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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世哲理】《忍學》之三:平安做官的坦途

 老沔城人 2015-01-19




 





【處世哲理】

《忍學》之三:平安做官的坦途


    成大事,立大業,自然要向權力進軍,向地位問鼎。這之中少不了你爭我奪的競爭,稍一不慎則會使自己處于劣勢,不僅談不上成功,而且還有可能危及自身的利益。人人都想手裏握有官場角逐的法寶,身上戴有護身符,不論遇到什麽情況,只要一念咒語,它自然會消災避難,助你成功,這不是別的,還是那個字:忍。

    追求名利地位,本來無可非議。立于天地之間,把自己的聰明才智貢獻給社會,從中獲得社會的公認,而得到名利、地位也是應該的,只是不要單純爲了貪圖求名利地位而不惜一切地去追求。進入這一方天地,自然會有不少的新鮮東西來誘惑你。面對權力的誘惑,你能不能端正自身,既要正確運用手中的權力爲社會做事,又不利用權勢去壓人,這是看你的道德修養如何了。忍對權勢,就是不用權勢壓人,不向權勢低頭,始終如一地追求自己爲民謀利,爲社會造福的目的,得不到權力也不怨天尤人。

    自古以來官場之上相互傾軋,有因妒嫉別人,進讒言害人的;有自我炫耀才能,看不起他人的;還有貪圖利祿,不能全身而退,以至于遭到殺身之禍的;有得到權力,就一朝權在手,便把令來行,爲自己謀一己之私利的;有大權在握,不顧百姓死活,亂施暴虐的,這些人都是不能忍耐的,因而也導致了他們自身的滅亡。

    名利地位競爭中的忍,就是要不貪權力,不仗勢欺人,不妒嫉他人的成功,不挑剔別人的不足,嚴以律己,寬以待人。成功了不自傲,失意了也不妄自菲薄。得寵不得意洋洋,受辱也不驚慌失措。只有這樣才能經得住大風大浪的考驗,而戰勝艱難困苦,立于不敗之地。

    一,物極必反,盛極必衰——權勢之忍

    劉伯溫的《郁離子》一書說:現在有的人坐在高堂上,指使奴婢幹這幹那,十有七八不合他的心意,不遂意他就怒叱左右,有時甚而是暴跳如雷。左右的人看他的臉色行事答話,生怕他遷怒于自己。左右的人不明白他發火的原因何在,就倉惶失措,而且行動起來就越發容易出錯,這樣就越不遂他的心願,他的怒氣自然也愈發加大,趕出去的人也就越多。這怎麽行呢?所以君子使用人時,應該酌量他的才能來任用,揣摸他的能力而役使,用人之長,避其短處,使被你所用的人精神振奮而不懈怠。有能力有權勢,善于用人的人應該對那些不知道怎麽去做的人給以指教,而不應該以自己所知去責備他;對那些沒能力做的人給以引導,而不以自己的所能去訓斥他,埋怨他。要誨人不倦,忍住急躁的情緒,不震嚇,不發怒,只有這樣才能懲戒犯錯的人而使他不敢發怒,對他加以刑罰他也不敢抱怨。有權勢不可以亂逞威風,而更應平易近人。只有平易之中才能顯示真正的威嚴。

    什麽是得勢?有了權勢又該忍什麽呢?古人對此有這樣的說法:“迅風駕舟,千裏不息;縱帆不收,載胥及溺。夫人之得勢也,天可梯而上;及其失勢也,一落千丈。朝榮夕悴,變在反掌。炎炎者滅,隆隆者絕。觀雷觀火,爲盈爲實,實天收其聲,地藏其勢。高明之家,鬼瞰其室。”還有:“子孺避權,明哲保身;楊李弄權,誤國殄民。蓋權之于物,利于君,不利于臣;利于分,不利于奪。惟彼愚人,招權人已。炙手可熱,其門如市;生殺予奪,日指氣使;萬夫屏息,不敢仰視。蒼頭廬兒,虎而加翅,一朝禍發,迅雷不及掩耳。李斯之黃犬誰牽,霍氏之赤族奚避?”這兩段話的意思是說:趁順風行船,行駛千百也不能停止;但揚帆不收,就會導致人與船一起淹沒。人在得勢時,可以步步登天;一旦失去權勢,就會一落千丈。早上的鮮花,傍晚就凋零了,這種變化易如反掌。熊熊大火會熄滅,隆隆雷聲會消失,看看雷和火,有滿耳之聲,有耀眼之光,可是天收去雷聲,地藏去火熱。就是雷火也有熄滅之時。家中有人居于高位,鬼就會窺視他的內層。這不小心可要有大禍。

    張良放棄權位,這種明智的抉擇保全了自己;楊國忠、李林甫玩弄權柄,贻誤國事,也禍害了百姓。大凡權勢這種東西,對君主有利,對臣子不利;對等級名分有利,對大臣奪權不利。只有蠢人才把權力攬在自己手中。當權時氣焰無比,進出他大門的人像趕集一般多,人們的生命財産由他隨意處置,用眼色和盛氣指使別人,衆人見他都摒住呼吸,沒有人敢擡頭看他一眼。如果小人得勢,如同老虎長了翅膀,一旦禍事發生,就像迅疾的雷聲使人來不及捂住耳朵。李斯的黃狗有誰再牽?霍光的家族遭株連,誰能逃脫?對于窮凶極惡地濫用威勢、貪得無厭地追求權力所造成的禍害,古人有許多精譬的論述。

    以上古人的議論包括這樣幾層含義:一是權勢過高,物極必反,所以要忍權勢,不要過分貪戀高官厚祿。二是權力在握,不是一成不變的,有權應該正確地行使。否則胡作非爲,爲所欲爲,置民生、國家于不顧地爭權奪勢的人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西漢的霍去病,是漢武帝時的骠騎將軍,攻打匈奴有功勞,他的弟弟霍光做了大司馬大將軍,受漢武帝的遺托輔佐太子。遺诏上寫:“只有霍光忠實厚道,可以擔當重任。”並讓黃門畫了周公輔佐周成王,接受諸侯朝見的圖畫賞賜給他。他輔佐漢昭帝當政14年。昭帝死,霍光迎接昌邑王劉賀人宮,當了皇帝。劉賀淫逸玩樂,沒有節制,霍光廢掉了他,又迎立漢武帝的曾孫病已,立爲孝宣帝,政權都歸霍光,封霍光17000戶人,一共賞賜黃金7000金、錢60萬、絲綢30000萬匹、上等府第一處。等到霍光死了,孝宣帝才開始親理朝政。霍光的夫人和他的兒子霍雲、霍山、霍禹等謀劃廢掉太子,事情被發現,霍雲、霍山自殺,霍禹被腰斬,霍光夫人和她的幾個女兒、兄弟都被殺頭示衆,家族遭到株連,因此被殺的有幾千家。司馬遷說:“霍光輔佐漢朝皇帝,可以說是很忠誠的,但是卻不能保護他的家族,這是爲什麽?這是因爲權威、福分是君主的東西,臣子掌握它,長期不退,很少有不遭到災禍的。

    司馬遷對此評論說:“小人的智謀足夠完成他的奸計,其勇力足夠完成他的暴行,這就是老虎又長上了翅膀。”

    西漢蕭望之和王仲翁都是由丙吉推薦的。被皇上召見時,正是霍光把持朝政,別的人都攀附他,只有蕭望之不攀附霍光,于是不被重用。後來蕭望之射策得了甲等,做了郎署小苑東門侯,王仲翁則當了光祿大夫、給事,進進出出,侍從大呼大叫,十分愛寵,他回身對蕭望之說:“你爲什麽不肯附從衆人而甯願守門呢?”蕭回答說:“人都各自堅持自己的志向。”也就是人各有志的意思。不依附于權貴是忍受權勢的表現。人應該堅守住自己的志向,不爲一時的個人權欲所左右,才能真正地忍受權勢的引誘,也就逃避了災難。否則就會象下面例子中的人一樣自取其辱。

