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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韵母通道与脑后摘筋

 静心尽意来 2015-02-18

鼻韵母通道与脑后摘筋 - 满院落花 - 满院落花由于口腔形状(共鸣器)的变化而构成各种元音。

口腔形状的变化是由舌头的高低(口腔开阔度的大小),舌头的前后伸缩,以及嘴唇的圆、扁这三个条件所决定的。

前鼻韵母。前鼻韵母共有8个,它们分别是an、en 、in、ian 、uan、uen、üan 、ün

后鼻韵母。后鼻韵母亦有8个,它们分别是ang、 iang、uang、 eng 、ueng、 ing、ong、iong。

为了把握“靠字”的技法,我反复感受体会各个后鼻韵母的吐发,寻找韵母在口腔以上各共鸣腔的部位,其中 ong韵母和 iong韵母给我的感悟和启发最大。在音响资料上,方明朗诵《沁园春·雪》词中“须晴日,看红妆素裹”的“红”字;新凤霞《花为媒》唱词“桃花艳李花浓”的“浓”字,语音吐字归音的手法达到极致。

对于这类后鼻韵母字的发音,许多人做不到细致精准,常在口腔里用力呜啦一下,就稀里糊涂地收掉了,体现不出“韵味”美,让人总觉得欠了点什么。这其实是艺术水准不够火候的一种糊弄,将字的尾音送到口盖之上,就简单了事。艺术家凭着多年严格训练出来的语音习惯,将字的韵尾轻轻巧巧地递到了口盖上面的鼻韵母通道里,让声波在通道里很从容地颤个两三颤(或者说是“振个两三振”),再轻轻一收,准确地放下。字音既不咧、也不瘪、更不炸,整句下来没有半点艰难、涩滞感,这种精准的吐字发声,让受众在舒适之中,领略到汉语音韵之美。“一声唱到融神处,毛骨肃然六月寒。”

韵母ong、iong、eng、ueng、ing,均属汉字语音十三辙的“中东”辙。为寻找鼻韵母通道,我常常一边揣摩着字音的吐发,一边用各种后鼻韵母来牵引不同的元音,其中以iong韵母受益最大。iong韵母练时间长了,鼻咽腔的上方渐渐就有一种振动感,也就是共鸣。随着共鸣感的日渐清晰和增强,掌握和控制这种振动的能力也逐日提升,慢慢就可以控制着使声音轻轻穿透头顶。在穿透头顶的基础上,声波进而上后脑,并可以从后脑、后颈、后颈肩等处飞扬出去。

为什么鼻咽腔会产生共鸣感?这是因为元音是从声带而起(即喉咽腔“咬”元音),喉咽腔是元音声波的第一共鸣腔,声波在喉咽腔里得到了增强。喉咽腔、口咽腔、鼻咽腔本是一条通道,得到增强的声波只要再向上扩展一下,自然就会引动口咽腔、鼻咽腔的共鸣。寻找鼻韵母通道,就是为了让声波能在鼻韵母通道里共鸣。o母音是开口元音,但和同是开口元音的a、e两音相比,一是腔体的开度要圆一些,二是腔体的开度不是最大也不是最小。不大不小的圆腔体,是最容易引动共鸣的。鼻咽腔被引动共鸣后,声波再稍稍向上传递就到了后脑,后脑骨被引动共振,就非常正常。发声时,希望能引动鼻咽腔的共鸣,咽腔咽壁的肌肉势必会拉紧绷直。这些地方的肌肉拉近绷直,自然也就会带动后颈、后颈肩的共振(可以感受到的)。这些相互连带的振动,就为声音的向上飞扬,提供了所需的物理条件

找到以鼻咽腔为鼻韵母通道,经历长时间的艰难选择。前辈告诫:“声音不能太靠后了!”如果声音过于靠后,会闷在里面,使音色暗淡无光,包在腔体里透不出去。一些老艺人发声使用“脑后摘筋”,这种发声技术唱高音非常的轻松容易,而且嗓子一辈子唱不坏。“脑后摘筋”后改说“脑后摘音”。

“脑后摘筋”到底什么样?“借靠”鼻韵母吐字的技法打开了一扇窗。方明读“能量守恒”的“恒”字发音特别靠后,收音收到了咽腔的顶部(鼻咽腔),没有半点闷暗不畅,反倒透出一种大气豁亮。

改革开放,对外交流力度加大,以前教学要求“将声音打在硬口盖上反射出去”被更地道的意大利美声发声法——“面罩唱法”所取代。所谓“面罩唱法”,就是让声音在面部的后面共鸣,而不是让声音打在硬口盖再反射出去。声音在面部后面共鸣,那脸部就像是个面具,扣在了声音前面,所以就叫做“面罩唱法”。世界顶级艺术家的声音,果然与以前感受到的声音有了质的不同。

寻找鼻韵母的通道,经过一段发声练习,我发现元音紧贴着咽壁从小舌后面穿透而过,声音好象更容易集中,音韵的收音更容易到位一些。“靠字”的技法,使得边发声边咧嘴,造成声音松散、字音变形的坏毛病有较好的纠正和治疗。

