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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访蒲松龄

 汉青的马甲 2015-02-01

非典时期那次去淄博,虽然没有心情,可对蒲松龄故居印象还不错。

蒲家庄还叫蒲家庄,几百年了一直就这么叫,这个地名比故居的院子还要货真价实。蒲家庄离城挺远的,这也比较对心思,蒲松龄要是住在闹市区的话,再写狐仙就会显得有些矫情了。

蒲家庄更像座城,围着村子有圈儿城墙,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觉得不像。蒲松龄为什么要住在城里呢?

城门洞进去对着的一条窄街,走不远就是故居的宅门了。蒲松龄的家居然是几进的院落,当然不是真的。以蒲松龄的家境,挺多也就是两、三间茅草屋吧?里院边上有樘小偏门,锁死的。我觉得这扇小门和小门边的那三间小房,倒有可能是蒲家的原貌。

此院已非彼院,几百年的光阴,蒲家庄和蒲松龄都已升值。新建的房子还是草顶的,也还是青砖灰瓦,就当是后人付给《聊斋》的版税吧!这么一想,小院看上去也就顺眼了许多,那些青色的砖墙、黑色的方格木窗棂,那些爬满了墙和窗的枝叶青绿的扶桑藤,包括那个无中生有的正在营造中的后花园。

等到今年夏天我第二次去淄博的时候,蒲松龄故居的后花园已经落成开放了,有池有桥,堆山叠石,仿了苏州私家园林的一些手法,亭子是用不涂漆的原木搭成的。蒲松龄终于有了自家的花园了,不必再辛辛苦苦地在道边摆茶摊,可以叫来三五知已,在池边亭内小聚,观花赏月,享受人生了。

比起英国人对他们的莎士比亚来,总觉得蒲松龄在中国获得的地位有些偏低,他对汉语文化的贡献其实挺大的,包括当代的好些影视剧——不论是内陆的还是港台的,题材都取自于《聊斋》。但《聊斋》是一种边缘文化,于是蒲松龄也只能边缘。

蒲松龄写《聊斋》,除了天分、爱好,更多的应该是无奈。中国社会的价值标准是单一的,除了成功就是失败,缺少中间状态。“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而读了书、识了字之后的出路又只能是“学而优则仕”,一生未能中举的蒲松龄又能怎么着呢?

能摆茶摊,能写《聊斋》,能维持生计,娶妻生子,活得也不短——这就是一位不成功的中国知识分子的并不失败的一生,因为有《聊斋》可写,就不会沦落为孔乙己的模样。如果一条路——不管看上去是一条多么光辉灿烂、众望所归的路——实在是走不通的话,就试着去做点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吧!人的灵魂最终只能靠自己来拯救,社会不会为任何人的精神崩溃去承担责任。

故居的前院有间小卖部,在那儿能买到成套的《聊斋》连环画。大门外的小巷里和城门洞外的广场上都有摆摊卖工艺品的,有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狐狸,有绒毛的,也有陶瓷的,大的可以摆在桌上,小的可以挂在钥匙环上。

除了狐狸玩具之外,还有卖各色花玻璃球和大茶缸的,这两样东西跟蒲松龄无关,也没见别处有卖的,就只在这里卖,不清楚什么道理——也许附近有家生产此类产品的工厂吧?第二次去的时候,我花10元钱买了3只花玻璃球,都是拳头大小,其中两只是做成茶壶形,中心一大朵粉莲花,另一只是圆的。

我还买了一只一尺多高画着两条红牛图案的大瓷茶缸,上回回来看到一块儿去的mecca2001他们天天拿着带回来的大茶缸在办公室喝水,觉得挺不错的。这回mecca有事儿耽搁在工地上没去蒲家庄,他跟我说他那个茶缸子上回是5块钱拿下的,我就照着去砍,人家开价10块,最后讲到7块5,就再怎么都砍不下来了。回到酒店,给mecca看了我的缸子,他觉得没他的那个大,我不信,打算回来跟他比比。可到了家之后觉得那缸子实在太沉了,就一直没往办公室拿,所以到现在也不知道到底谁的大,或是根本就一边儿大。反正都不小,一暖瓶开水都能盛下,有回在“味多美”饼屋的各色奶油小西点我一共买了1斤,居然全都装进去了,发现拿来盛点心还挺不错的。

蒲松龄故居对面是聊斋城,很大的一座公园,蒲家墓地和柳泉等景致也在里边,有山有水,也有池塘茅舍,值得细逛。连故居带聊斋城门票好象要40元,游人不多。

蒲家庄所在的淄博市淄川区市中心的主要街道都是以与蒲松龄和《聊斋》相关的字来命名的,蒲松龄和《聊斋》都是值得进一步发掘的东西,与之类似的还有晏子、齐桓公等等,看了这些古人的故事,就知道那时候的人已经是多么聪明了。对前人、对前辈的文化,真的只能是永远怀着深深的敬重和仰慕之心,因为在智慧上——特别是在对人性的探索及语言表达方面,我们实在是不敢夸口说已经赶上或超过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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