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湖新贵客

“太湖发现天鹅了！”这话是苏州摄影家协会主席张炎龙先生告诉我的，他说这话时，鼻子嗡嗡的，嗓子哑哑的，还在感冒中。
　　“那天，接到太湖‘眼线’报告：天鹅出现了！我立马驱车赶去，在寒风中静候三个小时，那天衣服穿少了，又没戴帽子，天鹅照片是拍到了，可人却冻感冒了。”炎龙这样告诉我。
　　哦！太湖居然有天鹅了。我一阵欣喜。第二天看报纸，知道这群天鹅来自西伯利亚。还是远方来客，不远万里，来到太湖做客。
　　天鹅，游禽鸟类，颈修长，它那美丽的脖子超过了体长或与身躯等长，群栖于湖泊和沼泽地带，主要以水生植物为食，也吃螺类和软体动物。天鹅实施一夫一妻制，形影不离，相伴终生。天鹅产蛋巨大，一个有400克左右。我是在访问英国时，把天鹅看了个饱。访问莎士比亚故居——斯特拉特福镇那天，去得太早，小镇上门店都还没开门，老街上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湖泊里的天鹅，悠闲地畅游着，像是礼貌地欢迎着我们——来自中国的客人。当天傍晚，我们入住伦敦海德公园附近的一家小旅店，安置好房间后，就到附近转转，走进海德公园，却是天色已晚，偌大的湖泊一片黑茫茫。当地人告诉我们，海德湖里的天鹅是伦敦一景。我们没见着，有点不甘心。于是第二天起了个大早，直奔海德公园。却是太早！公园里到处亮着路灯，东方的天边刚刚有点鱼肚白。
　　天有点冷，我们只能绕着湖边快走。走了两圈，天渐亮，忽然发现静静的湖里并不静，成百上千的天鹅在湖里，看到天边的橙红色，看到湖边的游客，天鹅们兴奋起来，或扑打翅膀，或夫妻天鹅相互梳理羽毛，或钻入湖底觅食，或结队遨游。那曲项悠姿，那君子之风，实在是很贵族化的。湖边，缺少点音乐，假如隐隐地来点柴可夫斯基的芭蕾舞剧《天鹅湖》组曲，或许会更美。
　　眼下我是在想着太湖里的天鹅。
　　春节前五天，去东山办事，车在太湖边行驶，忽见太湖里有一大群禽类，远远的，没看清，车开得太快。我以为是野鸭，还叹息，入秋后，太湖农民把湖边的芦苇都割了，让野鸭无处歇息，是否建议明年留几片枯苇，让野鸭们好产卵生息，繁衍后代？想着想着，车已进了东山古镇。
　　办完事，车回苏州，就在菱湖公园附近的太湖里，又见那群禽类，哇！好家伙，排成一列横队，足有数十米长。“是天鹅”！我的脑海中“忽”地跳出这样的信号，赶紧停车！车在路边安全处停靠，人直奔太湖。太湖边，割去芦苇的大片土地都已硬化，残留的芦苇根梢突起，刺人脚底，走上去，脚生疼。全然顾不上这些了，向着天鹅奔去。今日天气正好，冬日的太阳洒在太湖水面，波光粼粼，天空也蔚蓝如洗。天鹅距我仅50米左右，它们高贵的气质、潇洒的动作尽入我眼帘，可以把每一只天鹅都看得清清楚楚。现在的社会真是方便，几乎每个人都有一部手机，而手机又是照相机、录像机。我迅速掏出手机，尽情地拍摄下一个个珍贵的镜头。在我的镜头里，能清晰见到的天鹅是82只。忽地，其中的一小群起飞了，它们贴着水面，扑腾翅膀，在湖面上滑翔，腾跃，渐渐飞起。受它们感染，第二群也腾起飞翔，第三群、第四群……我的手机用“小视频”方法录下了这一切，是“天鹅在太湖里欢快”的全过程，弥足珍贵。我视野中的天鹅飞了，我想，太湖三万六千顷，它们一定嬉戏于太湖另一端，或许明天或许后天，它们一定还会飞回我的家乡——东山的太湖做客的。
　　收起手机，见公路上一位坐在小车里的先生也正在收起他的“大炮”相机，他的“大炮”真够猛的，长有50厘米，粗如健美运动员的一条臂膀，真像是一门小钢炮。见他专业，我便与他聊了起来。他告诉我，今天这里出现的天鹅共是105只，它们在这里逗留了三个小时零八分钟。他还告诉我，太湖里发现天鹅，今年已经是第六年了。他年年跟踪，有全程摄像资料。我问，您贵姓？他说，免贵姓张。我向张老师致敬！
　　天鹅，太湖里的新贵客，已来六年啦，但愿你们年年来，不做贵客做常客，太湖人民一定会把太湖环境打理得更加美好。

　　□叶正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