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误读的孔子、女子和小人 2015-03-09 崇德国学  《论语·阳货》：“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有人说这句印证了孔子歧视妇女，把女性与厮仆一般看待。对这句话，旧有种种不同理解。但如果仅以此句断定孔子歧视妇女，那么岂非连他母亲和夫人也是难养的？为了避开这一难题，也曾有人特地把“女子”改读为“汝子”，说这是对有些学生说的，但是那又岂非更把这些学生跟厮仆一般看待了？ 下面对这句话中的“女子”、“养”、“小人”逐一分析，以揣测孔子讲这句话的本意。 一、“女子”作何解？ “子”古义为孩子，此句“女子”即指女孩子。 《诗·斯干》：“乃生女子，载寝之地，载衣之裼，载弄之瓦。” 《左传·襄公二十六年》：“宋芮司徒生女子，赤而毛。” 《礼记·杂记上》“女子附於王母则不配”，郑玄注：“女子，谓未嫁者也。” 这些语例的“女子”也都正指女孩子。女孩应是“女子”的古本义，“女子”泛指妇女倒是后来的发展。 二、“养”字的古义 古代“养”字除“养育、奉养”外，还有“调教、教育”义： 《周礼·保氏》：“养国子以道，乃教之六艺”。 《礼记·文王世子》：“立太傅、少傅以养之。”郑玄注：“养者，教也。” 三、解说“小人”
在周代社会里，“君子”和“小人”是对立的阶级。《周易》爻辞里“小人”大多与“君子”对言，或者与“大人、大君、公”等对举。常说卜得某卦，君子吉，小人否；或小人吉了，大人否或“勿用”。 《左传·襄公九年》：“君子劳心，小人劳力，先王之制也。” 《左传·襄公十三年》：“世之治也，君子尚能而让其下，小人农力以事其上，是以上下有礼。” 《汉书·董仲舒传》：“乘车者君子之位也，负担者小人之事也。” 这里的“小人”指的是束缚于土地上的农夫，“君子”则是国家的管理者和治理者。这都表明“君子、小人”的区别在于社会地位的高下，至于把“君子、小人”从社会品级高下扩之人品高下，则是词义引申的变化，源于贵族眼里的偏见：君子该有高尚道德水平，而小人只该有卑下的品质而已。 另外，“小人”也指家中的仆隶。《左传·襄公二十六年》：“小人之事君子也，恶之不敢远，好之不敢近，敬以待命。”这则是小人对主人所持态度的“远、近”观了。 朱熹也在《论语集注》中解说“小人”：“此小人，亦谓仆隶下人也。”所以从道德高尚与否的层面理解“小人”也应该是后来变化的意思。 最后，孔子说的“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似可以这样译解：女孩子和厮仆辈调教起来特有难处，对他们太亲近了，会不听从调教，疏远了则心生怨恨。这从另一方面其实也表明了孔子的“有教无类”，不但教平民，连女孩子、厮仆也教过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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