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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心痛:为省2万善款,瞎子母亲放弃治疗含泪死去

 天空勇者 2015-03-24

喵注:今天下班时,在网易看到这个专题,顿时眼眶湿润。说不出的悲哀。宁愿自己忍痛含泪去死,也不愿连累孩子,就为了省下两万元的善款。一切为了家庭为了孩子,很典型的中国母亲的形象。只不过大多数的母亲身体是健康的,家庭是正常的。而她,却是不幸的。不仅全身患病,双肢溃烂,还是个瞎子……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感到心酸。如果你是一个认为中国早已经大国崛起并且为此深感自豪的人,希望你知道,这个国家,虽然GDP早已世界第二,权贵们也经常在海外疯狂撒钱“为国争光”,但国内,还是有许许多多可怜的家庭和个体。而他们,不仅没有得到足够的关注,还常常被嘲笑被无视……

图片中的女人叫邓胜基。去年,网易博客推荐了为她募集捐款的博文,前后募集到善款60,568元。初步治疗缓解后,病情又恶化医生建议截肢,需要2万多。邓胜基思前想后决定不做:“家里的土房子也要倒塌了,可我的两个儿子怎么办?他们老大不小了,家里又这么穷,到哪里找老婆?我不同意截肢,不能连累两个还未成家的儿子,我要把钱省下来,留给他们盖房子,娶媳妇。”2014年5月29日,邓胜基因双腿严重感染病逝。


图为2013年1月29日10点24分,双目失明的邓胜基摸索着从床上爬起来,来到门口坐下,让老公梁金安帮忙查看严重糜烂的双腿。“我不是天生的瞎子,小的时候,我的眼睛是好的。在我十岁的时候生病了,眼睛疼得厉害,家里有姐妹8个,连饭都吃不饱,更不要提请人看病了,痛了三天,眼睛就看不到,也不痛了。当地的神婆说,是因为我家盖房子的位置不吉利,风水不对,冲撞鬼神,才导致我眼睛看不到了。眼睛瞎了,我就只能呆在家里不出门,帮不了家人干活儿,成为家人的累赘。如今,不仅眼瞎,而且头也疼得快要爆炸了,两条腿也烂得越来越厉害了。虽然老公的腰骨头摔断了,不能干重活,但眼睛是好的。我情愿全身都烂掉,也不想当瞎子,有眼睛最起码可以看到自己的伤口。”


得知自己的伤口的确糜烂得更厉害了,邓胜基叹了一口气,起身到水房打水洗衣服。“梁金安是1945年出生的,比我大整整24岁。我们认识的时间是1980年,那个时候我刚满11岁,他已经35岁。因为家里穷,他一直娶不上老婆,就和村里人一起从广东到广西买女人。他人老实,也没有文化,在我们村呆了十多天还是没有买到老婆。后来遇到我大姐,大姐就把我介绍给他。当时他还不乐意,大姐就说,不要再挑了,有个女的就行了,虽然眼睛瞎,但是年纪小,可以生孩子,而且还便宜。就这样,梁金安给我妈妈800块钱就把我领到这个家,这个家真的很穷,房子下雨就漏水,土墙四处开裂,他说,家里的房子有一百多年了。”


洗完衣服,双目失明的邓胜基用双手摸索着晒衣服。“1987年,我到了结婚年龄,才正式办理了结婚登记。可能是我年纪小的原因,之前一直没有怀孕。1988年的时候,我才怀孕并生下了大女儿,之后又生了一个女儿和两个儿子,一共二女二子。孩子多了,又加上我是个瞎子,下地干活只能靠他一个人。他没有文化,也没有技术,只能在农闲的时候在村里帮人家做建筑小工,靠体力吃饭,孩子还小,日子只能说是越过越穷。每当家里吃不上饭的时候,他就喜欢拿我出气,欺侮我,我只能忍着。2003年的时候,大女儿才刚刚15岁,我的头就开始疼起来,没钱到医院看病,只能干熬着,看到家里实在没有饭吃,只能让大女儿放弃上学,出门打工,当时我就说,出去不求挣钱,不饿着肚子就行了。”


