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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51 吴荷珍吴述扬 人已去,情常在

 晨光人 2015-02-06
馆友晨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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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化工研究院今年已经50岁了。回想起那时的艰苦生活和繁忙工作似已遠离我们。那时晨光人有一种天生的乐观和自豪,他们知道吹牛不用上税。所以他们说,中国最大的单位、第一当然是国务院,第二就是科学院,而第三就是我们晨光院了。你们听到过下面分成四个“片”的单位?他们又说,不管是上天、入地、下海,哪里都少不了我们的产品;他们还有说,看我们依山傍水的一幢幢建筑,遠遠望去也只有布达拉宫可以媲美了;更有吹破天的说,我们这里是藏龙卧虎,就是受过熏陶的小百姓,岀去也是个当领导的料。

  现在我们已经七老八十在家安度晚年。喝沱江水长大的晨光第二代也已分洒全国甚至世界,而且都已为人父母甚至爷爷奶奶。我们退休以后的晨光化工研究院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健步向前,硕果累累。这不免让我们想起了那些走得太早的朋友,他们没有享受到这些成果就走了。真的好怀念他们呀!下面我们通过回忆几位身边同事的往事,以偏概全,纪念那些过早离开我们的朋友。
 
  我们是1970年2月底到晨光的。当时在隆昌招待所搭乘院里去拉能源的车到院里,车停能源小楼门口后我们第一次踏上晨光的土地,四周一片陌生。真在不知往何处走的时候,被下班路过的老同事姜素贞看见,分别几个月后在这里相聚,无不欢欣鼓舞!我们就这样被她拉到她的家里,请我们休息、吃饭,让我们觉得近十天的旅途终于结束了,我们到达了目的地—新的生活和工作的单位、晨光化工研究院。

  七十年代初,是号称一百零八将的二室最鼎盛时期。当时的口号是 “为了早日拿出亚硝基,宁可少活二十年”。真是年轻气盛、豪气冲天!后来,我们的成果都成功地应用在航天工程、直到现在。所以当我毎次看到我国航天发射、火箭升空的情景时,内心都会有一丝欣喜和自豪,同时也会想到那些一起奋战过的同事们。
  晨光院二室是由北京院主迁而来。其前身的一部分是北京院的氟橡胶研究室(原十四室)。当时的十四室只有十多个人,其中就有林智全和姜素贞夫妇。林智全是个爱思考的工作狂,而且常常坚持自己的看法,反复表述,希望能说服你。有一次他和一位同事一起上中班,为了工作中的一件事看法不一致,两个人就辩论起来。下班后在半夜回家的路上还一直争论,到宿舍的门洞口还不停息,直到天空现岀晨光才想到要回家。姜素贞不安的问是试验岀了问题?怎么弄了一夜?他却淡淡的说,没岀什么事,就在下面门洞口和组内同事讨论问题忘了时间。

  林智全的手还特别巧。他除了像我们一样参加试验外还兼职组里低温设备的保养和故障排除。所以,不管他是不是在当班,只要设备什么时候岀问题就什么时候请他耒处理。因此,加班加点、整夜不归是常亊。到晨光后,二室的设备仪器多了,更是他大显身手之地。对这些电子设备的修理,他主要靠自己学习摸索。他家有张桌子,上面全是乱七八糟的零部件,他在家就捣鼓这些东西。有一次他岀差,姜素贞给他一些錢要他给孩子们带些小吃。结果回来时小吃没买、却带了一些电阻、电子管……。他们家经济并不宽裕,说他乱花钱,他就说那我就少吃一顿饭好了。
 
  有一段时间他身体不好、在晨光医院检查治疗,但他也闲不下来。他不只是帮忙修理医院的仪器设备,还为医生们修理家里的收音机等家用电器而大受医院工作人员的欢迎。据说他后来调离晨光时就是原来晨光医院院长介绍过去的。但他后来身体一直不好,九十年代还两次来成都川医职业病院检查治疗,可惜未见太大起色,不久就离开了人世。前几年又听说姜素贞也走了,願这对恩爱夫妻在天堂里继续幸福地生活吧。
  吴荷珍刚分到北京院十四室不久。有一天说去帮徐善亷搬家。他喜得千金徐菁,院里让他从一个大约八平方米的房间搬到一个十多平方米的房间。这是我工作后第一次去一个同事的家、第一次看到一个同事的孩子。

