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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阳酒徒郦食其

 太阳初照 2015-04-15

郦食其

(2011-10-28 20:06: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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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郦食其

郦食其(前268年—前203年),战国末期人,郦蟠十一世孙,在我国郦姓宗族里面排列第七十一世。魏安釐王九年癸巳(前268年)生于魏国陈留高阳(今河南省杞县高阳镇),早年爱好读书,关注各国局势。魏末王三年(前225年)秋,秦国攻灭魏国,食其家贫落魄,。

人类学家、哈佛大学教授张光直曾断言:“达到一个文化核心的最佳途径之一,就是通过它的肚子。”成年后过着“家贫落魄,无以为衣食业”生活的郦食其,自然也会从肚子来体验粮食的重要

不过,没其他谋生技能,只好为镇上看城门(监门吏)。这职业在当时是一下贱活,是最为低级的公务员吧。这些人平日牛马般被“上级”呼来唤去。不过,县中官吏都不敢呼来唤去郦食其。“家贫落魄”,却“好读书”,是个儒生,有才。也因此,县里人称其为“狂生”。

北宋苏东坡曾写过一篇《论养士》的文章。这篇文章 指出“养士”这个名称,出在战国时代,当时书籍不如现在普及,也没有考试制度,一般平民有了知识,就依靠权贵人家求出路,到他们家里作宾客。过去叫宾客,现在的名称等于“随员”;从唐代到清代叫“幕府”。像曾国藩,不少有本领的人,都在他的幕府里——等于现在的研究室、参谋团、秘书室。现在也有称作幕僚。“六国的养士”就是这样的情形。

那时养士,养些什么人呢?

苏轼在这篇文章中说,社会上天生有智、辩、勇、力这四种人,实际上也可说只是两种人,一种用头脑,一种用体力。

他认为这一类的人好役人——坐着吃人家的——无法役于人。苏东坡说智、辩、勇、力四种人,往往需要人家养他,不能自立。不过依恃人家,攀龙附凤,也可以立大功,成大业,教他一个人干,就没有办法。

所以到秦始皇统一中国以后,焚书坑儒,不养士了,这些人就走向民间去,结果怎样呢?反了!智辩勇力之士,有时候并不一定为了吃饭。天生爱捣乱的人,如果没有机会给他捣乱,他好像活不下去。

郦食其大概就是这号人。

他走进政坛时已经六十多岁,此前,他满腹经纶,但无施展的平台;处乱世之际,而报国无门,只能慨叹时不我遇。壮志难酬,难免有奇特之举,披发佯狂,是可以理解的。李白独立高标,自称“我本楚狂人”。杜甫也同情他的遭遇,慨叹“不见李生久,佯狂真可哀”。一个人有远大抱负却不得不佯狂,这实在是时代的悲剧,个人的悲剧。所以表面的佯狂是假,内心的痛苦是真。郦食其就不承认自己是狂人。他说:“我非狂生!”的确,他是一个高人,是一位出色的谋士。

还是先看太史公自己的解释吧。司马迁专此作了说明,他说:“世之传郦生书,多曰汉王已拔三秦,东击项籍而引军于巩洛之间,郦生被儒衣往说汉王。迺非也。自沛公未入关,与项羽别而至高阳,得郦生兄弟。余读陆生《新语书》十二篇,固当世之辩士。至平原君子与余善,是以得具论之。”其意谓,如今世上流传的写郦食其的传记,大多这样说,刘邦在平定了三秦之后,回军向东攻打项羽,带领军队活动在巩、洛之间时,郦食其才身穿儒衣前去向汉王游说。这种说法是错误的。其实际情况是,在刘邦攻入函谷关之前,与项羽分手,来到高阳,在这时得到了郦食其兄弟二人。司马迁读了陆贾的《新语》十二篇,从中可以看出他真正是当代少有的大辩士。又与平原君的儿子的关系甚好,因此才能详细地把上述这一切都记录下来。

这就是说,一是初次见面是在刘邦入关以前,即秦二世三年,二是说郦食其见刘邦时没有穿儒服。至于其他的出入,太史公只字未提。就司马迁自己解释的这两点,很可能有他的根据。否则不会这么专门强调。再说,郦食其明明知道刘邦不喜欢儒生,以他的聪明也绝不穿着儒服去找难看的。何况,郦食其自己就讲;“吾高阳酒徒,非儒人”

