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东周(春秋)- 8.13.36.2 艾陵之战(公元前484年) 《春秋》:“五月,公会吴伐齐。甲戌(二十七),齐国书帅师及吴战于艾陵,齐师败绩,获齐国书。” “艾陵”,在今山东莱芜市莱城区苗山镇一带。关于艾陵之战的战场,近来有人认为位于今江苏徐州市的邳州市铁富镇一带,艾陵即艾山。观点之一就是吴国尤其是其舟师此时不大可能深入至齐国腹地,而且艾山一带周围曾经发现古代用兵遗迹。前529年平丘之会,吴王夷末由于水路不通,没能到达良,良就在今江苏徐州市的邳州市戴庄镇境。 杜预注曰:公与伐,而不与战。 《左传·哀公》:“为郊战故,公会吴子伐齐。五月,克博,壬申(二十五),至于羸。 中军从王,胥门巢将上军,王子姑曹将下军,展如将右军。齐国书将中军,高无丕将上军,宗楼将下军。陈僖子谓其弟书:“尔死,我必得志。”宗子阳与闾丘明相厉也。桑掩胥御国子,公孙夏曰:“二子必死。”将战,公孙夏命其徒歌《虞殡》。陈子行命其徒具含玉。公孙挥命其徒曰:“人寻约,吴发短。”东郭书曰:“三战必死,于此三矣。”使问弦多以琴,曰:“吾不复见子矣。”陈书曰:“此行也,吾闻鼓而已,不闻金矣。” “博”,在今山东泰安市邱家店镇旧县村。 “羸”,在今山东省莱芜市莱城区羊里镇城子县村。首见于前709年。 中军跟随吴王(夫差,自将中军),胥门率领上军,王子姑曹率领下军,展如率领右军,齐国的国书率领中军,高无丕率领上军,宗楼(子阳)率领下军。陈僖子(陈乞)对他的弟弟书(孙书,字子占,首见于前523年)说:“你要是战死,我一定能够得志(杜预注曰:欲获死事之功。)。”宗子阳(宗楼)和闾丘明(首见于前487年)也互相勉励(杜预注曰:相劝厉致死。)。桑掩胥为国子(国书)驾御战车。公孙夏说:“这两个人必然战死(杜预注曰:亦劝勉也。)。”将要开始战斗,公孙夏命令他的部下唱《虞殡》(杜预注曰:《虞殡》,送葬歌曲。示必死。),陈子行(陈逆)命令他的部下准备好含玉(杜预注曰:具含玉,亦示必死。)。公孙挥命令他的部下说:“每人拿一根八尺的绳子,吴国人头发短(杜预注曰:八尺为寻。吴发短,欲以绳贯其首。)。”东郭书说:“打了三次仗,一定得战死,在这里是第三次了(杜预注曰:三战,夷仪、五氏(前501年)与今。)。”东郭书派人把琴送给弦多(杜预注曰:齐人也。六年奔鲁。正义曰:礼以物遗人谓之问。),说:“我不会再见到您了(杜预注曰:言将死战。)。”陈书说:“这次去,我只能听进军的鼓声,听不到退军的金声了(杜预注曰:鼓以进军,金以退军。不闻金,言将死也。传言吴师彊,齐人皆自知将败。)。” 五月甲戌(二十七),两军在艾陵作战。展如打败高子(高无丕,将齐上军,杜预注曰:齐上军败。),国子(国书,将齐中军)打败胥门巢(杜预注曰:吴上军亦败。)。吴王率领的部队救助胥门巢,大败齐军,俘虏了国书、公孙夏、闾丘明、陈书(孙书)、东郭书,革车八百辆,甲士的脑袋三千个,用来献给鲁哀公(杜预注曰:公以兵从,故以劳公。)。快要进入战斗,吴王夫差喊叔孙(武叔,叔孙州仇)说:“你担任什么职务?”叔孙说:“司马。”吴王(夫差)把甲、剑、铍赐给他,说:“认真地承担你国君交给的任务,不要废弃命令。”叔孙不知该如何回答,卫赐(子贡,端木赐,首见于前495年)走在前面,说:“州仇敬受皮甲跟随着您。”