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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比多理论

 以身心奋斗为本 2015-02-14
弗洛伊德关于精神力量起源于化学生理机质的学说出现在他的本能理论里,他相继阐述了三条二元论式的本能理论。在他的二元论中,弗洛伊德始终相信本能之一为性欲本能,说到其他本能,他后来倒改变了观点。
  弗洛伊德关于精神力量起源于化学生理机质的学说出现在他的本能理论里,他相继阐述了三条二元论式的本能理论。在他的二元论中,弗洛伊德始终相信本能之一为性欲本能,说到其他本能,他后来倒改变了观点。在弗洛伊德的本能理论中,力比多理论占有特殊地位,因为它是关于性、性的发展、性对人格影响的理论。

  弗洛伊德在临床观察的基础上注意到了性导致精神紊乱这一现象的重大意义。他在治疗歇斯底里症患者时应用的催眠疗法表明:病症的根源往往在于患者对以往性经历记忆的丧失。以后的观察似乎也证实了先前的观察,因为大多数精神病患者事实上都有某种性障碍。在有些神经症中,性障碍甚为突出,如阳萎,性反常。

  弗洛伊德第一条本能理论是:我们的生活主要是由性本能和“自我内驱力”之间的冲突所决定的。他的“自我内驱力”是指所有自我保护、自作主张的内驱力的总和。他认为,任何与纯粹的生存必需无关的内驱力或态度,在根源上都与性有关。

  但是,即使我们承认性对于精神生活具有如此巨大的影响,还是有许多欲求和态度无法用性来解释,比如:贪婪、吝啬、桀骜不驯等性格怪癖;还有对艺术的追求、不理智的敌意和焦虑。我们所熟知的性本能不可能覆盖这么一个大的领域。如果弗洛伊德要从性来解释所有这些精神现象的话,他就必须扩大性的概念。毕竟,这是性概念扩大的理论需要。弗洛伊德自己也宣称:正是基于经验主义的发现他才不得不扩大性概念。的确,他在提出力比多理论前搜集了大量临床资料。

  力比多理论主要包括两个基本学说,可简称为性概念扩展和本能转变概念。

  弗洛伊德认为性概念值得扩展的依据主要包含以下方面:性欲并不仅仅指向异性,也可指向同性、自身或动物。另外,性的目的也不总是指向生殖器官的交合,其他器官,特别是肛门和口腔,也可代替生殖器。性兴奋不仅可由与之性交的性伙伴引起,而且也可由性施虐、性受虐、观淫癖及露阴癖等行为引起,当然这里说的只是几种最主要的行为。这些行为并不限于性变态者,在健康人身上也有其表症。长期的性压抑,正常人可以,比如说,转向同性;尚未成熟的可能被诱发实施性变态行为。这些性行为的痕迹在正常的性前奏中亦可见到,如亲吻和性侵犯行为;它们还可能出现在梦境和幻觉中,常常成为神经症的基本症状。最后,儿童时期对快感的追求同在变态行为中出现的对快感的追求有某种程度的相似。比如吮吸大拇指、喜欢看人大小便、幻想性施虐行为,对性好奇,喜欢裸露自己或观察他人裸体。

  弗洛伊德结论说,既然性冲动可以很容易指向不同的目标,即然性兴奋和性满足可以由不同的方式实现,那么性本能本身就不是单一体而是复合体。性欲不是一种指向异性、寻求生殖器满足的本能冲动;对异性的生殖器冲动只不过是一般性能量即力比多的表现,力比多可集中在生殖器上,但也可集中在口腔、肛门等其他“性感”区内,给这些性感区增添了生殖器的价值。除了口腔和肛门冲动外,弗洛伊德还规定了性欲的其他组成部分,如施虐癖、受虐癖、观淫癖及露阴癖。人们虽经努力但仍不能满意地将这些变态倾向归于人体的某一区域,由于儿童初期力比多表现在外生殖器,因而这种表现称为“前生殖器”冲动。5岁左右的儿童,在正常的成长中,先有生殖器冲动,由些形成了我们通常所说的“性欲”。

  力比多在发展中可能出现两种主要紊乱:要么由固结而致,有些基本内驱力可能拒绝纳入“成人”性欲,因为它们体质上过于强大;要么由退化而致,即受到压抑时获得的复合性欲可能分裂成其基本内驱力。在这两种情形中,生殖器性欲都会被打乱。此时个人追求性满足是沿着前生殖器冲动所指引的方向进行的。

  力比多理论虽未曾明说,但隐含着以下一个观点:所有能带来愉悦的肉体感觉或对此的追求在本质上都是性的。这些追求构成了单纯的肉体快感,比如吮吸快感、排泄快感、消化快感、肌肉运动快感、皮肤感觉快感,当然也包括涉及他人所体验的快感,如挨打,向他人暴露自己身体,观察他人的躯体或他人的肉体功能,向他人施虐等。弗洛伊德认识到,对儿童的早期观察无法证明这个论点。那么,他的证据又何在呢?