晾完衣服,已经11点多了,邓胜基打水准备做午饭。“2006年,梁金安在帮别人干活的时候,从三楼摔下来了,人没死,但腰断了,简单医治后就出院了,从此不能下地干重活了,更不能帮人干建筑挣钱了。医生说,由于摔得太厉害了,骨节增生,需要动手术,但家里没有钱,人家也不给治。没有办法,只能让十多岁的二女儿和大儿子不要读书,出门打工。我当时就对他们几个说,你们三个在外面打工,吃饱饭的情况下,要挣钱供小弟广红读书。哎,老公以前没有摔伤的时候,提水的活儿他可以帮着干,现在他提不动了,只能由我来提。可我是瞎子,走路到处撞墙、碰壁,已经撞烂好几只塑料桶了。我双腿又烂得厉害,稍微一用劲双腿的伤口就开裂流血,所以只能一点儿一点儿,慢慢提。”


厨房很小,土墙面四处开裂。一切准备妥当,邓胜基开始在土墙窗口里找点火用的打火机。“瞎子最大的好处,就是不需要电灯,可以省很多电。三年前家里还有一台黑白电视机,是亲戚送的,早就已经坏了,现在家里连电视都没有了,正合我意。我经常和老公说,让他少开电灯,尽量少用电饭锅煮饭,节省点开支。虽然老公不能干蹲起的活儿,但还可以在天晴的时候,到外面的山上拣点儿干柴回来烧锅,能省就省点儿。今天最小的一个儿子要从学校回来吃午饭,我提前把饭做上等他,免得他饿肚子。现在就靠三个大孩子出门打工挣钱一起供小儿子读中专了。”


前后找了几个打火机,不是火苗过小,就是无法点燃,找不到可用的打火机。实在没办法了,邓胜基极不情愿地拿起火柴点火。“如果有特别强的光,双眼有时候还可以看到一点点亮儿,火机的光亮太小了,我实在看不到,所以经常把打火机烧坏。哎!每个月都要买好几个打火机,太浪费了!其实,我最讨厌火柴了,烧得太快,动作稍微慢一点儿,就会烧到手,也不敢把烫手的火柴扔掉。有一次,丢掉的火柴把厨房里的干草点燃了,差点儿把房子整个儿烧了,所以不是万不得已,绝不使用火柴,双手被它烧怕了。”


费尽周折点燃干草,邓胜基很小心地用双手摸索着烧锅。按照她的说法,瞎子烧锅只能全凭感觉,火大不大只能靠双手来试探,水烧开了,只能凭耳朵听,炒菜只能凭鼻子闻,油盐酱醋只能靠手来度量。“2008年,身上的皮肤开始长牛皮癣。没钱医治,就连头皮上都长满了牛皮癣,一碰见水就疼得厉害。特别是双手全都开裂了,经常流血,碰见水更疼。可是,疼也没有办法,家里的衣服,家里的锅碗瓢盆还需要人洗。梁金安的腰疼也严重起来,双脚开始麻木,蹲起都有困难,走路也不行了,而且耳朵也聋了。我们买不起其他药,只能买点儿便宜的药酒抹一抹。由于家里太穷了,已经很多年没有买过新衣服了。我和几个孩子说,买不起衣服没关系,衣服破一点儿也没有关系,只要把衣服洗干净就可以了,再穷也要干干净净做人。”


大约半小时后,满头大汗的邓胜基走出厨房,午饭很简单,米饭加一盆青菜。“这个家,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几个孩子了。全家只有2亩土地可种,我只能在家里做家务,地里的活儿,也帮不上忙。这几年老公腰摔断了,地里的活儿只能由小儿广红来干,因为从小就下地干活儿,没有多大就有肌肉了,个子肯定也长不高。广红是1996年出生的人,现在在一所中专学校读书,也是我们家最有出息的孩子了。我经常和他说,一定要好好读书,将来有学问了,我这个当妈的就可以跟着他享福了。”


吃完午饭,小儿子下地干活儿去了,邓胜基则忙着刷锅洗碗。“2011年,我的腿开始烂了,腿上的肉也开始有臭味了。村里人笑话我们说,以前梁金安比我大,看起来不般配,现在两个人都残疾了,天生一对。那一年我想到了自杀,但都没有成功,我还是舍不得几个孩子。虽然眼睛瞎,干活儿费劲,但我有个原则,厨房一定要干干净净,吃完饭后必须把锅碗洗干净,绝不能把锅碗放到下一顿做饭的时候才洗,免得生虫子把人吃病。”


