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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生命负责（写于1994年秋） 北京协和医院妇产科 【该文是差不多20年前我用绝对川普参加北京协和医院医德医风优秀论文演讲的发言，由妇产科的秘书打印成稿。演讲前我做了如下说明：今天我报告的题目是“对生命负责”。严格来说，这不是一篇论文。我只是以自己的感受和感想，占用大家五分钟时间，从对生命负责这一从医最基本的准则来对协和精神进行简单阐述……。现在看来，当时是有些文青，有些说法也未必正确，所以板砖尽可以拍。但是，那是一个刚刚踏入医学这一行当的青年医生的真心话】 大半个世纪以来，北京协和医院，这所被求医者崇拜得近乎迷信的医学圣地，曾是多少著名医学家诞生的摇篮，也是无数从医者孜孜以求的光荣与梦想。也就在一年前，带着激动与希冀，我如愿地成为协和一员。 古往今来，生命总是被无数文人墨客尽情讴歌；年复一年，与疾病打交道，同魔鬼争夺生命的协和人，无处不是在以协和精神对宝贵的生命负责。 “一寸光阴一寸金”，时间，无论对病人或者医生都是一样的珍贵。然而协和人的时间，却仿佛似那破损的玻璃，再也没有完整属于自己的一块。当人们还没有从大小礼拜的惊喜中清醒过来，病房的一个电话，就可以让我们蓄谋已久的计划成为泡影；同乡聚会，迟到或者不到者多半是我们这些医生朋友；“我值班”----这句医生和护士最普通的话，却打碎了多少新鸳鸯蝴蝶梦……。正如人民医学家林巧稚教授所言：我的时间属于病人！ 的确，我们失去了时间。但如果因此而延长患者生命，时间会由此而增值，勿需懊悔！ “如履薄冰，如临深渊”，人民医学家张孝骞教授的教诲无疑也道出了从医的责任。身患疾病已经不幸，误诊误治于庸医者则更为不幸。众所周知，卵巢癌是一种恶性程度很高的妇科肿瘤，而卵巢癌的手术及化学治疗与癌细胞侵蚀肌体相比，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同样惊醒动魄。成功的手术配合正规的化疗确实可以给患者一个机会，让她创造活下去的奇迹。然而手术本身的风险不言而喻，术后不恰当的处理及化疗过程中小小的失误即可让出现的奇迹彻底消失。责任之大，容不得半点马虎！ 人们常常欢呼一个新生命的诞生，然而这个新的生命在刚刚来到我们这个世界上的时候，却又是如此的脆弱。而且，新的生命的诞生过程在带给家庭欣喜的同时，也会给妈妈带来痛苦、甚至危险！半个世纪以前抑或更近的年代，分娩对女人来说仍然是一道阴森森的“鬼门关”。在由婆婆、妈妈或者接生婆到孕妇家里土法接生的时代，接生过程中稍有不慎，就可以让那句“将共产主义扼杀在摇篮中”的叫嚣相形见拙，新的生命甚至都没有机会进入摇篮，或者智力永远处于摇篮时代……。 在林巧稚教授等前辈们的领导下建立了新中国的现代产科学以后，情况大为改善。在北京协和医院和其它很多医院，都建立完善的围产医学保健体系。即使这样，产科仍然是风险最大的科室之一。因为，它关乎孕妇和孩子两条生命，医生需要担当的责任，自然更大！
翻开《协和名医》，协和人所拥有的辉煌让我们激动不已。从他们不同的奋斗历程中，不难看出两个字，那就是勤奋。初为医生，病人千奇百怪的主诉可使我们尴尬，在老医生眼中不复杂的病情也让我们茫然，临终患者求生的眼神会让我们内疚，痊愈病人感激的目光会令我们振奋……。这些都是我们勤奋学习，不断更新知识的动力。不欺骗自己，不敷衍病人。协和人的勤奋，与其说是为了出人头地，还不如说是为了更好地为病家负责。 “靠本事吃饭，凭良心做人”，然而对于协和人，这还远远不够。在我接触的妇科肿瘤病人中，有的人经历了战争的硝烟，有的人经历了文革的风暴，唐山大地震的残酷，有的人事业正如日中天，还有的尚未进入十六岁的花季…….。然而，无情的癌魔在一刹那间便让他们的前途暗淡无光，他们更需要加倍的关怀。一句理解的话语，一缕同情的目光，一次无声的帮扶，也许就可以给他们有限的生命抹上一丝亮色。协和人在用本事和良心延长病人生命长度的同时，还用爱心提高他们的生存质量。 写到这里，那位临终前用手势让我做胸腔穿刺的卵巢癌患者又浮现在我眼前，那目光中的希望和信任，耳边又仿佛想起了古希腊医学家希波克拉底的那铮铮誓言……. 穷毕生之精力为病家谋幸福，一生无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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