  弗洛伊德指出:婴儿哺乳后表现满足与成人性交后表现满足有类似之处。当然,他并不是要把这种类似作为结论性的证据,但是人们不禁要问:他为什么要这样说呢?因为没有人怀疑快感能来自于吮吸、饮食、步行等这样的行为,因此这一类比避开了一个疑点,即婴儿的愉悦是否属于性的范围。弗洛伊德认为,尽管我们不能断定儿童时期的肉体快感及对这种快感的追求在本质上一定是性的,但我们可以推测,这种带来愉悦的感觉同成人的某些性活动,如变态行为、性爱抚和手淫幻想是密不可分的。弗洛伊德自有其道理,但人们不得不考虑到这样一点:在性变态和性前奏中,最终的快感落在生殖器。根据弗洛伊德的假设,口腔交合引起的兴奋在质量和强度上同阴道交合类似。实际上,如同在接吻中一样,口交时口腔粘膜的兴奋快感并不那么重要。口腔活动只不过是生殖器满足的一个条件,就像施虐或被虐,裸身或窥视某些器官,或窥视他人某种姿势引起性兴奋要有条件一样。弗洛伊德意识到了这种质疑,但他并未把它当作反对自己理论的证据。总之,弗洛伊德大大帮助了人们了解各种激发性兴奋的因素,这些因素也可能成为性满足的条件。但是他未能证明这些因素本身是性的。此外,他在推理结论时也难有疏忽。从目睹残暴行为中获取性满足,这一事实并不等于说残暴行为是普通性冲动的不可分割部分。

弗洛伊德

  为了进一步证明肉体快感追求的性本质,弗洛伊德指出,非肉欲渴望可能与性饥渴交替出现。神经症患者会使强迫进食、与性活动交替出现;一心想进食和消化的人对性交缺乏兴趣。我将在以后讨论这些现象以及由此而得出的结论。这里我只想说明一点:一种对快乐的追求代替另一种并不表明这两者之间一定有什么共性,这也许可以作为上述观点的一种解释,然而弗洛伊德恰恰忽略了这一点。比如一个想看电影但看不成,他转而去听广播,这并不等于说看电影的乐趣和听广播的乐趣在本质上相同。又如,一保猴子吃不到香蕉而去荡秋千,这并不能在结论上证明荡秋千是吃的冲动构成的,不表明其快乐是从吃中得到的。

  鉴于上述考虑,我们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力比多概念尚未得到证明。上述证据不过是一些未经症实的类比和概括。关于性感区资料的有效性也极令人怀疑。

  如果力比多概念只独特解释了性变态或儿童对快感的追求,那它的有效性问题就不显得那么重要了。但是力比多概念的真正意义是在于它的本能转换学说,这个学说使我们能把人的性格特征、追求以及对自己或他人的态度,多数归因于性欲之源,而不属于仅仅为生存而作的斗争。这人学说所隐含的这种倾向,在弗洛伊德的第二条本能理论中更为明显,这条理论涉及自恋和力比多间的二元论,并在他的第三条本能理论即力比多与破坏本能间的二元论中同样明显。这两种理论我将在后面讨论,现在讨论力比多的表现形式,暂不考虑下述事实,即某些归结为性本能的行为,如虐待狂和受虐狂,随后被弗洛伊德视作性冲动和破坏冲动的混合物。

  弗洛伊德提出了力比多塑造性格和影响态度与追求的几种方式。某些态度被视作是目标受抑性冲动。因此,不仅是权力欲,而且每一种自作主张都可能解释为虐待狂的目标受抑表现。每一种感情都成了性欲目标受抑的表现。任何恭顺态度都可质疑为潜在的被动同性恋表现。

  与目标受抑概念密切相关的是性欲升华概念。依据这一概念,原本集中于某“前生殖器”冲动的性兴奋和性满足可以转变为同类性质的非性欲冲动。这样,原先的性欲能量就转变为一种普通能量。其实,升华和目标受抑二者没有明显的区别,两个概念的共同点是在理论上都极力主张,各种特征虽则与力比多无涉,然而却被视作无性欲的力比多表现。二者的区别何以不明显,其原因之一是:“升华”一词原本就有本能冲动转化为有社会价值的物的含义。但是有些转换,如自恋或自爱转变为树立自我理想的转换,就很难说是种升华还是自爱目标受压抑。