收拾完家务,邓胜基戴上草帽,拿上一根长竹竿出门。她走得很慢,单手不停地左右摇晃着竹竿。“2012年6月22日,看到我快要死了,几个孩子就把我弄到镇里面的医院看病,检查完,医生说我脑子也有问题,建议到市区医院复查和住院治疗。当时我就对几个孩子说,他们在外打工,一没文化,二没技术,本来就挣不到钱,就不要再为我浪费钱了,省点儿钱好给他们的弟弟读书。大概在2年前,双腿开始糜烂,没有钱到大城市看病,就找村里医生看病。他说这个病会越来越严重,最好到大医院住院治疗。可我家没有钱,所以去不了。每次疼得受不了的时候,我就找村里的医生打一针缓解一下。”


走走停停,来到村卫生室,坐在椅子上打针的邓胜基很无奈:“不瞒你说,瞎子出洋相的机会最多。就拿我说吧,从我家到村医生家,这条路上出过很多次洋相,不是掉到路坑里,就是掉到田地里,有时候还用手里的竹竿把过路的人打倒了。有一次,可把路人和我自己都笑惨了,走错路了,掉到粪坑里去了。虽然村里的医生对我很好,可我还是很害怕来这里,害怕打针。现在全身痛得很厉害,几乎每天都需要打一针,十块钱一针,你看我的屁股都快被打烂了。我真的不想死,希望看到两个儿子都结婚成家,都有自己的孩子,这样我死也瞑目了。”


15点06分,打完针,回到家中的邓胜基开始拿白开水服药:“我和老公都是残疾人,实在无法生活,老公没有文化,人也老实,嘴也不会说,我就跑到村主任那里求情,希望国家给我点补助,村主任就给我弄了一个180块钱的低保,老公没有。村主任说,给一个人就很不错了,不要不知足,后来我单独找了很多次,最终还是没有给我老公。如今,我全身上下都是病,而且越来越严重了,现在靠打针都有点儿不行了,还得吃一些止痛片才行。好药没钱买,只能吃这种便宜的药。不吃药还真是受不了,疼得厉害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脑子都快要飞出去了!”


吃完止痛片,刚刚休息一下,邓胜基忽然想起鸡还没有喂,急冲冲地来到鸡圈:“脑子都疼晕了,鸡圈里的几只鸡还没有喂。家里地方小,鸡圈只能放到厨房里。好在经常打扫,没什么臭味。今年过年,打算买上10斤猪肉,杀上几只鸡,让回家过年的孩子们都可以吃上肉。在村里,我家穷,但不欠人家钱,也没有人愿意借钱给我们,基本上没有朋友。他们不仅嫌弃我家穷,更嫌弃我的样子难看,村里人喊我瞎子,他们从不喊我的名字。外人看不起我,喊我瞎子,我笑一下,不和人家多争论,也不记在心上,照样过我的生活,照顾这个家,照顾我的家人。”


喂完鸡,打扫完鸡圈,在丈夫的陪同下,邓胜基来到房屋旁的大树下补衣服:“世界上最可怜的残疾人是瞎子,瞎子里最可怜的人就是后天变成瞎子的人。先天的瞎子从生下来就看不见这个社会,像我这样的瞎子就不同了,我看过太阳,看过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不过,你可不要小看我这个瞎子,照样能补衣服,虽然每次双手都会被针扎破,把血都弄到衣服上去,但我能把破口的衣服补好,可以穿。这么多年,没有买过新衣服,但也从来没有穿过破口的衣服出门。”


2013年4月9日16点24分,邓胜基糜烂的双腿越发严重:“照这样烂下去,双腿早晚会烂掉,到时候连路都走不了了。这两天,从医生那里买了几瓶最便宜的药膏回来,不管有没有用,先抹上再说。家里一百多年的房子也快要倒塌了,盖房子需要几十万,想都不敢想。如果真的塌了,我希望把我和老公一起砸死,这样能给孩子们减轻很多负担。”


