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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说春天的小菜

 alayavijnana 2015-03-16

  昨天又降温了,今天雨一直不停,出门前只好把收进橱中的短大衣又拿了出来,不免腹诽——这个暮春,真如脾气古怪的老姑婆。好吧,那就再聊聊春天的小菜。
  


  芦蒿,又叫蒌蒿。“蒌蒿满地芦芽短”,作为河豚的配角出场,名头很响。其实,它在《诗经》里早已现过身。印象里,合肥人早先并不特别待见它,小时候很少吃到。或者,是其清香里还裹有股略苦略冲的气味,不喜者闻着便要皱眉,便如拗相公之于苏大胡子。菊本植物大抵如此,有些清苦,孤高,不能逢迎周全。
  
  不过,比起蓬蒿或折耳根,芦蒿的气味毕竟还算是雅驯的,何况它还青碧悦目,脆嫩适口。这些年,大概是人工种植的缘故,菜场上芦蒿很常见了,接受它的人也愈发多了起来。吃的方法,一般不外凉拌与热炒。清炒可,或与香干、熏干、肉丝或腊肉丝同炒。我是偏爱最后一种,觉得形色固相宜,热腾腾夹到嘴中,腊肉的香酽与芦蒿的清甘交融,绝对是荤素搭子的一道经典。芦蒿另有个好处:只吃嫩茎,易洗。对于爱下厨却厌烦洗菜的俺来说,自更青眼有加了。



  和芦蒿相似,香椿也是毁誉参半吧。喜欢的爱得不要命,讨厌的则掩鼻不及。我曾在饭局上碰到过忌香椿的美女,一盘香椿炒鸡蛋上桌,立刻陷入哈姆雷特式的痛苦,满桌菜都几未再下箸。真是尴尬的一幕。
  
  我自己是蛮喜欢香椿的。小时候住在省委的小楼里,家门后一小块泥巴地圈起篱笆,篱上爬着丝瓜和扁豆,里面种些青菜、西红柿、辣椒及葱蒜,还有两棵一人多高的香椿树。到了春天,紫芽发出来,随吃随掐,足可支应两三个月。做法么,香椿炒鸡蛋,还是香椿炒鸡蛋,总不会生厌。那时的鸡蛋也好,也是自家院内散养的,不用贴“绿色”、“有机”、“生态”的怪标签。父母现在还住在那楼里,祖父开垦的微型菜园则已变成两间简易房,香椿树早不知何时被伐去了。香椿的市价年年看涨,只能一小把一小把地买,所以想起来虽不至于伤感,却不免可惜。
  
  在春蔬里,香椿绝对是善于舌吻的艳姬。与它舌吻,容易被鼓荡,容易有冲动感。香椿自也可凉拌,只是如今这样做未免过于奢侈。前几年有朋友从皖北给俺带过一盒真空包装的腌香椿,忘了什么牌子,想来不便宜。打开来一尝,咸得发苦,用水漂几遍,特有的香味则淡到苍白。美人如花,堪折直须折,香椿亦然。想办法拖延着“保鲜”,毕竟是不牢靠。
  


  与香椿的浓艳比起来,蚕豆要内敛一些。它也香,然香得朴实清润,发力不那么猛,而更持久。据说张骞从西域将它请来中土,所以又叫“胡豆”、“佛豆”,佛家的气象一般比较静穆修远,倒有些相似。
  
  《随园食单》将它列在“佐食”、“醒脾解浊” 的“小菜单”里:“新蚕豆之嫩者,以腌芥菜炒之甚妙。随采随食方佳”。所谓新,就是指春天初结荚者。现在合肥菜市上卖蚕豆,基本都去荚剥皮,只剩光溜溜浅绿的两瓣蚕豆米。所以价格也颇不便宜,动辄七八元一斤,收入低的工薪阶层大概只能浅尝辄止。在我小时候,都是带荚买回来自己剥,而且一般并不去皮。这种带皮的嫩蚕豆很能给当时大院里的儿童们带来欢乐——大锅里盐水煮熟,一颗颗用粗线穿成佛珠状挂在脖子上,跑出门,一起边嬉闹边吃,清香满口。自然,这不很卫生,掐蚕豆的小手刚玩过泥巴也不定,然而似乎也没有发生严重的病症。现在的父母,是不会再再支持这游戏了。是进步,还是退步?不好说。
  
  家常,嫩蚕豆一般单炒或烧肉,手艺不过份外行,都不会难吃。蚕豆米则炒鸡蛋为多,小馆子里这道菜经久不衰。在江浙,雪菜炒蚕豆米也是常供。另外,如鸡丁、香菇、韭菜都可以和蚕豆米结成搭子。去年在泰州吃溱湖八鲜宴,桌上有道清卤蚕豆,很简易清爽的凉碟,却让俺瞬间有些怀旧。这菜,在合肥也不妨推广吧。另外,今年清明去太平问茶,又吃到一道蚕豆米肉末汤,做法也很简单,就是蚕豆米、肉末外加葱、姜、盐、糖,滋味也很不错。当时揣度了一下,要领似乎无非要煮得久些,蚕豆米软烂近糜,令香味全部弥散进汤中。前几日在家里如法炮制,初战即告捷。自然,我比太平的路边店肯下本钱,照例用了些许开洋和火腿丁助阵。
  
  外面的雨停了,静悄悄的春夜有些寂寥。冰箱里有一大塑料袋刚打下来的槐花,去炒两个鸡蛋么?很晚了,有些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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