  “升华”一词主要用来指“前生殖器”冲动到非性欲态度的转换。照此理论,某些品性,如吝啬,是一种升华了的肛门性欲快感,包括对粪便的依恋。绘画快感是种玩弄粪便的无性快感。好虐待人则可能转换为偏爱外科手术或行政工作,也可能表现为征服人、伤害人和辱骂人等一般非性欲倾向。性受虐冲动可能转化为性格特征,如容易觉得自己受到了不公正待遇或被人侮辱或羞辱。口腔性欲可转变为乐于纳新、好学或贪婪。尿觉性欲可转化为抱负。此外,争强好胜也可视作同父母或兄弟姐妹竞争的无性欲持续。创造欲既可解释为是父亲要孩子的无性欲愿望,也可解释为自恋的表现,性好奇可升华为嗜好科学研究,或因此成为抑制科学研究的原因。

  某些态度并不能看作是性冲动的直接或间接结果,而是模仿性生活中的类似态度。弗洛伊德提到性冲动的“示范作用”对人生的影响。这个概念的实际意义在于:如果性障碍得以根除,那么非性欲问题也就有望得到解决,这一期望常常不被人认识。概而言之,要解释这个概念,就要寻出强迫抑制情感的原因,比如说这原因乃是因为人无法在性欲上放弃自己。原初性冷淡也可归结为性因素,如曾经有过的性创伤或乱伦固结作用留下的恶果,还有同性恋倾向,喜欢施虐或受虐,后者在本质上被认为是性现象了。

  这里分类也出现了困难;一种行为是否因为自动符合性行为模式就带有受虐倾向?[参阅桑道尔·拉多在《精神分析季刊》(1933)中的文章《女性的阉割恐惧》]非性受虐倾向是不是性受虐倾向的无性欲目标压抑的表现?其实这些区别都无关紧要,因为所有有关的类别通通不过是同一基本信念的不同表达而已:人首先不得不去表现某些基本本能,而这些本能又是如此的强大,足以将他推向它们划出的目标,推动的方法不仅是直接的甚至是狡猾的。即使人相信自己有最高尚的情感,如宗教情感,或相信自己有最高尚的追求,如艺术或科学追求,但他一不留神就听命于自己的主人--本能。

  动不动将某些性格特征看作是先前性欲关系的残留,或者看作实际潜伏的以性欲眼光对待他人的态度,这种观点同样是武断的。就此产生了两大问题:一者企图将态度解释为先前与某人认同的结果,一者企图解释为潜在的同性恋之表现。

  其他的性格特征被视为反向追求性欲的反应构成。反应构成本应从力比多本身获取其能量;因此清洁与整齐是对肛门性冲动作出的反应;友善是对施虐狂作出的反应;谦虚是对露阴癖或贪婪作出的反应。

  另一类情感或性格特征被看作是本能欲望不可回避的后果。因此,依赖他人被看作口淫欲的一个直接结果;自卑感是自恋力比多贫乏的结果,比如说,是对他人给予力比多却未收回“爱”的结果。固执与肛门性欲区相关,因此在此基础上可视为与环境冲突的结果。

  最后,人类的一些重要情感,如恐惧和敌意,可理解为对性欲冲动受挫的反应,当主要的正内驱力被看作来自性本能时,这等于是说所害怕的正是任何性欲受挫的危险。比如说,害怕失去爱--这在弗洛伊德眼里等于害怕失去期待从他人那里得来的性满足--就被看作一种基本恐惧。敌意,当不解释为性妒忌时,仅仅同抑制相关。神经质焦虑被认为最终来源于抑制,因为本能冲动压抑,无论是由外部环境还是由内部因素如恐惧、禁忌等引起的,都可以说是制造了本能受抑制的张力。弗洛伊德提出第一个焦虑概念时,相信如果力比多因内、外原因而无法释放,焦虑就会发生。这个概念他后来作了修改、使之更具心理学内容。但焦虑依旧被解释为力比多受压抑,虽然它被界定为个人对受抑制的力比多张力的恐惧和无助感。

  总之,弗洛伊德认为,人的性格特征。态度或追求可以是直接的,也可以是目标受抑的或已升华的性欲冲动的表现。它可以是对性怪癖的模仿,也可以是对性欲冲动或其受抑时作出的反应,还可以是对性欲依恋的内部残余。由于认为力比多给人的精神生活施以如此重大的影响,故而常有人指责精神分析是“泛性论”[参阅J·贾斯特洛《弗洛伊德构筑的大厦》,1932],这种指责已受到了反驳,反驳的论点是力比多不同于通常依据性欲的理解,其次,精神分析也考虑人格内抑制性冲动的力量。我以为这种反驳徒劳无功。问题的关键,是性欲是否真能对人格造成弗洛伊德所认为的那么大的影响。为了回答这一问题,我们必须批判地讨论弗洛伊德相信本能冲动产生或激发态度的每一途径。

