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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颠道济禅师语录2

 高山仙人掌 2015-0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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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凛冽同云生远浦。长空碎玉珊珊。梨花满目泛波澜。水深鳌背冷。方丈老僧寒。渡口行人嗟。此境金山变作银山。琼楼玉殿水晶盘。王维饶善??。下笔也应难 右调临江山。

  题毕。寻思沈提点。定在漆器桥。小脚儿王行首家。次早不别其子。迳望漆器桥来。至其家。问你子曰。沈提点在你家否。你子曰。方才出去洗浴。济公曰。如此我等他。便上楼去见王行首睡熟。济公轻轻掀开被儿。踏床上。拿只小鞋儿。放在阴门上。便下楼却好撞着沈提点。提点曰。久不见。缘何在此。济公曰。我昨日特来寻你。不在家。料必在这里。起早特来。你又去洗浴。提点道失迎。且上楼去吃早饭。二人同上楼时。王行首正睡觉。见这鞋。心内不然。问曰。谁上楼来。你子曰。济公。提点曰。出家人。甚么道理。济公曰。冲撞冲撞不是我侬无礼。有一段因缘。提点曰。愿闻。济公念出一词云。

  蝶恋花枝应已倦。睡来春梦难醒。罗衣卸下不随身。三魂游阆苑。七魄绕蓬瀛。故把罗鞋遮洞口。须知觉后生嗔。非因道济假人情。断除生死路。绝却是非门 右调临江仙。

  提点大笑曰。佳作。你子托三碗点剁酒至。济公吃了一碗曰。不济事。行首曰。我不吃。你都吃了。济公又吃一碗。你子搬早饭来。二人吃了。济公曰。多谢多谢。万松岭王太尉望我今日来。且去见他一面。提点曰。回来到我家走一遭。济公迳投清河坊来。行至宗阳宫。酒库对门。见个豆腐酒店好买卖。推出涌入。济公见雪飘将下来。且去买几碗吃。济公坐定。酒保问。和尚吃多少。济公曰。胡乱吃些。酒保将四碟菜。一盘豆腐。一壶酒。一只碗。济公吃了一壶。觉酒有滋味。又取一壶吃了。再要一壶。酒保曰。和尚。我家酒味重。只好吃两壶。济公曰。于你甚事。只顾筛来。又吃了两壶。济公身边无一文钱。一眼只望门前施主。正值雪落。过往人少。酒保来会钱。济公曰。我侬不曾带来。赊我赊。酒保曰。这和尚好没来由。认得你是何人。济公道。我是灵隐寺的僧。着人跟去便有。酒保曰。那有许多工夫。便脱这破直裰来当。济公曰。我叫做菜馄饨。只有这片皮包着。如何脱得。二人在门首厮扯对门升阳宫酒楼上人望见酒保扯的和尚。好像济公。便令侍者。去叫二人上来。酒保同济公到对门楼上。济公看时乃是沈提点兄弟。沈五官。济公曰。你在此快活。我被他拖住讨酒钱。沈五官曰便是望见。因此特来相请。济公曰再迟些。我这片黄皮。被脱去了。众人大笑。沈五官分付酒保回去。济公的钱我还。酒保去了。济公曰。聒噪。阿哥解了这结。沈五官曰。如此大雪。同陪提点一坐。三人从头又吃。济公已有酒。略吃几杯。便觉道醉。五官曰。你方才乞这样亏。何不作首诗。济公便吟四句云。

   惯会饕斋觅主人 身边零钞没分文

   谁知撞见真经纪 不遇檀那怎脱身

  五官人道。你吃几碗。济公又念四句云。

   平生只爱呷黄汤 数日无钱买得尝

   今幸见君君莫阻 再求几碗润枯肠

  五官人大笑。令酒保只顾筛酒。济公吃了十余碗。又作四句云。

   昔日曾闻李谪仙 饮酒一斗诗百篇

   感君慨赐无悭吝 贫衲何尝出口涎

  李提点大笑。五官人又斟酒与济公吃。济公大喜。又作四句云。

   自来酒量无拘管 惟有穷坑填不满

   要同毕卓卧缸边 告君再觅三十碗

  五官见济公醉了。叫当直来分付。叫三个唱的?[利-禾+(彳*完)]来。不多时。三个唱的来到五官身边坐一个。李提点身边坐一个。五官曰。济公。我见你冷静。特请娘子相陪。济公曰好好。作诗一首云。