叔孙叩头接受了赏赐。 鲁哀公派太史送回国书的头(杜预注曰:归於齐也。元,首也。吴以献鲁。),放在新的筐里,下面垫上黑色和红色的丝绸,加上绸带,在上面放上一封信,说:“上天如果不了解你们的行为不正,怎么能让下国得胜(杜预注曰:言天识不善,故杀国子。)?” 《史记卷三十一·吴太伯世家》:“七年,吴王夫差闻齐景公死而大臣争宠,新君弱,乃兴师北伐齐。子胥谏曰:“越王句践食不重味,衣不重采,吊死问疾,且欲有所用其觽。此人不死,必为吴患。今越在腹心疾而王不先,而务齐,不亦谬乎!”吴王不听,遂北伐齐,败齐师于艾陵。至缯,召鲁哀公而征百牢。季康子使子贡以周礼说太宰嚭,乃得止。因留略地于齐鲁之南。” (七年(公元前489年,误,应为夫差十二年(公元前484年)),吴王夫差听说齐景公死后大臣争夺权力,新立之君幼小无势,于是兴兵北伐齐国。伍子胥劝谏说:"越王勾践吃饭不设两样以上的菜肴,穿衣不用两种以上的颜色,吊唁死者,慰问病者,这是想到利用民众伐吴报仇啊。勾践不死,必为吴国大患。现在越国是我国的心腹大患,您却不注重,反而把力量用于齐国,岂非大错特错!"吴王不听,北伐齐国,在艾陵大破齐兵。兵至缯(zēng,增)邑,召见鲁哀公并索取百牢。季康子派子贡(端沐赐,亦书端木赐)列举周礼来劝说太宰嚭(伯嚭),吴王才停止。于是吴王留下来略取齐、鲁两国南疆土地。) 《史记卷六十六·伍子胥列传》:“其后五年,而吴王闻齐景公死而大臣争宠,新君弱,乃兴师北伐齐。伍子胥谏曰:“句践食不重味,吊死问疾,且欲有所用之也。此人不死,必为吴患。今吴之有越,犹人之有腹心疾也。而王不先越而乃务齐,不亦谬乎!”吴王不听,伐齐,大败齐师于艾陵,遂威邹鲁之君以归。益疏子胥之谋。” 《国语卷十九·吴语·夫差伐齐不听申胥之谏》:“吴王夫差既许越成,乃大戒师徒,将以伐齐。申胥进谏曰:“昔天以越赐吴,而王弗受。夫天命有反,今越王勾践恐惧而改其谋,舍其愆令,轻其征赋,施民所善,去民所恶,身自约也,裕其众庶,其民殷众,以多甲兵。越之在吴,犹人之有腹心之疾也。夫越王之不忘败吴,于其心也侙然,服士以伺吾闲。今王非越是图,而齐、鲁以为忧。夫齐、鲁譬诸疾,疥癣也,岂能涉江、淮而与我争此地哉?将必越实有吴土。 王其盍亦鉴于人,无鉴于水。昔楚灵王不君,其臣箴谏以不入。乃筑台于章华之上,阙为石郭,陂汉,以象帝舜。罢弊楚国,以闲陈、蔡。不修方城乏内,逾诸夏而图东国,三岁于沮、汾以服吴、越。其民不忍饥劳之殃,三军叛王于乾谿。王亲独行,屏营仿偟于山林之中,三日乃见其涓人畴。王呼之曰:‘余不食三日矣。'畴趋而进,王枕其股以寝于地。王寐,畴枕王以墣而去之。王觉而无见也,乃匍匐将入于棘闱,棘闱不纳,乃入芋尹申亥氏焉。王缢,申亥负王以归,而土埋之其室。此志也,岂遽忘于诸侯之耳乎? 今王既变鮌、禹之功,而高高下下,以罢民于姑苏。天夺吾食,都鄙荐饥。今王将很天而伐齐。夫吴民离矣,体有所倾,譬如群兽然,一个负矢,将百群皆奔,王其无方收也。越人必来袭我,王虽悔之,其犹有及乎?” 王弗听。十二年,遂伐齐。齐人与战于艾陵,齐师败绩,吴人有功。” (吴王夫差同意越国的求和之后,就大规模地整顿士卒,打算攻打齐国。伍子胥进谏说:“过去上天把越国送给吴国,而您没有接受。天命也会有反复,现在越王勾践因为恐惧而改变了他的谋略,废弃错误的法令,减轻民众的税负,实施民众所喜欢的,除去民众所讨厌的,自己很节俭,让民众富裕起来。