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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梦空间之双城记

 风临酒把2 2015-01-17

[原创]盗梦空间之双城记题记:袭人之母挂了, 王夫人命阿凤安排其回家料理后事,其规格俨然如“省亲”,而此时的怡红院却上演了一出“双城记”的好戏。

自宝玉因金钏儿与蒋玉菡事件被贾政暴揍后,袭人适时的向王夫人反映了许多其想说又不好说,想做又不能做之事,而王夫人又满心观喜跟什么似的,左一个“我的儿”又一个“我的儿”,总之私下决定为其开脸,同时其月银及行政待遇也有所提高。而袭人之母挂后,王夫人又命阿凤安排其回家料理后事,而袭人回家料理后事俨然如“省亲”,而此时的怡红院也上演了一出“双城记”。

宝玉平素夜间由袭人伏侍,袭人回家料理后事,王夫人只得安排两个婆子负责照料,但这两个婆子自知无法伏侍宝玉,只是在外屋守候。晴雯自在熏笼装小姐,麝月在暖阁外边。在袭人离开的日子里,更少了些束缚,结果一放就疯,于是在晴雯的带动下少不得装神弄鬼之事。

或许宝玉过于习惯在袭人的伏侍下生活,故在三更后宝玉睡梦中叫袭人,(当然从这里也可以分析曹公是一位恋母情节很强的人,其有很强的不安全感,这在其文章及脂评可见端倪)。叫了两声无人应,便自己醒了,方想起袭人不在家。晴雯也醒了,躺在床上装小姐,叫睡在一旁的麝月起身,并问宝玉为何也醒了。宝玉说要吃茶,并把自己的外套拿与麝月以防着凉,而晴雯的小姐还没装够也要麝月给自己也倒一碗。

此时此刻屋外片片白雪在月光下映衬出迷人的景色。在麝月的尖叫声中,晴雯也懒散地从熏笼里爬出来,乘着身上的热乎劲不听宝玉忠告,只着件小小的夹袄便跑到户外欣赏起雪景来。

晴雯虽说是宝玉身边的丫鬟但也算是上等,在丫鬟堆也是娇生惯了。晴雯走出户外,只见得月光如水,忽然一阵微风吹过,只觉侵肌透骨,不禁毛骨森然,心中道:“怪道人说热身子不可被风吹,这一冷果然利害。”一面正要唬麝月,只听宝玉高声在内道:“晴雯出去了!”晴雯忙回身进来,笑道:“那里就唬死了他?偏你惯会这蝎蝎螫螫老婆汉像的!”虽然兴奋地欣赏雪景,但经这一折腾,刚刚回屋钻入熏笼便觉身上发冷,不觉打了两个喷嚏,虽说些无关紧要的话,但宝玉却很是上心,为了防屋外的两个婆子,宝玉请两位姑娘稍安勿燥。

第二日晴雯果感鼻塞音重,懈怠动弹。虽病得东倒西歪,头痛、发热、打喷嚏、流眼泪,却依旧嘴硬逞强:“不相干,那里这么娇嫩起来了。”宝玉为防王夫人多心命人从后门找医生,同时还命婆子向大奶奶(李纨)禀报。大家庭的规矩还是多的,大奶奶知道此事也是必要的。

李纨虽然知道此事,但被王夫人发出自是不妙。正在商议如何处置之时,有人回:大夫来了。可哪想请来这位胡太医名头虽响,却也是个水货,来到宝玉房间:见这只手上有两根指甲,足有三寸长,尚有金凤花染的通红的痕迹,便忙回过头来。有一个老嬷嬷忙拿了一块手帕掩了。那大夫方诊了一回脉,起身到外间,向嬷嬷们说道:“小姐的症是外感内滞,近日时气不好,竟算是个小伤寒。幸亏是小姐素日饮食有限,风寒也不大,不过是血气原弱,偶然沾带了些,吃两剂药疏散疏散就好了。”虽号了脉却认为是位小爷病了。还开出了虎狼之药:宝玉看时,上面有紫苏、桔梗、防风、荆芥等药,后面又有枳实、麻黄。宝玉道:“该死,该死,他拿着女孩儿们也象我们一样的治,如何使得!凭他有什么内滞,这枳实、麻黄如何禁得。谁请了来的?快打发他去罢!再请一个熟的来。”于是以高出几倍的出诊费将其打发了。当然胡庸医乱用虎狼药是惯常的,最后尤二姐腹内成形的男胎也被其打掉了。

这回还是宝玉的心腹茗烟给力,请来了王太医,这王太医自然是有些道行的,这回药方果然有些不同:诊了脉后,说的病症与前相仿,只是方上果没有枳实、麻黄等药,倒有当归、陈皮、白芍等,药之分量较先也减了些。宝玉见后很是满意,并将自己往是的经历与大家分享,并感叹道:“这才是女孩儿们的药,虽然疏散,也不可太过。旧年我病了,却是伤寒内里饮食停滞,他瞧了,还说我禁不起麻黄、石膏、枳实等狼虎药。我和你们一比,我就如那野坟圈子里长的几十年的一棵老杨树,你们就如秋天芸儿进我的那才开的白海棠,连我禁不起的药,你们如何禁得起。”真真老树新花,宝玉很会讨女孩子喜欢啊。

晴雯是个急性子,火爆脾气,处事没有智慧可言,且有时还会得意忘形。当她第二天睡醒后,躺在床上听得平儿与麝月谈、坠儿偷其“虾须镯”时气就不打一处来,心想:真是丢人,虽平儿再三叮嘱:等袭人回来了再做打算,不可轻易将此事说破,但晴雯内心却有自己的打算,在她看来:此时宝玉屋里我说了算,管他什么袭人,袭人能在宝玉跟前“上位”走的都是歪门邪道,上层路线,除了会拢络王夫人、宝钗,为了保全自己的地位只能忍气吞声,挨了窝心脚也得笑着讨宝玉喜欢;而老娘我却也是见过大世面的,有贾母喜欢,宝玉照应,且老娘我还能文能武的、、、虽“虾须镯”之事被宝玉压下了,但她心里却有着自己的打算。

