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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 FM90.9东广新闻台 《恨嫁家族》中有这么一个桥段：新娘的乳齿和新郎的智齿被做成了一对戒指。新郎试图打开新娘伤痕累累的心防：“从今天起，你戴着我的智慧，我戴着你的天真。”在之前的演出中，这段台词被演员第一次念出时，全场观众哄堂大笑，第二次、第三次，最后观众开始动容。这注定会成为《恨嫁家族》的经典桥段，被所有尚且向往爱情的人铭记在心。 #父亲的缺席# “在这部戏里，我安排了有四姐妹，但是爸爸已经不在了。她们的爸爸离开了这个家庭，然后跟另外一个女人组成了家庭，所以这个妈妈一直都有一个怨念在心里面，没有解决。” “‘剩女’或者说‘恨嫁’的出现，折射的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人共通的焦虑，那就是父亲的缺席。我觉得这是在我们这个文化里很少被讨论的。它会让我们觉得一直欠缺责任感非常重的人，一个可以在家里说了算（的人）。因为我们这个时代其实母亲的软权力，是更明显地影响每一个人的。” #和解是自己的# “《恨嫁家族》中，母亲的怨念变成四姐妹内心各自的一些疙瘩、纠结，以这个大姐最为严重。她的心态能够对得上现在很多人对自己的一种了解：‘我明明已经很有力量了，但是为什么我还是觉得自己不够好？我永远都觉得自己不够好，我的这个不够好到底是家里给我的，还是社会给我的？’中国人很重要一件事情，就是要团圆，但是我们不重视和解，‘团圆’跟‘和解’是两个相去很远，又好像很近的一种情感的状况。因为团圆是大家的，但是和解就必须是自己的，一对一的，我们一直以来都是群体的这个东西，而并不是说，我们个人到底是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生命不是赌博# “我觉得这部戏要谈的一点就是：缘并不是外在的。很多时候大部分人会说：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呐，就好像这个跟自己没有关系……跟你要把一个赌场赢回来是一样的，在一个对的时间下一个对的赌注，然后你就赢到了对的钱。可是我觉得生命不是赌博，我也觉得情感这件事情的发源点其实还是在自己。中国人非常有趣，把‘缘’跟‘怨’这两个字的发音（弄得）没有那么远，其实它们的关系也是很近的。” #把内心打造成可以去旅行的地方# “我们今天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硬件跑在软件太前面，我们都特别想追上潮流，可是我们的灵魂有时候比较保守，我们的灵魂还在穿前几个朝代的衣服，所以你就会精神分裂：那我是谁啊？我到底真正想拥有的是什么？很多时候现在就是别人告诉我，我应该拥有的，我想拥有我站在那边的时候，没有任何的物质或者怎么样，但是我还是感觉到我的存在。怎么把你的内心可以打造成为，好像我们去旅行的那个地方。” #孤独就等于你要洗澡# “我也常常跟我的观众说：‘你知道吗？其实我们每个人在看电影或者看戏剧的时候，就是进入一个孤独的状态’。其实孤独是很重要的。因为孤独就等于你要洗澡，你不能永远都不洗澡，你每天换一套漂亮的衣服都没有用，因为你身上的那些尘埃、或许你的那一些茧，越积越厚，所以所有的神经都会麻痹。所以我觉得孤独可能就是给你那些可能已经麻痹的神经做一种按摩，然后可以让你整个人可以再重新敏感起来。” #从我生活中的痛苦出发# “很多时候朋友问我说：‘为什么你的戏很容易抓到——对某些人来讲，容易抓到那个点？’因为我觉得戏剧跟生活是分不开的，生活又跟我们的欲望是分不开的，所以我常常觉得说我的灵感是不会断，除非有一天我当和尚。因为我还是觉得七情六欲、色香味全，这些东西是现代人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去抓住自己存在感的东西，所以如果你从一个比较深层次的来讲，这些戏都是关于‘存在’。我都是从我生活中的痛苦出发，希望我经过的一些过程可以给那些同样有这些痛苦，或者不知道走哪个方向的人，做一些参考。” #希望我出现在那个所谓对的时候# “我必须要有这个信念，我必须必须必须要有这个信念。因为现实也告诉我说，其实观众是有新陈代谢的，不能于要求我的观众一直觉得林奕华的作品是他需要的，因为人的一生会遇到很多不同自己，所以在街头的转角遇到林奕华，但是他陪你走一段，然后你再到另外一个街头的时候又有另一个人陪你走一段，这也是很正常。我只是希望我出现在那个所谓对的时候。” 作为香港文化界耳熟能详的人物，林奕华身上的标签太多，他是剧场导演、专栏作家、大学讲师、电台主持、电影编剧……他的身份就像自己的舞台剧一样，充满着无穷的可能。“我都是从我生活中的痛苦出发，希望可以给那些同样有这些痛苦，或者不知道走哪个方向的人，做一些参考。”以这样的心意去创作，他的舞台浓缩了时光，幕起幕落，那些闪亮却短暂作别的人物和故事，或许会在你我的心中长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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