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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下采桑是罗敷 ——词牌《采桑子》欣赏 陈敏昭 词牌《采桑子》又名《丑奴儿》、《罗敷媚》、《丑奴儿令》、《醉梦迷》、《忍泪吟》、《伴登临》、《苗而秀》、《罗敷歌》等，是从唐代教坊大曲《杨下采桑》中截取的一段羽调双调小令，四十四字，八句，前后片各三平韵： ⊙平⊙仄平平仄（句），⊙仄平平（韵）。⊙仄平平（韵），⊙仄平平⊙仄平（韵）。 ⊙平⊙仄平平仄（句），⊙仄平平（韵）。⊙仄平平（韵），⊙仄平平⊙仄平（韵）。 北宋欧阳修六十五岁时告老退休时，客居于早年在颖州（今安徽阜阳）所营造的宅第。颖州城郊有一碧流十里的西湖（又称汝阴西湖，长十里，广三里，水深莫测，广袤相齐。”《大清一统志》云：颍州西湖闻名天下，亭台之胜，觞咏之繁，可与杭州西湖媲美），风景清幽，隐退后的欧阳修常徜徉其间，仕宦奔波一生，终归于优游林泉的安闲自得。在这里，他创作了《采桑子》十三首，其中前十首每词首句末三字皆用“西湖好”，或写轻舟短棹，惊起沙禽掠岸翩飞；或写风清月白，一片琼田碧水如浸；或写残霞夕阳，野岸无人孤舟自横；或写绿荷深处，画船载酒烟雨霏霏。所取景色角度不同，无一篇重复，用疏隽清丽的笔墨，描绘了颖州西湖的秀美风光，流露出晚年远离官场纷争、流连山水的恬淡心境。《采桑子》十三首之前有《西湖念语》一篇，实为《采桑子》之写作缘由：“昔者王子猷之爱竹，造门不问于主人；陶渊明之卧舆，遇酒便留于道上。况西湖之胜概，擅东颍之佳名。虽美景良辰，固多于高会；而清风明月，幸属于闲人。并游或结于良朋，乘兴有时而独往。鸣蛙暂听，安问属官而属私；曲水临流，自可一觞而一咏。至欢然而会意，亦傍若于无人。乃知偶来常胜于特来，前言可信；所有虽非于己有，其得已多。因翻旧阕之辞，写以新声之调。敢陈薄伎，聊佐清欢。”我把这十三首《采桑子》全部辑录在这里，请大家欣赏： 《采桑子·西湖好》其一 群芳过后西湖好，狼藉残红。飞絮濛濛，垂柳阑干尽日风。 笙歌散尽游人去，始觉春空。垂下帘栊，双燕归来细雨中。 《采桑子·西湖好》其二 轻舟短棹西湖好，绿水逶迤，芳草长堤，隐隐笙歌处处随。 无风水面琉璃滑，不觉船移，微动涟漪，惊起沙禽掠岸飞。 《采桑子·西湖好》其三 春深雨过西湖好，百卉争妍，蝶乱蜂喧，晴日催花暖欲然。 兰桡画舸悠悠去，疑是神仙，返照波间，水阔风高扬管弦。 《采桑子·西湖好》其四 平生为爱西湖好，来拥朱轮。富贵浮云，俯仰流年二十春。 归来恰似辽东鹤，城郭人民，触目皆新，谁识当年旧主人？ 《采桑子·西湖好》其五 何人解赏西湖好，佳景无时。飞盖相追，贪向花间醉玉卮。 谁知闲凭阑干处，芳草斜晖。水远烟微，一点沧洲白鹭飞。 《采桑子·西湖好》其六 清明上巳西湖好，满目繁华。争道谁家，绿柳朱轮走钿车。 游人日暮相将去，醒醉喧哗。路转堤斜，直到城头总是花。 《采桑子·西湖好》其七 荷花开后西湖好，载酒来时。不用旌旗，前后红幢绿盖随。 画船撑入花深处，香泛金卮。烟雨微微，一片笙歌醉里归。 《采桑子·西湖好》其八 天容水色西湖好，云物俱鲜。鸥鹭闲眠，应惯寻常听管弦。 风清月白偏宜夜，一片琼田。谁羡骖鸾，人在舟中便是仙。 《采桑子·西湖好》其九 残霞夕照西湖好，花坞苹汀。十顷波平，野岸无人舟自横。 西南月上浮云散，轩槛凉生。莲芰香清，水面风来酒面醒。 《采桑子·西湖好》其十 画船载酒西湖好，急管繁弦。玉盏催传，稳泛平波任醉眠。 行云却在行舟下，空水澄鲜。俯仰留连，疑是湖中别有天。 《采桑子·西湖好》十一 画楼钟动君休唱，往事无踪。聚散匆匆，今日欢娱几客同。 去年绿鬓今年白，不觉衰容。明月清风，把酒何人已谢公。 《采桑子·西湖好》十二 十年一别流光速，白首相逢。莫话衰翁，但斗尊前语笑同。 劝君满酌君须醉，尽日从容。画鷁牵风，即去朝天活舜聪。 《采桑子·西湖好》十三 十年前是尊前客，月白风清。忧患凋零，老去光阴速可惊。 鬓华虽改心无改，试把金觥。旧曲重听，犹似当年醉里声。 南宋吕本中（1084-1145）的《采桑子·别情》，历来被人们评为具有“清新流美”的民歌风味：“恨君不似江楼月，南北东西。南北东西，只有相随无别离。 恨君却似江楼月，暂满还亏。暂满还亏，待得团圆是几时？” 辛弃疾的《采桑子·书博山（今江西广丰县西南）道中壁》颇有吕本中《采桑子·别情》的清新自然意味：“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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