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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赵丹阳 在列国并峙、征战不休的春秋时代，管仲不仅以卓越的军事才能令齐国兵强马壮，更以极其出色的手腕发动“货币战争”，起到了内安百姓，外伐诸侯的作用。 齐桓公曾经问管仲说：我想西行朝拜天子而贺献费用不足，解决这个问题有办法么？管仲回答说：请下令在阴里筑城，要求有三层城墙，九道城门。利用此项工程使玉匠雕制石壁，一尺的定 价为一万钱，八寸的定为八千，七寸的定为七千，石珪值四千，石瑗值五百。石壁如数完成后，管仲就西行朝见周天子说：敝国之君想率领诸侯来朝拜先王宗庙，观礼于周室，请发布命令， 要求天下诸侯凡来朝拜先王宗庙并观礼于周室的，都必须带上彤弓和石壁。不带彤弓石壁者不准入朝。周天子答应下来并向天下各地发出了号令。天下诸侯都运载着黄金、珠玉、粮食、彩绢 和布帛到齐国来购买石壁。齐国的石壁由此流通于天下，天下的财物归于齐国。所以，齐国八年没有征收赋税，就是这个阴里之谋的作用。 （以上取自《管子-轻重丁-第八十三》，原文如下：桓公曰：“寡人欲西朝天子而贺献不足，为此有数乎？”管子对曰：“请以令城阴里，使其墙三重而门九袭。因使玉人刻石而为璧，尺者 万泉，八寸者八千，七寸者七千，珪中四千，瑗中五百。”璧之数已具，管子西见天子曰：“弊邑之君欲率诸侯而朝先王之庙，观于周室。请以令使天下诸侯朝先王之庙，观于周室者，不得 不以彤弓石璧。不以彤弓石璧者，不得入朝。”天子许之曰：“诺。”号令于天下。天下诸侯载黄金珠玉五谷文采布泉输齐以收石璧。石璧流而之天下，天下财物流而之齐。故国八岁而无籍 ，阴里之谋也。） 阴里之谋能够成功，在于周天子的配合，也得益于先前齐国“尊王攘夷”的举措。法家学派将这种行为称作“权借在下”或者“利异外借”，意思是位卑力弱之人隐秘的向上盗取权力，以图 获得法理之外的威势。《晋书·王国宝传论》中的“窃势”二字，堪称对此简而明之的解释。 “窃势”的办法通常有五种，分别叫作：强同、伪予、先知、善增、微引。 所谓“强同”，即：利用人性中的好恶私欲，将自己的图谋和上司的意愿加以混淆。 所谓“伪予”，即：打着看似正义的旗号，对部分人物进行虚假让利（或给予蝇头小利，蜗角虚名），以获得潜在认可，而后将蚁聚之威加于一己之身。 所谓“先知”，即：表示自己预先知道某事，或利用已知之事和未来既定之事大做文章，以此获得青睐、好感。 所谓“善增”，即：将“领袖”人物的话语及意图无限延伸且加以篡改，扩大到各个领域，并为之提供极为详尽的理论构架。或自行炮制、炒作事件，为自己增光添彩。 所谓“微引”，即：从生活中微不足道的琐碎细节入手，运用瞒天过海的方式摄取权威。 相关的案例分别有：靖郭君田婴任齐相，和老相识谈话的时间长，老相识就变得富有；赏赐近侍小物品，近侍地位就会抬高；“北宋六贼”之一的朱勔窃用“花石纲”的名义为自己中饱私囊 ，继而利用跟皇帝握手这件事“前后盘结固宠二十年”；“八虎”之王的刘瑾窃用并篡改朱厚照的一句话，用以增设机构；东林党人窃用圣贤教诲来排斥异己，霸控舆论；学生李某不过短暂 的站在校长儿子的身边，却迫令食堂的负责人露出马脚；职员王某假借无中生有的电话和花钱的大方豪爽，轻松获得两名高科技人才；林律师巧窃众人之威，吓退黑社会流氓；护士长刘某利 用已知之事自抬身价；专家赵某断章取义的窃用政策文件精神，间接为民间资本大鳄谋利。 