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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如烟 ----- 之五 服务连 1982年2月4日，这是我工作的第一天。工作单位是852农场7分场服务连，意外的遇见了7年级时候的同学，应该也是接班的，一个是刘朝清，挺聪明的一个人，喜欢琢磨事情，爱好摄影、木工活。另一个叫王造生，小名也叫小郎郎，头发是黄色的，眼睛不太好，有点怕见光。女生也有几个，有汪婷、孔凡英等等。服务连的指导员，或者是连长，记不清了，叫刘青茂，是我同学刘明的爸爸，原来是6连的连长。他把我们男的叫在一起，由一个叫张山的人领着，和机务排的人一起，去分场后面的山林里面巡逻，防止农村的人到农场的林子里面乱砍滥伐。 我们农场的人把周围的农村人叫做老乡号，起源于38年到40年日本人撤乡并屯时期，那时候日本人为了对付抗联，把那些零零散散的猎户、农户迁到一起，便于管理，村子按顺序叫做1号、2号、3号等等。7分场的南面有两个村子，东面的叫东岗，西面的叫4号。他们自己不这么叫，他们叫做索东大队、索西大队。7分场的西面有2号、6号 ，现在叫尖山子公社、猪腰山大队。 机务排的人各个穿着黑布面的羊皮袄，真叫人羡慕。有一个车长，还是3连的化三，大名化广顺，一个车轴汉子，说话大大咧咧的，为人很随和。还有两个人，叫张国华、汤杰，就是他们两个人，后来教会我开拖拉机的。还有一个叫宝子的。汤勇是汤杰的哥哥。 我们一行人一路说说笑笑的来到后山，那时候我刚刚离开学校，心里比较郁闷。他们豪爽的性格感染了我，我也喜欢和他们在一起。想不到竟然影响了我一辈子，这一辈子我都不喜欢和领导们在一起，喜欢和基层工人在一起，致使我这辈子没有走上仕途。这是后话不提了。 到了山顶，看见后山平缓的地方，许多树木都不见了，都是老乡号偷偷砍伐的。农场也经常把他们的人抓住，没收他们的斧子和锯，还有他们的底盘车，这底盘车可是当地农村的一大特色，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一辆，可以拉柴火、货物，1000斤没有问题，偷农场的玉米、土豆非常方便。有时候没收的底盘车足足十几辆，甚至几十辆，礼堂里面一排排，场面颇为壮观。然后当地农村的领导就来到农场，双方领导见面开会，然后再放回去。现在想起来有点好笑，如同小孩子过家家，可那个时代竟然是真的发生了，而且年年上演着。直到改革开放以后，农村的生活逐渐好于农场，另外山林基本上砍伐光了，所剩无几，基本上没什么捞头了。另外，农场的土地也承包到了个人头上，农村他们自己也有了承包土地。偷窃的事情就少了许多，当然，个别的事情还是时有发生。 在山顶我们发现了一些东西：几个三脚架吊着冰灯，里面还有蜡烛。一看原来是坟地，坟头前面有用扫把杆做的支架，上面有红布条穿的铜钱，一边一个，我也抢了一个，是乾隆通宝。算是我参加工作第一天的纪念吧，哪成想这枚铜钱竟然伴随了我32年！直到现在还在我的手边。 巡逻的日子过得很快，后来我知道我一栋房的吴小江也在机务排，开60推土机。巡逻结束以后，我们回到服务连大院，这是前后两排仓库，土坯房，东面还有一排砖瓦房，是木工房，房前是一堆堆的原木。前面的仓库，是生产排的，保管，我们叫她王姨，很漂亮的人，非常的随和。后面的仓库，是机务排的，保管姓李。旁边的是油料库，保管是一个知青，瘦高个，大嗓门，有点沙哑，名字叫做苏兰贵。