   每日贪杯又宿娼 风流和尚岂寻常

   袈裟常被胭脂染 直缀时闻腻粉香

  五官曰。这里无人。济公可同娘子一睡。只见酒保上来道。使不得。济公吟诗一绝云。

   满库琼芳斗色鲜 就中一朵最堪怜

   恁伊万种风流态 惟有禅心似铁坚

  五官喜曰。真佳作也。济公又吟一绝云。

   昔我父娘作此态 生我这个臭皮袋

   我心不比父娘心 我心除酒都不爱

  吟罢。又吃几碗。渐渐天晚。五官曰。济公晚了。回寺不得。五官令当直扶济公下楼。与李提点别了。二人径到新街刘行首家。?婆接见。十分欢喜。道五官人。今日如何带这醉风和尚来。五官曰。他晚了回寺不得同来借歇。?婆曰。无碍。便叫两个女儿来相见。令安排酒。五官曰。我们已醉。五官令大姐同济公去睡。五官与二姐睡了。大姐推济公入房中。坐在床上。关了房门。与济公脱衣裳。济公曰。阿呀。罪过相。被大如缠得酒醒。起身开房门欲走。又怕巡夜的捉住。只见春台畔大火箱。有些热。便扒上去。放倒头睡了。大姐也自去睡了。济公听得朝天门钟响。急扒起来推窗一看。东方已动。遂题一绝云。

   暂假夫妻一宿眠 禅心淫欲不相连

   昨宵姑顺君台意 多与?婆五贯钱

  题罢见台子上有昨夜剩的酒一壶。乃饮毕。又吟一绝云。

   从来诸事不相关 独有香醪真个贪

   清早若无三碗酒 怎禁门外朔风寒

  济公写讫。遂开大门。一迳去了。虔婆听得门响。急起视之。只见台子上一幅字纸独大姐睡着问时。大姐曰。夜来如此如此。虔婆曰。真童男子也。须臾五官起问济公。虔婆曰。早去了。卓上遗幅字纸在此。五官一见乃曰。不枉了出家人。却说济公踏冻出清波门。自思如今身寒肚又饥。且去万松岭寻个施主。讨些早饭吃。迳赴陈太尉府前。见一门公扫地。济公曰。烦与我通报。门公乃去箕帚入报。太尉慌忙走起。迳到厅上。济公向前问讯。太尉曰。如何久不相见。济公曰。归家一年回寺。被长老拘束得紧。数日前得火工三碗酒吃。吊动念头。连日在城中同沈五官闲戏。日昨去新街。刘行首家歇。起早逃出。特到府中。太尉大笑。取汤来。济公曰。汤不要吃。太尉曰。我理会得你只要酒吃。命当直的整治肴馔酒果。济公吃了十五六碗。太尉曰。你身上冷否。济公曰。顽皮袋由他冻。太尉曰。你身上穿一领破直裰。脚下着一双破僧鞋。赤条条露双腿。我今送你一疋绫子一个官绢做件衣服。银一两。作裁缝钱。济公曰。我侬无有报答你。你明年上冬有场大灾。你将纸笔过来。取个香盒。闲人暂退。济公遂写字放在香盒内。如法封固。付与太尉。令安在佛堂前。明年有灾时。可开来看。其后太尉。忽患一发背。大如茶瓯。痛不可忍。百般医治不痊。猛然思起济公留下香盒。急取来看。但见盒内写着一方太尉如法修合。遂果获效。此系后话。且说济公其日得了绫子官绢银两遂拜谢太尉才下岭。见一伙乞儿。冻倒在地。济公曰。苦恼。我有些东西与你。袖中摸出绫子。官绢。银两尽与众人。迤??归到灵隐寺。见首座曰。你连日在何处。济公曰。我连日在升阳楼饮酒。新街里宿娼。首座曰。好好。你又吃酒又歇娼。济公曰。我明明里去。不强如你们黑地里去。首座曰。长老昨日问我。我说你十六厅朝官处探访。原来这样胡行。急拖入方丈见长老。言济公私自出去吃酒。宿娼。长老大怒。令侍者打二十。拖倒。揭起直裰。济公却不穿裤子。转身露出面前那物事来。众僧大笑。长老曰。这厮如此无礼。首座曰。先师护短。容他惯了。长老曰。风颠之人不必打他。且放起来。济公呵呵大笑。出方丈来曰。你们拖我见长老。却不打我。好汉子。和你跌三交。众僧曰。不采你这风子。济公曰。贼牛们。却又怕我。自此愈加风颠。众僧皆来同长老计议。怎生逐得他出去。长老曰。他是先师徒弟。如何逐得。监寺曰。某有一计。自然使他安身不得。众曰。却是怎么。监寺曰。比先寺中有个盐菜化主。每日化来。常住公用。此职事最难。他化不得。自羞回也。如今可买一尊酒。整顿斋。使他大醉。倘若应允。亦不过月余矣。众僧曰。妙计。只恐他不??。监寺曰。他只要酒吃。是日整斋置酒。请济公吃。济公到方丈坐定曰。长老唤我做甚么。长老曰。众僧买酒在此请你。济公曰。却又跷蹊。你且说。为何请我。长老曰。我初住持。不识前事。先是此等有个盐菜化主。如今一向无人。今欲立个化主。要你开疏头。因此请你。济公曰。既要写疏。且只吃酒。若醉。方有文章。长老曰。你只顾吃。当时行童将只大碗。放在济公面前。一上吃了三十余碗暂住。侍者。遂将文房四宝。放在卓上。浓浓磨墨。济公起身拂纸而就。文不加点云。