  某些情感或冲动是性欲目标受抑的表现,这一假设有一些有价值的临床发现作为基础。情爱和温柔可以是目标受抑的性欲,也可以是性欲的前奏;性关系也可能演变为纯情爱关系。控制他人并主宰其生活的欲望,可能是一种缓和的、又似乎是一种合理化了的施虐倾向,虽然其性根源和性本质令人怀疑。但没有证据说,所有的追求情爱和权力的倾向因而都是目标受到压抑的性欲冲动。还不曾有人证明,各种非性欲源中不会滋长出感情,比如说,母亲的关怀和爱护就是一种情感。人需要感情,这种需要能够成为确保无焦虑的手段,此时,这需要成了另一番情形,基本与性欲无涉,哪怕它可能带上了性的色彩。可惜这点完全被人们忽略了。同样,控制欲虽然可能是性施虐冲动目标受到压抑的表现,也可能完全不同于虐待狂。虐待狂的权力欲,根源于脆弱、焦虑和服复冲动,而非虐待狂式的权力欲则来自力量感、领导才能或对事业的献身。

  在性欲升华学说中,有一种武断的说法似乎依然盛行,即认为性欲因素决定人的追求和态度。然而这种看法的资料依据却甚少,不可供人定论。观察表明,孩子的性好奇若被勾起,他则可能想要天底下的一切;若他的性好奇得到满足,其平常好奇心则可能消沉。但因此下结论说,对知识的渴求通通是“无性欲”的性好奇,却又是无稽之谈。对任何研究都特别有兴趣,这可能有多种根源。有些常可追溯到童年的经历,然而即使如此,本质上也未必一定是或全是性欲的。有人对此提出不同看法,认为精神分析从未忽视过“超决定”因素。这种论调只会使问题更复杂。精神现象皆由多种方式决定,这种说法固然四平八稳,然而未触及争论的关键,即性欲根源是基本根源。

  也有人指出,非性欲冲动或习惯常与性冲动的类似怪癖其存亡,这一说法似乎证据充足。贪婪地读书或贪图钱财的人也可有能贪吃贪喝,或可能胃口不佳或闹肠胃疾病。吝啬鬼有时可能便秘。好手淫者也能好玩单人纸牌,无论玩纸牌或玩生殖器,他都会感到羞愧,都会一次次下决心终止这种行为。

  当然,对性本能理论家来说,当发现上述人的机体表现常与类似的精神态度结合在一起时他们便会诱惑,忍不住要将前者视作本能基础,将后者视作前者的各式派生物。事实上,对性本能理论家来说,这并不只是诱惑;依据本能说的理论前提,两类因素的共存现象就足以证明二者有种因果关系。但是,如果不承认这些理论前提,那些特征的时常巧合根本就不是证据。眼泪与悲伤时常巧合在一起,但没有证据说明悲伤是眼泪的情绪结果,然而以前的本能理论家却是这样认为。今天,我们可能认为眼泪是悲伤的物质表现,而不认为悲伤是眼泪的情绪结果。

  换言之,难道贪吃贪喝就不是平常诸种贪婪表现之一而是贪婪的原因?难道功能性便秘不是常见的占有欲控制欲的多种表现之一?促使人手淫的同一焦虑也可能促使他去玩单人纸牌,我们更无法证明,玩单人纸牌的罪恶感是源于说到底他是在追求禁止的快感这一事实。比如说,如果他是这样一种人,外表的完美于他高于一切,那么自我放纵和不能自控就足以意味他要自责。

  依据这种观点,就不可能从非性欲或习惯和性本能表现之间推断出一条因果关系。贪婪、占有欲、情不自禁地玩单人纸牌通通都须另作解释。言之过细就是离题了。简言之,以玩纸牌为例,去分析它时,其他的类似赌博的因素也要考虑。比如一个人因为有所依靠,就不愿尽心尽力,但有时感到自己在命运面前孤苦无援,反而因此竭尽全力把握命运,制机而赢。

  就贪婪或占有欲而言,人们可能会想到精神分析文献中被描述为“口腔的”或“肛门的”性格结构,但这里,它们与“口腔”和“肛门”无涉,只当它们是早期环境总体经历的反应。这些经历的结果,使个人在两种情形中,都面对潜伏的敌意的世界,深深感到孤苦无援,不敢自然表现自己,怀疑自己的创造力或自己把握事物的能力。然后就得去理解,一个人何以会产生依赖他人的倾向,何以想方设法从他人那里获得他想得到的东西,而且还有使他们心甘情愿受利用,无论是借用一个迷人的微笑,一种恐吓,还是明里暗里的承诺;还得去理解,另一个人何以离开他人与世隔绝,却有凭借着一堵骄傲和目空一切的围墙,寻到安全与满足。在后一种情形中,常常是另一幅严肃的表情,比如可能嘴唇绷得紧紧的,也可能表情僵硬。

