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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娟/文 日本女性文化专栏作家，财团法人日中韩贸促会副会长 台湾女作家张晓风说过这样一段话：如果你看到一堆人挤在一起，抢一只橄榄球，他们是美国人。如果你看到一堆人又挤又打地抢着付款，他们是中国人。如果你看到一堆人在一 起洗澡，那么，他们是日本人。 尽管在现在的日本，公共澡堂正在逐渐退出现代生活，成为日本人心中的一种美好怀旧情节， 这段话仍然生动形象的写出了泡澡之于日本人如此的重要，甚至在我们这些一衣带水的邻国人的眼中也成为了一种独特文化。 “泡汤”之所以成为了一种日本国民文化，原因有： １、能消除工作压力。 ２、气候多湿。 ３、多火山、多温泉的地理。 ４、社交需要。 ５、受到历史、宗教影响而形成习惯。 在此就不再多加以赘述。 以下，从日本人泡澡的一些细节之中能看出的一些日本人意识观念， 略加分析。 一、岛国危机意识——保护本国一切可利用资源。 日本所处的封闭狭小的岛国地理环境， 同时在在历史上很长一段时间又面对着资源广阔的中国，这使得这个民族感到不得不有效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以求长久地生存下去。洗澡自然也是一样。一家人同泡一缸水，甚至会将同一缸水在次日加热继续泡澡，这在中国人的眼中恐怕是十分不可思议的。尽管相比之下，中国的水资源显然远比日本稀缺，可是在许多中国人的观念里，只要不是自己付账，多少水白白流去都无妨。而日本人有着与中国人有 着完全不同的观念， 节省一切可以节省的资源， 这样的观念已经深深地渗透到每个人的日常生活中。 日本古代的情况如何暂未考证，在现代，则体现为高科技节能泡澡。日本企业采用高科技的保温材料， 生产出比常规在保温方面强4倍的浴缸， 并开发出依靠吸收空气和大地的热量的热泵用于加热洗澡水。既省水又省电，即使价格昂贵，这些设备依然一经开发就深受日本人的欢迎。 在经过反复使用后，最后洗澡水还会被用来洗衣服。因此，一些日本企业生产洗衣机时也会考虑到这点，并为此注明“使用洗澡水的注意事项” 。 在日本，无论是政府、企业、还是个人都在尽一切努力保护本国一切可利用资源。 二、决不给别人添麻烦 日本人能够全家泡一盆洗澡水，或者能够混浴，必须要归功于他们独特的洗澡方式。无论在家里洗澡、还是澡堂或者温泉，日本人都一定会在池子外将身体完全洗净再进入浴池， 为了将一盆干净的洗澡水留给他人继续使用。 除了上述所提到节约水资源的理由之外， 恐怕另一点很重要的原因就是， 日本人普遍具有的 “决不给别人添麻烦” 的意识了。 日本人认为， 如果将自己的污秽留给别人是一件可耻的事情。 在日本的许多家庭都有这样的习惯： 在每一位家庭成员洗完澡时， 要负责为下一位成员将洗澡水加热； 最后一位洗澡的家庭成员必须负责清洗浴缸。 这种看似十分明确的责任行为， 也许也是出自日本人“决不给别人添麻烦”的心理吧。 三、 注重集团内部的亲和团结 对于中国人来说，另一件非常不能理解的事，就是日本人会合家一起洗澡了。曾经有一个故事是说， 一位日本的幼儿园的院长因为得知中国孩子从不与父母一起洗澡， 而认为中国家庭彼此不亲和，将家长叫去谈话。 在日本人的观念中，合家洗澡是非常普通，也是极其必要的。浴室之于家庭成员，澡堂之于社会成员（至少曾经）是，能够无所顾及交流感情的最好的场所。 〔备注：现在澡堂的功能恐怕被卡拉OK或者其他场所替代了吧？〕 我们知道，日本人是一个十分重视「建前」的民族，尤其是在正规的工作场合，不应该表现出“失礼” 。这与日本人素来“强调内部团结，排斥外来者”的性格是有着矛盾的。内部团结是必须建立在彼此有深入的了解，有充分沟通的基础上，而如果一直是被「建前」包围着的环境，是不可能有很好的沟通。 所以我认为，浴室和澡堂正为日本人提供了这样一个相对来说能够敞开心扉，甚至〔无礼讲〕的沟通环境。在人与人赤身裸体的环境中，性格言行也不由的变的率直起来。因此， 我们也许可以这样认为， 合家泡澡， 有着就如同日本公司职员下班后一起去参加的娱乐活动一样的功能，是为了增进小集体内部的情感，加强交流沟通，从而使集体内部更为亲和团结 的目的。 四、 对于赤身裸体的观念 在今天的日本某些地方，依然可以见到男女混浴的习俗。中国人提及男女共浴，就难免与“色情”联系起来。我所调查的大多数介绍日本泡澡的资料，都将日本的男女共浴称为是一种寻常的社会习惯。 “男人和女人都带着健康的心理，用平和的眼光看待彼此” 。 认为“日本 人是把性与肉体分开来看待。” 由于时间关系，我来不及进行深入的研究，对此还不置可否。但是，就我目前了解的几 件事实来说，个人内心确是有些怀疑的：１、无论是光明正大媒体还是地下行业，日本在色 情方面显然比中国要“开放” ，２、日本性骚扰事件时有发生的。 就像《菊花与刀》中所描述的，我又一次看到了日本人的矛盾的性格和观念。我想，或者可以说，这两者之间是一种因果关系。正因为日本有着受到历来传统规范的熏陶、礼仪端 正，平和文雅的一面，也才会有放荡、出格、令人发指的一面吧。 五、 洁癖与排外心理 日本人爱干净是出了名的。他们的房屋可以没有厨房，但一定要有浴室。有一种观点认为，日本人这种保持自己极度清洁的做法，也体现出了他们的排外心理。日常生活中，日本人忌讳使用他人的东西，哪怕一家人也如此。 ，“他人不洁”的感觉从小就在日本人心中扎根。由于同样的原因，日本人很讨厌身体接触，尽管在很多的 时候与场合，彼此不得不靠得很近。因此，恐怕保持洗澡水的清洁，也有这方面的深层心理因素吧。 作为集体动物，日本人一方面喜欢群处，另一方面又尽量与他人保持着距离，他们 养成一种在拥挤的空间里互相隔离的奇特的能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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