陆贾与郦食其同传,二者的共同点在于“儒生有口辩”上。司马迁云:“结言通使,约怀诸侯。诸侯咸亲,归汉为藩辅。作《郦生陆贾列传》第三十七。” 李白在《梁父吟》里写道:“君不见高阳酒徒起草中,长揖山东隆准公。入门不拜骋雄辞,两女缀洗来趋风……东下齐城七十二,指摩楚汉如旋蓬。狂生落魄尚如此,何况壮士当群雄。”

因此郦食其的功业主要通过口辩达成,当属纵横家之流。

大概太史公自己也很矛盾,史记中记载郦食其见刘邦的情形,司马迁描绘的很热闹,很吸引眼球,但总有些夸大、演义、注水的味道,让人不放心。但又确实不是一点也没谱,弃之非常可惜。他是个认真负责的历史学家,所以斟酌再三,还是作为附录记载下来,供人们参考。

郦食其投奔刘邦时,已经年过六旬,堪称是“书生老去,机会方来”。当陈胜、项梁等人反秦起义之时,各路将领攻城略地,走马灯似的经过高阳,郦食其一心想投奔起义军,但他认为这些人都是一些刚愎自用、不能听取大度之言的人,因此他就深居简出,隐藏自己。不是郦食其不参与,而是明主难遇。平庸之辈,自不愿意为其谋略天下,更无法尽负平生之策。更为重要的是站错队,跟错人的后果郦食其是门清的。

秦二世三年二月,刘邦、项羽与楚怀王心约定:先入秦评定关中者,封为关中王。。项羽的北路军,已在公元前207年1月彻底解决王离军,正对章邯军展开凌厉的持续攻击。战争的主动权已开始掌握在以项羽为首的反秦联军手中。2月,刘季在第二次攻击昌邑(今金乡西北)未果后,突然转兵西进。很快,刘季西进至今河南民权西的高阳(即今高阳镇)。在这里,刘季迎来了秦末汉初天下第一流“辩士”郦食(yi)其(ji)和他的弟弟郦商。郦氏兄弟的加入使刘季实力剧增,这也是刘季自砀县之战后的第二个重要转折。

一个有才而一直没地儿施展的60多岁“狂生”,肯定是急于找地方一展才能。只是他对以前经过这里的老大们实在是不感冒,不过真的是说不清,是不是上天的安排,还是郦食其真的是眼光独到,刘季一到,他就毛遂自荐了。虽然说刘季十分重视人才。每到一地,“时时问邑中贤士豪俊”。不过,他有个偏见,很看不起“儒生”,认为这些家伙只会高谈阔论,不解决实际问题。尽管他自己爱戴高帽子(还记得吗?他戴的帽子叫“刘氏冠”,竹子做的),可一见“儒生”戴的标志性高帽子“儒冠”,他就会一把扯过来,往里撒尿当尿壶使。

即使郦食其是流氓,大流氓,也是个贫困潦倒的流氓,也不可能让刘邦屈尊来三顾茅庐。毛遂自荐是唯一的办法了,因此这是他一生当中唯一的机会,必须抓住。应该说,郦食其跟对了人,虽然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刘季一个有优点也有缺点的人,一个丰满而真实的人!刘季还有很多缺点,如司马迁说的“好酒及色”,还有举止轻浮,“廷中吏无所不狎侮”,就象往人家帽子里撒尿等等。

不过每当这些缺点要影响他的政治、军事等“大计”时,他会立马改正或者是收敛!说明刘季也是一个很理智、很有自制力的人。就象现在对待这个“儒生”郦食其。虽然刘季很反感“儒生”,但只要你能对他提出可行的意见和建议,他才不管你是什么“生”,照样重用你!难怪秦末汉初第一流的人才如萧何、张良、韩信、陈平等人都归于其麾下,供其驱使。

也正因如此,郦食其才认为虽然刘季傲慢而看不起人,特别是“儒生”(慢而易人),但他谋略远大(多大略),有才就会用。所以,郦食其去见刘季了。

 

在郦食其见刘季之前,郦食其找到了一个老乡,这位老乡在刘邦手下当骑士,也就是警卫员之类的。虽然官不大,但帮忙传个话什么的是不成问题的。

他对这位老乡说:“我听说沛公傲慢而看不起人,但他有许多远大的谋略,这才是我真正想要追随的人,只是苦于没人替我介绍。你见到沛公,可以这样对他说,‘我的家乡有位郦先生,年纪已有六十多岁,身高八尺,人们都称他是狂生,但是他自己说并非狂生。’”