  因此,也可以换一种说法,一个人并不因括约肌紧张而双唇紧团。这两种紧张是由指向同一目标的性格倾向引起的,即牢牢抓住现有的一切,从不放弃任何东西,不论是钱还是爱情或自发情感。在梦境里,这类人用粪便象征人,此时用力比多理论来解释,则是,因为人呈现在他面前时为粪便,故而他鄙视人。对此我们要说,以粪便代表人实是他鄙视人的一种表现。我要寻找他平常鄙视他人和自己的理由:比如说,自我鄙视因神经脆弱而起,因害怕别人鄙视自己而起,因试图通过鄙视他人建立一种对自尊有利的心理平衡而起。更深一层说,人常有施虐冲动,借助贬低他人而占得上风。同样,如果一个男人把性交看作大肠排泄,他则可能以一种纯描述方式来谈论“肛门”性交概念。但是依据环境动力学来解释,则可能考虑他与女人甚或男人的关系的所有情绪障碍。因此,“肛门性交概念”可看作贬低妇女的施虐冲动的表现。

  升华学说资料的不足在下述事实中也显而易见,假设中的升华理论的物质基础常常只存在于理论中。正如不用流泪也可以有悲伤感,大肠运动或其他肌体功能不出现异常也可能有占有欲;饮食正常者也可能对知识的渴求;对研究有浓厚兴趣而不带有性好奇也是可能的。

  情感生活模仿性生活的学说有一个重要功能,即能揭示出平常态度和他的性生活或性功能之间的相似之处。以前没有人想过,不敢穿滑雪靴滑雪或对人的贬低态度同性冷淡有无相似之处,或感觉受到性虐待同感觉受到雇主的欺骗与侮辱有什么关联。确实有很多证据表明:性障碍及类似的问题也出现在一般性格特征里。当一个人通常喜欢在感情上保持独立,不同他人交往,他就更喜欢能保持自己的超然的性关系。不满足的人妒忌别人得到快乐,同样也会吝惜自己给性伙伴快乐。虐待狂喜欢先挑起别人的期待而后又让他失望,这种人也喜欢剥夺性伙伴期待的满足--这也是构成早泄的因素之一。一个女人喜欢扮演殉难者也可能视性行为为一种残酷和羞辱,并可能无端地想出一个借口,以大杀性满足风景。

  然而弗洛伊德的观点超出了性障碍与非性障碍同时存在之说。他认为,性怪癖是因,其他怪癖是果。这个理论导致一种错误的看法,即一个人只要性功能良好就一切都好。实际上,在神经症中,性功能可能但不一定有障碍。有很多严重的神经症患者,他们已无法从事生产性工作,被焦虑所萦绕,或有典型的偏执狂和精神分裂倾向,然而尽管如此,他们正是从性生活中得到了最完整的满足。推断出这个事实不是病人的几句话,而是凭着以下事实:这些病人都能明确区别是否充分获得性高潮。

  坚持力比多理论的分析家对此表示异议。想反驳是可以理解的,因为这是一个关键点,而且力比多理论的根本观点--性欲决定性格--也依赖于此。另外,退化理论也依赖于此。在弗洛伊德看来,神经症主要是从“生殖器”级退回到“前生殖器”级的结果。因此,良好的性功能不可能与神经紊乱同时出现。为了使这一事实符合力比多理论,有人争辩说,尽管某些神经症患者有良好的性功能,然而这只是从生理上而言,况且人时常有心理性障碍,即是说与性伙伴的心理关系时常有障碍。

  这真是一种谬论。当然,每一个神经症病例,患者与性伙伴都有心理关系障碍。但对这些障碍可能作不同的解释。那些人,包括我在内,把神经症视作人际关系障碍的最终结果,对这些人来说,这些障碍必定出现在各种关系中,无论是性关系还是非性关系。其次,力比多理论认为,即使生理上良好的性功能,也只有在“前生殖器”冲动被有效克服之后才有可能。然而事实是,有的人既有神经症又性功能良好,这个事实就指出了力比多理论的根本错误,再说一遍,其错误在于认为性格主要取决于个人性欲的性质。

  态度可能是对现存的冲动作出的对立反应。这个发现是颇为有益的,假若不是将它僵化成一个概念的话。过分友善可能是对施虐倾向作出的反应,但这并不排除良好关系发出真实友善的可能。慷慨可能是对贪婪作出的反应,但这不能否定真实慷慨的存在。

