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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光耀对自由主义的贡献
枫林仙／文
李光耀挑战了经典的自由主义公式：民主＋市场＝自由与繁荣的国度。相反，他的亚洲价值观告诉世人，自由主义的社会体制可以有另一种兑现方式：权威＋市场＝自由与繁荣的国度。
这一切都来自这位杰出政治家对所处环境的智慧应对。
李光耀很早就意识到了东南亚式社会深陷于种族、意识形态、宗教冲突，因而是一个个散沙式撕裂的冲突社会。 那里的社会既没有有效的地方自治传统，又缺乏有效的中央集权治理传统，各种自发性利益集团抑制了公共领域的生长；英国人带来的殖民统治并未克服这一困境，而是反过来强化了社会分裂与隔离，尽管他们建立了只有在白人控制下才能有效运转的行政系统。
要想在残酷的东南亚丛林中生存下去和兴旺发达，李光耀就不得不自觉地去避免上述这些冲突破坏政治秩序，从而确保市场结构得到有力的公共领域的支撑以自由而高效地运转。
再者，他由于亲身经历和华人在东南亚的三等人地位以及国际眼光，很早就把握到了华人和东南亚与西方不同的文化特征，这特别使他很早就理智地反思和摆脱了殖民主义造成的文化和身份自卑意识。 他曾回忆到，自己在剑桥读书时就意识到了华人身份的独特含义，因而在文化上就确立了反殖意识。
这一切，使李光耀迅速看清，建立稳定强大的超族际国家的意义，这是东南亚其他国家通常并不具备的。
而他的华人传统对他则有更多的好处。华人历史悠久的行政治理传统和较强的组织文化让李光耀能很容易理解官僚行政体制的功能和价值，这不但使他更加明确了国家的必要性， 还提供了行政治理的基本思路。
同时，李光耀又受到过严格的西方法治教育，领受其传统精神，因而能努力兼容两种经验。有助于其以独立自主的精神来实事求是地建立新加坡这样一个实验型的小型强国家。
出于对殖民主义造就的弱势心理的抵制，对种族冲突的警惕，李光耀对媒体自由和竞争性选举进行了限制，这应该算作是不得已的制度设计。也展示了出自生存智慧和华人传统实用理性所给予的政治灵活性，以及长远眼光。
李光耀身后的新加坡能否坚持在这一基础上进一步发挥超族际国家的功能，并能像李光耀一样善于折冲樽俎，游刃于大国之间，是这个实验性国家能否继续成功的关键。
新加坡无疑是东南亚最富有自由主义特征的国家。民粹主义、激进主义没有地盘，多元主义、秩序主义和谐共生。个人勤奋的生产性文化牢牢扎根，人民富而有礼。那些看似福利的政策其实抑制了地狭人稠条件下土地问题可能带来的严重消极影响，避开了香港陷阱。
李光耀用颇富吊诡色彩的智慧将一个从来缺乏高效率治理传统的东南亚社会带入了持续繁荣，的确是前无古人的巨大成就。而现在东南亚各国仍深受上述各类历史的和现实的问题困扰，社会发展与进步步履蹒跚。
这些成就启迪人思考：一个强而有力的小政府究竟会有多少种实现的方式？市场体制的成本究竟该如何支付？关于政制的智慧究竟会创造多少奇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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