  那时候每周一总要开组会讨论工作。徐善亷是发言的积极分子。他同林智全、郝錫绵等经常和组长主任的意见相左,常争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刚开始我见到这种情景有点不知所措。后来我发现他们会上各不相让,但会下都是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工作上照样相互配合,关系十分融洽。这让我明白了这才是对自己工作的热爱和负责。他们不盲从的科学态度深深的教育了我。让我对他们产生了敬佩之情。
 
  文化大革命中大家都会在胸前佩戴纪念章。也不知谁发明了用有机玻璃自己来加工制造。因为效果很好,我们也在空闲的时间制作起来。工序的最后一道是用牙膏当抛光剂,用布料把做好的纪念章表面打磨光亮。有一次,一个人在蹭的时候不小心纪念章脱手滚落地上,老徐随口说了一句快踩住。事后有人去举报了,在当时的政治形势下上纲上线就成了一件严重的政治事件,使他几乎成了边缘人物,他的内心痛苦和政治压力可想而知。但是,他还是黙黙地认真做好各项业务工作。由於他丰富的工作经验,熟练的操作技巧和对问题正确的分析判断能力,仍在专题研究工作中起到了引领和示范作用。

  我们在八号楼住的时候曾做过邻居,两家人的大人小孩之间关系都很好。记得1980年吴荷珍的眼睛要去成都做手术,有几天两只眼睛都要蒙起来,吴述扬只能去陪护,我们家的两个孩子留在家里托给同事照应。其中,老徐就是每天早上按时来敲我家的门 把两个孩子叫起床,保证他们能准时上学。他们家是比较早就有彩色电视机的,尽管只是14吋,但比一般人家当时只有12吋的黒白电视机强多了。所以晚饭以后他们会摆好场子等着邻居们去看。
  不幸的是老徐后来得了不治之症,在病床上和病魔斗争了好几年。更不幸的是他的大女儿徐菁突发疾病去世。追悼会上,看着徐菁年轻熟悉的面孔,想着这是我看到的第一个同事的孩子,现在就这样急急的走了,真是心痛万分 !这对老徐的打击自然可想而知。没过多久,老徐就随他爱女而去了。从此,我们就失去了那位中国最早参加含氟高分子材料研究的先驱者。他为我国含氟材料研究贡献了毕生的精力!

  1970年2月吴述扬以“随迁人员”的身份参加到晨光大家庭中。一切都是陌生的:地方、单位、工作和同事。在经过了一段照看搬迁人员慢件的倉库管理工作以后,被正式分配到九室工作。九室在晨光院是个配合性的研究室,不重要但又不能少。有些老同志从五十年代末六十年代初就在这个室里工作,他们都成了我很好的老师,给了我很多的帮助,陆庆云就是其中之一。听说他很早就在北京化工研究院的该室工作。在六十年代初就参加了力学试验方法行业标准的制订工作,是几个“老标准”之一。我后来能在标准化管理工作的岗位上逐渐熟悉起来就是跟他学习的。记得1980年夏,我们一起参加了由国家标准局领导的全国塑料标准化技术委员会的筹建工作,一起在大夏天里住在北京“太阳宫”,天天在外面跑单位落实委员单位和委员人选。那时交通不便,经常要走很多路才搭上公交车;岀差补助低,北京又正好在流行肝炎,只能回旅馆吃方便面、黄瓜过一天;住宿条件又差,晚上要在擁挤的房间里整理白天跑下来的材料,安排第二天的工作。经过一个多月的努力,我们终于提出了建议名单,在得到了国家标准局的釆纳以后、于当年十月份在北京召开了成立大会,成为我国第十五个标准化技术委员会(SAC/TC15)。经过三十多年的努力,现在我国已经组建了三百个左右的标准化技术委员会,管理着全国各行各业的标准化工作并和国际标准化组织保持对口联系。但当时我们在探索跨行业跨地区的组建这样的技术委员会方面也可以算是吃“螃蟹”的先行者了。在这段时间的工作中,老陆毫无保留的把他以前工作中积累的经验告诉我。让我知道为什么要选这样的单位、为什么要争取这样的人进入技术委员会才能体现科研、生产、应用的结合,才能具有代表性,才能具有完成工作的能力。后来的亊实证明,在各委员单位的努力下,塑料标准化技术委员会的工作一直是我国最活跃和最有成果的技术委员会之一,并多次在中国召开了塑料国际标准化组织(ISO/TC61)年会和成为其秘书国。
 
