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满五岁的儿子,有时脾气拗起来,还满难应付。以前我们还是小孩时,绝对不敢这样发脾气,最多嘟起嘴巴,心里不高兴,因为父母的威严,岂容小孩如此撒野。但是,做为现代父母,接受到的观念是:要跟孩子沟通,不能依靠体罚;要跟孩子做朋友,不能靠权威取胜。有时,难免心里嘀咕,以前爸爸这样对待我们,看来我们也没变坏,或失去多少爱,为什么现代父母,那么难做。 带儿子到台中一家咖啡厅,一进店里,儿子就吵着要喝热可可,妈妈说:“你咳嗽咳得厉害,不要喝那么甜,我给你叫布丁吃,好不好?”儿子当然不同意,坚决要喝热可可,还有附带布丁,任凭妻子苦口婆心,就是不依,眼看就要失去控制,妈妈终于两手一摊说:“爸爸,我没办法,交给你了。” 我从书页中抬头看儿子,桀骜不驯的脸,一副不可妥协的表情。 “弟弟,你感冒不能喝热可可,等你感冒好,再给你喝。” “不要,我就是要喝,现在就要喝。”重复的对答,僵局完全无法打破。 打破僵局,决定权交给孩子 好吧!我乔了乔椅子,正面看着他,严肃的说:“爸爸现在告诉你,你的眼前有两条路可以选,一条是开心的路,一条是难过的路。”我用右手的拇指与食指,说明代表两条路。 “如果你选择拇指这条路,就是开心的路,你可以吃一个布丁,然后开心的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如果你选择食指这条路,就是难过的路,你可能会被叫去旁边罚站,然后你会一边哭一边吼,既没有布丁吃,心里也会更难过。” 我把两根手指放在他眼前,“现在由你决定,是要走哪一条路?”只见他愣在那里。 “你是说,这根手指头是开心的路,这根是不开心的路?”他用小手指,指着我的大手指。 “是的。我们假设你现在选择不开心的路,我们看看会怎么样,好不好?” “好。” 我拉起他的手,放在我的食指上。“好啦,你现在选了不开心的路,爸爸说如果你再不听话,就要去罚站喽,现在你被叫到旁边罚站喽,你开始哭,愈哭愈大声,所有客人都在看你哭,爸爸妈妈不想理你,店里的哥哥姐姐也不想理你,你愈哭愈伤心......”大概是我演得很生动,他的表情显得有些感伤。 “好啦!我们现在倒带,退回去,重新选择,现在假设你选了开心这条路,来看看结果会怎样,好不好?” 我只好又比手画脚演一次,孩子很专心看我的表演。最后我说:“请问,你现在要选哪一条路?” 他果然迅速的指着我的拇指:“我要选这条开心的路。” 僵局化解,他很快吃完布丁,坐在我的旁边,学着我拿起一本书翻看,我跟他解释书上的图片内容,然后又讲了一个故事给他听,这时我把他抱在怀里,摸着他的头说:“你觉得是选开心的路比较好,还是选难过的路比较好?” 他以童稚清纯的声音,又再度指着我的拇指跟我说:“开心的路比较好。” 学习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从这之后,儿子当然还是不时会有“不如己意”就要闹脾气的状况,这时我就会提醒他说:“你要想想喔,是要走开心的路,还是不开心的路?”通常,这时他会有瞬间的冷静,想了一下,呢喃的说:“开心的路。” 当孩子一心想得到他想要的东西时,他的眼界就只能看到眼前,眼前的诱惑大过任何理智,连大人都常常无法理智控制自己,何况小孩。于是,我试着把可能的状况演练一次给他看,以一种接近游戏的方式,帮他做后果分析,再让他做最后选择,也许他还是做了一个,你不想看到的决定,但是很快,他也必须学习承担那样后果,这就是教育,让他自己思考、自己尝试,也许比直接告诉他答案有效。 最近一次开车,从乡下到台北,车子一上高速公路,儿子就问:“爸爸,为什么车子是吃油,不是吃饭?”我愣了一下,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是从车子的构造原理,还是人体的构造原理开始说明,两者的差异,对五岁孩子要解释清楚,还真是难倒我。 我换了一种方式回应他:“那你为什么是吃饭,不是吃油呢?” “我是人啊!又不是车子。”他毫不犹豫的回答。 “那他是车子,又不是人啊!”他陷入一种安静,彷彿在思索我的问题。我心里暗笑,这是一种狡猾的话语术,其实我没有针对他的问题回答,只是用同样方式,把问题丢回去给他。但想想能换来我的片刻安静、他的长长思考,也不错。 傍晚,我们父子俩坐在田边看夕阳。我们开始玩一种游戏,我唱一句自己编的歌,他就要接下一句,比如“红红的太阳要下山”,他就会唱“黑黑的小狗要回家”,我们随意乱唱,毫无章法,大部分他接得幼稚可笑,毫无创意。但是,我们玩得很快乐,游戏总是孩子喜欢的,在游戏中刺激他思考,也算是一种寓教于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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