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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忘论

 先兆子 2015-01-25
坐 忘 论 序

  天地分判,三才定位,人处天地之中,五气合身,故能长且久,后人自昧其性,自役其神,自挠其气,自耗其精,所以不能与天地合,逆取短折而甘心焉,每切痛之。
  易曰,穷理尽性以至于命,老子曰,虚其心,实其腹,又曰,常无欲以观其妙,语曰,子绝四,毋意,毋必,毋固,毋我,孟子曰性善,又曰,我善养吾浩然之气,皆着性命之要端也。
  仆因阅藏书,得唐贞一先生坐忘论七篇,附以枢翼,识见不凡,明指大道,先导人以敬信,使心不狂惑,次则令断其缘业,收心简事,体寂内明,故又次之以真观,中外无有,然后可以跻于泰定,气泰神定故曰得道。
  前悉序坐忘之阶渐,其坐忘总说,不过无物无我一念不生,如敬信篇直言内不觉其一身,外不知其宇宙,与道冥一,万虑皆遣,伦类经言无少差,苟造坐忘之妙,神气自然相守,百脉滋润,三关流畅,天阳真气来居身中,此乃长生久视不传之道。
  古今尊尚,神仙悯世,不得已而语,学者当静虑研思,勤而行之,勿视为古人糟粕,而徒取自弃之讥者也。
青丁未重阳,镘木以广其书,真静居士谨序。

坐 忘 论
司马承桢子微撰

  夫人之所贵者生,生之所贵者道,人之有道若鱼之有水,涸辙之鱼犹希斗水,弱丧之俗无情造道,恶生死之苦乐生死之业,重道德之名轻道德之行,审惟倒置何甚如之,穷而思通迷而思复,寸阴如璧愧叹交深,是以恭寻经旨而与心法相应者略成七条,以为修道阶次,枢翼附焉。


    敬 信 一
  夫信者道之根,敬者德之蒂,根深则道可长,蒂固则德可茂,然则璧耀连城之彩卞和致刖,言开保国之效伍子从诛,斯乃形器着而心绪迷,理事萌而情思忽,况至道超于色味,真性隔于可欲,而能闻希微以悬信,听罔象而不惑者哉,如人闻坐忘之言。
  信是修道之要,敬仰尊重,决定无疑者,加之勤行,得道必矣,故庄云:“隳肢体黜聪明,离形去知同于大通,是谓坐忘。”
  夫坐忘者何所不忘哉,内不觉其一身,外不知乎宇宙,与道冥一万虑皆遗,庄云:“同于大通”此则言浅而意深,惑者闻而不信,怀宝求宝,其如之何,经云:“信不足焉,有不信。”谓通道之心不足,乃有不信之祸及之,何道之可望乎。

    断 缘 二
  断缘者,断有为俗事之缘也,弃事则形不劳,无为则心自安,恬简日就,尘累日薄,迹弥远俗,心弥近道,至圣至神孰不由此乎。
  经云:“塞其兑闭其门终身不勤”或显德露能求人保己,或遗问庆吊以事往还,或假隐逸情希升进,或酒食邀致以望后恩,斯乃巧蕴机心以干时利,既非顺道深妨正业,凡此类例皆应绝之。
  经云:“开其兑济其事终身不救”我但不唱彼自不和,彼虽有唱我不和之,旧缘渐断新缘莫结醴交势合自致日踈,无事安闲方可修道。
  庄云:“不将不迎无为交俗之情”又云:“无为谋府,无为事任,无为知主”若事有不可废者,不得已而行之,勿遂生爱系心为业。