涂抹完药膏,疼痛难忍的邓胜基穿上衣服去找医生打针,提起今天穿的这件衣服,强忍着疼痛的邓胜基笑了:“今天穿的这件红衣服是我大姐在我结婚的时候送给我的,大概有二十多年了,很喜欢这件红色衣服,一直舍不得穿,过年的时候一般都会穿上,办理身份证拍照片的时候穿过。虽然快不成人样儿了,但我还是喜欢漂亮。不行了,脑袋感觉要炸了,气都快喘不上来了,这样下去肯定死路一条,还是去找医生打一针,弄点儿止痛片回来吃。我不知道自己哪一天死,很想回老家看看爸妈,十多年前回去过一趟,就再也没有回过了,真想去见爸妈最后一面,可惜没有钱,想也白想。”


穿好衣服,手拿竹竿的邓胜基前往医生家打针,谈起自己的家庭,自己的病疼,邓胜基语序很乱,她不会说也听不太懂普通话,她说的是当地的方言:涯话。按照她的话说,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冲撞了那门鬼神:“或许我该经历的都经历了,现在的我反而不再想去自杀,不再感到自卑了,人家看我可怜,看不起我,笑话我,我无所谓,更要坚强地活着。房子倒了,人没有死,就在外面搭个棚子,日子照样过。如今,大女儿已经结婚成家,有了孩子,二女儿也谈朋友了,最让我牵挂的是两个儿子,都还没有结婚,我要是死了,孩子连妈妈都没有,我活着,他们起码有妈妈,虽然妈妈长得丑,浑身都是病,还是瞎子,但是回来可以有妈妈喊,可以吃上我亲手做的饭,这就够了!眼瞎、头疼、腿烂,全身牛皮癣,这些病都被我一个撞上了,按我们这里的说法,我这是冲撞了鬼神了。不过,我一直不明白,今生为什么我过得这么苦?这么可怜?我到底冲撞了哪门鬼神?”


2014年3月3日12点07分,行走艰难的邓胜基从医院返回家中:“村里的卫生室没有了,现在打针吊水只能到镇上的医院了,隔天去一次,每次只能是大儿子把我送过去,否则我这个瞎子肯定摸不到医院。去年5月1日,我病得快要死了,几个在外打工的孩子都从外面赶回来看我,抢救了一个星期才活过来,医生说需要长期住院治疗,没有钱,只能办理出院手续归家。”


被病疼折磨的邓胜基回到屋中站立不稳,依靠在土墙上的她很小声地说道:“每次到医院都要挂三瓶吊水,每次最低都需要50多块钱的药钱,从去年到现在,光看病就花费了2万多块钱,这些钱都是外面好心人捐给我们家的,真的舍不得用这个钱,真的好难过!”


休息十分钟后,邓胜基来到厨房,准备做午饭了:“我自己知道,我快要死了,估计我给老公和儿子做饭的次数不多了。我对不起老公,对不起两个儿子,尤其是大儿子,他去年过年回来后就没有走了,因为上中专的小儿子毕业了,在一家电冰箱厂打工,家里没有人照顾我,大儿子就留在家里照顾我和老公。大儿子是1993年出生的,年纪也不小了,由于家里穷,至今还没有找到老婆。”


吃完午饭,邓胜基找来破旧的布料开始包裹严重腐烂的双腿:“好心人邮寄过来的绑带用完了,医生也说了,必须要用新的绑带包裹,考虑再三,我还是舍不得买,还是用这些破布料包裹,现在老公的左腿和腰部已经麻痹了,病情越来越严重了。我真的好担心,我死了以后,老公要是瘫痪在床怎么办?”


身体的病痛让邓胜基完全无法控制自己,坐卧不安的她依旧很牵挂她热爱的这个家:“上个月,医生说我的双腿已经烂得不成样子了,必须要尽快截肢,否则可能感染死亡,医生还说了,截肢的费用不是很多,大概2万多块钱就够了。听到医生的话,我考虑很多,家里的土房子也要倒塌了,可我的两个儿子怎么办?他们老大不小了,家里又这么穷,到哪里找老婆?思考再三,我不同意截肢,不能连累两个还未成家的儿子,我要把钱省下来,留给他们盖房子,娶媳妇。”


2014年5月29日,邓胜基因双腿严重感染病逝。弥留之际,在她的要求下,子女们搀扶她来到厨房,她想为全家人做最后一顿饭。她说,她很爱这个穷家,这么多年来,她的残疾和疾病拖累了老公和儿子们,她对不起老公,对不起两个儿子......(来源:网易视界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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