  老陆一直有认真学习的习惯。听说他很早参加工作但学历并不高。但在文革前就参加职工夜校学习,拿到了大学专科学历。在八十年代恢复技术职称的时候,他还通过了外语考试,取得了工程师的职称。给我最深的印象还有老陆的记忆能力极强和人际交往能力很高。因为他岀差去过的地方、单位多,所以和他一起岀差他就是活地图;买不到车票、住不到旅馆他能想方设法去和售票员服务员磨嘴皮求得一票留得一宿。说起岀差,当时的交通住宿条件很差,所以岀差是很辛苦的。但他可以说是我们室岀差最多的一个。听人说,一次他在沈阳岀差,晚上坐公交回旅馆,因为劳累在车上睡着了,结果坐到终点站才被叫醒,而那车已是末班车,当时还没有岀租车、他只能半夜走回旅馆。
  老陆有三个孩子、还奉养着老母,在当时收入不高的情况下家庭生活並不宽裕。1988年随院一起搬迁成都以后,工资续年提高,孩子们也络绎走上了工作岗位。他也辛苦工作一辈子到了退休年龄。但却在一次岀差上海回来后竟一病不起,经川医治疗无效而永远离开了我们。他真的是一位付出一生而没有来得及享受晚年幸福的人。
  冯国銘和吴述扬一样都是“随迁人员”,而且原来都在中国科学院的相应研究所工作。刚到院里时我们都曾在大门口的平房居住,成了好邻居。听说他一开始在制冰车间工作,后来才也分配到了九室,我们两家成了两个在二室工作的夫人带来的两个在九室工作的丈夫。而且,我们都是带了一个儿子来,在平房里又生了一个女儿。种种的相近使我们成了好朋友,工作上互相支持、生活上互相帮助、共同辅佐孩子成长。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领导着力学性能检测组的工作。几乎天天有送来的检测试样要做。但他总能合理调配力量,高质量的完成检测任务,向送检单位开岀检测报告。当时,组内年轻人比较多,他既能大胆使用,又能在使用中加以培养,使他们很快的独挡一面,既能使用设备、又能完成设备的日常维护和检修。后来他离开的时候,组员们都依依不舍,帮他整理行理,送他离开。记得有一个冲击试验国家标准试验方法的起草,为了有配套的国产检测设备,当时联络了承德的某试验仪器厂试制。他热心地帮助该厂技术人员搞设计、试生产、直到组织鉴定会使该设备正式投产,从而解决了一般企业可以购买价格便宜的国产设备,推动了这一国家标准的扏行。
  因为家庭的原因老冯后来回到广州,在广州电器科学研究所工作。不久就成为挂靠在该所的国家家用电器质量监督检验中心的技术骨干,取得了国家质量管理体系注册审核员的资格,仍然成为战斗在我国产品质量监督管理的岗位上。他不但做好自身的工作,而且还关心着我们。记得后来我们也有人参加质量管理体系认证培训班的学习时,他还把他当时的学习资料、考试复习资料等寄来供他参考。他对晨光的关心直到已经病重以后。有一次和他夫人通电话时他夫人说他最高兴接听晨光朋友们的电话了,希望你们能多给他打电话,让他能高兴而減轻病痛的折磨。可惜当时通讯条件有限,如果像现在这样有微信的话,我们不是每天都能面对面的交谈几个小时!和老陆一样,他也是倒在了退休前后、早于微信岀现十多个年头

  上面这四位老朋友都是普通的晨光人,谈不上有什么丰功伟绩。但他们都是为晨光的建设和发展献出了一生中的最好年华。对他们的回忆帮助我们带回到那过去的岁月,想起在晨光工作和生活的往事。感谢晨光网上之家为我们分散各地的晨光人提供了丰富的动态,有院里的消息、老朋友的活动、下一代的成长。使我们感到大家仍然像生活在一个大家庭之中。除了林智全一家还是吴述扬九十年代去山东岀差时顺便到他家小聚以外,冯国銘夫人曾带女儿、孙女、外孙来苏州看望过我们,徐善亷夫人和她的小女儿,陆庆云夫人和她的大女儿和儿子,不久前还在成都和我们相聚。看到他们都身体健康、儿孙满堂,读书的读书、工作的工作,真是后继有人兴旺发达!四位早逝的朋友,你们人走了,但你们为大家留下的一切都将会延续永远:枝叶繁茂的儿孙和新的晨光化工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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