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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走在回老家的路途上，突然遇到正在田间劳动的昔日的同学庆，明边打招呼边随意问道：“老同学，孩子多大了！” “什么？孩子，媳妇都没有哪来的孩子！” “怎么，还没结婚？真没想到老同学还是个独身主义者？” “什么独身主义者？在我们这高山高岭的地方，哪个女孩愿意来，我们周围像我这样三十几还没成家的男人还为数不少哟，我们这辈子可能再也与女人无缘了。”庆有气无力的答道。 看到庆一脸茫然的样子，明对这位老同学的同情之心瞬间涌上心头：庆劳动勤奋，长得也结实，天天在家没日没夜的劳作，种田技术也很了不起，而且在阴雨天等空闲时间还能自己编制一些篾制品到集镇上出售，论收入也许比自己的工资还略高，是什么原因让这位心灵手巧的老同学，竟然连媳妇都娶不上，哎！不能成家立业，谈何理想追求。 看到庆一脸的无奈，让明突然想到妻子曾对他说：“如果你当年不是通过升学这条渠道从这大山里走出去，也待在老家的大山里，能找到媳妇吗？” 当时明还揶揄妻子：“要是你不嫁给我，不知道有多少漂亮女人偷着乐呢！”有所成就说不上，但娶个媳妇这点明还是非常有自信的，但和庆对话之后，明这点自信也开始动摇了：“与老家周围那些至今单身的人相比，自己又有何优势？论身体素质、勤奋程度、长相等等，在他们中间都表现平平，只不过自己很幸运，当年勤奋苦读，通过高考让自己从大山深处走了出来，虽然说不上成就，但与他们比较起来，至少能拥有一个幸福、完整的家庭。” 是什么导致了这么多勤奋了一辈子的人竟然连成家的机会都让上帝不给予呢？贫困吗？明想到自己的父辈们当时庆他们还贫困，但当时老家的叔叔、伯伯们都成家了。是女孩子少吗？报纸上刊登出来的哪个贪官的情妇不是一大群，最多的一个人贪官让明没记错的话估计有一百多个情妇。难道是他们剥夺了本属于别人的那一半吗？也不能肯定。明总寻找不出答案来，至少在他的教学中男女生人数相差并不大，明总是找不到其中原因。 一日明又遇到昔日的邻居小松，在谈到家庭建设时，小松说：“待在我们老家根本就没有机会找到媳妇，您说哪个姑娘不想住到大城市里来，而到山里去过与世隔绝的生活。我们老家的强当兵时遇到一位姑娘，两人情投意合，强复员后，这位姑娘不顾父母的阻止非要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跟随强回来了，结果到了集镇，下了班车，沿着蜿蜒曲折的小路走了十多分钟后，姑娘不走了，开始啼哭起来：‘我不走了，这哪是回老家，这简直就是回到远古时代！’无论强怎么劝说，这位姑娘就是不再愿意继续超前走一步，二人只好沿路返回，回到集镇之后姑娘哭诉着给其父母打电话，父母要姑娘先安心在集镇住，然后老两口急匆匆赶来将姑娘接走了，留下强一个人待在老家，至今也没娶上媳妇。” 讲完强的故事，小松继续说道：“我从学校毕业后回到老家种田，看到我岁数一天比一天大，父母着急了，请人帮我介绍了一个又一个姑娘，但姑娘们只要听说了我的家庭地址，连见面的机会都不给了，在老家一辈子打光棍我又心不甘，就跑出去打工，没想到外面厂里的姑娘很多，打工不到一年我就结婚了，姑娘都不愿意待在农村里，让一些想成家的小伙子也都跟着往城里跑。” 明听明白了，老家的男人不容易娶上媳妇，原来是姑娘都跑到城里来了。 一个周末的上午，明正在家里看电视，突然接到亲戚小宋的电话：“叔叔，请你们到车站帮我将妻子截住，我随后就到！” “什么事？”明问道。 “以后给你解释，请叔叔快去，否则我媳妇跑远了，我们就找不到了！” 接到小宋的电话，明开门骑上摩托车就朝车站奔去，明、还有其他几个亲戚在车站等待了一个多小时，才在一辆班车上将小宋的妻子截住，但无论明怎么劝说，她就是不下车，非要到广东去，司机又要求明他们不要阻止班车开车，为不让小宋家庭破裂，明只好强行将其妻从车上扯下来，没想到小宋的妻子从车上下来后，坐在地上又是哭又是骂，让明无比尴尬，小宋赶来后，当着众人的面在妻子面前下跪也没有阻止她南下的决心。 几个月后，小宋的妻子回来要离婚，大家都劝说小宋同意离婚，这样一个不顾家的妻子要了何用。没想到小宋流着泪说：“我是不会离婚的，时间长了我让她回心转意，离了婚你们不知道我们的苦，我一辈子就只有单身了，她在外面混，我还有点希望。” 至今小宋还在家苦苦地等待妻子的回心转意，有一天回到老家看望父母，明还没有起床，就听到小宋起床后在去种田的路上边走边唱歌：“亲爱的，你慢慢的走，前面就是带刺的玫瑰........”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在其他地方唱这样的歌，一定会成为人们的笑料，但林静的清晨听到小宋这样凄凉的歌声，让明心情既凄凉也沉重，明知道此时也许小宋的心更凄凉。 在农村找个媳妇越来越难，愿意呆在农村的青年也越来越少了，明很少看见现在的年轻夫妇愿意苦守乡村一辈子，他们也许能偶尔回家看看老人和孩子。生活环境、城乡差别、孩子上学、户口问题、农村种田的辛苦、增产不增收等等原因，导致大量的乡村青年走向城市，先是乡村姑娘选择了离开，紧接着许多年轻男子也从乡村追随而来，现在年轻的农村人越来越不愿意苦守乡村，至少想找个媳妇、成个家也得离开故土。 一天明走在街上这样想着，突然又遇到一位老乡，明高兴的打招呼：“虎，你怎么在这儿？” “我舅妈要生了，我舅舅要我来照看她！” “你舅舅结婚了？” “快生孩子，怎么没结婚呢？” “你舅妈是谁？” “就是小宋的媳妇！” “都四十多岁了，还生孩子，他们不是还没离婚吗？怎么嫁给你舅舅！” “现在离婚了，我舅舅在城里租了一套房子，还在城里找了份工作，小宋的媳妇就答应嫁给他了，不和您说话了，舅舅在电话中催我呢！” 虎边接电话边跑远去了，看到虎远去的步伐，让明更加迷茫了，难道城里就这么好？何时农村不再是老人和孩子的家园，让更多的年轻男子在老家娶妻生子不再成为奢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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