    秦國李斯的祖先是楚國人蔡人,他後來當了秦始皇的客卿。一開始當廷尉,後來當了丞相,他向皇帝上奏折要求燒書,有兩人一起談論《詩》《書》的,都要殺頭示衆,于是殺戮讀書之人,燒毀經術之書。李斯曾和宦官趙高僞造诏書,殺死了太子扶蘇,後來和趙高鬧不和。趙高向秦二世誣陷說:“李斯的大兒子李由是三川郡守,與盜賊陳勝串通。而且李斯雖然住在宮外,可是權力比皇上還大。”秦二世相信了他的話,于是把李斯投入獄中,用完五刑,在鹹陽公開把他腰斬了,李斯被從獄中提出來時,對他的二兒子說:“我想和你再次牽著黃狗,一起出了上蔡東門去打野兔,可現在怎麽做得到呢?于是父子二人相對大哭,他被滅了三族。功成名就後卻不知道隱退,一直要等到殺頭之日才明白,這是貪戀權勢的惡果。權勢不忍害己害人。

    人有了權勢,自然會趾高氣揚,目中無人,傲慢而不知道自我克制。像東漢靈帝時,各郡都到京都送考察官吏的計簿,當時是司徒袁逢負責考察,幾百個官吏都低頭在庭中拜見他,沒有人敢擡頭觀看。難道就沒有想過自己也會有衰敗的那一天嗎?明智的人則不是這樣,他們爲官大多謹慎小心。例如唐朝周墀入朝作宰相,他向翰林學士韋澳詢問道“有什麽見教嗎?”韋澳回答說:“我只希望你不要奪權,而且爵位的賜興,刑罰的施用,是君主的權力,天下之人怎麽能分用它呢?不要因爲自己的好惡喜怒來改變它,這樣讓百官各自執行自己的職責,天下就能治理好了。”周墀認爲韋澳說的非常正確,所以自己爲官在任時盡量忍住擁有權勢後的表現欲。實際上一切事物極盛了就會衰敗,這是自然之理。人一旦有了權勢,應該像手中捧著一盆水一樣小心謹慎,這樣才不會因爲太滿而流灑出來。一般來講地位過高的人,家族雖然有可能受到他的地位的福蔭,但也同樣存在著很大的危險。自我守身的人往往性命容易保全。對此我們看看唐朝曆史中的記載,就會明白權勢必忍的道理。

    唐朝的太平公主鎮靜機敏,長于權謀,誅殺張易之和韋氏,她都有功勞。皇上曾與她商量政事,宰相的升遷,全在她的一句話。被推薦的人很快顯貴起來的不可勝數,文武大臣大都歸附她,權勢超過君主,門庭若市。唐玄宗開元元年,她試圖謀反,被賜死,她的孩子和同黨十幾人被殺。

    唐朝楊貴妃得到皇上的寵幸。她的從祖兄楊钊,改名叫國忠,當了宰相,處理事務,對公卿以下的人隨意指派,這使每個人都感到震驚。他的兄弟楊鐳當了宮廷裏的少監,楊鐳當了驸馬都尉,還有姐妹三人都被賜封爲秦、韓、虢三國夫人。他們那種權勢恩寵十分顯赫,勢傾朝廷上下。楊貴妃收胡人安祿山爲養子。天寶十四年,安祿山謀反,攻陷長安,皇上逃到外地,人民遭到殺戮。

    唐朝李德裕向武宗進言說:“制定工作職責,這是君主的權力,不是下面人所能做的。古時朝廷的大臣,各自履行好自己的職責,心裏的念頭從不越位。”

    曆史上避勢讓權的人能夠明哲保身,而楊李獨斷專權,以至于失掉性命和家庭,這難道不是說專權的人,實際上都是很愚笨的庸人嗎?所以古人一向認爲:“只有那些蠢人,才把大權獨攬在自己手中。”

    權勢到手,確實令人振奮,也實在可以令人風光一回,似乎更可以光宗耀祖。但是稍一不慎,大禍臨頭,權力旁落,後果也就自然連普通百姓不如。無論是李斯還是霍光,他們由于權力達到了極點,而給自己和家人帶來了極大的災禍。對于權勢不可過貪,應該克制這種占有權利的欲望,不讓它盲目膨脹,忍耐住不去落入爭權奪利的陷阱,爲長遠利益著想。說到底權勢之忍也就是不貪戀權勢、不依附于權勢、不懼怕權勢這樣三個方面。

    1.對于權勢,不同的人態度不同,有的人很明智,知道權勢不一定能夠給人帶來幸福,所以不去爭權奪勢,而是忍耐住自己對權利的渴望,在事業成功時全身而退。

    西漢張良,字子孺,號子房,小時候在下邳遊曆,在破橋上遇到黃石公,替他穿鞋,因而從黃石公那兒得到一本書,是《太公兵法》。後來追隨漢高祖,平定天下後,漢高祖封他爲留侯。張良說道:“憑一張利嘴成爲皇帝的軍師,並且被封了萬戶子民,位居列侯之中,這是平民百姓最大的榮耀,在我張良是很滿足了。願意放棄人世間的糾紛,跟隨赤松子去雲遊。”司馬遷評價他說:“張良這個人通達事理,把功名等同于身外之物,不看重榮華富貴。”

    張良的祖先是韓國人,伯父和父親曾是韓國宰相,韓國被秦滅後,張良力圖複國,曾說服項梁立韓王成。後來韓王成被項羽所殺,張良複國無望,重歸劉邦。楚漢戰爭中,張良多次計出良謀,使劉邦險中轉勝。鴻門宴中,張良以過人的智慧,保護了劉邦安全脫離險境。劉邦采納張良不分封割地的主張,阻止了再次分裂天下。與項羽和約劃分楚河漢界後,劉邦意欲進人關中休整軍隊,張良勸阻,認爲應不失時機地對項羽發動攻擊。最後與韓信等在垓下全殲項羽楚軍,打下漢室江山。

    公元前201年,劉邦江山坐定,冊封功臣。蕭何安邦定國,功高蓋世,列侯中所享封邑最多。其次是張良,封給張良齊地30000戶,張良不受,推辭說:“當初我在下邳起兵,同皇上在留縣會合,這是上天有意把我交給您使用。皇上對我的計策能夠采納,我感到十分榮幸,我希望封留縣就夠了,不敢接受齊地30000戶。”張良選擇的留縣,最多不過萬戶,而且還沒有齊地富饒。

    張良回到封地留縣後,潛心讀書,搜集整理了大量的軍事著作,爲當時的軍事發展,作出了重要的貢獻。

    漢王朝的江山雖然已經鞏固,但統治集內部的明爭暗鬥仍然十分激烈複雜,稍有不慎,就會卷進殘酷的政治鬥爭中,輕則落得身敗名裂,重則身首異處。張良不但在處理各種複雜問題上,表現出過人的智慧,在功成名就時不貪功,不爭利,以忍讓保全身名的高尚品質,更是難能可貴。

    2.口中有蜜,腹中有劍,是形容弄權小人的。《資治通鑒》中記載:“李林甫爲相,尤忌文學之士,當面對你很好,說好聽的話,可是背後卻誣陷他人。”是個典型的權臣。

    唐朝李林甫,在玄宗朝位居宰相19年。他谄媚皇帝的手下人,逢迎皇上的心意,以加固他受寵的地位,杜絕進谏的路子,遮掩皇上耳目,使他的奸計得逞;嫉妒賢能的人,打擊比自己強的人,多次掀起大獄,殺戮驅逐朝中大臣,用來擴張他的勢力。這使太子以下的人都害怕他,由此埋下天下大亂的隱患。人們認爲他口中是蜜,暗地裏卻藏著害人的劍。這個人無德無才,但卻慣于玩弄陰謀手段,排斥、打擊不附和自己的人。年老昏庸的唐玄宗不但看不破他的詭計,反而認爲李林甫是個忠誠可靠、辦事有力的人,于是反任他爲宰相。

    李林甫大權在握,更無所顧忌,變本加厲地打擊異己,排斥賢才。他拉幫結派,以鞏固自己的地位。中書侍郎嚴挺之非常鄙視李林甫,更鄙薄他的爲人行事,不願意和他來往交際。李林甫看出了這一點,就在唐玄宗面前加以中傷,一計不成又施一計,終于讓皇帝把嚴挺之貶斥到洛州、绛州一帶去做刺史,心裏才覺得解了氣。這一來不少善于屈附權貴的小人更是奉承他,他也自以爲得計。誰知過了一段時間,唐玄宗忽然覺得很長時間沒有見到嚴挺之了,就問起他來,而且打算重新重用他。這天玄宗對李林甫說:“嚴挺之我聽說是個人才,他現在到哪裏去了?”李林甫極擅權變,不動聲色,退朝之後回到家中想了一想,計上心來。

