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海军
去到那里一看，只有朋友一人独自在那里闷头抽烟。我惊问：“就我们俩唱K 朋友一声苦笑：“今晚不唱K，只喝酒。” 我纳闷：“不唱K来这里干什么？找个酒吧不是实惠多了？” 朋友说：“不。就这里。” 几杯啤酒下肚，朋友说，给你讲个故事—— 5年了吧。你知道，那时候我和朋友常来这家K厅唱歌。次数多了，认识了一位来自西南某省的服务员。是服务员，不是三陪小姐，你别误会了。虽然我叫不出她的名字，她却记住了我，每次我来的时候，无论是不是在我的房间服务，她总会友好地跟我打招呼。看得出来，这种打招呼不是职业的那种，而是含有些许感情色彩的。这种招呼让人觉得舒服。不过，也仅此而已，否则，我也不会连她的名字也叫不出来了。 故事发生在平安夜。非常突然。那天下午，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听了一会才明白，原来是她打来的。我很惊讶，就问，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她说，有心认识你，当然会有你电话。我已经辞职，明天就要离开这家K厅了，你能不能请我吃餐饭或者唱回K？ 我没有半点思想准备。不过，你知道，我本来就是豪爽之人，恰好那天也没事，心情也好，于是爽快地答应了就在她现在所在的K厅唱K。那晚我们要了一间小房，就是现在我们两个坐着的这间。我没想到，她不仅歌唱得好，酒量也不差，这在她当服务员的时候，我可一点没看出来。她告诉我，她家在非常贫困的山区，父母亲没有什么收入，而弟弟读大学一年级，妹妹也读高一了，家庭负担非常沉重。本来她的成绩也是相当不错的，可是家庭实在负担不了，她16岁不到就出来打工了，几年来，以打工挣来的钱供弟妹上学。可现在，弟妹的学费开支越来越大，以她现在每月几百元的收入水平根本就不可能供得了他们。所以，她决定换一门收入高的工作。明天就去上班。 我举杯为她祝贺，也没有细问她究竟找了什么样的工作，就继续唱歌喝酒。想不到，这酒还喝多了。送她回去的路上，脑袋居然有点晕晕糊糊。车到楼下，她说，看你这样开车回去，挺危险的，你还是在我这里歇歇吧。我确实也有点力不从心了，于是锁好车，上了楼，一头趴在她的床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我惊讶地发现，她就穿着贴身衣服躺在我的身边！一股烈火猛地烧着了我全身，我一把抱住了她。她非常顺从地迎合着我。但过程中紧紧咬住牙，泪水哗哗地滚落。我那掺带酒精的激情被这种梨花带雨迅速引向了高潮。疾风暴雨过后，我吃惊地发现，这居然是她的第一次！ 这怎么回事？我的酒一下子醒了。我甚至觉得我可能掉进了一个圈套。我猛然间吸了一口凉气。 她却轻轻地拍打我的胸脯，如释重负地说，好了，我总算把我的初夜交给了一个好人，我可以安心地去了。 我大吃一惊，安心地去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说你想干什么？可不准吓我啊！ 她轻轻地笑了笑，说，大哥，别担心。你以为我要去寻死啊？怎么可能呢？我要去寻死的话，我的家人怎么办？我弟妹的学业怎么办？实话跟你说吧，明天我要去夜总会做三陪小姐了。别劝我什么，我就是为了钱，我没有别的选择。你知道，去到那种场所，就不可能有什么清白的了，只要有人愿意出钱，什么事情都会发生。但我不愿意自己一个清清白白的身子就这么被几个臭钱玷污，我必须把自己交给一个喜欢的人。我没有男朋友，想来想去我就想到了你。结果，你让我如愿以偿了。真的，谢谢你，大哥。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我有点回不过神来的感觉，但很快，我就确信，她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我大喝一声：不！你决不能去那里！我给你找工作！ 她把头埋在我的胸口，一任眼泪哗哗地流。但就是不肯答应我。 第二天早上走的时候，我千叮咛万嘱咐她，一定不能去夜总会上班，一定要在出租屋等我，我一定会在三天内为她找到工作的。她眼泪汪汪地点了点头。 我给她500元钱，让她先用着。没想到她勃然大怒，说收起你的臭钱！我才想起她刚刚说过的话，赶紧道歉，然后要了她的BB机号码（她没有手机），心情万分沉重地走了。 然而，到下午，她就给我来电话了，说她已经搬家了，让我再也不要去那里找她。同时，BB机也已经停用，呼她也没有用。 我问：为什么？ 她说：普通工作我也找得到，可是钱太少，根本没用的。我一个初中没毕业的人，你怎么可能帮我找到更好的工作呢？我早已想过了，我没有别的路。谢谢你，大哥。你是好人。我把自己交给你，没错。 她说的确实有道理。我就算帮她找到工作，工资也高不到哪里去。我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服罪感，说，我是不是逼良为娼了？ 她说，你逼我了吗？你不过帮助了我而已。再说，你不帮助我，难道就没人帮助我了吗？你难过什么呢？从我今天晚上正式上班起，我就是一个坏女孩了。一个坏女孩是不值得你记住的，所以，把我忘记吧，就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再见，大哥！ 电话断了，一断就是5年。 而我，又怎么可以把她忘记呢？又怎么可以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呢？5年来，我经常会想起她，为她担心，为她难过，也在许多歌厅和夜总会留意过，却从来没有遇见过她。今天，又一个平安夜，我又回想起了那段似乎不可置信的旧事，所以，专门要了这个房间，请你老哥来陪我听故事，你不会怪我吧？ ………………………… 朋友边喝酒边叙说，大约花了两个小时才讲完。我边听边想边在心里发表各种感叹。然而，当朋友说完的时候，我却发现，我其实什么感慨都不好说，都说不好。 最后我说，你给我讲了一个这么好的故事，我怎么会怪你呢？我要把它写进我的《都市众生》系列故事中去，让读者朋友共同感悟你遭遇的故事。来，平安夜里，让我们祝她一生平安吧！ 亲爱的读者朋友，当你读到这篇文章的时候，请不要怀疑，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这是滚滚红尘中飘过的一朵真实的云彩。 2005-1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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