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紫壶传奇 [转载]紫壶传奇](http://image80.360doc.com/DownloadImg/2015/01/1116/48962955_1)
黄道年间。逢早春时节,嫩柳鹅黄,草飞茑长。话说铁派申舵姜左使受命广发英雄帖,一路抵达九女墩鄂舵总部。
九女墩位处东湖腹地。东望,极目楚天,烟波浩淼。鄂舵黄舵主正指点众徒操练。忽见姜至,快步迎入厢房坐定。姜左使言及英雄大会奉礼事宜。
黄谓之曰:金陵东去阳羡,产香茗。唐朝李栖筠守常州,有山僧进阳羡茶。恰为茶圣陆羽所品之。作诗云:天子须尝阳羡茶,百草不敢先开花。
姜谓之曰:奉礼与之何干?黄娓娓道来:阳羡茶名,皆因其土砂之功也。阳羡土砂所制茗器,质地紧洁,注茶越宿,暑月不馊。现声名远播,与金争价。
姜道:莫非江湖流传的紫壶麽?答:然也。
姜左使乃心情中人,自然惦记于心。酒过三巡,用完早膳,包起五斤熟肉并赣州四特佳酿,匆匆作别黄兄,策马东行,不肖二日,即进入宜兴境内阳羡地界。
但见山花烂漫,古木参天。千寻绝壁,老松苍翠。姜左使挹一捧泉水,洗擦汗渍。一路打听,得知当下制壶高手唯唐门正宗。山中樵夫告知:唐门手艺传自秦汉,列经千年。时下掌门者,唐存才是也。
姜大喜。进山寻访。白云深处,一庭修竹映入眼帘。几间田舍,绿树环抱。东厢门外,鹤颜老者,道骨仙风,迎出柴扉。曰:来者可是东海姜某人麽?
姜左使大惊。老者呵呵笑曰:算得贵人前来,果真不虚。老夫乃唐存才是也。左使急忙上前作揖:唐前辈乃世外高人,我等俗子有幸得见。
唐掌门曰:吾与乃师芮老前辈、楼老前辈早年学艺于赣。贵派冶铁,敝门烧陶,同属老君炼丹秘技之传耳,师侄至此,想是为壶而来。
姜左使携唐掌门至院中石桌落坐。取出包裹内肉食及酒水,谓唐曰:吾等边吃边聊,请尝我派鄂舵黄师兄孝敬您的佳酿,系其家乡特产耳。
唐品之直呼过瘾。道:一甲子前,赣南学艺,与尔师尊,常饮此四特美酒醉于八镜台。皆由尔顾师叔携众弟子扶回厢房,烂若灘泥,每思之此,不禁莞尔。
姜、唐抚掌大笑。
唐呷口酒,问于姜左使:吾与楼师尊饮酒之际,其得意徐姓弟子总不期而遇,趁机同饮,耿直豪放,甚有印象,至今难忘,不知贤侄可有其消息?
姜左使道曰:徐师兄自师门修得正果,楼师尊派其与吾一同行走东海江湖,同栖身于铁派申舵。后皆欲将敝派发扬光大,独自闯荡南洋,做下若干行侠壮事,誉满武林。自立爪哇总壇,仍属吾铁派萌主所辖。
唐掌门抚须笑曰:善哉善哉,也不枉尔楼师尊的一番教诲。
日落西山,月挂柳梢。唐掌门谓之曰:不觉天色将黑,说说笑笑,几乎误了大事。姜左使道:得知前辈乃师尊同门,愈发亲切,愚侄私事容徐徐告之。
逐将铁派庆典奉礼事宜细细道来。唐掌门道:选紫壶作申舵地主奉礼,再恰当不过。各路英雄同门师兄品茗之际,睹物思人。壶者,贵派凝聚力也。
唐又道:紫壶品相受之于泥。似贵派冶铁矿石之品位也。贵申舵用料遍及华夏、澳洲、南美,造就非凡业绩。老夫烧制陶器,原理相通耳。
姜欠身曰:愿闻其详。唐掌门侃侃而谈:紫壶使用上好泥者,采之东南黄龙山麓,富铁质,多疏松。大类通分清水泥、底槽青、纯朱泥三类,细分则有红皮龙、绿泥、段泥、黑泥、降坡泥、天青泥等若干种类。
姜左使追问:其泥性如何区分?