说一 靖郭君田婴被任命为齐国丞相，领王命夸官三日，巡游京城。一时间从者如云，观者犹如附毡之蚁。 “这不是老乡田婴君吗？居然富贵到这地步！”路边一位劲装结束的老汉说道。 旁边一位看似商人模样的年轻人对这位老者鉴貌辨色，觉得他不像是在说谎，于是道：“你赶紧上去与田丞相搭话！我愿意奉送十金！” 老者虽然一头雾水，但迫于金钱的诱惑，于是上前与田婴叙旧。田婴刚任丞相，不想留下个“苟富贵，即相忘”的恶名，故作亲民，所以双方一直谈了半个多时辰才作罢。 归来时，那个商人外表的年轻人对老者躬身作揖，形态恭敬至极，并如约赠予他十金。老者愈加困惑。 隐伏在周围的官宦巨贾见田婴与这老者相谈甚久，而这衣着华丽的年轻人又自愿送给他钱，以为他地位非凡，又与丞相有非凡的交情，无不心存敬畏。 年轻的商人于是以这老者为招牌，四处纳金，最终富甲一方。 （演绎自《韩非子·内储说下六微第三十一》） 说二 齐相田婴把一件戴旧了的饰物随手扔到堂外。一位年轻的随从把这饰物拾起来，逢迎道：“我想用这饰物上的将帅之气给全家四口带来福音，请您成全！” 齐相田婴不置可否。 在以后的日子里，随从经常把齐相的饰物拿来昭示于人，于是左右对他愈加恭敬，就连相府的管事也不敢刁难他。（演绎自《韩非子·内储说下六微第三十一》） 说三 朱勔因父亲朱冲谄事蔡京、童贯，而得以忝列高官。在任期间，他巧取豪夺，广蓄私产，生活靡烂。然而此时权势煊赫的朱勔，却和古往今来的奸官巨贪面临着同一个发展瓶颈——如何将摄 取财富的行为合法化、制度化，以便长期不受律法制约，同时免为帝王之术所戮。 魏桓范云：帝王用人，度世授才。争夺之时，书策为先。分定之后，忠义为首。这不仅是政治谋略，也是时势使然。但是处于“争夺”与“分定”之间的一代雄主，往往秉持着“黑白杂合， 不纯用德焉”的原则，同时提拔重用三大类人：一是安贫乐道的廉吏，用以维护纲纪，善养黎民；二是榨取民膏的贪官，用以钓取财富，积蓄国力；三是手段残暴的酷吏，用以诛杀功臣，屠 灭异己。 故而汉武帝同时重用汲黯、韩安国与张汤；多尔衮也向顺天巡抚表示：在正需巩固朝局之际，“流品不清，奸欺得售”乃是小事，因为“经纶方始，治理需人”，所以“凡归顺官员，既经推 用，不必苛求”。在这种局面下，酷吏有足够的空间滥施淫威，贪官也有足够的自信显其手段。 但令贪酷之吏深怀戒惧的是，在治理逐渐归向承平的后期，朝廷为了安抚民怨和填补亏空，自己大都难免兔死狗烹的下场。汉武帝最终还是贬杀张汤，以谢天下；多尔衮也在定鼎中原以后改 口说“明朝之败坏，俱由贪赎成风，德不称任，功罪不明所致。自兹以后，凡我臣民，俱宜改弦易辙，各励清忠。”表示对于贪官污吏，他是深恶痛绝的，并多次公开阐明“贪官必诛”的重 惩原则。 想要避免被这套“先用后杀”的潜规则所诛，最稳妥的办法便是“窃势”于上，让王朝的核心决策者为自己的纳贿项目盖上公章！这样一来，即便有一天上位者发现管理失误或杀心骤起，也 不敢贸然自扇耳光。 看透了这一点以后，朱勔在蔡京的提点之下，利用徽宗“颇垂意花石”这一嗜好，秘密搜罗浙中珍奇之物进献。最初送来三种黄杨木，徽宗很赞赏。以后年年增加，但每年不过上贡两、三次 ，每次的贡物才五、七件。到政和年间，这种上贡奇花异石的项目被朝廷正式加以表彰，并列为国家重点工程之一，号为“花石纲”。