这位老乡还真不错,一听郦食其说要见刘邦,为了能帮助郦食其求职成功,马上把刘老板的喜好给漏了出来,并提出了针对性的建议。

原来这位刘沛公不喜欢儒生,更严重的是,刘邦还经常侮辱儒生的人格。 有的人戴着儒生的帽子来见他,他就立刻把他们的帽子摘下来,在里边撒尿。他在和儒生谈话的时候,动不动就破口大骂。

把这些情况告诉了郦食其之后,这位老乡善意地劝他:“您最好不要一儒生的身份去向他游说。”

郦食其却满不在乎的说:“你只管照着我的话去说就行了。”

于是这位老乡就把郦食其的话如实地传达给刘邦。

这是一次特殊的会面。

哪知刘季一听是个儒生打扮,立即让手下谢客:“我正忙着国家大事,没空见儒生。”这下急坏了郦食其!老头瞪眼按剑,大叫一声:“老子是高阳酒徒!不是儒生!”,这样说刘季总算请他进去一见了。

一进去,郦食其又傻眼了!据《史记#郦生陆贾列传》记载,沛公方倨床使两女子洗足,而见郦生。 倨:通“踞”,叉开双腿坐着,用这种姿势见宾客,是一种极不礼貌的态度。而一边让女子洗脚一边见客,则是摆明了要羞辱郦食其。

意思很明白了:我这里不欢迎你这样的腐儒,我也很看不起你这样的人,我这里不需要你这样混饭吃的人 。

刘邦这样对待郦食其,他又怎么办呢?

郦食其也不是盖的,他没有被刘邦的姿态吓到。他只是“长揖不拜”,向刘邦行一个大的拱手礼而没有跪拜,表示对刘邦也不是很尊敬。

郦食其是靠嘴皮子吃饭的,更是靠嘴皮子建功立业的。

他劈头就问了刘季一个五六岁也能回答的问题:“您是想帮着秦打各路诸侯呢,还是要率领各路诸侯打秦国啊?”

气的刘邦破口大骂道:“没见识的儒生!天下人都因秦朝的暴政困苦受累已经很久了,所以各国相继起兵攻秦,怎么说是帮助秦朝攻打诸侯国呢?”

要的就是这效果。“辩士”的厉害就在于一开始就激起你交谈的兴趣,然后让你跟着我的思路谈下去,最后不得不接受我的观点。应该说他们都是优秀的心理学家!想当年苏秦从鬼谷子学成之后,出游数载,一无所成,搞得“妻不下纴,嫂不为炊,父母不与言。”苏秦于是得周书阴符,伏而读之。每逢困乏欲睡,便用锥自刺其股。期年,以出揣摩,曰:“此可以说当世之君矣。”应该说苏秦主要就是搞通了人的心理。当然,他们的观点和建议不一定都对,郦食其后来就出过嗖主意,幸亏张良及时赶到。这我们以后再说。现在,郦食其一句话、一个简单问题就激起刘的谈话兴趣,把注意力从洗脚转到了自己。

接下来,郦食其又是一句:“如果您是聚义兵反暴秦,,那就不应以倨慢无礼来接见长者。”

刘季一听,忙停止洗脚,起身整理好衣服,请郦食其于尊位就坐,并向郦食其道歉。郦食其便谈起了六国合纵连横的史事。听的刘季大悦。《史记》称:“沛公喜,赐郦生食。”那就是上酒菜,边喝边聊了。这时,郦食其才提出了对刘季西进灭秦极其重要的建议:拿下陈留。

这就是刘邦的过人之处了,他很善于笼络那些有真才实学的人。更重要的是他能够分辨哪些人是有本事的,哪些计谋是可用的。对于好主意,他会毫不犹豫立即采纳。

陈留是今天的河南省开封市陈留镇,春秋时期市郑国的土地。后来被陈国所侵占,所以被称为陈留。陈留到战国时是魏惠王的首都,不过不叫陈留,而叫大梁。秦始皇一统中国后,废分封,置郡县,设立了陈留县,属三川郡治所在地。

陈留再往西北不到15km,就是开封。拿下陈留就打开了进军开封的通道,也就是打开了沿北线西进的通道。更重要的是,陈留囤积着秦军的大量粮食和武器。按理说郦食其说的这些,刘季都知道。因为当年在项梁的指挥下,他就和项羽一起进攻过陈留,当时项梁一死,攻击不利,才回兵砀县。刘季自然清楚陈留的重要性。问题是:怎么打下它?当年他和项羽两人一起打都没能打下啊!