    收 心 三
  夫心者一身之主百神之帅,静则生慧动则成昏,欣迷幻境之中,唯言实是,甘宴有为之内,谁悟虚非,心识颠痴良由所托之地。
  且卜邻而居犹从改操,择交而友尚能致益,况身离生死之境心居至道之中,能不舍彼乎安不得此乎,所以学道之初要须安坐,收心离境住无所有,因住无所有不着一物,自入虚无心乃合道。
  经云:“至道之中寂无所有”神用无方心体亦然,原其心体以道为本,但为心神被染,蒙蔽渐深流浪日久遂与道隔。
  若净除心垢,开识神本,名曰修道。
  无复流浪与道冥合,安在道中,名曰归根。
  守根不离,名曰静定。
  静定日久病消命复,复而又续自得知常,知则无所不明,常则无所变灭,出离生死实由于此,是故法道安心,贵无所著。
  经云:“夫物芸芸各归其根,归根曰静,静曰覆命,覆命曰常,知常曰明”若执心住空还是有所,非谓无所,凡住有所则令心劳,既不合理又反成病,但心不着物又得不动此是真定,正基用此为定。
  心气调和久益轻爽,以此为验,则邪正可知矣。
  若心起皆灭不简是非,则永断觉知入于盲定。
  若任心所起一无收制,则与凡夫元来不别。
  若唯断善恶,心无指归肆意浮游待自定者,徒自误尔。
  若徧行诸事言心无所染者,于言甚善于行极非真学之流特宜诫此。
  今则息乱而不灭照,守静而不着空,行之有常自得真见,如有时事或法要有疑者且任思量,令事得济所疑复悟此亦生慧正根,悟已则止必莫有思,思则以智害恬为子伤本,虽骋一时之俊,终亏万代之业,若烦邪乱想,随觉则除。
  若闻毁誉之名善恶等事,皆即拨去莫将心受,受之则心满,心满则道无所居,所有闻见如不闻见,即是非善恶不入于心。
  心不受外名曰虚心。
  心不逐外名曰安心。
  心安而虚,道自来居。
  经云:“人能虚心无为,非欲于道道自归之。”内心既无所著外行亦无所为,非净非秽故毁誉无从生,非智非愚故利害无由挠,实则顺中为常,权则与时消息, 苟免诸累是其智也,若非时非事役思强为者,自云不着终非真学,何耶,心法如眼也,纤毫入眼眼则不安,小事关心心必动乱,既有动病难入定门。
  是故修道之要急在除病,病若不除终难得定,有如良田荆棘未诛,虽下种子嘉苗不茂,爱见思虑是心荆棘,若不除翦定慧不生。
  或身居富贵,或学备经史,言则慈俭行则贪残,辩足以饰非势足以威物,得则名己过则尤人,此病最深虽学无益,所以然者为自是故。
  然此心犹来依境未惯独立,乍无所托难以自安,纵得暂安还复散乱。
  随起随制务令不动,久久调熟自得安闲,无问昼夜行住坐卧及应事之时,常须作意安之,若心得定,即须安养莫有恼,触少得定分,即堪自乐,渐渐驯狎惟益清远,平生所爱已嫌蔽陋,况因定生慧深达真假乎。
  且牛马家畜也,放纵不收犹自生梗不受驾驭,鹰鹯野鸟也,为人羁绊终日在手自然调熟,况心之放逸纵任不收唯益麤踈,何能观妙。
  经云:“虽有拱璧以先驷马,不如坐进此道。”夫法之妙用也,其在能行,不在能言,行之则斯言为当,不行则斯言如妄。
  又时人所学,贵难而贱易,若论法要广说虚无,思虑所莫能达行用所莫能阶者,则叹不可思议而下风尽礼。
  如其信言不美,指事直说,闻则心解,言则可行者,此实不可思议,而人飜以为浅近而轻忽不信,经云:“吾言,甚易知,甚易行,天下莫能知莫能行,夫惟无知是以,不我知。”
  又有言火不热灯不照间称为妙义,夫火以热为用灯以照间为功,今则盛谈火不热未尝一时废火,灯不照间必须终夜燃灯,言行相违,理实无取,此即破相之言,而人反以为深玄之妙,虽惠子宏辩庄生以为不堪,肤受之流谁能断简,至学之士庶不留心。
  或曰:夫为大道者,在物而心不染,处动而神不乱,无事而不为,无时而不寂,今独避事而取安离动而求定,劳于控制乃有动静二心,滞于住守是成取舍两病,都未觉其外执,而谓道之阶要,何其谬邪
  答曰:总物而称大,通物之谓道,在物而不染,处事而不乱,真为大矣,实为妙矣,然谓吾子之鉴,有所未明。何耶?徒见贝锦之辉焕,未晓始抽之素丝,才闻 呜鹤之冲天,讵讥先资于谷食,蔽日之干起于毫末,神凝至圣积习而成今,徒学语其圣德,而不知圣之所以德,可谓见卯而求时夜,见弹而求鸮炙,何其造次哉,故 经云:“玄德深矣远矣,与物反矣,然后乃至大顺。”