    他把嚴挺之的弟弟嚴損之找來,假惺惺地說:“皇上對令兄情意深厚,今天上朝還對我提起他來,你看你是否讓他上書給皇上,說他患了風濕症,要求回京城來治病?怎麽樣?”嚴損之聽了,覺得是個好主意,就把這個意思告訴了哥哥。嚴挺之哪裏想得到是李林甫在搗鬼,以爲是弟弟損之的想法,就按著這個主意辦了。李林甫上朝之後就借此機會對唐玄宗說:“萬歲,嚴挺之年老體衰,又得了風濕病,怕擔不起重任了。陛下要是想用他,最好給他安排一個閑職,讓他養養病就很好了。”唐玄宗不知其中的事情,只好歎口氣,打消了重新重用嚴挺之的念頭。

    不僅僅是一個嚴挺之,李林甫要打擊,左相李適之性情直率,不阿谀奉承,也受到李林甫的猜忌。有一次李林甫故意對李適之說:“華山附近聽說有金礦,開采出來國家就可以富足了,陛下似乎還不知道此事呢。”李適之信以爲真,過了幾天他上朝時就把此事告訴了唐玄宗。唐玄宗從來沒聽說過這種事,當即問李林甫:“有沒有這回事呀?朕怎麽不知道?”李林甫馬上回答:“是有此事,臣也早就知道了,但因爲華山是陛下的根本,正氣所在,不宜開采,所以微臣也就沒有提。”這一來就顯出了他比李適之高明許多。唐玄宗聽了認爲李林甫能夠處處爲皇上著想,心裏十分高興,隨後又責備李適之:“以後凡有奏事先和李林甫商量一下,不要再這樣輕率魯莽了。”李適之真是啞吧吃黃蓮,半晌說不出話來。從此更受李林甫的排擠,日益失寵。

    公元747年,唐玄宗下诏讓天下有一技之長的人都到京城長安來應選,李林甫表面上大力支持,實際上他害怕這些來自民間的文士在皇帝面前直言不諱地攻擊自己,就又玩弄權術,讓尚書省對這些人進行考試,考完了之後,一個人也沒有被錄取。發榜以後,李林甫上表向唐玄宗祝賀:“沒有一個人中選,說明天下已無剩留的賢才,賢才都被陛下任用了。”就這樣由于一個當權的李林甫爲一己之私利,葬送了多少天下飽學之士的前程,也遭到大家的唾棄。

    3.過于貪戀權柄,集大權于一身不肯輕易松手的人,實際上是很愚蠢的人。他不知道不忍貪權的害處,或是已經知道其害處,仍執迷不悟地瘋狂占有權勢,敗亡之禍就臨頭了。南宋時的韓侂胄就是這樣的人。

    韓侂胄在南海縣任縣尉時,曾聘用了一個賢明的書生,韓侂胄對他十分信任,韓侂胄升遷後,兩人就斷了聯系,甯宗時,韓侂胄以外戚的身份,任平章,秉國政。當他遇到棘手的事情時,常常想起那位書生。

    一天,那位書生忽然來到韓府,求見韓侂胄。原來,他早已中了進士,爲官一任後,便賦閑在家。韓侂胄見到他時,十分喜歡,要他留下做幕僚,給他豐厚的待遇。這位書生本不想再人宦海,無奈韓侂胄執意不放他走,他只好答應留下一段時日。

    韓侂胄視這位書生爲心腹,與他幾乎無話不談。不久,書生就提出要走,韓侂胄見他去意甚堅,便答應了,並設宴爲他餞行。兩人一邊喝酒,一邊回憶在南海共事的情景,相談甚歡。到了半夜,韓侂胄摒退左右,把座位移到這位書生的面前,問他:“我現在掌握國政,謀求國家中興,外面的輿論怎麽說?”

    這位書生立即皺起了眉頭,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歎息著說:“平章的家族,面臨著覆亡的危險,還有什麽好說的呢?”

    韓侂胄知道他從不說假話,因而不由得心情沈重起來。他苦著臉問:“真有這麽嚴重嗎?這是什麽緣故呢?”

    這位書生用疑惑的眼光看了韓侂胄一下,搖了搖頭,似乎爲韓侂胄至今毫無察覺感到奇陉,說:“危險昭然若揭,平章爲何視而不見?冊立皇後,您沒有出力,皇後肯定在怨恨您;確立皇太子,也不是出于您的努力,皇太子怎能不仇恨您;朱熹、彭龜年、趙汝愚等一批理學家被時人稱作'賢人君子’,而您欲把他們撤職流放,士大夫們肯定對您不滿;您積極主張北伐,倒沒有不妥之處,但戰爭中,我軍傷亡頗重,三軍將士的白骨遺棄在各個戰場上,全國到處都能聽到陣亡將士親人的哀哭聲,軍中將士難免要記恨您;北伐的准備使內地老百姓承受的沈重的軍費負擔,貧苦人幾乎無法生存,所以普天下的老百姓也會歸罪于您。平章,您以一己之身怎能擔當起這麽多的怨氣仇恨呢?”

    韓侂胄聽了大驚失色,汗如雨下,一陣沈默後,又猛灌了幾杯酒,才問:“你我名爲上下級,實際上我待你親如手足,你能見死不救嗎?您一定要教我一個自救的辦法!”

    這位書生再三推辭,韓侂胄仗著幾分酒意,固執地追問不已。這位書生最後才說:“有一個辦法,但我恐怕說了也是白說。”

    書生誠懇地說:“我亦衷心希望平章您這次能采納我的建議!當今的皇上倒還灑脫,並不十分貪戀君位,如果您迅速爲皇太子設立東宮建制,然後,以昔日堯、舜、禹禅讓的故事,勸說皇上及早把大位傳給皇太子,那麽,皇太子就會由仇視您轉變爲感激您了。太子一旦即位,皇後就被尊爲皇太後,那時,即使她還怨恨您,也無力再報複您了。然後,您趁著輔佐新君的機會,刷新國政。您要追封在流放中死去的賢人君子,撫恤他們的家屬,並把活著的人召回朝中,加以重用,這樣,您和士大夫們就重歸于好了。你還要安靖邊疆,不要輕舉妄動,並重重犒賞全軍將士,厚恤死者,您就能消除與軍隊間的隔閡。您還要削減政府開支,減輕賦稅,尤其要罷除了軍費爲名加在百姓頭上的各種苛捐雜稅,使老百姓嘗到起死回生的快樂。這樣,老百姓就會稱頌您。最後,你再選擇一位當代的大儒,把平章的職位交給他,自己告老還家。您若做到這些,或許可以轉危爲安,變禍爲福了。”

    韓侂胄一來貪戀權位,不肯讓賢退位;二來他北伐中原,統一天下的雄心尚未消失,所以,他明知自己處境危險,仍不肯急流勇退,他只是把這個書生強行留在自己身邊,以便及時應變。這位書生見韓侂胄不可救藥,豈肯受池魚之殃,沒過多久就離去了。

    後來,韓侂胄發動“開禧北伐”遭到慘敗。南宋被迫向北方的金國求和,金國則把追究首謀北伐的“罪責”作爲議和的條件之一。開禧三年,在朝野中極爲孤立的韓侂胄被南宋政府殺害,他的首級被裝在匣子裏,送給了金國。那位書生的話應驗了。

    二,任憑風浪起,穩坐釣魚船——讒言之忍

    讒言,就是誣蔑不實之詞。由于別人的勝利,自己的失敗,造成自己處劣勢,一時無法打敗對手,只能靠讒言的力量來诋毀對方。或是由于對方的功勞高于自己,于是産生了妒嫉心理,沒有辦法渲泄,也不可能擊倒對手,只好背後打個小報告,進幾句讒言。

    讒言這所以能夠流行,而且達到它的目的,是有這樣兩個條件的:一個是聽,一個是說。不能忍聽讒言的人,輕信饞言,喜聽讒言,因爲這在一方面附和了他的心理,甚而是切中了他的要害。不能忍說讒言的人,有兩個層次,一種是專門制造讒言,攻擊他人,以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這種人很低級,不敢在正面與人交鋒,而只能使用卑下的手段去诋毀他人。另一種是喜歡傳播讒言。他爲什麽聽了讒言而不緘其口,反而去傳播,這也許是他好奇,想在別人面前顯示自己所知多于旁人,也許是這讒言的內容也符合了他的心理,說出了他不敢說或是還沒有來得及說的話,他當然要借機大肆渲染一番了。不管是哪種情況,讒言不忍後果是相當嚴重的。