自此而后，朱勔不再蹑手蹑脚，他以采办花石为名，从 库府支取钱财，“每取以数十百万计”，但进贡到东京的却都是“豪夺渔取于民，毫发不少偿”。不仅如此，当时苏州百姓家中只要有一木一石稍堪赏玩，朱勔就率领劲卒直冲其家，往园囿 花石贴上黄封条为标志，就算是又搜罗到一件御前贡物。百姓稍有怨言，则必冠之以“大不恭罪”，借机敲诈勒索，普通人家往往被逼得卖儿鬻女，倾家荡产。 有感于重臣力荐和朱勔的“实心用事”，宋徽宗赵佶甚至在宴会上特意与他握手。这就又给了朱勔进一步“窃势”的机会，他小题大做，在这只被皇帝握过的手臂上裹了一层黄罗，从此与王 公大臣见面作揖，竟然不举此臂。其更以这项殊荣结党营私，致使“甲地名园，几半吴郡”，家中“服膳器用逼王食，而华致过之”，甚至东南一带的刺使、郡守，都为他“颐指目摄，皆奔 走听命”，时人谓之“东南小朝廷”。 终徽宗一朝，朱勔都稳如泰山。即令方腊以“清君侧”为名，攻占县城 60 多个，一时威镇东南，“声摇汴都”，也都始终没能令最高统治者做出“景帝诛杀晁错”式的政治妥协，足见朱氏 集团根基之稳固，“窃势”手段之高明！（部分史实取自《宋史》卷四七、《清世祖实录》） 说四 一代奸杰刘瑾很会窃取主上在日常生活中的每一句话，以此作为自己权力延伸的资本。他常常用打球跑马、带鹰抓兔等事缠住爱玩的武宗，然后，专门在武宗玩得高兴的时候向他请示政事， 武宗总是心烦地说：“怎么什么事都来找我，你们都是吃闲饭的吗？” 于是刘瑾利用皇帝“吾安用尔为？而一烦朕”这句话，霸控内阁，并增设特务组织“内行厂”，权利竟然在锦衣卫和东厂之上，以致于“府部等衙门官禀公事，日候瑾门，自科道部属以下皆 长跪。大小官奉命出外及还京者，朝见毕，必赴瑾见辞以为常”。（部分史实取自《明史纪事本末·六》卷四十三、《明史纪事本末·七》卷四十七） 说五 儒学被历代统治者重度官方化之后，多少文人墨客都固执的认为人性之端非善即恶，再没有任何其他的表现形式。 东林诸子承续了儒家文化的人性讨论，对明中期以来颇为流行的“性无善恶说”持批评态度，认为是枯草败絮。他们力主非黑即白，世间再没其他“颜色”。其中尤以冯子的讲论最有代表性 。他说：“义利只有两途，人心原无二用。出于义即入于利，出于善即入于恶。岂有无义无利无善无恶，一切总归于无心之理乎！”他举出尧、舜、桀、跖为例，以论证非善即恶：“尧之隔 壁就是桀，舜之隔壁就是跖，中间不再隔一家。此孟子所以并谈无别。世之学者，既不敢为尧为舜，又不甘为桀为跖，只是错认以为中间尚隔许多人家耳。”冯子认为，人们之所以会形成这 样的误解，是由于法家提倡抱法处势，排斥“两末之议”，遂使世人以为除了君子和小人之外，还有其他类型的人。 他霸道的辩驳道：“（法家）不知发端之初，一念而善，便是舜；一念而利，便是跖。出此入彼，间不容发，非舜与跖之间复有此三条路也”。 正由于这种思维，明末党人动不动就把一个政见相合的人捧上天，或者把一个稍有瑕疵的人直接打入十八层地狱。 后世有垄断经典教材的解释权，并窃用其中掌故来党同伐异、扼人喉舌的，大都像冯从吾、李三才、高攀龙这类。（部分史实取自《冯少墟集》卷八《善利图说》） 古例今鉴 说六 某三流大学，其食堂工作人员经常以次充好，伙食的质量越来越差，弄得全校学生怨声载道。学生张某、李某意图录下食堂工作人员的口供，而后发动学生，联名上书。