  伏以终朝易过。衣食难求。空门内。皆倚檀那。寺院中。全凭施主。倘无施主。房宇便东倒西歪。若没檀那。和尚就忍饥受饿。衣非绫锦。也须得绵布遮身。食不珍羞。亦必用酸齑过粥。费用虽不奢华。人多也难挣挫。辄持短疏。遍叩高门。不来求施衣粮。但止化些盐菜。灶户口烧造殷勤园圃人。种作劳碌。羞将痴脸恳求他。全仗劝欣资助。我莫怪贫僧朝朝饶舌。皆因弊寺日日用他。一碗糙米粥。无他怎送入饥肠。半碟黄酸齑。有你乃能充饿口。和尚个般若恼子。达官普发欢喜心。日化八贯资财。供入常住增富贵。朝忝三宝贤圣。愿祈施主永安宁。谨疏年月日。

  济公写罢。长老并众僧都喝采令行童取酒来。济公又吃了十余碗。长老曰。一客不烦二主。再浼你做个化主。济公曰。我是风子如何做得。监寺曰。济公结识的是十六厅朝官。十八个财主。莫言一日八贯。便是八十贯。他也化得。长老曰。原来恁地。济公曰。相识家。止好索他些酒食。如何又化他钱财。长老曰。你胡乱化半年三个月。我这里便今人代换。济公此时已醉。应道吃了你们酒。如何推得过。长老大喜。便交铺香花灯烛。请济公坐了受长老三拜。收拾斋衬果品。遂别长老出方丈。心内暗思。我反被局了。在这里亦不秀气。不如一发起了度牒。别处去罢。转入方丈。长老问何故又回。济公曰。我思做此化主。永免去各处去化。身边又无度牒。只道我是野和尚。故此回取度牒。长老曰。说得是。即令监寺。取度牒付与济公收了自去。且说济公出山门。迳到白乐桥坐。思这伙秃驴。合成圈夺。明是局我出来。净慈寺德辉长老。平素与我契合。我往投他必然见留。迳望净慈寺来。入见长老问讯。长老曰。济公何来。济公曰。说不得。弟子被众局我做盐菜化主。弟子初时不肯。后被他灌醉。一时应承。今思明是局我出门。故特来投。希留为爱。长老曰。你是灵隐寺。有分子孙。如何空身出来。济公曰。我不要他东西。只因被这班欺侮。过不得。望我师慈悲。长老曰。留自留你。只是昌长老面上不好看。老僧明日写一柬去。他若回字来。那时收你。两家都好看。济公曰。我师见是。当晚济公就方丈中暂歇。次早长老写了书。差传使诣灵隐寺。时昌长老正在方丈中坐。侍者报。净慈寺传使在此。长老交进来。传使将书呈上。云。

  南屏山净慈寺住持比丘德辉。稽首师兄昌公法座前。即晨新篁渐长绿树成阴。恭惟尊候安享禅规倍增清福。上刹散僧道济到獘寺言。蒙差作盐菜化主。醉时应允。醒却难行。避于侧室。无面回还。特奉简板伏望慈悲。念此僧素多酒症。倘觑薄面。明日自当送上。