    公元前229年,秦王贏政命令將王翦和楊端和兩人分兵兩路去攻打趙國,趙王急忙命令武安君李牧率軍阻擊。武安君李牧是趙國繼老將廉頗之後的又一位著名將領,他能征慣戰,長期防守趙國北方的邊疆,曾多次打敗東胡、林胡、匈奴的入侵,使趙國北部十多年平安無事。李牧以前也曾大敗秦軍,所以被趙王封爲武安君。可是這次棋逢對手,秦將王翦也非等閑之輩,故而雙方雖多次交鋒,卻屢戰不勝,相持達一年之久。此時此地李牧最需要的就是來自君主的信任。秦王深知此點重要:派人去趙國都城賄賂越王的寵臣郭開。被派去的王敖很快以財物相誘,與郭開成爲知心朋友。一天郭開和王敖在一起聊天,王敖似乎毫不在意地問:“大人擔憂亡國,是否會有人勸趙王請廉頗再出山與李牧一起抗秦呢?”郭開連忙搖頭道:“趙的存亡,那是一國之事,我管不了,而廉頗與我卻是一生的仇恨,我決不會讓趙王再用他。”王敖聞聽此言不禁大喜,知道除掉李牧必須再巴結郭開。

    隔了一日,王敖又來到郭府,非常神秘地告訴郭開:“我最近聽說李牧在與王翦媾和,約定在破趙之後,封李牧爲代王,那樣一來,大人您可就遭殃了!”郭開一聽,眼珠一轉,認爲這又是一次邀寵的好機會,急忙跑到趙王面前添油加醋地報告了一番。趙王起初並不十分相信,郭開就又出主意讓趙王派人去李牧的軍營察看。使者去李牧大營一看,果然李牧與王翦有書信往來。昏愦的趙王一聽使者的回服,不禁心中暗自思忖:李牧長期守衛北疆,權高勢重,過去能擊敗十幾萬犯邊的外敵,現在怎麽連王翦的幾萬人馬也打不過呢?原來是他有野心,跟我不是一個心眼兒!這是郭開說的有理,應該把他撤掉,于是下令提升趙蔥爲大將接替李牧的兵權。由于趙王聽信讒言,臨陣挾將,指揮無方,士氣受挫,致使秦軍節節勝利,直逼趙都邯鄲。

    讒言害人,讒言也誤國。作爲統治者,應該有自己的主見,用人不疑,這樣才能上下一心,成事立國。然而由于各人有各人的利益,各人又都有各人的欲望,看到別人比自己強,産生妒忌之心,而又無能力超過別人的時候,就只以能用造謠這一方法,于是讒言不胫而走,遍及天下。大家相互猜忌,人人自危,就是親朋也會因此翻臉無情。曾子的母親一天之內曾三次聽別人講她的兒子犯了法,母子可謂至親,他的母親最後一次聽到這種事的時候,正在織布機上織布,于是也嚇得棄機而逃。可見讒言是殺人不見血的刀子。

    古人說:“自古害人,莫甚于讒。謂伯夷溷,謂盜跖廉。賈誼吊湘,哀彼屈原。《離騷》《九歌》,千古悲酸。亦有周《小雅·十月之交》:'無罪無辜,讒口囂囂。’大夫傷于讒而賦《巧言》,寺人傷于讒而歌《巷伯》。父聽之則孝子爲逆,君聽之則忠臣爲賊,夫妻聽之則反目,主人聽之則平原之門無留客。噫,可不忍欤!”

    這段話的大意是說:自古以來,陷害人的手段莫過于顛倒黑白的讒言。例如,說伯夷渾濁,說盜跖廉潔。賈誼遭受讒言被流放到長沙,想到百余年前與自己同樣遭遇的屈原,在湘水邊哀悼屈原。屈原爲表明忠于楚國心迹而寫的《離騷》《九歌》,千百年來引人心酸悲傷。《詩·小雅·十月之交》篇中寫道:“沒有罪過而遭受誹謗誣陷。”大夫被讒言傷害而作《巧言》,寺人被讒言傷害而作《巷伯》。父親聽信讒言,忠孝之子也成了叛逆之子;國君聽信讒言,忠臣也成了盜賊;兄弟之間,聽信讒言就不會和睦相處;夫妻之間,聽信讒言就會怒目相視;主人聽信讒言,那麽,平原君門下就留不下門客。唉,怎麽能不忍呢!

    西漢賈誼,洛陽人。漢文帝即位時,河南太守吳公將他推舉給朝廷。于是漢文帝召他爲博士,當時他才20多歲。一批奸臣讒毀他,因而被迫離開京城任長沙王的太傅,很不得志。當時經過湘水,追悼屈原,寫文章投入水中表示對屈原的懷念,並以屈原的遭遇自況。文章中寫道:“承蒙帝王的厚待將我貶至長沙,聽到了屈原投身于淚羅江的故事。我沿著湘水而行,充滿了對屈原的悼念之情。遭到的蒙蔽已到了極點,先生滿懷憂慮黯然身亡,多麽不幸,遇到的竟是那樣的世道。鳳凰遠遠避開了,只有烏鴉、貓頭鷹在那裏亂飛。得意的都是那幫好進讒言的人,賢人君子遭到了不應有的打擊……”

    讒言之所以害人,在于它顛倒黑白,混淆是非,把真的說成假的,把假的說成真的,捕風捉影,不由得你不相信。尤其是那些善良的人們,他們做夢也不會想到自己的善良被這些制造讒言,別有目的的人所利用。

    賈誼憑吊的屈原是曆史上著名的詩人。曆史上記載:屈原,楚國的臣子,和楚國國君同性。在楚懷王時任三闾大夫,負責王族的事務,對內往往和國王商量國家大事,對外則經常接見諸侯,懷王非常器重他。與他地位相等又受懷王寵信的靳尚嫉妒他的才能,一起說他的壞話,懷王便疏遠了他。屈原因遭受讒害,心情憂郁煩亂,又無處訴說,于是寫了《離騷》,上述堯舜三王的統治,下至桀、纣、羿澆等人的敗亡,希望君王能夠省悟,重新走上正道。詩中寫道:“那些拉幫結派的人一味貪圖享樂,他們所走的路相當危險。我並非害怕我自身遭受什麽災禍,實在是擔心國家的危亡。”當時秦昭王引誘楚懷王,約他相會,屈原勸他不要去,楚懷王不聽,終于被扣留,無法再回國。楚襄王當了國王以後,仍然聽信讒言,把屈原貶到江南去了。屈原只好又寫了《九歌》、《天問》等,希望以此表明心迹,讓國王醒悟,但國王終于沒有省悟。屈原不忍心看到國家即將到來滅亡,于是投淚羅江而死。一百多年後,賈誼也遭受讒言被流放,所以寫文章來悼念屈原,也同時是貶斥那些進讒言的小人。

    讒言之所以能夠起作用,是因爲有人信。而且越是掌握了一定權利的人,別人摸透了他的心思,去按著這條路子制造讒言,沒有不奏效的。所以一般情況下,亂事在起初發生的時候,往往是讒言起作用;亂事的接連發生,是國君長期相信讒言造成的。亂事的發生,在于國君能夠容受讒言的存在而不辯其真假;亂事能再度繼續,在于國君進一步地相信讒言,並按讒言去辦。如果作爲一國之君或是重權在握的人不去輕信讒言,讒言也不可能發揮那麽大的作用。制造讒言的人正是借助聽信讒言的人的力量,使得讒言本身有了生殺威勢。

    人們聽信了讒言,就會將孝子當作逆子,把忠臣當作奸賊,不辨是非,不辨真假,做起事來糊塗而荒唐,造成無法彌補的損失,悔之莫及。所以要對讒言加以抵制,不輕信,不傳播,這是忍受讒言最好的方法。

    秦二世的時候,趙高說蒙恬將軍的壞話,進讒言,就是抓住了秦二世害怕蒙恬的心理而從中挑撥的。二世心中疑懼,趙高就阻止他任用蒙恬,而蒙恬則對此心存惱恨。趙高就又煽動蒙恬,讓他激怒秦二世。趙高是個陰險的人,他知道李斯要進谏二世,就揣摸他進谏的目的而預先宣揚開來,反複幾次,他都言中,于是二世和李斯之間的猜疑和誤會就無法解除。即使你對秦二世講這一切都是趙高的陰謀,是他在搗鬼,秦二世也不會相信的。