唐掌门道:清水泥泥色醇和尔雅,壶体泡养日久愈加红润朴拙,古穆端庄。茶汤紧柔,回韵悠长。而底槽青者,产于紫泥最底层故得名。泥质细腻,成色稳重,壶体外观典雅大方,摸之豆沙之感,汤清悠扬。最名贵莫过纯朱泥。其泥朱红微嫣,绵密柔滑。壶体遇热立展娇嫩鲜红,游移则紫光遽现。
姜听得有点呆了。道:未曾料到制壶选料这般讲究,此等大事,待回舵禀告舵主朱师弟等,再作道理。
唐掌门道:如此甚好,待贤侄回舵商定后,即可传书与吾,老朽即可着徒儿等备料。
姜左使不敢怠慢,匆匆告别唐掌门,飞马直奔松江而去。
三天路程,进入松江地面。
天色尚早,路旁驿站,矮墙漏窗,甚是安静。
姜入得驿站用膳。旁桌食客,主仆二人,低吟浅酌,年长者不时扼腕长叹。甚是眼熟,猛然想起,大叫一声:兄台可是淮州许某?那中年男子庄户打扮,爽朗清举,转得身来,千真万确。乃铁派淮舵户部寨许寨主是也。
姜左使喜极而泣,道:许弟何以至此?许寨主道:一言难尽。当年楼师尊命吾及陈兄、宋兄等镇守漠北鲁淮要塞。多年征战,致民风强悍。况京帮、徽帮、辽帮横连纵合,与吾等争地夺盘,以致彭舵日见零落,愧对师尊。
姜道曰: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命不可违。吾等尽心,心之泰然,足矣。许寨主含泪点头称是。
姜问之:何事惊动贤弟出山南来?许答曰:拟往姑苏太湖缥缈峰青翍寨联络差事。过金陵宁舵欲探虎公虎婆,奈夫妇外出巡游,梅花坞中只留若干仆人。转寻浦口徐师姐,不料竟已仙去,甚是痛心。正感叹岁月无情。不期巧遇师兄。
姜左使亦不禁黯然。情绪缓过,姜谓许曰:朱师弟甚念尔等,不若一同前往敝舵,以续旧情。叫来马车,前往沪淞山莊。探报早策马飞报舵中。
天色傍晚,掌灯时分。一行到达山庄。但见阆苑琼楼,雕梁画栋。朱舵主早已携众英雄迎至门外。不免一阵寒暄。旁有两精壮汉子,身近七尺,英俊潇洒,玉树临风。
朱舵主谓许曰:师弟可否还认识?许定睛细看,道:定是范兄、周兄,不料几十年未谋面,居然仍如此风流倜傥,甚是欢喜。
朱笑曰:吾舵弟子,皆使铁质兵器,唯范兄善使一对钢叉,有万夫不当之勇。现司右使之职。与姜左使共理日常舵务。周兄乃吾舵高客,司职锻器堂堂主。舵内兵器皆由其描样锻制。闽舵长乐武馆馆主陈师兄、湘舵岳麓武馆董师弟及众徒所用兵器皆由周师兄所制。许弟请移步,但看身后是谁?
但见一女子,面如桃瓣,目若秋波,婷婷而立,轻盈端庄。许寨主道曰:莫非顾师姐麽?回望周堂主,恍然大悟:原是姐夫也!,众轰然。
范右使安排筵席事宜,众英雄欣然入座,一醉方休。
酒足饭饱,许寨主与朱、姜各位依依惜别,连夜自往姑苏缥缈峰青翍寨。表过不提。
朱舵主及姜、范右使等返厅坐定。姜逐将鄂舵黄舵主之意、宜兴之行陈述于堂。朱舵主曰:未料制壶选料如此这般复杂讲究,吾等精熟冶铁,金属矿脉烂熟于心,观之即可定之八九,然陶矿品鉴非吾等所专,如之奈何?
一旁礼律堂顾堂主欲言又止,朱谓之曰:师姐但说无妨。顾侃侃而谈:壶者,红汤之盛器也,姜兄言及红汤绿汤者,所选泥料各不相同。吾思之,众同门同窗,扬子江南界居之,喜重茶。闽舵邱师弟、卢师弟独爱武夷红袍,粤舵林师兄、王师兄等更视茶若酒,君不见林师兄、卢师弟满口茶牙?
朱、姜、范等众听顾堂主如此一说,不禁呵呵笑将起来。
顾略停顿,继续道来:赣舵英雄众多,喜饮庐山云雾,上述茗品,皆红汤也。故适纯朱泥材质紫壶盛之,相得益彰。
姜左使曰:师妹言之有理,虽该泥料物希为贵,无非多些破费,况财力列各舵之首,理应彰显本舵欣欣向荣之气象。
范右使抚掌笑曰:纯朱泥名,暗合舵主之姓及师妹之名,岂非缘分天定?
不几日,端午将近。朱、姜、范众英雄正谋划龙舟赛会。忽门童来报,梅花坞故人来访。
朱舵主谓姜左使曰:定是虎公虎婆,快快随吾迎侯。话音未落,虎公那爽朗笑声已传将进来,转眼已到跟前。双方热情拥抱,虎婆与顾堂主相见,分外亲热,恰似当年师门学艺,同室而寝之景也。
双方落座。朱舵主曰:正念及师兄夫妇,不想尔等恰好前来,幸会幸会。
姜左使打趣曰:师门一别,几近卅载。遥想当年,同门学艺。尔俩卿卿我我,情深难耐。然门规清律,不敢逾越。
朱舵主曰:这等美事,吾等竟然不知?