  弗洛伊德总爱把挫折放在自己的讨论中心,这在许多方面都是误导性的。神经症患者时时有种挫折感,这一事实是由种种特殊环境造成的,但它不能概括挫折的含义。神经症患者之所以容易受挫,且对此产生过分强烈的反应,其原因主要有三。一,他的许多期望和要求皆因焦虑而起,这些欺望与要求都成了命令,从而使挫折威胁到他的安全。二,他的期望往往不仅过分而且还自相矛盾,因而实际上无法实现。三、他的愿望因潜意识冲动而起,蓄意通过把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人从而击败对方,结果感到挫折是一种羞人的失败,随后的敌对行为则成了他心感羞辱的反应而不是愿望受挫的反应。

  在弗洛伊德的理论中,这种挫折被认为可引起敌意。但实际上,健康人,不管是成人还是小孩,都完全可能经历种种挫折而不产生敌意。这样过分强调挫折有一个教育上的现实含义:很可能忽略父母态度中那些引发孩子敌意的因素,简而言之就是父母自己的不足之处,因而误使教育者和人类学家强调非本质因素,诸如断奶,卫生教育,弟妹的出生。应该强调的不是“什么”而是“如何”。

  此外,挫折作为本能张力的源泉,被看作神经症焦虑的基本原因。这种说法给理解神经症焦虑设置的重重障碍,因为它使人看不清神经症焦虑不是“自我”对不断增长的本能张力作出的反应,而是人格内各种倾向冲突的结果。

  再者,挫折说大大损害了精神分析治疗潜力。挫折应担当的作用导致一种意见,即精神分析应运用挫折疗法以充分展现患者对挫折的反应。这种疗法的含义将在以后同治疗问题一并讨论。

  最后,弗洛伊德曾把潜在同性恋用作一种解释原理,他用它来解释诸如顺从、喜欢依赖他人等品性,也解释对这些品性的对立反应。但是这样的解释在我看来是因为不能理解受虐性格的基本结构所致,而这种不能理解主要是因为将受虐狂归结为性现象所致。

  总之,力比多理论的所有论点都有论无据,这的确令人惊异,因为它是精神分析以及精神治疗赖以存在的基石之一。设想快乐追求说到底就是追求性本能满足,这种说法太武断。拿出的证明没有根据,常是些还算不错的观察的笼统概括。生理机能同精神行为或精神追求间的相似被用来证明前者决定后者。性怪癖也被随意地认为造就了与之共存的相似性格怪癖。

  但是对力比多理论最严厉的批评不是指责它没有确凿的证据。一个理论或许依据不足,但仍也可以成为开阔视野、深化理论的工具,换句话说,它仍可能是条尚有操作的假设。事实上,弗洛伊德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个理论根基欠稳,所以他戏称之为“我们的神话”,但他并未感到这种承认妨碍他把这个学说用作一条解释原理。在某种程度上,力比多理论对于进行某些观察起到了建设性的引导作用。它有助于我们毫无偏见地看待性问题,并认识到问题的重要性。它也有助于我们认识到人的性格特征和性怪癖之间有相似之处,看到某些性格倾向(口腔的与肛门的特征)频繁巧合。它已成了一种工具,能帮助我们看清这些倾向共存的某些功能障碍。

  力比多理论的基本缺陷也不在于它认为许多态度和内驱力的根源是性。事实上,人不仅可以放弃“前生殖器”冲动的生理根源,甚至还可放弃这些冲动本质上是性的说法,而且还保留着整个力比多理论的核心。亚历山大虽然没有这样明说,实际上却是摈弃了前生殖器性欲理论,并提出三个基本倾向,即他所说的收取或拿到,保留,以及给予或消除。

  其实,不管是性冲动还是亚历山大所说的基本倾向,不管我们称之为口腔力比多倾向或是改或拿的基本倾向,都不能从根本上改变这一基本思维模式。虽然亚历山大的尝试不失为一种进步,其基本含义还是人不能不去满足某些基本生理需要,而且这些需要异常强大,足以对他的性格进而对他的整个人产生决定性影响。

  这种看法才是力比多理论的真正危险所在。它的主要特点和缺陷在于它是一个本能理论。尽管它使我们看到一种倾向在人格中以多种方式出现,但它也给人一种错觉,即任何倾向都最终源于性本能表现。这种错觉的产生,完全是因为如下一种看法,即唯有揭示了某种倾向的生理根源的解释才是“深沉的”。精神分析宣称,它是一种深度心理学,并通过讨论潜意识动机来证实这一宣言:当解释能探入受压抑的欲望、情感和恐惧时,就是深沉的。然而只把同儿童期冲动挂钩的解释视为深沉的做法都是一种理论上先入为主的错觉,原因有三:

  第一,有助于曲解人际关系、“自我”、神经症冲突的性质、神经症焦虑、文化因素的作用等。个中含义将在以后章节中讨论。

  第二,它引诱人从飞轮中琢磨机器,而不是教人尽力领悟所有部件的内在联系如何产生特定效果,并在此过程中了解飞轮何以就安在这里,何以要发挥它应发挥的作用。比如说,不把性受虐倾向看作整个性格结构的一种表现,反倒把性格结构及其复杂性解释为人在痛苦经历(如挨打)中产生性兴奋的结果。又如,分析女人想成为男人的愿望--如果有这种愿望的话--却不从她的整个人格出发,考察她的人格却不从她的整个生活环境特别是童年的环境出发,而是反其道而行之,将整个人格结构解释为阴茎妒忌的结果。诸如毁灭欲,自我不足感,敌视男人,自傲,不满,怀孕或经期困难,受虐倾向等等,这些复杂现象通通归结为一种道听途说的生理根源--阴茎妒忌。

  第三,它无中生有地导致心理治疗中不存在的局限性。把生理因素当作一切之源,人们必定以为精神治疗黔妒技穷,因为如弗洛伊德所言,人无法改变生理决定的东西。

  那么,用什么取代力比多理论呢?这在讨论其个别观点时已作出暗示,本书以后还将有所说明。对于这个问题,原则上有两种答案:一是从具体的角度出发,探讨弗洛伊德视为本能的内驱力;二是从综合角度出发,涉及这些内驱力本身的性质。

  某些内驱力是本能的或基本的。这一观点是基于这样的观察,即这些内驱力貌似不可抵抗,它们压迫着人,使人不得不走向某种目标。这些本能冲动追求满足,为此目的甚至不惜在总体上违背个人利益。这部分力比多理论的基础是人受控于快乐原则。

  但恰恰是神经症患者表现出某些内驱力的貌视无理而盲目的冲动,弗洛伊德意识到,就这一点,神经症患者与非神经症患者有所不同。健康人不会等待当时尚不能得到的满足,待以后某个时候再努力获取。而对神经症患者来说,这些冲动可能是强迫性的,不可延迟的。为解释这一区别,弗洛伊德引入两个附属假设:一是神经症患者受到快乐原则的控制更严厉,必定不惜任何代价来实现即时满足,因为他像个婴儿;另一个假设是神经症患者身上的力比多具有一种奇怪的粘性。我将在以后对这种过于笼统的所谓“幼稚病”的解释原则作进一步讨论。关于神经症力比多粘性的说法只是一种推测,唯有不能对上述现象作出心理学解释时才会借用。

  就神经症患者而言,弗洛伊德观察到某些内驱力的无法抗拒,这些观察不仅有效而且无疑有建设性意义。在神经症中,有些冲动,如自我膨胀、喜欢过寄生生活比性欲本能还要强大,在很大程度上可以决定一个人的生活。然而问题是如何解释这种力量,正如前面所指出的,弗洛伊德把它归结为寻求满足的本能。

  但事实上,赋予所有这些内驱力力量的是这样一个事实,即它们都为满足和安全服务。除了快乐原则,人还被其他两个原则所支配:安全原则和满足原则[这两条原则的重要性已为一些专家认识。其中就有艾尔弗雷德·阿德勒和H.S.沙利文。不过他们都未对焦虑的作用给予充分认识。焦虑可以解释刻板追求安全感的原因]。由于神经症患者比心理健康者有更多的焦虑,因而他为安全须付出更大的精力,为确保消除挥之不去的焦虑,这是一种必要,也正是这种必要给了他追求的力量和毅力。人只要能放弃满足就能放弃食物、金钱、关怀、情爱,但是如果没有这些东西,人就可能处于或感到贫穷、饥饿或面对敌意孤苦无援的危险,换句话说,当他失去安全感时,他就不能放弃这些东西了。

  我们可用一种实验般的精确来表明冲动力不仅是满足而且也是焦虑。比如,有些豪取强夺寄生倾向的人,他们在金钱、帮助或关心停止时,就会产生焦虑,其中还多少搀杂点愤怒。自食其力的前景令人担惊受怕。相应地,如果他们得到了想要的东西,焦虑就会减轻。吃了、买了,得到了关注或关心的表示,焦虑就可减轻。有些人的冲动表现在只想占他人上风,自己永远正确,这类人不仅欣赏正义与权力,而且,当他们作出错误判断,或者当他们在人群中(如在地铁里),他们就感到非常害怕。吝啬的人不仅珍惜金钱、收藏、知识,遇到隐私有可能被人侵犯或让自己暴露于众的情形时,他们也会感到恐惧。他们性交时也可能有焦虑,也可能感到爱是种危险,对人说了些生活琐事,尤其是涉及到他们自己的生活在时也可能焦虑不安、左思右想。自恋和受虐倾向者也有类似情况,这将在以后讨论。总之,它们都一致表明:所有这些追求,不管它们产生的满足是公开的还是隐藏的,都会带有一种“必须”的特点,坚持着必须这样不能那样,而这特点的根源,是旨在减轻焦虑的防范性策略。