    所以講讒言不會自來,都是因猜忌而來;離間不能自入,都是乘隙而人的。所以說信而不疑,不聽讒言,無論對誰都是重要的。對于人才,你既然要使用他,要充分地信任他,決不能輕易地、毫無根據地懷疑。只有這樣才能使讒言無空可鑽,進讒之人無隙可人。去讒言,用人則信,是直接關系到事業能否成功的大事。

    1.有的人一生都無法擺脫小人的妒嫉、讒言的進攻,而且最後還是死在妒嫉與讒言兩大惡疾之中。吳起的才于是他一生的財富,也是他一生中招致讒言的原因。

    吳起生于衛國,在魯國都城曲阜學習兵法。

    齊軍攻魯時,魯君任起吳起爲大將應戰。但吳之妻是齊國人,魯國人民因此並不信任他。重信義的吳起知道這件事後就把妻子殺了,率軍出征,大破齊軍。

    但是嫉妒吳起才能的人向魯君進讒言,吳起只得離開魯國,到魏國去。魏文侯任用吳起爲將軍,吳起與秦軍作戰,攻陷五座城池。

    有一次,一個士兵因爲長瘡而很痛苦,吳起見狀,立刻親自替他吸出膿液。

    從士兵到軍官,對吳起的用兵藝術都佩服不已。

    魏文侯死後,魏武侯即位。有一天,武侯乘船下黃河,對吳起說:“多壯觀呀!險峻的山河,真是魏國之寶。”吳起回答:“明君應以德保國而不是以險峻的山河護國。從前三苗氏位于洞庭湖左邊、鄱陽湖右邊的險要之地,但是因爲不修仁德而被夏禹消滅。夏桀王之都位于黃河濟水之左,華山之右,伊阙山之南,北有羊腸險道,可說是身居要地,但是因爲不施仁政,而被殷湯放逐。由此可知,治國之道在施仁德,而不是靠險阻的山河。如果君王不以仁治國,那麽在船中所有的人都是你的敵人。”

    “說的是,說的是。”武侯銘記吳起的話。

    吳起任西河太守,非常有名氣,但是魏王任田文爲宰相,令吳起非常生氣。有一天田文和吳起碰面,吳起半嘲弄他對田文說:“我想和你比功,怎麽樣?”

    田文帶點困惑的表情說:“好吧!”

    吳起問:“身爲三軍之將,能使士兵樂于爲國而死,使敵國不敢出兵的是你還是我?”

    “我比不上你。”

    “管理百官,萬民親近,國庫充實,誰較有作爲?”

    “我不及你。”

    “敢守西河,不使秦兵向東興兵,讓韓、趙歸順的事又如何?”

    “我不及你。”

    吳起更強硬地問:

    “以上三個條件,你都不如我,但你卻是宰相,這是什麽原因?”

    田文很沈著地回答:“國君年幼,大臣還無法心服,也尚未建立聲譽于人民。這時候,究竟是該把國事托給你,還是該托給我?”

    吳起沈默了,不久回答:“應該交給你!”吳起此時已經認識到自己遠不如田文。

    田文又說:“我地位高于你,不爲別的,就只是因爲這個原因罷了!”

    吳起完全站在軍功的立場來看職位的高低而忽略了其他因素。田文原本是齊國皇族,位居齊國宰相,後來被齊國追討而逃命到魏國。他被稱爲孟嘗君,以擁有 30000名食客而聞名,年幼時就是一個有才能、品格又高尚的人。

    田文之後,公叔當上了宰相。公叔是魏王的女婿,就是由于這層關系才得到官職。

    公叔對魏王進讒言:“吳起的確是一個賢人,但是我國是一個小國,而且與強國秦國相鄰,吳起是否會長久留在我國,實在令人擔心。”

    魏王露出不安的神色問:“那該怎麽辦?”

    公叔慢慢引入正題:“把公主嫁給他,如果吳起有心留下,就會感激地答應,如果他無心留下,就會拒絕,這樣就可以刺探他的真實想法。”

    “這是個好辦法。”魏王非常贊成。

    公叔退朝後,就邀請吳起到家中。吳起第一次親眼看到公叔身爲驸馬,在家中卻不受重視,妻子宛如女王,隨心所欲地叱責宰相,看起來真令人悲哀。

    不久,魏王武侯召見吳起,告知公主下嫁的事,但是吳起以“豈敢,豈敢”回絕。

    于是,公叔夫婦所導演的戲發生了作用。

    武侯以爲吳起的心不在魏,對吳起漸漸疏遠。吳起也聽到風聲,只好離開魏國到了楚國。

    吳起是一個名將,衆所周知,因此楚悼王立刻封他爲宰相。

    吳起廉正清明,在工作崗位上不爲人情所動,嚴厲施行他所擬定的政策。他詳細審查楚國法律制度,一一加以改革。辭退冗員,王室家族非直系者也一律停用。如此一來,多余的預算就可以分配給士兵,增加士兵人數。

    以往,楚離中原遙遠,所以非常落後,閑散的工作態度也使政府的作爲非常荒唐,官吏和國民早已習慣了,因此,極需要有英明的宰相來管理。

    楚國眼看著逐漸強盛起來,辦事極具效率,特別是士兵的士氣提高,紀律森嚴,兵務增強,簡直令人無法相信。

    吳起說:“其善將者如坐漏船之中,伏燒屋之下,受敵可也。”意思是,一個優秀的指揮官,如同會在漏水將沈的船中,又如住在火勢熊熊的房子裏,常常抱著必死的決心來維持生命,因此不管敵人何時攻都不會驚訝,一切都有周密的准備。

    在吳起的領導下,楚國向南進攻平定百越諸部落,向北進攻並吞陳國、蔡國,擊退三晉諸國,向西攻打強秦,勢如破竹,擴大了領地,加強了國力。楚悼王非常高興,贊美吳起是聞名天下的智將,所以把一切政事都交給吳起處理。

    但是,舊體制的楚國,身居要職的幾乎全是皇族,他們養尊處優,驕橫跋扈,只挂名而不做任何事情的官吏比比皆是。吳起實行的改革,令皇孫貴族及一些有關連的人,恨得咬牙切齒。鄰近諸國也開始注意到楚國的強大,紛紛擬定對策要與楚國對抗。

    此時,最信賴吳起的楚悼王卻一病不起,不久就去世了。如此一來,楚國的宗室大臣起而作亂進攻吳起,形成吳起一人受敵的局面。皇孫貴族計劃殺害吳起,而吳起已無逃生與藏身之處,最終被亂箭射死。

    吳起可謂有雄才偉略,有智謀,有能力。他屢遭讒言的攻擊,那些忌賢妒能之輩散布的讒言,最終奪去了他的一切。棄魏投楚,已是受讒言的陷害,不想到楚後,又爲妒忌所害。

    2.面對讒言的攻擊不能恐懼,“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必須以積極的態度與進讒言的人進行鬥爭,這也是對付海言攻擊的一種方法。

    戰國時候,張儀和陳轸都投靠到秦惠王門下,受到重用。不久張儀便産生了嫉妒心,因爲他發現陳轸很有才幹,比自己強得多,擔心日子一長,秦王會冷落自己,喜歡陳轸。于是他便找機會在秦王面前說陳轸的壞話,進讒言。

    一天,張儀對秦惠王說:“大王經常讓陳轸往來于秦國和楚國之間,可現在楚國對秦國並不比以前友好,但對陳轸卻特別好。可見,陳轸的所作所爲全是爲了他自己,並不是誠心誠意爲我們秦國辦事。聽說陳轸還常常把秦國的機密泄漏給楚國。作爲大王您的臣子,怎麽能這樣做呢?我不願再同這樣的人在一起做事。最近我又聽說他打算離開秦國到楚國去。要是這樣,大王還不如殺掉他。”

    聽了張儀的這番話,秦王自然很生氣,馬上傳令召見陳轸。一見面,秦王就對陳轸說:“聽說你想離開我這兒,准備上哪兒去呢?告訴我吧,我好爲你准備車馬呀!”