顾堂主笑曰:朱师弟时值年轻,与丘师弟等混沌不识。楼师尊等皆心若明镜,下山之际,师牵姻缘,成就一段佳话。令吾等好生羡慕。
虎婆笑曰:师妹与周郎当年风流潇洒,不输吾等,吾多次替师妹传书,竟不谢我媒妁?众呵呵大笑,朱堂主与虎婆皆嚇颜含羞。
朱舵主正色而曰:前段若干,淮州许师弟路过敝山莊,言及登门拜访贤夫妇,然尔等外出云游,未得一见。兄移驾何方仙乡?
虎公道曰:清明时节,风光明媚,不觉动了游兴。与师妹一同前往江西一遊。
朱问之:赣舵人多势众,散布江西全境。江湖传闻,赣舵拆分为四,分守四方。是否属实?
虎公回曰:确有此事。赣舵钟师兄纵揽全局,为保得手疆域,分兵把守,新立四堂。赣南堂张师兄坐镇龙南、安源堂周师弟坐镇平江、三清堂王师弟坐镇龙虎、洪州堂李师兄坐镇向塘,赣舵总部亦移驾庐陵。现各堂主招兵买马,行侠正义、除暴安良,江湖人士无不称颂!众听之群情高昂,热血沸腾。
虎公清一嗓子,继续道来:吾夫妇自进庐陵地界,钟师兄早着门徒侯之,接至鹰潭龙虎山莊歇息。但见赣舵各堂堂主,及众同门皆聚首于此。
顾堂主插话曰:定是同门兄弟思念贤夫妇心切,不约而同,前来叙旧?
虎婆道:非也!恰逢赣舵年度英雄大会,正推举何堂何地承揽铁派下届庆典事宜。各堂主正陈述优劣,争得不亦乐乎。
姜左使道:钟师弟高幄建瓴,本届敝派庆典吾等尚在筹备,其等已谋划下届典礼,佩服、佩服。
虎公道曰:钟舵主风闻闽舵卢师弟、粤舵林师兄、爪哇总壇徐师兄等有意下届庆典主办权利。其运筹帷幄,提前谋划也在情理之中。
顾堂主问曰:不知赣舵是否定下庆典圣地?虎婆道:吾等离龙虎山之际,还没最后定夺。不过,听钟师弟口风,拟选庐陵作庆典福地,有意由洪州堂李师兄等承办。想来其他各堂亦心服口服。
言及列届庆典,众无不称赞。
朱舵主曰:上届赣南堂主办之庆典,师门回游,仿佛回到童年,至今回味。
虎公道:爪哇总壇的首届庆典,西湖夜游,漠北许、陈、宋、黄众师弟惊叹天堂胜境,流连忘返。
姜左使曰:虎公夫妇之锺山庆典,庄严肃穆,端庄大气。阳山石材叹为观止。
众者说说笑笑,不觉天黑。范右使招呼入席,开怀畅饮。又是一番热闹。
酒足饭饱。已是河汉寂静,皓月当空。一行移之院内石椅坐定。
朱舵主谓虎公虎婆曰:有事还要请教二位。本届庆典奉礼事宜尚在策划之中,礼品众推紫壶,泥料亦已选定,然形式还颇思量,兄台有何高见?
虎公正色曰:礼者,以双为宜,壶取圆势,寓意团圆成双,示意庆典中秋。
众皆点头倾听。
虎公接着道曰:礼既为双,杯壶各壹,锦盒相盛,彰显贵重。另,图案不落花鸟俗套,绘吾巍峨铁炉,更具创意。
姜左使道:虎弟言之有理。吾之见解,紫杯外型,可否取吾铁炉之内型,开茗器之先河?众皆抚掌称善。
朱舵主大喜。曰:虎兄画龙点睛,拨开云雾。然题跋如何再呈新意?
虎公曰:华藻字章泛见于壶,吾等别出心裁,刻同门姓名于上,岂不更具意义?
众皆称妙。
朱舵主曰:唯同门兄弟均行走江湖多年,闯出不小名头,排序颇费思量。
姜左使曰:师弟不必为此烦恼。吾以为,排序不分长幼,不论名头,不显贵贱,均以拜入师门先后为序最妥。
众皆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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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公又曰:闻得朱师弟谈及泥料已定,不知所产何地?朱舵主一呆:拟用纯朱泥制之,不知有何不妥?