郦食其的贡献就是他有办法。他和陈留的县令关系不错,因此可以去劝说让他投降。他若是不从,发兵攻城,郦食其在城内可以作为内应。

一个门卫能跟县太爷攀上交情,说明郦食其实在是不简单啊。郦食其跑去见陈留令,劝他投降:“朝廷暴虐无道而天下的人都反对它,现如今您和天下人一起造反就能成大功,而您却独自一人为将要灭亡的朝廷拥城固守,我私下里为您的危险处境深深担忧。”

但陈留县令令没有听从郦食其的话,他拒绝向刘邦投降。

陈留县令拒绝投降的理由是:害怕被灭族。按秦王朝的法令,造反是要灭族的。其实无论那朝那代,造反都是灭族的大罪。

不过县令也没有为难这位劝他造反的朋友,而是留他在城中休息。

陈留县令没想到,他造反是要被灭族的,但他不造反死得更快。

当晚夜深,郦食其溜进县令卧室,一刀砍了他的头,又连夜带着这颗头颅跑回刘季那。看来交友不得不慎重啊,功名富贵面前,友情又算得了什么?屁都不是 ,就这样郦食其这位陈留县令朋友的大好头颅就成了他向刘邦邀功的投名状。

随后,刘季就进攻陈留。到城下,把县令头挂在竹竿上。一番喊话:“你们县令头在这呢!凡后投降的,必先斩!”守军一看头都死了,一下斗志全无!刘季得以顺利入城。

刘季很快从出发时的不足万人扩军至数万!不久,从陈胜造反那会儿就聚众打着游击,郦食其的弟弟郦商也带着4千多人马加入了刘季队伍,成为刘季麾下的一员猛将。这是自砀县之战后,刘季再一次实力大增。

攻取陈留,是刘邦在战略上由弱变强的转折,郦食其由此得到信任,号为广野君,常任专使,游说于诸侯间。

下一步,不用考虑了,兵锋直指开封!

秦二世三年(前207年)底,沛公攻克南阳,抢占武关,打开了由东南方向进入关中的门户,周勃、郦商率前锋部队直抵峣关。峣关地形险要,易守难攻,驻有重兵把守,是秦军从武关到咸阳之间的最后一道重要防线。刘邦准备乘胜强攻。张良说:“秦军战斗意志尚未崩溃,仍然具有相当强的战斗力,强攻代价太大,弄不好就会旷日持久酱在这儿,让项王或者别人得了先机。这不是上策。不如派人在山上多张旗帜虚张声势作为疑兵,同时派郦食其、陆贾一起去游说秦将,威胁利诱因势利导。”

两大谋士联袂出使,果然不辱使命,秦将被他们说动,想与西征军联合。张良说:“这恐怕只是守将贪利叛秦,他手下的将佐士卒还不一定会服从。不如乘着秦军麻痹大意突施攻击,一定可以大获全胜。”于是刘邦率兵悄悄绕过峣关,越过蒉山,乘其不备,发动突然袭击,取得大胜。刘邦又连败秦军于蓝田(今陕西蓝田),逼近秦都咸阳。高阳酒徒郦食其再建新功。

前205年,刘邦在彭城大败后退至荥阳。魏豹本想借助汉军之力夺回自己的东部失地,未想到折兵损将,空忙一场。

魏豹于是向汉王请假回乡探望母亲的疾病,回到平阳之后,立即断绝了黄河渡口,阻止汉军渡河,与刘邦决裂。魏豹背叛的时候,刘邦的主力部队都集中在荥阳一带,抵抗西来的项羽军队。荥阳西北方向,今天山西省南部一带,黄河的最后一个大拐弯处,是刚刚背叛刘邦的西魏王魏豹;正北及东北方向,是赵国的陈余;再东边是齐国田横。陈余和田横对项羽都是采取敌视态度的,按照敌人的敌人是朋友这个逻辑,赵、齐两国应该不会威胁刘邦,事实上也是如此,这两位都在看热闹。