    陳轸一聽,莫名其妙,兩眼直盯著秦王。但他很快便明白了,這裏面話中有話,于是鎮定地回答:“我准備到楚國去。”

    果然如此,秦王對張儀的話更加相信了,于是慢條斯理地說:“那張儀的話是真的。”

    原來是張儀在搗鬼!陳轸心裏完全清楚了。他沒有馬上回答秦王的話,而是定了定神,然後不慌不忙地解釋說:“這事不單是張儀知道,連過路的人都知道。從前,殷高宗的兒子孝己非常孝敬自己的後母,因而天下人都希望孝己做自己的兒子;吳國的大夫伍子胥對吳王忠心耿耿,以至天下的君王都希望伍子胥做自己的臣子。所以,俗話說,出賣奴仆和小妾,如果左右鄰居爭著要,這就說明她是個好仆好妾,因爲鄰裏人了解他們才買;一個女子出嫁,如果同鄉的小夥子爭著要娶她,這就說明她是個好女子,因爲同鄉的人了解她。我如果不忠于大王您,楚王又怎麽會要我做他的臣子呢?我一片忠心,卻被懷疑,我不去楚國又到哪裏去呢?”

    秦王聽了,覺得有理,點頭稱是,但又想起張儀講的泄密的事,便又問:“既然這樣,那你爲什麽將我秦國的機密泄漏給楚國呢?”

    陳轸坦然一笑,對秦王說:“大王,我這樣做,正是爲了順從張儀的計謀,用來證明我是不是楚國的同黨呀!”

    秦王一聽,卻糊塗了,望著陳轸發愣。

    但陳轸還是不緊不慢地說:“據說楚國有個人有兩個妾。有人勾引那個年紀大一些的妾,卻被那個妾大罵了一頓。他又去勾那個年紀輕一點的妾,年輕的妾對他很友好。後來,楚國人死了。有人就問那個勾引他的妾的人,如果他要娶她們做妻子的話,是娶那個年紀大的呢,還是娶那個年紀輕的呢?他回答說:'娶那個年紀大些的。’這個人又問他:'年紀大的罵你,年紀輕的喜歡你,你爲什麽要娶那個年紀大的呢?’他說:'處在她那時的地位,我當然希望她答應我。她罵我,說明她對丈夫很忠誠。現在要做我的妻子了,我當然也希望她對忠貞不二,而對那些勾引她的人破口大罵。’大王您想想著,我身爲楚國的臣子,如果我常把秦國的機密泄露給楚國,楚國會信任我、重用我嗎?楚國會收留我嗎?我是不是楚國的同黨,大王您該明白了吧!”

    秦惠王聽陳轸這麽一說,不僅消除了疑慮,而且更加信任陳轸,給了他更優厚的待遇。

    陳轸巧妙的一席話,既擊破了讒言,又保全了自己。聽到讒言,不加分析,不加辯解,則會受到它的傷害,只有忍一時的氣憤,用巧言妙語去擊破它。

    3.西漢時的一天,在長安大街上,老百姓看見一樁怪事:赫赫有名的禦史大夫晁錯,身穿官服,被武士們捆綁起來,攔腰砍成兩段,慘不忍睹,人們一打聽,原來是皇上下的诏書,說晁錯進讒,離間皇家骨肉親情,引發了“七國之亂”。

    西漢颍川人晁錯聰明外露,能言善道,在任太子令時,太子劉啓左右的人就稱他爲“智囊”。當時,文帝劉恒在位,晁錯提出了“削藩”的建議。削藩就是削減被封爲王者的勢力。文帝對此默然不表態。

    西漢初期,朝廷將一些郡縣劃給皇室劉氏中的藩王作爲王國封土。這些王國除形式上接受皇帝統治外,俨然是一個個獨立國家。有些王國封土廣大,這些大王國的藩王因實力雄厚,不免要産生當皇帝的政治野心。

    文帝對削藩心有顧忌,他自己也是由藩王登上皇位的,不過他不是造反奪位,而是被大臣們擁上的,所以,文帝不便對晁錯的削藩計策表態。太子倒是對晁錯的建議十分賞識,而袁盎等一些老臣卻因此嫉忌正嶄露頭角的晁錯。

    太子劉啓後來即位,爲景帝。他提拔晁錯任禦史大夫,晁錯再次上奏,並把削藩的主要矛頭對准最富有的吳國。晁錯說:“吳王一直不肯來朝見天子,早就該把他依法治罪了,先帝(指文帝)在世時,對他寬大不問,但他不思悔改,反而越來越狂妄。吳王私自鑄錢,壟斷煮鹽業,聚斂財富,招兵買馬,伺機造反。應該抓緊時機削減吳王這些人的封地。”

    景帝事到臨頭,又猶豫起來,說:“削藩固然很好,只怕會因此激起他們造反。”

    晁錯說:“這些藩王是存心要造反的。陛下削他,他們也許現在就要造反;但不削他,他們將來也是要造反,現在造反,禍患還小,將來他們羽翼豐滿,再反起來,禍患就大了。”

    景帝覺得晁錯的分析確有道理,就下诏削藩。景帝先公布了幾個較小的藩王的違法事實,削了他們的一部分封地,試探一下藩王們的反應。

    晁錯的父親聽到了晁錯建議削藩的消息,連忙從家鄉趕來。飽經世故的老父親對兒子說:“孩子,你怎麽這麽糊塗,藩王們都是天子的至親骨肉,封王與削藩是天子的家務事。你把他們的封地削了,他們豈不都恨你。一旦皇上將來後悔,只怕你要丟掉性命。你當了禦史大夫,身居當朝屈指可數的高位,應該多想想如何明哲保身,少管這些閑事吧。”

    晁錯認真地對父親說:“兒以爲削藩不是皇家的私事,而是關系到國家長治久安的大事。如今藩王勢力膨脹,天下亂象已萌,不削藩,天下不久必然要發生內亂與分裂。我身受皇上的大恩,肩負朝廷的重任,能不盡心竭力地挽救國家的危難嗎?至于個人的安危,孩兒倒沒有放在心上。”

    父親氣得直打哆嗦,流著淚說:“畜生!你這樣做,劉家的天下倒是安定了,可是我們晁家卻危險了!”

    看著悲傷的父親,晁錯的心頭掠過一絲不祥之兆,他猶豫了一下,用不那麽肯定的語氣說;“皇上對我信任有加,我想大概不會出事的。”此時的晁錯已經預感到了自己可能要遭到讒言的攻擊,但他太幼稚了,終究不如老父有經驗,輕信可以免禍。

    老父親絕望地歎了口氣,說:“好,既然你聽不進我的話,我得趕快回家鄉去,免得死在外地。”

    老父親剛家後,覺得大黼不遠,就絕望地自殺了。晁錯在悲傷中,仍然積極策劃削減吳王的封地。

    景帝三年,吳王聯合楚、趙、膠西、膠東、淄川、濟南等六個藩王正式造反。吳王打出了“清君側”的旗號,即要求“懲辦奸臣晁錯,挽救劉家天下”。這就是“七國之亂”。

    一開始,叛軍聲勢很大,缺乏政治經驗的景帝害怕了。這時,妒忌晁錯的大臣袁盎對景帝說:“只要答應七國的要求,殺了晁錯,恢複諸藩王的封地,他們就會撤兵的。”

    自私而又幼稚的景帝信以爲真,說:“如果真能這樣,我爲何不犧牲晁錯一人而安定天下呢?”

    一些善觀風向的大臣趁機落井下石,說晁錯離間皇上與骨肉至親間的關系,實屬大逆不道,應該處死。晁錯父親的話不幸言中了。這時,景帝後悔誤用晁錯的削藩策,爲了保住皇位,便昧著良心,下诏將晁錯腰斬處死。

    可憐的晁錯自己還蒙在鼓裏。這天,一位官員來到他家,說皇上請他上朝議事,當車馬經過長安城的東市場時,那位官員突然下令停車,宣讀了景帝處死他的沼書,然後武士們立刻把他綁起來,處死。就這樣,這位一心爲國的晁錯,穿著上朝的官服,被殺害在市場上。