可食堂背后的老板据 说颇有势力，与校里的主任、院干、团委均有交情，这给初出茅庐、毫无背景的张某、李某二人的调查取证、发动群众带来了极大的阻力。头脑机灵的李某在山穷水尽的情况下，心生一计。 次日，李某在行政楼办公室与后勤部主任（校长之子）谈了整整一个小时，方才告别。出来前，后勤部主任热情的与他握手寒暄，并把他送出行政楼，二人又在楼前逗留了十余分钟，才各自 话别。 校长之子与李某拍拍打打、欢声笑语的这一场面很快不胫而走，如此一来，校内的众多领导干部焉能再行小觑于他？于是张某、李某二人的联名工作愈加顺利。翌日，张某又与食堂的伙夫攀 交套话，几杯酒下肚，伙夫的脑袋顿感晕晕沉沉。再加上平日里受学院这群领导干部挤兑惯了，满腔怨愤，一股脑就把食堂背后老板以次 充好的事不小心抖露出来。 待到伙夫酒醒，发觉谈话已被录音，却是无可奈何。随后，口供和联名书一起送到了校长室，校长虽知这两位学生的取证并不合法，自己在法律上完全站得住脚。然而怕他们把录音上传网上 ，以论坛发帖、微博炒作、邮件代发的方式扩大影响面积，又见联名者众，迫不得已之下，只得与食堂背后的老板撕破脸皮，放下重话，让他少捞一点，适可而止。 从此，该大学的伙食渐渐好了起来。 以区区两个学生之资，去挑动食堂背后的利益暗局，是为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然而却出乎意外的略有小胜，这其中固然有伙夫积怨已久、把口不严与联名者数量极多、校长顾及网络影 响等诸多因素，不过二人转败为胜的根本原因却是李某的善于“窃势”。如果没有他与后勤部长长达一个小时的谈话，相信他们首先就会困 于调查的行政阻力，更遑论能够成功。 那么，李某是怎样与后勤部主任搭上关系的呢？其实只要有心为之，并不很难。在入校之初，各校级领导纷纷讲话完毕之后的第二日，李某便即准备了礼物一份，书信一封，把自己对后勤部 主任豁达干练、讲演平实的佩服之情表达的淋淋尽致。随后又多次与主任书信往来，论及现今大学校园教育中的种种弊端，应如何解决钱学森之问等等，故此二人早已相熟。在准备联名上书 之前，他不过是恰如其分的适时约见了主任几次而已。 学院后勤部主任首先是一名教育工作者，其次作为校长之子，也是企业未来的接班人，那么于公于私，他都无法拒绝学生李某的来信或约见的盛情。因为身为校长之子，首先要收揽人心，凝 聚四方共识，才能坐稳将来校长的宝座。再不济，也要故作姿态，在他尚有闲暇的情况下，绝没有任何理由拒绝一个对他极度崇拜并且关心校园建设者的造访。他当然不知道自己被李某利用 ，因为在他看来，任何有利于提高自己在校园内声望的老师或学生，都不过是他继承父业、大造舆论的棋子而已。 说七 一向谈吐不凡、小有资本的王某奉华新科技公司老总的命令，去接待两位前来投效华新的MBA硕士。席间，王某大展口才，花钱如水，并显露出对两位高学历人才无比崇敬、欣赏之情。他根据 那两位硕士的专业特长及求职简历适度延伸，夸赞的有理有据，虽然有讨好之意，却不似那种寻常只会泛泛而谈、想要夸人却抓不住要领，尽会说些虚无缥缈之言的人。让两位硕士听了十分 受用。 三人酒过三巡，王某突然显出不好意思的样子，拿起电话，假意离开餐桌两步，大有怕二人听见谈话内容之意。他虽然装模做样，极力降低自己的声音，却还是足以让两位硕士听的清楚：“ 什么，三儿？你放心，事情包在哥哥身上，那帮龟孙子别想欠钱不还，我的钱你先拿着用，解解燃眉之急！