    简 事 四
  夫人之生也必尝于事物,事物称万不独委于一人,巢林一枝,鸟见遗于丛泊,饮河满腹,兽不怯于洪波。
  外求诸物内明诸己,知生之有分,不务分之所无,识事之有当,不任事之非当,任非当则伤于智,力务过分则弊于形神,身且不安何能及道。
  是以修道之人,莫若断简事物知其闲要,较量轻重识其去取,非要非重皆应绝之,犹人食有酒肉衣有罗绮身有名位财有金玉此并情欲之余好,非益生之良药,众皆徇之自致亡败,静而思之何迷之甚。
  庄云:“达生之情者,不务生之所无以为。”生之所无以为者分外物也,蔬食弊衣足养性命,岂待酒肉罗绮然后生全哉,是故于生无所要用者并须去之,于生之 用有余者亦须舍之,财有害气积则伤人,虽少犹累而况多乎,以隋珠而弹千仞之雀人犹笑之,况背道德忽性命而从非要以自促伐者乎。
  夫以名位比道德,则名位假而贱道德真而贵,能知贵贱应须去取,不以名害身不以位易志,庄云:“行名失己非士也。”西升经云:“抱元守一过度神仙,子未 能守但坐荣官。”若不简择,触事皆为,心劳智昏修道事阙,若处事安闲在物无累者,自属证成之人,若实未成而言无累者,诚自诳耳。

    真 观 五
  夫真观者,智士之先鉴,能人之善察,究傥来之祸福,详动静之吉凶,得见机前因之造适,深祈卫足窃务全生,自始至末行无遗,累理不违此者谓之真观,
  然一餐一寝俱为损益之源,一行一言堪成祸福之本,虽作巧持其末不如拙诚其本,观本知末又非躁竞之情,是故收心简事日损有为,体静心闲方可观妙。
  经云:“常无欲以观其妙”然修道之身必资衣食,事有不可废物有不可弃者,当须虚襟而受之明目而当之,勿以为妨心生烦躁,若因事烦躁者,心病已动何名安心。
  夫人事衣食者,我之船舫也,欲渡于海,事资船舫,渡海若讫理自不留,因何未渡先欲废舍,衣食虚幻实不足营,为出离虚幻故求衣食,虽有营求之事莫生得失之心,即有事无事心常安泰。
  与物同求而不同贪,与物同得而不同积,不贪故无忧,不积故无失,迹每同人,心常异俗,此实行之宗要可力为之。
  前虽断简病有难除者但依法观之。
  若色病重者当观染色都由想尔,想若不生终无色事,当知,色想外空色心内妄,妄想心空谁为色主,经云:“色者,想尔。”想悉是空,何有色也,
  又思妖妍美色甚于狐魅,狐魅媚人令人厌患,虽身致死不入恶道,为厌患故永离邪淫,妖艳惑人令人爱着乃致身死留恋弥深,为邪念故,死隳诸趣生地狱中,故经云:“今代发心为夫妻,死后不得俱生人道。”所以者何,为邪念故。
  又观色,若定是美,何故鱼见深入,鸟见高飞,仙人观之为秽浊,贤人喻之为刀斧,一生之命,七日不食便至于死,百年无色飜免夭伤,故知色者非身心之要,适为性命之仇贼,何须系着自取消毁。
  若见他人为恶心生嫌恶者,犹如见人自杀,己身引颈乘取他刀以自害命,他自为恶不遣,我当何故引取他恶以为己病,又见为恶者若可嫌,见为善者亦须恶,何以然耶,同障道故。
  若贫者亦审观之,谁与我贫,天地平等覆载无私,我今贫苦非天地也,父母生子欲令富贵,我今贫贱非父母也,人及鬼神自救无暇,何能有力将贫与我,进退寻 察无所从来,乃知我业也乃知天命也,业由我造命由天赋,业之与命犹影响之逐形声,既不可逃又不可怨,唯有智者善而达之,乐天知命故不忧,何贫之可苦也。
  庄云:“,业入而不可舍”为自业故,贫病来入,不可舍止。经云:“天地不能改其操,阴阳不能回其业。”由此言之,故真命也,非假物耳,有何怨焉。
  又如勇士逢贼无所畏惧,挥剑当前草寇皆溃,功勋一立荣禄终身,今有贫病恼乱我身则寇贼也,我有正心则勇士也,用智观察则挥剑也,恼累消除则战胜也,湛然常乐则荣禄也,凡有苦事来迫,我心不以此观而生忧累,则如人逢贼不立功勋,弃甲背军逃亡获罪,去乐就苦何可悯焉。
  若病苦者,当观此病由有我身,若无我身患无所托,经云:“及吾无身,吾有何患,次观于心亦无真宰,内外求觅无能受者,所有计念从妄心生,然枯形灰心则万病俱泯,
  若恶死者,应思我身是神之舍,身今老病气力衰微,如屋朽坏不堪居止自须舍离别处求安,身死神逝亦复如是,若恋生恶死拒违变化,则神识错乱失其正业,以此托生受气之际不感清秀多逢浊辱,盖下愚贪鄙实此之由,若当生不悦顺死不恶者,一为生死理齐,二为后身成业,
  若贪爱万境,一爱一病,一肢有病犹令举体不安,况一心万病,身欲长生岂可得乎,凡有爱恶皆是妄生,积妄不除以妨见道,是故须舍诸欲,住无所有,徐清有 本,然后返观,旧所爱处自生厌薄,若以合境之心观境,终身不觉有恶,如将离境之心观境,方能了见是非,譬如醒人能观醉者为恶,如其自醉不觉其非。经云: “吾本弃俗,厌离世间。”又云:“耳目声色,为子留愆,鼻口所喜,香味是怨。”老君厌世弃俗,独见香味是怨,嗜欲之流,焉知鲍肆为臭哉。