    殺了晁錯,七國的叛亂更加厲害,景帝不得不去鎮壓,此時他才知道自己聽信了讒言,殺了一位具有遠見的大臣。這是他自己不忍,被讒言所迷惑的結果。

    三,“水至清則無魚”——苛察之忍

    宋朝的範仲淹,是一個有遠見卓識的人。他在用人的時候,主要是取人的氣節而不計較人的細微不足。範仲淹做元帥的時候,招納的幕僚,有些是犯了罪過被朝廷貶官的,有些是因爲犯了罪被流放的,這些人被任用後,不少人不理解,産生了疑惑。範仲淹則認爲:“有才能沒有過錯的人,朝廷自然要重用他們。但世界上沒有完人,如果有人確實是有用人才,僅僅因爲他的一點小毛病,或是因爲做官議論朝政而遭禍,不看其主要方面,不靠一些特殊手段起用他們,他們就成了廢人了。”盡管有些人有這樣或那樣的問題,但範仲淹只看其主流,他所使用的人大多是有用之才。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有道德修養的人不在于不犯錯誤,而在于有過能改,不再犯過。所以用人,用有過之人也是常事,應該看到他的過錯只不過是偶然的,他的大方向是好的。《尚書·伊訓》中有“與人不求備,檢身若不及”的話,是說我們與人相處的時候,不求全責備,檢查約束自己的時候,也許還不如別人。要求別人怎麽去做的時候,應該首先問一下自己能否做到。推已及人,嚴于律己,寬以待人,才能團結能夠團結的人,共同做好工作。一味地苛求,就什麽事情也辦不好。

    《萄子·非相》中說:“故君子之度己則以繩,接人而用。度已以繩,故是以爲天下法則矣;接人以地,故能寬容,固求以成天下之大事矣。”是說人應該以道德的准繩來衡量自己,約束自己的言行,對待別人就要像船工拽船旁那樣接引乘客登舟、嚴己寬人,才能成大事。如果一旦發現別人有過失,就抓住不放,不能看到別人的長處和優勢,到頭來,只能是孤立了自己。

    古人說:“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瑾瑜匿暇,川澤納汙。其政察察,斯民缺缺。老子此言,可以爲法,苛政不親,煩苦傷恩,雖出鄙語,薛宣長乘。稱柴而爨,數米而炊;擘肌折骨,吹毛求疵。如此用之,親戚叛之。古之君子,于有過中求無過,所以天下無怨惡。今之君子,于無過中求有過,使民手足無所措。”

    這段話是說,水如果太清了就不會有魚,人如果太認真了就不會有朋友。美玉裏都匿藏著瑕疵,江河中容納有汙濁。政治太嚴苛,人民就狡黠。老子的這番話,可以作爲治理國家的法則。苛刻的政治使統治者與被統治者之問産生矛盾,百姓煩怨哀苦,政府就會失去老百姓的擁戴。薛宣雖以此俗語規勸帝王,卻有大臣的祥德之氣。每次稱了薪柴的斤兩燒火,數著米粒煮飯,雖然計算得精細,卻不免吹毛求疵。如果這樣處世治國,即使是他的親屬,也會背叛他。古代的君子,能在別人的過錯中尋找無錯的地方,所以天下的人們沒有怨恨。現在的君子,欲在沒有過錯的人身上找出錯誤,使百姓覺得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孔子家語》記載孔子說:“占代聖明的君主在帽子上挂上垂旒,是爲了擋住視線。塞住耳朵,是爲了比聽覺模糊。水如果太清了就不會有魚,人如果大認真了就不會有朋友。”不是不聽不看,而是不去聽得那麽“認真”.看得過分的清楚,糊塗一點(尤其是對他人的短處)不是什麽壞事。

    《左傳》宣公十五年記載晉國大夫伯宗對晉侯景公說:“諺語說:'衡量事物的標准應該放在心裏,大河裏會容納汙泥,深山裏會隱藏疾病,美玉裏會含有瑕疵,國君能夠容忍一切,這才是天下通行的道理。’國君雖然尊貴,也時常要容忍不光彩、不名譽的事,這是自然的道理,這是由于小錯誤並沒有傷害大的德行。”

    西漢的薛宣,字贛君,東海剡人。大將軍王風聽說他有才幹,推薦他做了長安令,于是他因治理有方而揚名,漢成帝繼位後,薛宣做了中丞一蔔書議論當時政治的得與失,曾經說:“政治太苛刻、瑣碎,一般問題都出在刺史身上.有的不按法律行事,采取措施只根據自己的想法,甚至拉幫結派,聽信讒言努力尋找部下和老百姓的毛病。俗語說:  “如果政治太苛刻,人與人之問就不和睦,也會失去老百姓的擁戴。”皇上采納了他的意見。

    苛察之忍,集中起來說不外乎三點:一是對人不求全責備,用人之長;二是嚴于律己,寬以待人;三是對人民的統治應該是寬柔而不是殘酷。

    對于什麽事,只去注重其每個環節是否細致,但是卻忘記了在處理事物的時候應該是原則性和靈活性相統一的原則。一件件事處理起來,時問緊不夠用的不說,弄不好顧此失彼,因小失大。

    占人對此有精道的論述。例如南梁的常侍賀琛,向梁武帝陳述四件事情,其中第三條上就是:“各級官僚,不研究國家大事,只知道吹毛求疵,條分縷析,以鑽牛角爲本事,以繩守條款爲工作,表面上看似乎對國家有利,實際上是爲自己樹立威信,以作威作福。弊端和奸滑的大量出王見,其根源就在這裏。每天埋頭于這之中看似兢兢業業,實際上都在做無用功。而且只看到了別人的缺點、短處,看不到他人的優勢。實際上君子對待別人應該在錯誤中找出不錯的地方,不應該在沒有錯誤的人身上找錯誤。”鄒浩是宋朝人,爲太學博土。宋徽宗時爲右正言,被貶昭州。大觀年問,升爲龍圖待制。宋人張驿說:“鄒浩因爲堅決勸谏而獲罪,他被懷疑動機是想做個名土。”本來人家是按著自己的本職去工作,不過是上了幾封折,勸谏了幾句,就有人開始查看他的行爲的目的,懷疑人家行爲的動機,這樣誰還敢幹事呢?

    1.能夠寬容部下一時的糊塗和過錯,是作爲領導和統治者應有的胸懷。這也是苛察之忍的一個方面,美人告狀,楚莊千卻不以一點小事、小節而損害君臣關系。他的做法是正確的,使犯有錯誤的人心存感激。

    有一次,楚莊王舉行宴會,招待他的一批得力臣下。他讓自己一位心愛的美女爲衆人斟酒,以助酒興。夜幕初降時,衆人已喝得有幾分酒意了,這時,一陣風吹熄了燭火。黑暗中,有人仗著酒意,趁機拉住斟酒美女的衣袖,大概想一親芳澤,但被這位美女掙脫了。機靈的美女順手拉斷了那人的帽纓握在手中。

    燭火重新點燃後,女美來到楚莊王座前一陣撒嬌、咬耳朵,拿出那條帽纓,定要楚莊王查出那人,嚴加懲處,爲自己出氣。

    美女雖然在悄聲說話,但坐在楚莊王旁邊的幾位臣下從美女憤怒的表情和手握的纓帶上猜出了是怎麽回事,都不禁替那位冒失鬼捏一把汗。那位冒失鬼已嚇得面色如土,冷汗淋漓,暗道完了,垂頭待死,氣氛十分緊張。莊王卻不動聲色,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一般。

    楚莊王接著大聲下令:“今天,有這麽多的良臣猛將和我一起飲酒,我心裏十分痛快,咱們繼續喝,一醉方休。並且,誰不把帽纓扯斷,誰就沒有痛飲盡歡,那我就要處罰他!”

    于是,所有參加宴會的臣子們都拉斷了自己的帽纓,放膽狂飲,一直唱到東倒西歪才盡興離去。不爲一點小事苛責他人,楚莊王怎麽能得不到人才呢?