虎公道曰:吾梅花坞与阳羡、长兴同属丘陵地貌,对诸山矿脉略知一二。纯朱泥者,横山、水口、顾渚、黄龙、煤山皆有出产,唯以煤山为最。既作精品,定选煤山之泥为佳。
朱舵主连连点头,谓姜左使曰:无非多费银两,即可着弟子传书于唐掌门,采之煤山纯朱泥,以作泥坯耳。
将近三更,苍穹晖耀。范右使安排虎公虎婆一众至东厢房歇息。朱、姜、顾等返前厅坐定。
朱舵主谓姜左使曰:紫壶形式业已确定,然烧制环节不可小视。兄闲暇之际还得前往阳羡,与唐掌门探讨则个。
姜左使曰:这个自然。还有一事相商。适才顾师妹已将当年同门兄弟入门顺序排定,用于题跋。然一事踌躇,想那宁舵徐师妹英年早逝,其名如何标识,还请示下。
朱舵主不禁叹息,曰:当年徐师姐最为勤勉,其轻功耐力远在吾等之上。其清丽脱俗、英姿飒爽之身影,历历在目,恰似昨天。其对吾等年幼兄弟,关爱有加,颇具长姐风范。每每思起,总不免黯然伤神。如今,吾等皆已年过天命,对吾等而言,生死有甚区别!不必顾虑,尔一视同仁耳。
旁顾堂主闻朱舵主之言,思及当年姊妹情深,早已凄然泪下,满脸悲切。
转日,天色放晴。晨雾散去,微风轻拂。临窗蒲柳,随风摇曳。虎公虎婆离开沪淞山莊,返金陵梅花坞。
朱舵主一行前来相送。朱犹豫再三,谓虎公曰:昨抄录同门名单,谈及尔同乡徐师姐,心中万分惆怅。师姐遗孤,乃吾派骨血,只不知飘落何处,吾等虽锦衣玉食,然岂可忘怀?故总是心中挂念。
众皆黯然。略顿,朱又曰:兄姊返回金陵,可着人寻访,安置贵舵善待,若不方便,可着人送吾申舵,在此谋一差事,总不至在外流落。
虎公虎婆泪流满面,对曰:弟之菩萨心肠,兄铭记于心,定尽心竭力,不枉师弟所托。
朱舵主擦去眼角泪花,与虎公相拥,依依惜别。
眨眼功夫,车马消失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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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初至,沪淞山庄内荷香蝶影,蝉声蛙鸣。
朱舵主处理完铁炉维修事宜,谓姜左使曰:难得近来有些闲暇,烦兄还至阳羡一走,及早定下相关事宜。姜曰:待略草备,即刻动身。朱又曰:锦盒材料请教唐掌门,亦尽早决断。代向唐等问好。姜曰:然。
次日,姜左使带一小厮,匆匆出莊,一路西行,赴宜兴而去。
几日功夫,入得宜兴阳羡地面。姜等熟门熟路,径直来至唐门。
夏日深山,别样天地。阶柳庭花,扫径已待。唐掌门早已得信,侯于门前。朗朗笑曰:贤侄别来无恙?姜拜过唐掌门,至庭院内落座。
唐谓姜曰:接尔书信,已着手备下煤山泥料,只待确认细节耳。
正话语间,山门转入一中年男子,风流温润,潇洒飘逸。待其走近,姜瞧之面熟,徒难思起。那男子高声招呼唐掌门,一口京腔。姜猛醒而叫喊:来者可是黄桥朱师弟麽?
那男子吃惊不小。看眼前这同龄男子,海派装束,豪气云天。特有沪上口音,一下把其思绪拉回三十年前,仿佛赣南练功场上,飞檐走壁那种种幕幕就在眼前。
那男子一步上前,眼角含泪:姜师兄,一别卅载,不想在此相见。
唐掌门也惊呆一边。姜携朱之手,谓唐掌门曰:朱弟亦吾同门。只道当年武举擂台,一举夺魁,随驾入京。侯门深海,不想还得相见。
再重新坐定,柴房小厮献上香茗。
姜左使将江湖情状、是非恩怨、铁派各舵、堂、堡、寨、坞、岛大致情形一一道来。
姜谓朱曰:当年尔随驾入京,师门光耀。尤其顾师叔,尔若干绝技,均由其点拨。叔自此昂首豪语,分外神气。至今谈及师弟,仍红光满面。
姜又道:似师弟这等手段风采,成吾皇驸马,顺理成章。闽舵邱师弟至今悔之当年,没一同前往打擂。众皆大笑。
朱谓之曰:姜兄说笑了。伴君伴虎,惟谨小慎微,不致旦夕也。
唐掌门慨然谓朱笑曰:如此这来,老朽大言不惭,亦直称尔朱贤侄了。
又谓姜左使曰:姜贤侄有所不知,朱贤侄与当今太师籍出一贯,现履职内务府采办总管。筹备太皇寿礼事宜,其亦有意於紫砂屏风。尔等所用泥料,皆同朱贤侄所需同批采之。今无闲杂,实不想瞒也。