  作为防御对象的焦虑,我在以前的著作中把它作为基本焦虑描述过,我把它界定为面对潜在敌意的世界的无助感。这个概念对于精神分析思想来说是陌生的,因为这种思想着重的是力比多理论。与之极相近的精神分析概念,是弗洛伊德的“真正”焦虑。此概念也是对于环境的恐惧,但它完全与个人本能冲动相联系。其主要含义是,小孩害怕自己若追求禁止的本能冲动的话,环境就会惩罚他,或阉割,或剥夺他的爱。

  基本焦虑这一概念比弗洛伊德的“真正”焦虑更全面。它认为:人总体上害怕环境,因为他觉得环境不牢靠、不真切、不领情、不公平、不道义、不慷慨、不温情。按照这个概念,孩子不仅害怕因追求禁欲而受到惩罚或遗弃,而且他感到整个环境是他全面发展和合法愿望与追求的威胁。他感到了他的个性有被抹煞、自由有被剥夺、幸福有被禁止的危险。同被阉割的恐惧相比,这种恐惧不是空穴来风,而是有现实基础。遇到产生基本焦虑的环境,孩子的能力不能自由发挥,自尊与自立也失去大半,在惊吓与孤独中生出了恐惧,在蛮横、约束和溺爱中失去了豪爽。

  基本焦虑的另一种基本因素是,孩子给弄得孤立无助,无力抵御侵犯。这种无助和对家庭的依赖不仅是生物学意义上的,而且他想坚持自己的权利也得不到鼓励。孩子通常不敢表示自己的不满和指责,他一旦这样做了也会感到内疚。必须压制敌意,否则焦虑来得更快,因为当敌意指向被依赖的人时,敌意就成了危险。

  而对这类情景,孩子求助于建立某些防御性态度,或者说策略,这些策略使他能对付这个世界,并得到些获得满足的可能。至于他采取什么态度,这完全取决于他整个处境的综合因素,他追求的主要是控制呢还是屈服,是顺从呢还是筑起一道墙把自己围起来,不让人闯入自己的私人领地,这都取决于现实中他能采用的方法。

  尽管弗洛伊德承认焦虑是“神经症的中心问题”,他却始终未把焦虑无孔不入的作用看作夺取某种目标的动力因素。认识到焦虑的这一作用,挫折的作用也就容易理解了。很清楚,我们不仅接受快乐受挫比弗洛伊德想象的要容易,而且我们甚至还喜欢这种挫折--只要它能保证安全。

  为了便于理解,我不得不引进新术语。有些努力,其力量主要是因为追求安全而定,这类努力我建议称为“神经症倾向”。它与弗洛伊德的“本能冲动”和“超我”概念有许多巧合之处。弗洛伊德把“超我”看作多种本能冲动的复合体,而我首先把它看作一种安全手段,即看作达到完美的神经症倾向。弗洛伊德认为自恋癖和受虐狂本质上是本能倾向,而我却认为它们是自我膨胀和自我贬低的神经症倾向。

  把弗洛伊德的“本能冲动”对等于我的“神经症倾向”的好处,是便于比较我们两人的观点。但我们还得考虑这种对比在两个方面是不精确的。弗洛伊德认为,所有的敌意侵犯本质上是本能的。而我却认为,除非患者安全感依赖于此,否则它是一种神经症倾向,要不然,我就不把神经症敌意视作神经症倾向而视作对这种倾向的反应。比如,自恋者的敌意是对别人不接受他自我骄傲的看法而产生的反应;受虐狂的敌意是在感到受虐待或因受虐待而想报复时产生的反应。

  另外一个不精确的方面不言自明。不用说,平常含义的性欲不是一种神经质倾向而是一种本能,但性冲动也可能带上神经症倾向色彩,因为许多患者需要性满足(如手淫或性交)来减轻焦虑。

  埃利希·弗洛姆提出了一条更全面的解释,将内驱力本质视作本能。他认为,要了解人格及其问题光有本能还不够,还需要考虑人生活的整个环境。弗洛伊德并没有忽略环境影响,但只把它视为塑造本能冲动的因素。按我以上大致所讲,环境和其他的复杂关联心于中心位置。但是在诸种环境因素中,与性格塑造关系最大的是孩子成长中的人际关系环境。在神经症中,这意味着构成病症的各种冲突倾向归根结底是由人际关系的障碍引起的。

  简要概括一下我们观点间的区别:弗洛伊德把神经症患者的不可抵制的需求看作是本能或它们的派生物,他相信,环境对人的影响限于给本能冲动特殊形式和力量。我所提出的概念认为,这些需求并不是本能的,而是产生于孩子对付这个恶劣环境的需求。它们的力量--弗洛伊德将它们归结为基本本能的力量--来源于一个事实,即它们是个人赖以获得安全感的唯一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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