因此,魏豹的背叛对刘邦来说是个非常大的威胁,甚至比正面来自项羽的威胁都要紧迫,尽管魏豹的实力并不强大,但是他的位置非常敏感,向西渡过黄河,可以直接进攻关中;向南渡过黄河,则可以切断荥阳前线和关中的联系,这是一颗刘邦身边的炸弹,必须在最短时间内处理掉,否则魏豹只要稍微折腾,刘邦就要首尾不相顾了。

刘邦要进攻魏豹,要面对两线作战的局面,他现在兵力已经捉襟见肘了,再分兵有点困难,于是先采取和平手段,派郦食其去婉言劝降,希望能说服魏豹归顺。。临走前刘邦告诉郦食其,如果能成功说动魏豹,封你万户侯。

魏豹谢绝了刘邦的劝归之意,他对郦食其讲了自己对刘邦的不良印象,认为“人生一世间,如白驹过隙”,表示自己要有尊严地度过短暂人生,不愿忍气见到刘邦。在国家独立的问题上,他的立场是坚定而不动摇的。

郦生无话可说,只好铩羽而归。因为魏豹说的都是事实。

不过郦食其这一趟也没有白跑,刺探到了一些军事机密。

刘邦随即任命韩信为左丞相,统率曹参、灌婴等步骑去攻打魏国。

临行前,汉王问郦食其:“魏国的大将是什么人呀?”郦生回答:“是柏直。”汉王笑了:“柏直就是白痴,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嘛,他哪里是韩信的对手!”又问:“骑将是谁呀?”郦生说:“是冯敬。”刘邦摸了摸山羊胡子,说:“此人是秦将冯无择的儿子,虽然贤能,算是个角,却也无法抵抗灌婴。”接着再问:“步兵将领又是何许人也呢?”郦食其说:“是项它。”汉王说:“这个人不是曹参的对手。我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啦!”

韩信也问郦食其:“魏国不会用周叔作大将吗?”郦生说:“用的人确实是柏直,绝对没错。”韩信说:“柏直这小子,可以一战而擒之!”在军神韩信的指挥调度下,战事的进展果然十分顺利。汉二年(前205年)8月,韩信攻灭魏国,生俘魏豹,刘邦赦免了他。

郦食其,不完全是他摇唇鼓舌,还有他的勇气,更有他非凡的政治远见和卓越的军事见解。在汉王三年(前204)的秋天,项羽攻打汉王,攻克了荥阳城,刘邦屯兵巩、洛以与楚军对抗。刘邦又多次在荥阳、成皋被项羽围困,因此想放弃成皋以东的地盘。郦食其详细分析了天下形势,认为楚军内部空虚,正是进攻的好时机,所以他又进一步向刘邦进言: “敖仓(在成皋,今河南郑州荥阳市西北)作为全国粮食集散中心已很久了,我听说知根本之根本的人,称王于天下的事业就可以成功;称王的人以老百姓为根本,老百姓以粮食为根本。敖仓这个地方,作为天下粮食转运集中地已经很久了。我听说那里储藏的粮食很多。楚国人攻占了荥阳,不去坚守敖仓,却带兵向东,只让被谪罚的士兵分守成皋,这实在是上天用来资助汉军啊!如果我们不去夺回这块地方,放弃上天给我们的恩宠,这是非常错误的策略。当前楚军容易攻取,可是汉军反而退却,自己断送有利的时机,我认为是这是错误的,况且两个强有力的对手不能并立。而且楚汉双雄对峙,已陷入相持不决的胶着状态,因而导致海内动荡不安。于是农民耕种误时,妇女也不再纺织,天下人之心浮动不安。像这样的时期,保有粮袜是最重要的工作啊!希望陛下仍应尽心整顿兵力,努力收复荥阳并再度拥有敖仓。若陛下能据守成皋之险,杜绝太行之道,以防诸侯西向,拒兵于蜚狐山口(今河北保定涞源县),坚守白马津渡口(今河南安阳滑县北),将楚军限制于梁楚之地,便可向其他诸侯显示我方已取得绝对优势,这样天下人便知道应向哪方靠拢比较有利了。”

