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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从此疯狂艳羡赤裸情爱的一句话 老海 这原本是一句诗，令诗人相轻加重十倍的一句诗。大众的疯狂刷屏，使它“银河直落九重天”，疯狂而成了中国男女在花前月下表达爱情的一句话。 情爱，至今都是国人的话语禁区。尽管有个李银河在为之摇旗呐喊，奔走传道，当下仍是没有几人敢公开艳羡赤裸裸的男女情爱，更莫说有谁敢趋之若鹜或趋之疯狂。 相轻互鄙，原本就是中国文人自古至今都病得不轻的顽疾，而此间之甚甚者更是不敢奢望有巨著现世的当下诗人。诗亡诗死的当下，神马能人有此巨能量？神马样的一句诗竟能令当下诗人相轻加重十倍？令国人从此敢正眼面对任何人的任何爱情都不可或缺的赤裸情爱？! “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 ——就是这句。一个脑瘫诗不瘫的女诗人的诗句。让你无法不为之震撼的这句。 震撼见于平淡。 解构诗句就能觅见震撼是怎样炼成的。从断句处将诗句一分为二尔后以不快不慢的速度去读，“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就不难发现，那不过是常见易用的长短内结构的一句诗罢了，却仅仅由于句内前后两个结构各自蕴含的创造性语言所产生的意境张力而隽永非常。 金子也有被当作沙子的时候。海子生前有过。从《星光大道》走出来的陕北妹子二妮也有过。梵高死后N年都有着。现在，“脑瘫诗人”也正摊上。 余秀华刚被媒体推上网络，诗人阵营里的鄙夷之声随之唱到。何故？文人相轻重。明明是一句足以震撼每一个长年接触文字的人的诗句，偏偏有人不乐于发声加以肯定它，反而以“脑瘫者作诗不易”而勉强舍出半丝赞赏，或是以“还有人坚持十年磨诗总比没人强”的感世悲怆来取代余秀华及这句“睡你”的存在价值。 余秀华的横空出世让很多人兀然拾起拔高自己身为诗人的非体格高度的话语权，也让很多人突然悟知自己原来离诗歌很远很远，即便再穿过大半个世纪也近不了身。而更多的，是让人间久违许久了的对诗歌的正视重新回到了该回归的地方。 这个回归，哪怕只是昙花一现，只有三五个月便归于消逝殆尽，那也是中国诗歌难得一遇的莫大福音。 正视，源于诗句语言的震撼性创造。 有人千里走单骑，有人一路风雨一路尘，有人舒适到一张机票就把相思苦变现相见喜，有人千山万水几经辗转折腾才匆匆一吻，有人千百回梦相拥，有人最终一海相隔唯守望，有人漂洋过海水迢迢，有人翻山越岭钻云去，有人驿马疾奔八百里，有人穿州过省似飞箭……相思苦，思见易，相亲相拥缠绵难。 千万年来虽千万人，千万人来虽千万诗，却唯有余秀华的脑瘫者的爱之梦是——“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的。 这就是震撼的诗歌语言。这也是诗歌语言的震撼。寥寥七字，“穿过大半个中国”，竟已装进了古今往来千万人的千万般相思苦，装进了千万人的千万次梦而不得的醉缠绵。寥寥七字而万千意境，短短一句而万千情愫，使人无不乐衷于把自己马上置换成诗句中那个穿过大半个中国去赶赴幽会的相思人。 更为撼人心头的，是诗句之末竟然冒天下诗歌之大不韪而为之，竟然不是“穿过大半个中国”去见你、抱你、吻你、亲你，而是文人雅士素来不齿入诗、当下国人至今仍不敢在字里行间与之愕然邂逅的三个字—— “去睡你”！！ 去睡你！ 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 还有什么语言比它更能令人怦然心动？更能令人于震撼之余而被语言之魔力潜移默化？千古以来，还有哪句诗更能令人在审美喜悦的同时还认同了赤裸情爱在爱情价值观与爱情诗歌里的地位与价值? 给情欲之爱正名，也正是这句爱情诗句穿过大半部中国传统文化去睡了性文化的语言张力。 不可思议的张力。 2015-01-25 老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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