我一会儿找几个弟兄，打残了这 帮狗娘养的！” 然后又若无其事的回到座位上，继续谈天说地，又过了十分钟，电话又震动起来，但听电话那头说道：“谢谢你啊，成哥，事情解决了，你那帮兄弟真给力！这四万元钱，你怎么也得拿一万 ，请客打点啊！” 王某笑骂道：“行了，三儿，咱俩谁跟谁，再提钱我以后不管你的破事了！现在有个饭局，我遇见张良、陈平啦！回头聊！”于是挂下电话。 宴后，两个硕士互相合计道：“李哥这个人讲义气，有力度，又懂得礼贤下士，还把咱俩比作张良与陈平，我看咱俩以后跟他混，准没错！” 在自身没有足够强大的团队和充足的物质财富时，一个电话，一个眼神，一种动作，也能成为拉拢人心的关窍所在。 此案中，王某以不凡的谈吐，阔绰的伸手，无中生有的电话，恩威并施，最终使两个硕士入其彀中。 说八 有个开饭店的老板经常被当地的地痞流氓敲诈勒索，于是想花四万元钱找表哥林律师摆平这件事。 林律师道：“一千元就可以了！” 老板讶异道：“一千元能组织几个打手啊？！” 林律师道：“你别管了，记得把勒索你的那个头目叫过来吃饭，就在明天下午六点。” 当天晚上，林律师连续拨了六个电话。 第一个电话打给自己的至交好友张律师：“好久没聚了，明天下午在我表弟那儿喝两口吧！”对方欣然同意。 第二个电话打给自己的普通朋友李律师：“我有好多专业问题想向您请教，明天下午我在舍弟处略备薄酒，希望您能赏光前来。顺便介绍一个律师给您认识。”对方与林律师纯属泛泛之交， 本不想赴约，但一听说林律师还要介绍个人给自己认识，就随口一问：“对方在什么领域啊？”林律师道：“精于死刑复核案件的辩护。不少人被他从死刑拉到无期、死缓了！”对方一看， 心想这个领域正好是自己的弱项，有不少客户来找自己打这个类型的官司，自己都没敢接，致使潜在财源大量流失。这要是能找一个这方面的专家强强联合，自己刚开的律师事务所一定声威 大震。于是答应下来。 第三个电话打给跟自己半生不熟的洪律师：“张XX、李XX两位律师久仰洪哥大名，尤其佩服您打得那宗‘虐童案’，真是妙绝巅毫！可惜一直无缘会面。他俩托我一定要请您吃顿饭。还有， 那个王院长也说要来看看您！”对方见林律师敬意备至，而且不惟有同行相邀，还有法院院长作陪，当然不能拒绝。 第四个电话打给跟自己缘悭一面的王院长，表达自己在业界混了这么多年了，口碑和人脉还不错，想借此在本市成立个专家智库团，明天就办筹备宴，希望王院长莅临指导。对方不过四十多 岁，担任法官职务没多久。因此对很多案件的脉搏都切不准，心想若能有一批专家为自己引航掌舵，那再好也没有了，于是答应下来。 第五个电话便以王院长和部队赵营长的名义，邀请派出所刘所长赴宴。刘所长是王、赵二人的晚辈，自无不允之理。 最后一个电话打给军区赵营长说：“您侄子工作那个事，我给办妥了，但还有些细节需要商量，明天晚上边吃边聊！” 勒索林律师表弟的那个流氓头目如期赴约，得知席间各个人物的身份后，一改往昔狂态，毕恭毕敬道：“我这个人没啥别的优点，就是嘴皮子利索，手脚也还勤快，诸位有用得着兄弟的地方 尽管说话，别拿我当外人！”从此再没敢找这家饭店的麻烦。 说九 在一家大型医院中，护士、医生、值班人员经常为自己的工休时间短而抱怨牢骚。护士长刘某于是说：“我请求跟院长商谈，来提高诸位的工休时间。”一周后，医院的工休时间果然每个月 多加了三天。事后，人们都争相夸赞刘倩有能力，心肠好，纷纷巴结拉拢她。