郦食其在这段话中摆出王、闽、食三者的关系,以人所共知的食对于人生的重要性,进而阐述了民对于王的重要性,其主旨在于强调得民心者得天下的道理。要得民心,就必须重视粮食,把人民的吃饭问题作为头等大事来对待。所以,后人引用“民以食为天”来说明饮食对于全民的重要性,这是十分贴切,十分恰当的。而得到了民心所向,汉军战略上的优势也就显现出来了。这样可以弥补其战术方面的一再失败。楚汉相争之际,项羽虽凭借作战天才而屡战屡胜,但在战略方面却让刘邦掌有汉中、关中,韩信又已攻略魏、代。赵之地,江南大本营的九江王英布叛离,衡山王、临江王保持中立。项羽自己正陷入荥阳、成皋之战局,补给线又屡次被彭越的游击战攻破,不得不东西来回疲于奔命。他将战场局限于自己统有的梁地,在自己家里和敌人打仗,自然是愈来愈不利,而明显地露出败象来。

一般人大都会着眼于实际战场上的胜负,而忽略了这两年中刘邦已取得绝对优势的事实。郦食其的建议便在将这一事实明白显露,使天下诸侯能下定决心叛楚向汉,以求彻底解决双雄对峙、陷入僵局的困境。应指出的是《郦生陆贾列传》这段记载与《高祖本纪》有出入。郦食其劝刘邦由防御转进攻的事,本纪只字未提。曾提到一位“袁生”有过类似的说法,但不完全相同。是否“袁生”是“郦生”之误,不得而知。

后来形势的发展也正和郦食其所料。

所以,司马迁曾这样说:“结言通使,约怀诸侯;诸侯咸亲,归汉为藩辅,作《郦生陆贾列传》第三十七。”,正是郦陆在文武两方面为刘邦献策,从而使诸侯归汉,以成一统之业。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郦食其也不例外。汉三年(前204年)春,刘邦采用陈平的计策,派随何成功说服项羽手下的头号大将九江王英布背楚降汉,开辟了南线战场,大大减缓了正面战场的压力,建立奇功。郦生不甘寂寞,进说刘邦分封六国后裔,借以削弱楚国的势力。郦食其说:“从前商汤讨伐夏桀,封夏桀后人在杞(今河南开封杞县)为诸侯;周武王杀了商纣后,分封其后人在宋(今河南商丘市)为诸侯。秦始皇灭六国后,不封六国后人,使他们无立锥安身之地,这是秦始皇失德之处,所以秦朝很快就灭亡了。陛下若能再立六国之后,其君臣、百姓必皆感激陛下之德行,绝对会自愿归属于陛下。一旦德义已行,陛下便能南向称霸成为诸侯共王,那怕楚国不臣服呢?”

刘邦听了也觉得很有道理,便下令郦食其带着汉王印缓。行使六国,集结诸侯旧势力以共同对抗楚国的压力。

郦食其前去准备的时候,正好张良外游归来。张子房列举了八点理由也就是有名的“张八点”对郦食其的建议进行了抽丝剥茧般的层层批驳,认为此议罔察时势,决不可行。

这下把刘邦听得目瞪口呆,饭也吃不下了,赌气般地表示:“又是这个竖儒,专出馊主意,几乎败我大事也!”立刻下令取消郦食其的任务。

刘邦屡战屡败狼狈不堪甚至一度逃回关中,但他与项羽性格正好相反,沉静坚韧,在最危急的当口,宁可自己苦苦撑持,仍然决不放弃在北线的战略攻势:他将希望寄托在韩信身上。汉高祖三年(公元前204年),韩信攻下赵地,齐国已经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韩信七月间即已奉命挟连胜之威势,准备攻打齐国,但却迟迟没有行动。

天下格局初定,渐渐成为了楚汉相持的形势,只有齐国还保留有相当的实力,和楚汉不即不离,因此,齐国的立场就显得格外重要。

齐国广大,有七十余城,田广率二十万大军在历下(今山东济南市历城区)设防。如果硬攻,汉军也要蒙受巨大的损失。于是郦食其劝刘邦说:“现在燕和赵都已经平定了,只有齐国还没有攻下来。齐国田氏宗族势力强大,背靠东海、泰山,有黄河、济水作为屏障,南面又与楚国相邻,百姓善变而且狡诈,您就算派几万军队前去讨伐,也不是几个月就能攻克的。我请求让我奉您的诏令前去游说齐王田广,让他归降,作为我们东面的屏障。”刘邦同意了郦食其的说法。

