一切都被阿基嘲讽得很凶。



到美国后的第一次演出后被拒绝,原因是乐队风格太过时,美国流行的是摇滚乐。


阿基喜欢六十年代的摇滚乐,但看得出他并不想用正统的方式去表达,因为摇滚乐的炫酷是被美国人神化了的,在他这里没这么复杂,音乐只是音乐本身而已。



头脑简单的牛仔们在书中学习了怎样演奏摇滚乐,然后去往墨西哥。


阿基喜欢古董车,收藏有1949年苏联产的“莫斯科人牌”轿车,1951年的雪佛兰皮卡和1956年的大公交车。


在电影里,两辆二手古董车的出现大概是我们所能看到的文明最后的曙光。


第一辆-凯迪拉克


“电影里的汽车都是用过时的款式,现在的车太难看了,我根本就不想拍它们。”——阿基·考里斯马基


第二辆


他们一路演出,除了那些鄙视他们的和被他们唱睡着的人,也只有黑人能闻歌起舞了,但这并不能弥补酒吧被他们唱垮的事实。



写这样土的歌词的摇滚乐队能在美国红起来看来只能靠奇迹了,而且乐队时而群魔乱舞,时而死气沉沉的台风,让现场的美国人都惊了。


因为阿基总是在找机会在第三世界和发达国家的文化之间制造冲突,他显得与一切主流的、城市的、酷的事物格格不入。


第三世界的摇滚乐队在纽约当街送葬

第三世界的摇滚乐队储存啤酒的方式

第三世界的摇滚乐队如何对抗饥饿


由于阿基喜欢早期的黑白默片,注重场景、光线、音乐和人物,对于台词,宁愿少一句妙语,也不多一句废话。这和很多黑色电影一样,高冷中散发着牛逼的光芒。


路上牛仔们偶遇了移民到美国的亲戚,并让他加入了乐队。



这位完全被美国化的亲戚在演出中博得满堂彩,用实际行动教育了牛仔们,必须是美国式的台风才能在这里混得下去。



总之,他们到达了墨西哥,贝斯手因一口烈酒而复活。



这部电影和阿基其他电影一样,花了最少的钱讲了最棒的故事。他在欧洲电影圈拿了很多奖,也说了很多惊世骇俗的话,比如类似“宁愿捡好莱坞富豪们扔掉的钱,也不做一个电影界实用主义的庸民”这种话。这话太阿基·考里斯马基了,电影也太阿基·考里斯马基了!



你也可能会反驳道:电影尚可表现极简主义精神,但他的生活不可能是这样的,一个人内心和言行可能是南辕北辙的。就像一个朋友在看完《一半海水一半火焰》后曾对我说,刘奋斗明显不是个文艺的人,还要硬生生去驾驭文艺片。我会说你错了,那片子简直太刘奋斗了!


你的作品就是你的生活,即使再怎么拙劣模仿,看着再怎么四不像,你的作品都会出卖你的灵魂。所以只管做就对了,不要怀疑。


(值此,我们可能已得罪了若干圈内圈外人士,但力挽狂澜已成徒劳,也只能逆流而上了。)


点击原文,看看第三世界的摇滚乐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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