    不久,在楚國圍困鄭國的那場重要戰事中,有一位武士在楚莊王面前表現得特別勇敢,只見他奮不顧身,帶頭衝入敵陣,交鋒五合,便殺了五個敵人。這位武士的神勇大大地鼓舞了楚軍將士的鬥志,他們齊聲呐喊,旋風般朝敵軍殺去。鄭國軍隊被這位武士的神勇嚇得亡魂直冒,楚軍一衝上來,他們就亂了陣腳,丟盔棄甲,狼狽而逃。

    結果,楚軍大獲全勝。

    戰後,楚莊王派人慰勞這位武士,一打聽,原來他就是那次宴會上被斟酒的美女拉斷了帽纓的人。

    2.用人,各有各的標准,有的嚴格,有的寬松。齊國相國田嬰是個慧眼識才的人,也正是由于他對下屬的寬容和信任,不是去苛責他們,即便兒子要求他處置,他也置之不理,這樣的寬容也爲自己以後留了一條生路。

    齊國相國田嬰門下,有個食客叫齊貌辨,他生活不拘細節,我行我素,常常犯些小毛病,搞得人家很不愉快,不逗人愛。門客中有個士尉勸田嬰不要與這樣的人打交道,田嬰不聽,那士尉便辭別田嬰另投他處了。爲這事門客們都憤憤不平,田嬰卻不以爲然。田嬰的兒子孟嘗君便私下裏勸父親說:“齊貌辨實在討厭,你不趕他走,倒讓士尉走了,大家對此都議論紛紛。”

    田嬰一聽,大發雷霆,吼道:“我真想宰了你們。我看我們家裏沒有誰比得上齊貌辨。”這一吼,嚇得益嘗君和門客們再也不敢吱聲了。齊貌辨到底有什麽能耐呢?大家不知道。而田嬰對他卻更客氣了,住處吃用都是上等的,並派長子伺奉他,給他以特別的款待。

    過了幾天,齊威王去世了,齊宣王繼位。宣王喜歡事必躬親,覺得田嬰管得太多,權勢太重,怕他對自己的王位有威脅,因而不喜歡他。田嬰被迫離開國都,回到了自己的封地薛(今山東省藤縣南)。其他的門客見田嬰沒有了權勢,都離開他,各自尋找自己的新主人去了,只有齊貌辨跟他一起回到了薛地。回來後沒過多久,齊貌辨便要到國都去拜見宣王。田嬰勸阻他說:“現在宣王很不喜歡我,你這一去,不是去找死嗎?

    齊貌辯說:“我本來就沒想要活著回來,您就讓我去吧!”

    田嬰無可奈何,只好由他去了。

    宣王聽說齊貌辨要見他,憋了一肚子怒氣等著他。一見齊貌辨就說:“你不就是田嬰很信從、很喜歡的齊貌辨嗎?”

    “我是齊貌辨。”齊貌辨回答說,“靖郭君(田嬰)喜歡我這個倒是真的,說他信從我的話,可沒這回事。當大王您還是太子的時候,我曾勸過靖郭君,說:'太子的長相不好,臉頰那麽長,眼睛又沒有神采,不是什麽尊貴高雅的面目。像這種臉相的人是不講情義,不講道理的,不如廢掉太子,另外立衛姬的兒子郊師爲太子。’可靖郭君聽了,哭哭啼啼地說:'這不行,我不忍心這麽做。’如果他當時聽了我的話,就不會像今天這樣被趕出國都了。”

    “還有,靖郭君回到薛地以後,楚國的相國昭陽要求用大幾倍的地盛來換薛這塊地方。我勸靖郭君答應,而他卻說:'我接受了先王的封地,雖然現在大王對我不好,可我這樣做對不起先王呀!更何況,先王的宗廟就在薛地,我怎能爲了多得些地方而把先王的宗廟給楚國呢?’他終于不肯聽從我的勸告而拒絕了昭陽,至今守著那一小塊地方。就憑這些,大王您看靖郭君是不是信從我呢?”

    宣王聽了這番話,很受感動,歎了口氣說:“靖郭君待我如此忠誠,我年輕,絲毫不了解這些情況,你願意替我去把他請來嗎?”

    齊貌辨當然答應了。他回到薛地,要田嬰穿上齊威王賜給他的衣服,戴上威王賜給他的帽子,佩上威王賜給他的寶劍,來到國都。宣王得信,親自到都城外迎接田嬰,見田嬰這身裝束,競忍不住哭起來了,馬上任命田嬰爲相國。

    3.治理國家沒有法度不行,但是法度過于嚴厲,對人民的統治過于殘酷,也同樣會造成混亂。艾子深知作爲統治者不能用苛政,那樣實際上是逼民造反。他機智幽默地要求齊王自殺,在這荒唐的背後,演繹出去除苛政的道理,讓齊王知道苛察不忍的害處。

    古時候,一人犯法,要株連九族。這些親屬包括自己的父母、兄弟、妻子兒女,還包括家族中的叔侄、外公家的、嶽父家的等等,有的一連就是幾百人,那是非常殘酷和悲慘的。

    戰國時候,齊國的大夫邾石父圖謀反叛,當即便被齊宣王誅殺了。齊宣王還想要殺滅他的親族。邾氏家族中人心惶惶,連忙召集族中長老商量,一致認爲不能坐以待斃,決定請艾子幫忙,向宣王求情。

    艾子非常機智,無論在上流社會還是在民問,都很有名望。、他很受齊王賞識。當邾石父家族的人找到他,說明來意之後,他當即表示,非常樂意幫忙。因爲他本來就很反感什麽株連九族之類的刑法,而且他看透了,這些嚴法酷刑都只是對百姓而言,王親國戚們是輪不上的。他心裏想,就是拼死進谏,也要去爲邾家數百無辜的人說話,也要去勸說齊王改革這種殘酷的刑法,以拯救國內千千萬萬的無辜民衆。

    第二天,艾子拿著一根三尺長的繩子去見齊宣王,直截了當地對宣王說:“邾石父犯罪,已經伏法,叛黨消滅了,也就沒事了,大王何苦還要殺死那些老老小小的無辜百姓呢?”

    宣王說:“一人犯法,誅滅九族,這是先王的遺訓。《政典》中說:'與叛逆者同一宗族的人全部殺盡,一概不赦免。’我不敢違反先王的法規啊!”

    艾子聽宣王這麽一說,便上前行禮說:“我也知道大王是迫不得已。可是我聽說,那年大王您的親弟弟公子巫向秦國投降,還獻出了邯鄲,這樣說來,大王您也是叛臣的親族,按理應該受到株連。現在我獻上這根短繩子,請大王馬上自殺吧!您不要因爲愛惜自己的身體而違犯了先王的法令呀!”

    齊王笑著站了起來,歎了口氣,說:“先生不要說了,我不加罪于他們就是了。”

    邾石父家族數百人因而免于死難,而且從這以後,宣王如有這類事情,都慎重而又慎重,不再輕易提株連九族之類的事了。

    4.大度的人對人不過分嚴厲,才能使他周圍的人樂于與其共事。古來仁人智者,都深明此理。俗語說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在建立事業的過程中,什麽樣的人才都需要,猶如林中百鳥可居。

    後漢光武帝劉秀能最後登上皇帝寶座,和他的胸懷寬廣、善于籠絡人心有關。

    劉秀從饒陽脫險後,聯合了許多支部隊一起攻打王郎。公元24年 5月,各路軍馬在劉秀的指揮下,攻下邯鄲,殺了王郎,並且繳獲了王宮裏的大批文書檔案。這些文書中,有幾千封各地官員和百姓給王郎的信,信中說了劉秀不少壞話,勸王郎早些消滅他。當時許多人都認爲這一下那些寫信的人該倒黴了,寫過信的人更是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只等著大禍臨頭。誰知劉秀對這些信連看也不看,反而當著各路軍馬將領的面,把信全都燒了。

    有些人對劉秀這麽幹很是奇怪,劉秀卻淡淡地一笑說:“過去的事何必再追究呢?讓人家睡個安穩覺吧。”這件事傳出去,那些原來反對過劉秀的人都對他既感激又佩服,反過來願意爲他出力了。

    消滅王郎後,更始帝劉玄派禦史傳達诏令,立劉秀爲蕭王,並讓他交出兵權,回更始帝身邊去。這時劉秀兵馬多了,翅膀硬了,不再聽更始帝的命令,當時王莽已經被殺,更始帝進了長安,但他不管理朝政,不制訂法規,任部下胡作非爲,很快就激起了人民的反對,全國各地的豪強地主也趁機各自拉起隊伍,燒殺搶掠,把個國家鬧得一團糟。只有劉秀的漢軍軍紀嚴明,賞罰分明;政治上招集人才,爭取民心,爲奪取天下作准備。公元24年秋天,劉秀帶領漢軍。先後打敗了銅馬軍、高潮軍和重連軍。

    爲了籠絡人心,他封這些部隊的投降將領爲列侯。但是這些投降的將領並不安心,老擔心劉秀總有一天會收拾了他們。劉秀看出了他們心思,就讓他們各回原來的軍營統帥部隊,然後自己騎著馬,只帶幾個隨從,到各軍營去檢閱。

    投降的將領見劉秀這麽信任他們,都很受感動,在一起議論說:“蕭王這是把一顆真心放到別人肚子裏,也就是推心置腹呀!我們能不爲他拼死出力嗎?”從此都一心向著劉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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