朱总管曰:刚自煤山返之,纳闷采泥之多超出所用。原为姜师兄所备耳。
姜左使曰:大内采办甚是精细,吾等有幸占光讨巧。实乃众之福也。
唐掌门谓姜曰:本当老夫亲手烧制,不枉与尔师尊赣南一场。然朱贤侄亦催办得紧,老夫战战兢兢,集于此道。无法分身耳。
唐又曰:东去十里,有喻门少侠,青年才俊,师从陶瓷大师何道洪前辈,手艺甚是了得。尔持吾书信,定当热情相待。
姜左使道:前辈皇命在身,况是吾朱师弟所托,事关重大。孰重孰轻,吾自省得。晚辈这就前往喻门商洽。前辈金石篆刻名誉华夏,还望题跋仍由前辈操持。
唐掌门曰:成壶之际,吾抽空前往喻门,定当满足尔等心愿。
姜大喜。千恩万谢。即别过唐掌门,下山前往丁山访寻喻门。朱总管仍留唐门催办。不提。
次日,姜左使主仆二人,来至长兴丁山。
一路打听,姜等来之喻门。但见小桥流水,青砖灰瓦,映衬着藤萝翠竹。
姜左使递上拜帖及唐掌门书信交由门童。顷刻,门口走来一青年,衣衫飘忽,英姿勃发。谓姜左使曰:不才喻门喻瞻峰是也。姜抱拳作揖。礼过,至厅堂坐定。
喻少侠道曰:虽事务繁忙,然唐掌门之托,定尽责尽心。
姜左使曰:泥料取之煤山,不日唐掌门即可送至。壶形题跋等亦已商定。细节但凭喻少侠示下。
喻少侠曰:尔等思绪别致,推陈出新,致紫壶之境界超越前人耳。
姜曰:少侠过谦。但闻制壶之诀窍耳。
喻侃侃而谈:山野之泥谓之生料。乃需晒、磨、浆、蒸、甩等手段才谓之熟泥。皆制壶之准备也。
旁小厮插曰:恰似吾舵融铁前之烧结程序麽?喻答:然也。
姜左使问曰:壶之细节如何选取?
喻少侠答曰:壶者,生灵也。似吾等,亦分首、颈、胸、肩、腰、腹等部位。头者盖也。颈者,口也。其余类推。
姜再问之:何所谓之精品?
喻答曰:外观肩宽胸满,自盖经子母线圆滑至颈线,气韵贯通。左肩壶嘴挺拔,右肩壶把含蓄。花素呼应,柔中寓刚。
姜左使亦是云里雾里,不住点头。
喻少侠曰:不若吾等前往工场一观。众赞同。
一行出后院,过小溪,即入喻门工场。
但见,众弟子手持木搭、规车、竹范、线梗、明针、勒只等器具,脚踏陶轮、转盘,采土、澄泥、制坯、开片、汶水、绘绣、将匣、入窑、烘焙,忙而不乱。
姜左使谓喻少侠曰:但观场内紫壶者,温润恰似君子,豪迈如同丈夫,风流则若词客,飘逸凝似仙子,丽娴又若佳人,葆光尤同隐士。古朴清雅,甚是爱煞也。
喻少侠曰:姜左使眼光独到,乃壶界真士也。
说说笑笑,不觉天黑。喻安排门人准备酒水膳食,一番热闹,不再细叙。
晚膳过后,姜、喻等众庭院信步。
姜谓之喻曰:制壶事宜拜托喻少侠,定要仲秋前完工不误庆典时辰。待绘绣环节,烦捎信唐掌门,题跋之事已拜托其也。喻答曰:姜左使放心,其他壶品本门亦邀唐前辈题跋。断不误事。
言及盛器锦盒,喻少侠曰:精品茗器,所盛锦盒材料不外桢楠、紫檀、黄花梨等,皆由姑苏名匠精细雕刻制作。姜左使曰:明日吾即下山,着手锦盒事宜,以不误正事。
次早,天色蒙蒙。姜左使即告别喻少侠,匆匆下山。
姜思量,珍木源自密林,鄂舵恰在路经之地,黄师兄行走江湖,见多识广。不如前往商量则个。快马加鞭,与随从一路西去。
过宣城,经芜湖,六日行程,已至汉口。对岸望去,巍峨黄楼,雾中若隐若现。路旁小店用罢早膳,觅渡船过长江,起岸直奔九女墩。
九女墩内,曲径通幽。四野嫣红苍翠,湖水扬波影碎。隐隐约约,若干精舍掩於丁香丛中,一旁懒犬竟还熟识,摇尾示好。姜左使直奔中厅。
黄舵主见姜,甚是惊喜。姜一番寒暄后,言及珍木事宜。
黄舵主曰:紫檀产于南洋、爪哇、渤泥,质地如缎似玉,沉穆怡静,寓意祥瑞。可请教南洋徐师兄。然路途遥远,产之异邦,时不待吾。还寻华夏境内名材,可靠稳当。
姜左使曰:黄兄见多识广,还请介绍则个。
黄舵主曰:桢楠产之云贵,湘川深山亦闻觅得。黄花梨木产自海南及蛮邦越、缅。性状极似紫檀,常人难以分辨。买家均亲临密林,采之顺沟漂流,入溪河江海,始得珍木。
黄舵主问曰:姜兄还记得当年绍基师弟麽?姜曰:绍弟笑眯模样,印象甚深。其庚少而入门最先,拜帖其大名总序首耳。甚有印象。