  昌长老一见大怒曰。道济受某三拜。不曾化得半文钱。便来讨钱。我寺决不用他。令侍者取笔。就简板后。批八字云。

  似此颠僧无劳送至。

  批罢。付与传使自回。且说德辉长老。正与济公话间。忽见传使至前施礼。将前言细说。呈上简板。长老大怒曰。这畜生。我又不属你管。如何这等无礼。济公曰。便是檀板头不晓事。只为我。交长老受气。长老曰。济公我收你在此替我争气就升你本寺书记僧。一应榜文开疏。俱是汝。济公谢了长老。自去选佛场坐禅念经。不觉已过月余。忽一日济公闲步出山门。走至长桥[土*免]下。只见卖馉饳儿。王公在门首擂豆。王公曰。济公多时不会。济公曰。我被灵隐寺赶出来。今共你做邻舍。王公曰。你坐一坐。待我买卖净些。同你下棋。就掇条凳子。在门前安下棋盘。济公曰。我侬嬴得。吃一盘馉饳。若输了你便打我一个栗暴。王公大笑。二人下了五六盘。济公却输了一盘。王公曰。出家人不打你。只与我写一招牌。济公曰。我无酒却写不得。王公便与济公对门方家酒店里。济公一上吃了十五六碗曰。你要写甚样招牌。王公拿出一幅纸。济公提起笔。便写下十字。云王家清油细豆大馉饳儿。写毕济公曰。我吃你酒。无物相谢。我将方才下棋为题。写一篇文在粉壁上。词云。

  无为堂上敌手相逢。移来一座水晶盘。倾下两行碧玉子。聚三掣五。夺角争先。静悄悄向竹坞松轩。冷清清对茅亭菊槛。排成形势。黑丛丛万里干戈。摆定机关。白皎皎一天星象。休言国手。谩说神仙。遍九州。夺利于蝇头。布三路。图名于蜗角。纵横在我。敲磕由他。个中诀破着精神。要使英雄满天下。

  咦 除非有个神仙路 冲破从来七九关。

  济公写罢。作谢出门。迳往万松岭。望毛太尉。太尉却好在那里射箭。济公向前施礼曰。太尉射得好。太尉急忙歇箭曰。何故久不会。济公把前事细说。太尉曰。今日热同你竹园中。乘凉吃酒。至晚而散。仍于府中。歇住五七日。济公曰。我还要去望陈太尉。遂别。迳到陈太尉府前。门公通报。太尉出迎。茶罢。便令安排品馔。饮酒至晚。又留在府中。歇住二三日。济公猛省曰。长老把我为人运出来十余日。他必嗔怪。遂别太尉。迳来净慈寺。却说德辉长老半月不见济公。心中嗔恼。差火工四下寻觅。到长桥。只见济公在馉饳铺中。火工向前曰。济公长老有请。济公便起身。入方丈见长老曰。老僧再三嘱付。缘何不改前非。济公跪在面前曰。告我师慈悲弟子。许久不去望相识。偶至万松岭。蒙毛太尉留住五七日。陈太尉府里住二三日。故此担阁了。长老曰。我不信二位太尉。是朝廷近侍官。如何敬你。且说你的本身事。我便饶你打。济公请纸笔。便作一词。名临江仙云。

  粥去饮来何日了。都缘皮袋难医。这般躯壳好无知。入喉才到腹。转眼又还饥。惟有衲僧浑不管。且须慢饮三杯。冬来犹挂夏天衣。虽然形丑陋。心孔未尝迷。

  长老大喜曰。既然朝官与你好。如何做不得盐菜化主。济公曰。做到做得。争柰不怯气化来请这伙贼秃。若是长老这等相爱。休说盐菜。便一日要十个猪也有。长老大笑道。我寺中原有寿山福海藏殿。如今??坏。若得三千贯钱。便可起造。你化得否。济公曰。非是弟子夸口。三千贯。只消三日便完。长老便令侍者。请盐寺买辨。酒肴素食罗列于方丈。长老亲陪济公。吃得大醉。长老曰。要开疏头。你醉了。明日写罢。济公曰。我是李太白。但酒多越好。乃令行童取过文房四宝浓磨了墨。济公提笔起。一扫而就。云。

  伏以佛日增辉。法轮长转。夫佛日者。乃佛光洞照。法轮者。是法力传流。切见南屏山净慈寺。承东土之禅宗。禀西湖之秀气。殿阁轩昂。门楼高大。近因藏殿倾颓。便觉僧家寥落。是以法轮不动。食轮怎得周全。藏殿若完。佛殿自然气象。欲得寿山福海庄严。须仗达官长者。欢喜舍金赐钞。须休心下踌蹰。运木担泥。且便眼前成就。轮转无休。檀那永固。募缘化主书记僧。道济谨题。