这些信息——从方明先生那儿听到的体会;声乐界新动态;姜先生的“靠字”理论;自己练声所得到的感受,综合起来用于实践,声音产生了一种跨跃式的进展:元音由后心发出,沿咽壁上行声音从小舌后面的口咽腔穿上去后在鼻咽腔里轻轻共鸣鼻咽腔获得共鸣以后,得到共鸣而增强的声波便继续向上,振动头部的脑后顶骨,于是声音就显现出了一种轻松的、空灵的穿透感,好像可以在头的后顶部上,盘旋飞扬。此时所感受到的鼻韵母通道,它的位置已不再是口腔上面了,而是在头颅的后半部分——脑后;声波,可以带动整个咽壁振动;咽壁带动颈椎,直透后颈,振开后颈肩、振动后脊背。这时的声音,已不再是直接从口腔反射出去的直白、单薄、干巴的声音,而是经过了头腔共鸣,柔润、清亮、畅通、能无限飞扬的声音。这,就是我所找到的鼻韵母的通道。

发声观念,是把声音训练得能发送到的不同部位去,从而形成不同的风格。不同的声音观念训练出来的人,借靠鼻韵母通道的部位也会各不相同。比如,有些人的后鼻韵母通道是从硬口盖上穿上去的,这样的人他的声音就会比较靠前一些;又有人的共鸣区主要是在额窦、或筛窦处(如罗京);还比如,有些人的后鼻韵母通道是从软硬腭之间通上去的,这些人的声音位置居中,共鸣区主要在上颌窦(如夏青、葛兰等);还有些人的后鼻韵母通道是从软腭穿上去的,他们的声音就可能比较靠后,共鸣区主要是在蝶窦,或鼻咽腔处(如方明、岳斌等)。不管是将声音送向何处,只要是鼻韵母通道的借靠运用得好,都可以获得较好的声音,都可能成为一名优秀的播音员。

播音员夏青、葛兰、方明、岳斌,电影配音演员童自荣、刘广宁等,戏曲演员裘盛戎、新凤霞、小白玉霜,曲艺演员骆玉笙、马增慧,声乐演员吴雁泽、李双江,还有陕北信天游的民歌手,他们都很会使用鼻韵母通道共鸣字音的技巧。当然,他们在使用通道时位置的前后各有差异,技术的高下也有不同,但他们发出来的声音,是那么的清润通透,那么的富有民族的韵味,那么深受人民群众的喜爱。他们的发声是不是脑后摘筋的技法?通过让“鼻韵母通道靠字”而找的鼻咽腔共鸣,是不是“脑后摘音”?两者之间一定有着某种密切的关系。

邹本初《歌唱学——沈湘歌唱学体系研究》有一篇《“异曲同工”的科学巧合——意大利美声学派的“关闭”唱法与中国京剧的“脑后音”唱法》中说:在京剧家吴岩松那里,他学到了“脑后摘筋”的技法,并记下了练习“脑后摘筋”的八句口诀,亦即八个要领:“勾住眉心;脑后摘音;行于背;贯于顶;丹田提气;两肋虚张;声音倒灌;堂音出刚音、立音。”读了这些文字的确收获不小。“让字音获得鼻咽腔的共鸣”和艺术家们“脑后摘筋”应该是一个方法的两种说法。

 第一句“勾住眉心”,这其实就是要用好额窦的共鸣,还有说成“攒聚眉心”。比如梅兰芳先生,就是这么用声,声音轻透鼻窦直击额窦,引动额窦的共鸣,声音清亮甜美。有位艺品很高的老先生曾给梅先生的唱送了一个“媚”字的评语。我心灵的深处还是偏好那种大开大合的声音,喜欢声音里显示一种雄浑,所以我以为“过分靠前共鸣,发出的声音会略嫌小气,所以我偏向选用喉咽腔来‘咬’元音。”如果强调让声音勾住眉心,那么离后脑就会很远,声音再到后脑去摘筋,运行起来会比较困难。

第二句“脑后摘音”,是形容声音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从脑后“拎”或者说是“剔”“挑”出来。原话应该是“脑后摘筋”。用一个“筋”字,就是要给这种声音增添一种力量,有形象感。改成“音”字之后,力量感就削弱了,想象力也减弱了,所以还是不改为好。使用这“筋”字给人一定的想象空间。

第三四句“行于背;贯于顶。”说的既是气息,也是声音。行于背,是指后背应该放松,有气息的流动感,也有振动感——声音就是气流的振动波,和“声音在背鳍尖上的颤动”同义。贯于顶,是声音在头顶上的振动。这两句话主要是气流的运行和意念的支撑,掌握这两句话需要有经验的人指导和自我长时间的练习。

第五六七句“丹田提气;两肋虚张;声音倒灌。”五六两句是关于呼吸的运用;七句指胸腔共鸣。

第八句“堂音出刚音、立音。”是头腔共鸣。人们称亮堂的声音为“堂音”,仔细听辨,可以感受到音是发自脑后——鼻咽腔、脑后顶骨、后颈肩处。“堂音”二字,是指发堂音的部位,而不是指发出来的声音;而后面的刚音、立音,才是希望得到的声音。刚音,是指雄浑有力的声音,京剧行家们也称之为虎音;立音,则是指透亮而不发横、发瘪的声音,行家们也称之为龙音。黄钟大吕、虎啸龙吟,是行家们对京剧花脸发声的评价,也是京剧花脸演员的追求。堂音的位置,也就是脑后的位置,熟练自如地调节好呼吸和共鸣的位置,是一切嗓音工作者每天的必修课。

“鼻咽腔共鸣”与“脑后摘筋”,一个用理论说法,一个用“形象”说明。邹先生的“脑后摘筋”与意大利的“关闭唱法”异曲同工。发声时头腔共鸣前后部位的选择,各种发声方法技术都是相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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