黄曰:闻绍弟离师门入湘军,司职军械督办。亦协办京城石、木、土产事宜。湘黔交界,亦产桢楠。不若前往一探,再作道理。
姜左使曰:关乎木材非吾所专,烦请黄兄一同前往。
黄舵主沉吟片刻道:也好,吾与绍弟虽为同乡,亦多年未曾谋面。顺道沿途观赏湘黔风情。
几日后,黄办妥舵内事务,与姜左使一行即刻西行。
一路劳顿不表。终于抵至湘西凤凰苦竹湾。
湘军督办府坐落苦竹湾倚天台。但见溪清岩黛,崇峦翠绿。壑谷瀑流,雾气淙淙。
一行报上名号,门禁赶紧通报。一会功夫,但见一男子,虎虎生风,转眼间已到眼前。
黄舵主叫曰:绍弟一身行伍打扮,真不敢相认也。
绍督办眉笑眼开,拉着姜左使手曰:哪阵仙风,居然把兄等带至这远乡僻壤。快进府喝茶。勤务备席而去。
姜左使正欲告知来访事宜,绍督办曰:一别近卅载,明日再谈不迟,今吾等一醉方休。
欢宴场面甚是热闹。众皆大醉,扶入客房歇息不提。
次日,才谈及正事。绍督办曰:凤凰地处湘西,方圆百里,山深林密。桢楠品种若干,尤以金丝楠为最,唯其手感冬暖夏凉,常见于山洼阴谷。吾倚剑台后,独有一株,已五百余岁,属湘军督府所有。然已被巡抚钦点,作太皇贺礼,不日动身,押运上京,如此奈何?
黄舵主曰:无妨。烦弟引见,一睹其风采耳。
众随绍督办出湾转至府后。但见一参天古木,极似香樟。高近二十丈余,五人才可合抱。浅澄带绿,微紫清香。阳光洒落其上,金光浮现,灿若云锦,甚是壮观。
黄舵主曰:仰观古楠,淡雅文静,纹理瑰丽,至尊至贵。亲眼目睹,不枉此行也。
绍督办曰;为防盗伐,特派一班人马,轮班看护,不敢丝毫懈怠。
姜左使无比惆怅。绍督办笑曰:姜兄不必躁虑,弟常办金木玉石事宜,各地珍货,互有通报。珍木事宜,弟定办妥。
姜心稍安。绍督办即着兵丁飞鸽传书,打探行情。
众返府内,继续饮酒叙旧。一夜无语。
次几日,绍亲自陪同姜黄等,游凤凰古城,品湘西风情,别有一番滋味。
晚膳过后,姜黄若干正闲坐说话。绍督办呵呵笑将进来。黄舵主曰;定是喜讯来也。
绍督办曰:双喜临门也。一者,珍木事宜已有着落,再者,仍与之相关,兄台猜之若何?
黄舵主曰:绍弟不必卖关子也,吾等实是不知。
绍督办曰:黄师兄可知孤悬海外之琼崖岛么?黄曰:当年陈师弟、王师兄等赴琼开疆辟域,久无音讯。弟可告知一二。
绍督办曰:刚获传书,琼崖槟郎寨有黄花梨木,暂无主,更胜桢楠也。最神者,槟郎寨居然归吾陈师兄所辖,岂非天助姜兄么。
姜左使、黄舵主甚是欣喜。略作准备,即告别绍师弟督办,一路南下。奔海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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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风餐露宿,经怀化、过桂林,途湛江,两周之后,姜黄等众抵达徐闻。
虽骄阳似火,却无暇疲倦。众登船南渡。海底珊瑚,落英缤纷,流光溢彩。姜左使曰:习惯东海浊浪,不道南海水碧蔚蓝,清澈见底。真开眼界也。
抵海口,登岸。一路打听,夕照时分,来至陵水罗吊山槟郎寨前。但见木棉胜丹榴,椰林纵猕猴。黎民寮屋,屋顶船形,离地六尺,甚是奇特。山风习习,姜等一扫疲乏,拜帖呈上,门童一路小跑,入内报信而去。
少倾,一男子欢快前来,人未至,声先到:姜兄黄兄不远万里,光临蛮荒,真令蓬荜生辉也。但见眼前英雄,身高七尺,虎背熊腰,威风凛凛。乃陈寨主是也。
姜左使快步相迎,热情拥抱,一番相见,不免眼含泪花。
黄舵主道曰:陈师弟当年师门学艺,起早摸黑,三郎之模样深入人心。今之相见,弟更显英雄本色耳。
一行说说笑笑,诉说离别之情。入夜,不免一番畅饮。姜左使对香糯粑、木薯酒、竹筒饭甚是新奇,对醒酒汤椰子汁更是啧啧赞口不绝。
膳毕。陈寨主携众,顺木梯至中寮前厅坐定。黄舵主曰:南国风光旖旎,这等房屋大不同于中原耳。
陈寨主曰:南国房屋皆竹木结构。茅草、白藤、椰叶、竹葵围墙作盖。姜左使问曰:房顶何故皆为船形?