他的民众数量庞大,足以充实军队。越国对于吴国,就像一个人的心腹之患。越王不忘被吴国打败的前鉴,内心一直耿耿于怀。他让士兵勤于操习,窥伺对我们报复的时机。现在您不考虑对付越国,却去操心征服齐国和鲁国的事。那齐国和鲁国如果比作疾病的话,只不过是疥癣一类的小病,它们难道会渡过长江和淮河来与我们争夺这儿的土地吗?将来一定是越国才会夺占吴国的土地。 您何不也以人为鉴,不要只是用水作镜子。过去楚灵王(公元前540至529年在位)不行君道,臣下的告诫劝谏都听不进去。他在章华这个地方建造台榭,凿石为椁,引来汉水,仿效舜的陵墓。他使楚国疲惫不堪,还窥伺着消灭陈国和蔡国。他不修内政,却想越过邻国去征服东方的诸侯(吴、越),他化了三年时间才渡过沮河和汾河,想征服吴越两国。他的民众再也忍受不了饥饿劳累的痛苦,全军在乾谿发动了叛乱。楚灵王只身逃亡,惶惶不安地流窜于山林之中,三天后才碰见侍卫的涓人畴。楚灵王向他呼救说:‘我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畴赶快走到灵王面前,灵王枕着他的腿就在地上睡着了。灵王睡着后,畴用土块代替枕头抽身离去。灵王醒后不见畴,就自己爬着想进棘城的大门,棘城的人不接纳他,最后总算被申亥收容。灵王上吊自杀,申亥背着灵王的尸体回到家中,用土把他埋在屋内。这些应该牢记的事,难道很快就被诸侯们遗忘了吗? 现在您改变了当年鮌和禹治水的功业,筑台修池以享乐,使民众为修姑苏台而疲惫不堪。上天又用灾荒夺去了我们的食粮,都城边邑连年饥荒。您违背天意而去攻打齐国,吴国的民众都要离弃你了。国家的倾复,就像一群野兽那样,一个野兽中了箭,整群野兽都会逃去,您还有什么方法收拾局面呢。越国人必定会来侵袭我们,那时您即使后悔,还来得及吗?” 吴王不听劝谏。在他执政的第十二年(公元前484年)起兵攻打齐国。齐国与吴国军队在艾陵交锋,齐军战败,吴国暂时取得成功。) 《国语卷十九·吴语·夫差胜于艾陵使奚斯释言于齐》:“吴王夫差既胜齐人于艾陵,乃使行人奚斯释言于齐,曰:“寡人帅不腆吴国之役,遵汶之上,不敢左右,唯好之故。今大夫国子兴其众庶,以犯猎吴国之师徒,天若不知有罪,则何以使下国胜!”” (吴王夫差在艾陵战胜齐国军队后,便派主管外交的官员奚斯向齐国解释说:“我率领的吴国军队不算多,沿着汶水北上,一路不敢放纵士兵左右抢掠,只因为我们两国友好的缘故。现在贵国大夫国子发动大批军队,来侵犯我国的军队,上天如果不知道罪在贵国,怎么会让我们吴国获胜呢!”) 国书,春秋时代齐国的大夫,国夏(前489年)的儿子。 齐国上卿由国氏、高氏两家的宗主世袭充任,其中国氏一脉:国子(国懿仲, 前648年)→国庄子(国归父,前 627年)→国武子(国佐,宾媚人,前 573年),国胜→国景子(国弱,前531年)→国惠子(国夏,前489年)→国书(前484年) 公元前494年,春,齐国书帅师伐我(鲁)。五月,公(鲁哀公)会吴伐齐。甲戌(二十七),齐国书帅师及吴战于艾陵,齐师败绩,获齐国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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