    泰 定 六
  夫定者,出俗之极地,致道之初基,习静之成功持安之毕事,形如槁木心若死灰,无感无求寂泊之至,无心于定,而无所不定,故曰泰定。
  庄云:“宇泰定者,发乎天光。”宇则心也,天光则发慧也,心为道之器宇,虚静至极则道居而慧生,慧出本性非适今有,故曰天光。
  但以贪爱浊乱遂至昏迷,澡雪柔挺复归纯静,本真神识稍稍自明,非谓今时别生他慧。
  慧既生,已宝而怀之,勿以多知而伤于定,非生慧难,慧而不用难,自古忘形者众忘名者寡,慧而不用是忘名也,天下希及之故为难,贵能不骄富能不奢,为无俗过,故得长守富贵,定而不动慧而不用,为无道过,故得深证真常。
  庄云:“知道易,而弗言难。知而不言,所以之天。知而言之,所以之人。古之人天,而不人慧。能知道,非得道也。”人知得慧之利,未知得道之益,因慧以 明至理,纵辩以感物情,兴心徇事触类而长,自云处动而常寂,焉知寂者,寂以待物乎,此语俱非泰定也,智虽出众弥不近道,本期逐鹿获兔而归,所得太微良由局 小。
  庄云:“古之治道者,以恬养智。”智生而无以智为也,谓之以智养恬,智与恬交相养,而和理出其性,恬智则定慧也,和理则道德也,有智不用而安其恬,积而久之自成道德,然论此定因为而得成,或因观利而见害惧祸而息心,捐舍涤除积习心熟同归于定咸若自然。
  疾雷破山而不惊,白刃交前而不惧,视名利如过隙,知生死如溃瘫,故知用志不分乃凝于神,心之虚妙不可思也。
  夫心之为物也,即体非有,随用非无,不驰而速,不召而至,怒则玄石饮羽,怨则朱夏陨霜,纵恶则九幽匪遥,积善则三清何远,忽来忽往动寂不能名,时可时否蓍龟莫能测,其为调御岂鹿马比其难乎。
  太上老君运常善以度人,升灵台而演妙,略三乘之因果,广万有之自然,渐之以日损有为顿之以证归无学,喻则张弓凿矢法则挫锐解纷,修之有常,习以成性,黜聪隳体,嗒然坐忘,不动于寂几微入照,履殊方者,了义无日,游斯道者,观妙可期,力少功多,要矣妙矣。

    得 道 七
  夫道者,神异之物,灵而有性,虚而无象,随迎不测,影响莫求,不知所以然而然,通生无匮谓之道。
  至圣得之于古,妙法传之于今,循名究理全然有实,上士纯信克己勤行,虚心谷神唯道来集,道有深力徐易形神,形随道通与神合一谓之神人。
  神性虚融体无变灭,形与道同故无生死,隐则形同于神,显则神同于气,所以蹈水火而无害对日月而无影,存亡在己出入无间,身为滓质犹至虚妙,况其灵智益深益远乎。生神经云:“身神并一,则为真身。”又西升经云:“形神合同,故能长久。”
  然虚无之道力有浅深,深则兼被于形,浅则唯及于心,被形者神人也,及心者但得慧觉,而身不免谢,何耶?慧是心用,用多则心劳,初得少慧悦而多辩,神气 漏泄无灵润身光,遂致早终,道故难备,经云尸解此之谓也。是故神人含光藏辉以期全备,凝神宝气学道无心,神与道合谓之得道。
  经云:“同于道者,道亦得之。”又云:“古之所以贵此道者何,不日求以得有,罪以免邪。”山有玉,草木以之不雕,人怀道,形骸以之永固,资薰日久变质 同神,炼形入微与道冥一,散一身为万法,混万法为一身,智照无边,形超靡极,总色空而为用,含造化以成功,真应无方,其惟道德。
  西升经云:“与天同心而无知,与道同身而无体,然后天道盛矣。”谓证得其极者也,又云:“神不出身与道同久,且身与道同则无时而不存,心与道同则无法 而不通,耳与道同则无声而不闻,眼与道同则无色而不见。”六根洞达良由于此,近代常流识不及远,唯闻舍形之道,未达即身之妙,无暂己短,有效人非,其犹夏 虫不信冰霜,醯鸡断无天地,其愚不可及何可诲焉。