陈答曰:相传尧舜时期,先民飘落琼崖。恰雨季,无奈将船翻身支撑,以避雨扰。遂成今屋耳。黄舵主曰:有趣,有趣。
姜左使观远处海上帆星点点,楼下椰林呜咽阵阵,甚是震撼。
姜谓陈寨主曰:陈师弟想必知吾等来意。陈答曰:湘西绍弟传书,略知一二。黄舵主将前因后果,娓娓道来。
陈寨主曰:今众早些歇息。明吾等前往密林一走。
次日晨,众用罢早膳,随陈寨主进山。寨内众黎民相随。
众攀岩徒步,约两盏茶功夫,至阳坡一古树前。一阵风过,似蔷薇似梨花,沁人心肺。但见树高六丈,两人合抱。树干金黄温润,枝繁叶茂。
陈寨主曰:吊罗山黄花梨者,以此为最。兄若有意,弟即着人采伐分解。
姜左使道:亲眼目睹神木繁茂风采,甚是心慰。有劳陈弟相助。
陈寨主焚香祷告,敬过天地、山神、树神,着手采伐事宜,姜黄等众下山侯待。
三日后,神木由工象搬运至寨内。开片过程,少不得一番祈祷。姜黄等众来至现场,待到锯开,清香扑鼻。
但见,木质表面,细嫩若童肌肤。色若犀角,纹理行云流水,麦穗、蟹爪或隐或现,若干木疖,呈现狐狸、虎豹鬼脸。陈寨主曰;多年未见此等上品也。
姜左使见陈寨主收集木屑,好奇随问。陈谓之曰:姜兄有所不知,黄花梨木亦称降香,具降压、降脂及舒筋活血之功效。其木屑泡酒饮服,可镇痛、止血、去风湿。木屑头枕更有舒筋、活血、助睡眠之效耳。
众等大开眼界。几日后,黄花梨木码放整齐,已捆扎装箱。陈寨主点起二十山黎,随姜黄护送出琼。
陈抱两头枕,谓姜黄曰:梨木随行就市,兄台款项亦解吾寨燃眉。两枕送吾嫂夫人,不必推辞耳。姜黄二人谢过。一并装箱。
选吉时,众等告别陈寨主,离吊罗山北上。姜左使、黄舵主与陈寨主依依惜别,互道珍重。
众出得琼崖,过雷州,入广东境内。粤舵林舵主得之消息,派若干弟子,前来接应。姜左使打发众山黎返琼。黄舵主亦拜别姜左使,北上返回鄂舵。路途不表。
姜及马队等过韶关,经萍乡,途临安。赣舵安源堂周堂主、洪州堂李堂主、三清堂王堂主,浙舵毕舵主等一路派员护送。路途草匪惊扰、众豪杰舍命护宝,尽显英雄手段。
月余风餐露宿,终近松江地界。朱舵主早派范右使,已迎候于嘉兴南湖山庄。
范右使曰:兄平安返沪,甚是心慰。边陲风霜,着实让兄吃苦不少。姜左使曰:自家兄弟,不必客气。入客房歇息不提。
晚膳过后,姜范闲聊沿途见闻。范右使曰:姜兄所购黄花梨木,今外滩行情,超兄采办价之十倍耳。锦盒用材,仅十之一二,余者可用于舵内周转。青帮、红帮风闻尔采得珍木,皆欲高价分杯羹耳,朱舵主皆不允,待兄回舵再作道理。
姜回曰:边陲珍木亦将绝迹,此木必胜黄金耳。吾舵实力雄厚,银两充沛,可囤之观望。
范右使曰:自此偏北,姑苏木渎,有能工巧匠。朱舵主已打探明白,专诸巷雅博堂袁友竹袁掌门为制盒高手,其师从王世襄,擅长琢玉雕金,镂木刻竹,雕漆装潢,像生增绣手法,刻之草龙、方花纹、灵芝纹、鱼草纹及缠枝莲等图案,惟妙惟肖。
范右使略顿又道:朱师弟已委顾师妹先行木渎。兄明日带料前往。余者,弟押运回舵。
姜左使曰;但凭师弟吩咐。
次日晨,姜携一箱珍木,若干护卫前往木渎。范等众人押运十余箱珍木返申舵沪淞山莊。不提。
半天路程,姜左使即抵木渎专诸巷雅博堂。顾堂主已先达到。一番寒暄之后,即拜见袁掌门。
袁掌门得知来意,谓姜、顾曰:盛壶之锦盒,宜纹样接气、方中兼圆,四角瞑缝、线条挺刮,结构坚固、呵成一体,才显端庄大气。
姜左使曰:但凭袁掌门做主。袁掌门曰:预计月余工时,届时差吾门乡党,送至贵舵,定不误期。
姜、顾等谢过,起程返沪。
马车辚辚。姜左使与顾堂主同坐车内。姜钦佩其女流之辈,行走江湖,不输男儿,甚是感慨。