木工房的木工，叫徐金章，非常英俊的一个男人，他的老婆在服务连的养鸡场工作。还有一个小木工，叫李连道，小名盛慧，大概是这两个字吧。 后来我们回到生产排，有一个瓦工姓刘，他领导我们干活。开始去宝清河边拉沙子。以前宝清沙子随便拉，根本不要钱，开始到我们去的时候，有一个砂石管理站成立了，问我们要钱，现在记不清多少钱了，反正不多。第一天没有什么。因为坐在车斗上，有些冷，我穿了哥哥的皮袄。第二天有事了，我们的车是尤特兹-28，司机的名字记不清了，小名叫大驴子，人高马大的，名如其人，助手竟然叫娃娃。过了3分场以后，快到万金山了，车子一歪，到轮的半轴折了。怎么办？一些人决定去3分场的连队去焊接，一些人决定在道边等。我不幸的决定跟随大驴子去连队，结果走了很久，连队的人看了说根本焊不了。结果我们去了3分场，同样不行。就这么一路走下来，我还穿着沉重的皮袄，那一天，把我累死了。最后走过了3连的后山，才遇见一辆车，等回到服务连，那些在道边等的人早就回家很久了。 不久，生产排的保管王姨回老家，我当了一个多月的保管。同时，分场在卫生所盖了青年宿舍，一些没有成家的青年就住了进去，我家比较拥挤，我就住到宿舍了。一个屋子4个上下铺的铁床，我在靠窗户的左边上铺，下铺是陈宝钢。对面铺下铺是李连道，上铺是索龙。一进门上铺是汤杰，下铺是张国华。门后上铺是谁记不清了，好像是小郎郎，不过没多久就回家住了。 那时候我非常认真，仓库里面许多的塑料布，他们要铺床底下，我都没有同意，后来还是找一块边角料给了他们。那时候塑料大棚还是挺新鲜的东西，一天，连长告诉我，分场叫我当蔬菜技术员，我和连长去分场办公室，见到分场副场长吴风，他给了我一本书，关于塑料大棚种植蔬菜的。回来以后，叫我跟着生产排的排长干活。排长姓左，我们叫他左排长，一个非常能干的老头，有着一双蓝色的眼睛，好奇怪。喜欢戴一顶白色的塑料壳帽，有点像越南人的帽子。我家的邻居谢姨、徐姨、李姨都在服务连。那时候我的脾气不好，这些人对我都是非常的宽容，不知道是不是看在我父母的面子上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许多年以后想起往事，心里觉得真是对不起他们。只是觉得那个时候的人真好，没有坏心眼子。 大棚里面种了许多菜苗，我那时候卖菜苗，一分钱一颗。非常的认真，一颗颗的去数。现在想起来，是不是有点傻啊！许多年以后，那些人还说起往事，虽然还是玩笑话，可是说的多了，心里面还是挺不得劲的。那个时候不怎么讲究经济效益。菜苗分场的人买不了多少，我们就坐车下连队卖。我和冰棍房的人一块去，有一个女工叫小柴，很漂亮。那时候她的对象好像叫雷北军。有一天服务连发劳保，那种黑布棉鞋，小柴说：不知道小雷子能不能穿。一脸的幸福，这画面至今不能忘怀。遗憾的是，他们好像并没有成为一对。小柴后来和3连的刘洪生走在了一起。 车是东方红--8马力的轮式车，轮距还不一样，前轮窄，是轴传动的。后来的车前后轮距是一样的，传动也是皮带传动的，前轮和车架之间也安装了钢板。刘朝清开车，挨着连队转圈圈。现在想起来，卖的菜苗、冰棍还没有耗的油值钱，更别提人员工资了。 服务连有许多地，有一些还是曾经的果园，种的是沙果。记得小时候走路到分场，远远的看见分场的果园，心里总是一阵激动----终于看见分场了。想不到我也能到这个地方干活，遗憾的是我来了，果园却没有了。后来知道又有一个林业队，在分场的后面有一片果园，听说有苹果、梨树、李子树等等。