现在是齐王田广(田荣之子)和齐国实际掌权人田横。项羽虽能击溃田荣的主力部队,但在田横号召各地以游击战反抗时,项羽却束手无策而陷于泥淖中,也让刘邦有攻打彭城的机会。当项羽急速南近后,田横更迅速重行统一了齐国。从此以后,楚国一直对齐国采取和平共存的策略。田横个性较审慎保守,对国际间的争强斗胜一向无太大兴趣。齐国和陈余间虽有联盟关系,但韩信攻打赵国时四横并未派军协助。郦食其认为他对田横有相当的认识,可用“义理”来说服之。这一点,郦食其的确有相当正确的判断。

据本纪所载,后来刘邦果然派遣郦食其出使田齐,同时又命令韩信率部东进。也许刘邦是想文武两手抓,大兵压境为郦食其与田广的谈判创造有利条件。但没想到节外生枝,这反而让郦食其踏上了不归之路。

在齐王面前,郦食其口吐莲花,头头是道。郦食其到了齐国就单刀直入对齐王说:“您知道天下人心的归向吗?”齐王回答:“我不知道。” 郦食其说:“王知天下之所归,则齐国可得而有也;若不知天下之所归,即齐国未可得保也。”于是,郦食其从天时、地利、人和,大气候和小气候,主观与客观……纵论天下形势,探讨楚汉的发展前景,得出了汉兴楚亡的重要结论,并和齐王达成了共识。

于是,齐王撤除兵守战备,天天和郦生一起纵酒做乐。

灾难就这样来临了。

韩信听到齐王愿意投降的消息后,便打算停止攻齐的军事行动。这时候蒯通出现了。

蒯通第一次出现在历史的舞台上是秦二世元年八月,当时武臣授命于陈涉北上扫荡赵地。蒯通说服范阳县令徐公,降赵王武臣,传檄千里,不战而下三十余城。

到蒯彻再一次出现在历史舞台上的时候,五年的光阴已经一晃而去了,楚汉相争的历史大剧已经接近尾声。令人迷惑不解的是这五年间风云起伏,波澜壮阔,而蒯彻却丝毫没有任何事迹显示他参与这段令人热血沸腾的历史进程中去。很有可能是蒯彻不是不想参与,而是他自视甚高而又不敢居于人后,明主难遇。而雄主身边都有信任有加的谋臣,比如刘邦有张良,项羽有范增。自己投奔过去,不能为其重视,则无法尽负平生之策!太史公在《乐毅列传》曾言:“始齐之蒯通及主父偃读乐毅之报燕王书,未尝不废书而泣也”从侧面反映其不遇明主赏识,满腹经纶无处施展而借古悲己的心态!

韩信正要退兵,蒯通鼓动其偷袭齐国,说“将军受诏击齐,而汉独发间使下齐,宁有诏止将军乎?何以得毋行也!且郦生一士,伏轼掉三寸之舌,下齐七十馀城,将军将数万众,岁馀乃下赵五十馀,为将数岁,反不如一竖儒之功乎?”

韩信听其计,于是假装不知有和谈这件事,下令挥军渡过黄河,进攻历下。齐军在全无准备的情况下溃不成军,韩信的先锋部队很快便攻到了齐国首都临淄城(今山东淄博市东北部)。

齐王田广以为郦食其欺骗了他,就说:“汝能止汉军,我活汝。不然,我将烹汝。”郦食其哪里能阻止韩信的进攻呢?此时无计可施,只好自认倒霉,面无惧色,说:“举大事不细谨,盛德不辞让。”被田广烹杀,壮烈死去。

后人为高阳酒徒郦食其写下这样一幅挽联:

是七尺男儿生能舍己

作千秋雄鬼死不还家

李白在《梁父吟》里写道:“君不见高阳酒徒起草中,长揖山东隆准公。入门不拜骋雄辞,两女缀洗来趋风……东下齐城七十二,指摩楚汉如旋蓬。狂生落魄尚如此,何况壮士当群雄。”

对于郦食其,刘邦始终没有忘怀。汉高祖十二年(前195),曲周侯郦商以丞相的身份带兵攻打黥布有功。汉高祖在分封列侯功臣时,非常怀念郦食其。想封其子郦疥为侯,但郦疥虽然多次带兵打仗,但立下的军功尚未达到封侯的程度,最后刘邦仍破例封郦疥为高粱侯。以念其父的反秦功绩。后来又改食邑在武遂,侯位传了三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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