  写罢长老大喜。次早济公。到方丈别了长老。出门迳投万松岭来。忽听一声喝道言太尉朝回。少顷毛太尉近面。太尉曰。这早何处去。济公曰。我早。太尉又早。太尉曰。我是官身。朝里去方回。你出家人正好稳睡。济公曰。亦有一事睡不能熟。进府诉禀。太尉便令整治早饭。问济公。适间欲说甚话。济公曰。獘寺有座寿山福海藏殿跌倒。今欲修造。须三千贯钱。因此特来望太尉一力完成。将出疏簿。递与。太尉曰。我那有三千贯。些少布施使得。济公曰。教我再化何人。太尉曰。既如此可停一两月。待下官辏集。济公曰。个却使不得。三日内便要。太尉曰。你正是风子。三千贯钱如何更有。济公撇了疏簿。急急起身。太尉赶出去。将疏簿去还他。济公拿起。又丢入去。一迳奔走。太尉分付门公。今后济风子来。休放进府。且说济公。迳自回寺。首座问曰。化得若干。济公曰。后日皆完。首座曰。今日无一文后日那得完。济公曰。不要你忧。我自有道理首座说与长老。长老亦不信。次日众僧。咸对长老言。济公今日不出去化。因在灶下捉虱子。明日如何有。第三日。毛太尉早朝但见一皇院子来道。娘娘有旨。宣太尉。急忙到太后宫中。拜舞罢。大后曰。毛君实。子童夜来三更时分。见一金身罗汉。言道净慈寺寿山福海藏殿崩珊。化钞三千贯。再言疏头在汝家。后有名字。太尉大惊。暗思济公非凡人也。乃启奏曰。娘娘两日前。净慈寺书记僧。委有疏头。留于臣处。太后曰。宝库内有三千贯脂粉钱。子童共你到净慈寺。认此金身罗汉。太后懿旨。备辨銮驾。嫔妃彩女随往净慈寺行香。毛太尉押解三千贯钞。其日济公在房中。曰此时将及来也。行出房门高叫。都来接施主。使去擂鼓撞钟。长老听得。急使侍者问消息。只见门公报道。有黄门使来。说太后娘娘行香。长老忙披袈裟出方丈。引满寺五百余僧迎接。只见太后凤辇到来。长老等于山门外接见。娘娘谓长老曰。子童昨夜三更时分。梦一金身罗汉。来化钞三千贯。修造藏殿。今日送钞在此。子童要认这尊罗汉。长老见说抬着香炉。引五百余僧。团团在佛殿上看经。此时济公来在数内。却从面前过。太后指曰。正是此僧。方欲下拜。济公急忙打个根斗。裤儿不穿露出前面这件物事。扒起便走。长老就奏娘娘曰。此僧平日有些风症。太后令毛君实。将三千贯交与库师收了。太后自回。长老众僧送出山门。自回方丈。令寻济公。不见。忽一侍者来曰。济公引领一伙小儿。撑一只船。到西湖采莲。长老曰。济公要这藏殿完成。一时遂显灵感。今恐被人识破。故作此态。济公将船划过石岩桥登岸。令小儿划船回去。却自望古荡里摸去。教场桥登东厕。只见尿缸内一个虾蟆。浸得老涨的。济公曰。苦恼。亦是轮回。我与你下火。作颂云。

  这个虾蟆。死也掘强。瞑目并牙。跏趺合掌。佛有大身小身。即非我相人相。一念悟来。离诸业障。

  咦 青草岸边寻不见 分明月夜梨花上。

  济公念罢。只见半空中。青衣童子叫曰。多亏师父。已得超升。众皆喝彩。忽一人拖住济公曰师父。同你前面坐一坐。济公曰。阿哥。你是何处。那人曰。我是西溪安乐山永兴寺长老。闻清溪道士徐公。说上人清德。累欲一见。今日小人有缘。且去饮三杯。二人行过古荡街。迳望永兴寺来。此时长老正在山门下乘凉。济公向前施礼。长老曰。师兄何来。砧基曰。此是济长老也。长老大喜请入方丈。宾主坐定茶罢。问砧基何处相遇。砧基说虾蟆下火故事。长老叹羡。令整酒馔。济公恁意饮了一夜。次日请徐提点陪侍。长老要造安乐桥。浼济公开疏云。

  伏以山藏古寺。水接平桥。西溪市北。安乐山桥。珊损年深。往来不便。欲建运云之势。全凭驾石之功资金浩大独力难成。辄持短疏。遍扣大檀。诚哉劝资。慨然乐助。叠石横空。杜预建时。从古有跨溪通道。相如题后。岂今无不惭风漱石。还爱月盈河水流碧草环中过。人在苍龙背上行。桥梁万代。福禄无穷。

  写罢。二人迤??行至崇真寺夜宿。次日到洗马池闲玩。题云。

   昔日曾闻洗马池 悠然此景在西溪

   风生水面波纹细 日上堤边树影低

   水底青天沉翡翠 波中明月浸琉璃

   何如花下退朝去 喜看鸳鸯戏石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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