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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风了》——谁曾见过风,你我皆不曾

 青梅煮茶 2015-04-19




这位老爷爷的辨识度很高——白头发,白胡子,总是穿着工匠围裙,每天开着一辆酷炫的红色老爷车上班。他性子很倔,曾面对大众媒体说那些每天拿着iPad划来划去的人就像在手淫,招来苹果粉的激烈批评;他也曾为反对核电站的建设,举着个牌子走上街,当然又成为了媒体关注的对象。我实在是很爱这个老爷爷。如果你也恰好喜欢他,那么也许你会喜欢这篇在读图时代里,长度不太科学的文字。



众所周知,《起风了》是日本动画大师宫崎骏真正的封笔之作,上映于2014年夏天。原本打算在1997年上映的《幽灵公主》之后就退休的大师,整整多干了16年。所以才有了后来的《千与千寻》(2001)、《哈尔的移动城堡》(2004)、《悬崖下的金鱼公主》(2008)和这部《起风了》(2013)。不算宫崎骏参与的其他若干吉卜力电影,喜欢他的影迷们也净赚了四部。

《起风了》这部电影非常的特殊而有争议性。特殊是因为它没有延续宫崎骏擅长和熟悉的奇幻主义路线(代表作《龙猫》)——从主人公到年代场景的设定,都是真实的,并且时间距离现在不足百年。争议性是因为这部电影讲的是日本二战中被广泛应用的“零式战斗机”的设计者堀越二郎的故事,仅日本国内批评这样做有美化战争之嫌的人就不在少数。

其实还有一点也很值得注意,那就是这部电影中的爱情故事,我们就从这说起。

为什么要在主人公堀越二郎的故事中,插入一段改编自小说的爱情故事呢?其实宫崎骏的动画作品中,与爱情有关的电影并不少见。《幽灵公主》(来自东方的神秘武士和狼女之间)、《天空之城》(少年和少女之间)、《悬崖下的金鱼公主》(男孩儿和人鱼之间)、《红猪》(红猪和酒吧歌女以及飞机设计师之间),这些电影中穿插了各种类型的爱情故事。爱情一直是宫崎骏非常喜欢探索和表达的主题之一,只不过发生在现实生活场景下并且涉及到生离死别的,就只有《起风了》。

刻画这样现实而残酷的爱情,其实是非常难的。“搞不好就会变成无聊的肥皂剧。”在NHK的纪录片中这位年过七旬的动画大师习惯性的挠着白头发说。

在电影中,女主人公菜穗子比小说中更加的积极乐观,堀越二郎也比原著中的男主人公坚定而平和。面对不远处的死亡,他们的态度非常令人动容。恐惧就像原已腐朽了的木头,被爱情的阳光晒过后,反而让人嗅出比活着更新鲜气息。不得不让人想到在与日本朋友交往时,常听到的那四个字——一期一会。

堀越二郎在得知菜穗子患了肺结核的时候,没有丝毫的犹疑,他只是平静的表达了爱意。当二郎接到菜穗子咳血的电报,第一时间就奔赴乡下,在火车上,他一边流泪一边继续画着飞机设计稿。当菜穗子知道自己时间不多,勇敢地只身来到东京看望堀越二郎时,他也勇敢地留下菜穗子,当晚就与她成婚并决心与她共度余下的时间。

而菜穗子呢,在陪伴堀越二郎度过最艰难的岁月之后,悄然离开,回到了山中的疗养院。两人最后一次碰面,是在梦境中,在堀越二郎的偶像——意大利飞机设计师的见证之下。“亲爱的,你一定要活下去。”说完这句话的菜穗子随风而逝。

这就是宫崎骏所描绘的爱情。虽然受到各式各样的束缚,但在宫崎骏的处理之下,却让人想到无限远的远方。


二郎的性格并非天生沉稳,小时候也曾和邻居的小孩儿打架,但当然是因为路见不平所以拔刀相助。长大之后,戴上绅士帽的他,性格也愈加的沉稳。面对德国士兵的无理举动,他冷静的陈述了自己的立场,因此打动了对方,获得了登机观摩德国飞机核心技术的机会。

在二郎的成长过程中,一位来自意大利飞机设计师和制造商卡普罗尼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卡普罗尼先生,戴眼镜的人可以设计飞机吗?我因为眼睛不好,不能驾驶飞机了。”

“我也不会驾驶飞机,但是我能设计飞机。这个世界上能够驾驶飞机的人有很多,而我是设计飞机的人。”

虽然这样的对话发生在二郎的梦境中,但一个又一个的梦境贯穿于电影, 让人开始相信卡普罗尼和堀越二郎这两个人真的在梦境中相遇了。

而宫崎骏显然也借助这些接二连三的梦境表达了自己的想法,比如“无论是艺术家还是设计师,他的黄金年龄只有十年,你要抓住这十年的时间”,再比如“设计最重要的是灵感,技术什么的哪怕现在落后,迟早会赶上来的”。

在影片的最后,卡普罗尼再次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堀越二郎设计出了自己心中完美的飞机,但现实是驾驶着它的人没有人能安全返航。虽然“在十年的时间里,做到了全力以赴”,但结果仍旧是“支离破碎”。卡普罗尼说:“飞机是受到诅咒的美梦。”

同样作为创作者,宫崎骏感同身受般的以此为结尾,不知道他是否也会感慨,幸好动画的命运没有糟糕至此。


动画技巧方面,宫崎骏领衔的吉卜力在1997年的《幽灵公主》就已臻成熟,这次的场景设计做到虽然让人震撼,但不能说是革命性的改变。最令我感佩的,是一个七十岁的老人仍然能够追随自己的灵感,去未知的领域探寻。并且面对如此敏感的题材(战争,独裁,间谍等),他没有陷入复杂的成人式思维,甚至无心回应那些非议,紧扣梦想和爱情的主题,最终奉上了一部不忘初心的电影作品。

宫崎骏出生于二战如火如荼的时期,经历了原子弹爆炸,日本战败,麦克阿瑟将军接管日本,经济复苏,安保反美运动,经济泡沫破裂,阪神大地震,2011年的关东大地震以及海啸,当然还有数不清的日本首相。

73岁的宫崎骏经历了日本历史上最为跌宕起伏的几个时代之一。他的创作理念伴随着时代的演变不断的更新。比如《龙猫》的创作初衷是相信“日本仍旧存在着让人心动的乡村,那里住着神秘的动物”。再比如在3D动画横行动漫市场的情况下,用全手绘的方式制作《悬崖下的金鱼公主》。2011年311大地震之后,他特地前往灾区,并且感慨这和童年时见到的战争场景如出一辙。

所以他是一个世界观很大,并且有使命感的人。但我更愿意称他是一个倔强的老头和优秀的动画人。

宫崎骏留给我们的最后一部作品是否精彩仁者见仁,但如果想想一位年过七旬的大师在他人生的最后一次讲演中说到“起风了,一定要活下去”,就一定会想到唤醒自己内心的力量,比任何事都重要。


最后,把《起风了》当中的那首诗送给你:

谁曾见过风/你我皆不曾

但看万木垂梢首/便晓风吹过

内容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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