坐忘枢翼

  夫欲修道成真,先去邪僻之行,外事都绝无以干心,然后端坐内观正觉,觉一念起即须除灭,随起随制务令安静。

  其次,虽非的有贪着,浮游乱想亦尽灭除,昼夜勤行须臾不替,唯灭动心不灭照心,但冥虚心不冥有心,不依一物而心常住。

  此法玄妙利益甚深,自非夙有道缘信心无二者莫能信重,虽知诵读其文仍须辨识真伪,所以者何,声色昏心邪佞惑耳,人我成性自是病深,心与道隔理难晓悟。

  若有心归至道深生信慕,先受三戒依戒修行,在终如始乃得真道。

  其三戒者,一曰简缘,二曰无欲,三曰静心,勤行此三戒而无懈退者,则无心求道而道自来,经云:“人能虚心无为,非欲于道,道自归之。”由此言之简要之法,实可信哉,实可贵哉。

  然则凡心躁竞其来固久,依戒息心其事甚难,或息之而不得暂得而还失,去留交战百体流汗,久久柔挺方乃调熟,莫以暂收不得,遂废平生之业,少得静已。

  则行立坐卧之时涉事喧闠之处,皆须作意安之,有事无事常若无心,处静处喧其志唯一。

  若束心太急,急则成病,气发狂痴是其候也。

  心若不动又须放任,宽急得中常自调适,制而无着放而不逸,处喧无恶涉事无恼者,此真定也。

  不以涉事无恼故求多事,不以处喧无动故来就喧,以无事为定,以有事为应迹,若水镜之为鉴,则遇物而见形,善巧方便唯能入定。

  发慧迟速则不由人,勿于定中急急求慧,求慧则伤定,伤定则无慧,定不求慧而慧自生此真慧也,慧而不用,实智若愚,益资定慧,双美无极,若定中念想则有多感众邪,百魅随心应现,真人老君神异诡怪,是其祥也。

  唯定心之上,豁然无覆,定心之下,旷然无基,旧业永消,新业不造,无所缠碍,迥脱尘网,行而久之自然得道。

  夫得道之人,心有五时,身有七候。
  心有五时者。
  一、动多静少。
  二、动静相半。
  三、静多动少。
  四、无事则静,事触还动。
  五、心与道合,触而不动。
  心至此地始得安乐,罪垢灭尽无复烦恼。

  身有七候者。
  一、举动顺时,容色和悦。
  二、宿疾普消,身心清爽。
  三、填补夭伤,还元覆命。
  四、延数千岁,名曰仙人。
  五、炼形为气,名曰真人。
  六、炼气成神,名曰神人。
  七、炼神合道,名曰至人。

  其于鉴力随候益明,得至道成,慧乃圆备,虽久学定心,身无五时七候者,促龄秽质,色谢归空,自云慧觉,复称成道,求诸通理,实所未然,可谓谬矣。

古字简义

醴:音理,义甜酒,另醴酒,即是药酒,

鹰鹯:鹯,音沾,猛禽名,亦称晨风,似鸡,青黄色,食鸠、鸽、燕、雀,

麤踈:麤同粗,音义皆同,踈同疏,音义皆同,

飜:同翻音义皆同,

翦:同剪音义皆同,

隳:音舵,古通惰、堕,有懒惰之义,有落下之义,

蓍龟:蓍音师,蓍草和龟甲,古人用以占卜,

鸮炙:鸮音消大如班鸠,绿色,鸮炙就是烹鸟肉,

醯鸡:醯音细,醋瓮中之蠛蠓,酒瓮之中的酒虫,

喧闠:闠音会,说文解字:闠,市外门也,市场外面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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