当然了，直到我离开7分场，也没有吃到一个林业队的果。果园的技术员叫黎钢，和我和要好。后来他和我们班的孔凡英成为了一家。 那时候时兴职工教育，夜校补习文化课。大姑娘小伙子在一起非常热闹。我那时候刚刚从学校下来，学到十年级，初中文化课当然不在话下，经常成为别人的小老师。 83年，农场开办职工中专。我的心又活了。上中专，毕业了可以是干部啊。当然，那一年没有成功。一个叫张继财的人不让我报名，理由是我不到两年的工龄。这一年7分场有人上了中专，有我的邻居吴小江，上的是农机专业。还有电话班的姜际波，后来他成为了我的大姐夫。这一年，我还报考了一个函授，大专的。当然没有任何的结果。无奈之下，我又等待了一年。 宿舍的人走了一些人，又来了一些人。李连道走了，他结婚了，媳妇叫倪献玲，非常温顺、漂亮、善良的一个女孩。索龙也走了，结婚了，媳妇是我7年级的同学，姓杨。宿舍新来的叫大虎，他有一个双胞胎弟弟叫小虎，还有一个弟弟叫小豹，名字叫于有力，是我7年级的同学，瘦高，有些腼腆的男孩。 后来工程营的人来7分场干活，有人也在宿舍住了，有一个人叫张明，还有一个人姓周，晚上睡觉打呼噜，好奇怪，会发出尖利的啸声。 记得有一次，卖土豆，4分钱一斤。连长盛自信和陈宝钢不知道为什么在土豆堆上打起来。分土豆的时候，一袋敞口140斤，我们挨家挨户送，背着感觉好沉。 84年，我终于可以报名了。这一年，我的心情很不好。农场实行承包制，服务连每人分15亩地，上交1360元，工资一个月才40多元。如果我考上了，地服务连收回，没考上，继续种地。 这一年，分场实行了一次预考，，在分场先考了一次，通过了考试的有：刘善文、盛龙江是我二姐的同学，周自田是以前的4分场农技校毕业，我，我们4个最后被录取。其他专业的有谢松岩，财会专业，在597。李景林，医学专业。其他的记不清了。汪婷是农学专业，在853，还有通过预考，但是之后没有录取的还有几个。谢松波，我家道东面的邻居，也是机务排的。还有一个姓彭的，4连的。还有薛家枝，非常的漂亮。她是我哥的同学薛家友的妹妹，也是我同学薛家敏的姐姐，后来她成了我二姐夫的二哥的媳妇。其他的人记不清了。 当时还有一个水库的人，叫殷书波，学习挺好的，最后没有录取，真让人奇怪。和我们在一起的，还有3分场的，后来他们许多人都被录取了，有赵广军、张晓华，其他人认识人，不知道名字了。 会计原来叫张良栋，一个胖乎乎的，天天一个笑脸。回来是史风英，好像是我二姐的同学，出纳姓吴。回来服务连并入了加工厂，这是后话。 补习了一个月，以后进行了考试。记得那时候等待通知的心情，真的好紧张。从4分场回来，地里长满了蒿草，我的15亩地，长的真不怎么样。如果考不上，结果那是非常的不妙。终于通知来了，那一年是285分以上录取，我考了320分。被录取为84届农机专业新生。学费由服务连负责，每天补助4毛钱，一个月就是12元，还有单位发工资。这可是我人生路上的转折点，通知书被我保留至今。 我以为，只要我努力学习，我就能成为干部，脱离苦海。没有考大学，是我一生的遗憾，这次，我要弥补回来了！ 当然，我的理想破灭了，直到现在。 啊！结束了，服务连的生活，从82年2月4日，到84年9月9日。 9月10日，那一天下着雨，爸爸扛着黄色的竹藤箱，送我上了7分场的客车。 852职工中专，我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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