晴雯虽服了两剂药,却也并无大的起色,仍是发烧,头疼鼻塞声重。于是又请王太医,王太医依据病势着情用药,虽然稍减了烧,仍是头疼。宝玉便命麝月:“取鼻烟来,给他嗅些,痛打几个嚏喷,就通了关窍。”麝月果真去取了一个金镶双扣金星玻璃的一个扁盒来,递与宝玉。宝玉便揭翻盒扇,里面有西洋珐琅的黄发赤身女子,两肋又有肉翅,里面盛着些真正汪恰洋烟。【庚辰双行夹批:“汪恰”,西洋一等宝烟也。】给晴雯用:“取鼻烟来,给他嗅些,痛打几个嚏喷,就通了关窍。”晴雯只顾看画儿,宝玉道:“嗅些,走了气就不好了。”晴雯听说,忙用指甲挑了些嗅入鼻中,不怎样。便又多多挑了些嗅入。忽觉鼻中一股酸辣透入囟门,接连打了五六个嚏喷,眼泪鼻涕登时齐流。依旧觉得不过瘾,于是又拿来“依弗哪”西洋头痛贴,这回晴雯束了左右两太阳穴各贴一头痛贴,整个一蓬头鬼,此时病重哪还顾得上形象,没有毁三观就已是阿弥陀佛了。

晴雯可不是省油的灯,当身体稍稍好些,服了药在屋里静养,大骂医生只会骗人的钱,一剂好药也不给人吃。可是有火没地方出,见一个下等丫鬟骂一个,正好这个不开开眼的坠儿向前凑,结果被晴雯抓个正着,新账老账一起算,从枕下取出一丈青向其手上乱戳,(《水浒传》中一丈青扈三娘是梁山第一女将,武艺高强的女将,此处引一丈青有暗指晴雯能文能武之意,为后续病补孔雀裘埋下伏笔。)一边戳一边骂:“要这爪子作什么?拈不得针,拿不动线,只会偷嘴吃。眼皮子又浅,爪子又轻,打嘴现世的,不如戳烂了!”坠儿疼的乱哭乱喊。麝月又在一旁给晴雯敲边鼓:“才出了汗,又作死。等你好了,要打多少打不的?这会子闹什么!”而晴雯不依不饶,命宋嬷嬷将其母亲唤来,其母也是个不开眼的,本想为坠儿争辩两句,以为抓住晴雯等直呼宝玉为大不敬,结果被晴雯与麝月呛白地更是无地自容,只得灰溜溜地夹着铺盖回家,临了还得下跪磕头说声谢谢,抱恨而去,此事回报定玉,宝玉也只能作罢。

晴雯的针线活自是没的说。当宝玉将贾母刚送的哦罗斯国产的孔雀裘刚得瑟显摆一下,就被手炉里的火迸上烧了个大洞,这让宝玉又气又急,因为第二天早上又要穿出来,可是这么急又找不到合适的匠人,而晴雯却很淡定,看后只轻松说道:“这是孔雀金线织的,如今咱们也拿孔雀金线就象界线似的界密了,只怕还可混得过去。”麝月笑道:“孔雀线现成的,但这里除了你,还有谁会界线?”晴雯道:“说不得,我挣命罢了。”

宝玉也是担心晴雯的身体,这如何使得?当然这也并非宝玉的客套话。晴雯道:“不用你蝎蝎螫螫的,我自知道。”只见其从容淡定,一面说,一面坐起来,挽了一挽头发,披了衣裳,只觉头重身轻,满眼金星乱迸,实实撑不住。晴雯先拿了一根比一比,笑道:“这虽不很象,若补上,也不很显。”宝玉道:“这就很好,那里又找 啰嘶国的裁缝去。”晴雯先将里子拆开,用茶杯口大的一个竹弓钉牢在背面,再将破口四边用金刀刮的散松松的,然后用针纫了两条,分出经纬,亦如界线之法,先界出地子后,依本衣之纹来回织补。补两针,又看看,织补两针,又端详端详。无奈头晕眼黑,气喘神虚,补不上三五针,伏在枕上歇一会。一时只听自鸣钟已敲了四下,刚刚补完;又用小牙刷慢慢的剔出绒毛来。麝月道:“这就很好,若不留心,再看不出的。”宝玉忙要了瞧瞧,说道:“真真一样了。”晴雯已嗽了几阵,好容易补完了,说了一声:“补虽补了,到底不象,我也再不能了!”嗳哟了一声,便身不由主倒下。

此一回晴雯可谓虽病在身,却也风光无限,不仅享受了小姐的待遇,也拿出了主子般的威风,同时也在病中为宝玉补孔雀裘,又怎一个“勇”字了得。

但“水满则溢”,此次虽是风光无限,但在之后查抄大观园及王夫人撵人事件中也首当其冲,这也是其平时过于娇横及得意忘形所至,正所谓:性格决定命运。

在被撵后,宝玉排除万难亲自探望,而晴雯与其换内衣,也是此回病补孔雀裘相对应。过惯了小姐日子却在此时被现实无情地打回原形,渴地连喝一杯脏水也觉得是种奢望。谁之过呢?

同样是病而待遇却截然不同,此时此刻宝玉与晴雯相怀念的定是雪夜得病、吸鼻烟、请王太医及补孔雀裘时的幸福时光吧。命运就是如此捉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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