其实刘某事先知道医院的改革动向，并以此来为自己“窃势”。 另一种说法是：医院的行政副院长与主任医师谈道：“我听说大家对医院的工休时间颇有微词，长此以往，不利于医院的口碑，我将申请每个月让你们多放三天假，并允许适当接收家属的红 包。” 刘某恰巧听到了这件事，于是跟大家说：“鉴于现在的窘迫状况，我对上请求为大家争取工休时间与福利待遇。” 说十 某智库专家同时受雇于政府和外资企业，他经常利用民众的负面情绪（比如恐惧、怀疑，仇恨、自私等），并高举“还利于民”的旗帜，暗地里却断章取义的窃用所谓“文件精神”，做出有 利于资本大鳄的政策解读。 另一种说法是，某作家窃用《甄嬛传》热播之势，筹建小说网站，专营宫廷斗争、古言穿越、腹黑女尊、豪门总裁、都市言情类“精品”，并将小说作者的网名定为爱新觉罗·胤禛、年世兰 、乌雅成璧、温太医、孝敬宪皇后等等，以此摄人眼球。 对“窃势”之术的防范原则： 1.作为领导，如何避免被他人“窃势”？ 《韩非子-内储说上》曾经记载过这样一段小故事：韩昭侯使人藏弊裤，侍者曰：“君亦不仁矣，弊裤不以赐左右而藏之。”昭侯曰：“非子之所知也，吾闻明主之爱，一嚬一笑，嚬有为 嚬，而笑有为笑。今夫裤岂特嚬 笑哉！裤之与嚬笑相去远矣，吾必待有功者，故藏之未有予也。” 韩武不过是个古代的王侯，尚且知道上位者的一条旧裤子乃至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会被别有用心之人加以“窃势”，从而形成非健康的社会力量。今天的某些单位领导，不等待能切实 建立功勋、为大众谋利之人的出现，单凭某个人的虚浮之名就破格夸赞奖赏他，想要不被“窃势”，不也困难之至吗？！ 身居尊要的人想要杜绝“窃势”之风于一时，就必须做好以下四点：一是去喜去恶，虚心以为道舍；（即应该将亲近、喜好、厌恶等情绪一并抛弃，才能洞见世事本源）二是虚静无事， 以暗见疵；（保持虚静无为的状态，往往会从隐蔽的角度得知他人的行为漏洞，同时使下属无所迎合）三是控名责实（即根据某人的言说责求其办事的实效）四是赏罚敬信（争取做到“能则 进，劣则退”） 2.作为大众，如何避免为“窃势”者所欺？ “还初道人”洪应明曾有言：操存要有真宰，无真宰则遇事便倒，何以植顶天立地之砥柱！应用要有圆机，无圆机则触物有碍，何以成旋乾转坤之经纶！ 由是看来，选择不卑不亢、外圆内方的态度对待“窃势”者，可从心理上溃其底气。这是破解“窃势”之人的第一步。 懂得“狐假虎威”一词的人都明白：狐狸能够大摇大摆，是由于老虎的威风。所以聪明的人不直接与“窃势”者发生冲突，而率先切断其之所以能窃的根源。这是破解“窃势”之人的第二步 。 亦即：告诫老虎，使它知道如果想要成为万兽之王，它的对手还有狮子、棕熊、巨蟒等等，即便是仅图自保，潜在威胁也还有白虎、雪虎、金虎，而狐狸对猪、马、牛、羊、鹿、狍、麝、麂 等动物的吆三喝四，不仅已经令老虎这个冤大头的群众基础丧失殆尽，更让它的主要对手和潜在威胁极为不满、沸反盈天。最终迫使老虎责令狐狸收敛恶行。 注：本文节选自《破除阴谋，理性生存》（恶部）02篇：窃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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