灵机一动,遂将神木头枕取出,谓顾曰:头枕,盖琼崖槟郎寨陈师弟亲制。今转赠师妹,具安神养颜之功效,师妹不必推却。
顾堂主接过神木枕,谢过姜左使。天色将黑,众已抵沪淞山莊。范右使穿南汇,亦平安抵达。众英雄欢聚,热闹场景,不再细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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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仲秋尚有时日。朱舵主及姜、顾等正商议铁派崇明庆典议程。忽门童报阳羡唐掌门及丁山喻少侠押送紫壶紫杯,已进山莊。朱姜等众忙迎将出去。
但见三队骡马驮若干箱笼已停院内,范右使正安排卸货事宜。朱舵主与唐掌门、喻少侠寒暄见过。喻少侠谓姜左使曰:百套茗器,精工细作,按时完工,但请验货。姜左使取出一把紫壶。但见,通体温润,宛若凝铜。
有诗为证:倾金注月惊人眼,紫泥新品泛春华。
朱大喜。安排晚筵招待唐、喻等众。
膳后,茶歇。唐掌门取新壶一把,谓姜左使等曰:紫壶之品相,至此乃半功也。姜等请教奥妙,唐谓之曰:待吾演示一番,烦尔等转告各壶主也。
唐掌门曰:初用壶者,谓之开壶。先置新壶于凉水锅中,文火沸腾一个时辰,可其去泥性。然与豆腐文火同煮一个时辰,可去其火性。再与嫩甘蔗文火同煮一个时辰,可去其苦性。终与乌龙再文火同煮一个时辰,逐成其灵性。至此,方可用于品茗耳。
姜左使曰:不想有若干讲究。
唐掌门曰:壶品,非一日之功。上品者,养之功也。尔等试想,紫泥沉睡亿年,有幸得见天日,融地之精华,众之心血,成之壶型。再千里迢迢,机缘巧合,至尔案几之上。此中机缘岂非天定?
众皆点头称善。
唐掌门曰:用壶之际,壶体宜柔织摩挲,忌讳油腻,剩汤可留于壶中,利于壶体吸收。一茶一壶,万不可混用。日长地久,人壶交融。壶体内外,晶莹剔透,五彩兴华。润而不腻,遂显苦尽甘来,令人回味无穷。
众人起身谢过唐掌门传授用壶之道。
次日,唐、喻等众返回阳羡丁山。不提。
不几日,姑苏木渎袁掌门亦差人将锦盒送至。姜左使取过,但见宝相端庄,铜制鎏金,方正严谨。黄梨木纹,淡雅细腻。似梨罄香,弥漫于间。众不觉心头一爽。范右使赞曰:不愧黄花梨者,锦盒如此高端大气。与紫壶真乃绝配也。
姜左使安排壶、盒装配,并用緞锦包装。至此,庆典奉礼大功告成。
仲秋佳节。铁派天南海北,各舵、堂、堡、寨、坞、岛众英雄豪杰,芮师祖、楼师尊、顾师叔等前辈高人,百十余人,齐集崇明,共贺铁派三十华诞,欢聚场景,好不热闹。
众皆对紫壶赞口不绝。皆小心收藏,带回各地供奉收藏。不提。
后记。
三百年后。一破落庄户,生活窘迫,妇思得家藏有一木盒,不知所以。谓夫曰:不若取木盒至集市换点油盐,以解燃眉。
夫取出,盒蓬头垢面。弃之。内有紫壶紫杯,有五七九一篆刻、铁派三十庆典等若干字样。
夫捧至集市。无人能识。走卒愿出价十贯铜钱换之,夫犹豫。
旁一老者,闻得淮州出土竹简,有紫壶传奇片段,云及铁派庆典事宜。毅然付黄金三千两,捧壶杯欣喜而去。
一书生甚觉蹊跷,上网查阅,果不其然。乃追至其家,付黄金两千两,抱得锦盒而归。夫妇凝梦境。置地盖房,又一殷实人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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