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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作文素材:有稗子,春天才完整

 ZXFZDZ 2015-04-20

最新作文素材:有稗子,春天才完整——脑瘫女诗人余秀华

[日期:2015-01-26] 来源:  作者: [字体: ]

女人的爱情

  她没想到是一首爱情诗让她走红。

  《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里面有肉体,有爱情和远方。

  她对这首诗并不是很满意,“那首诗里有些辞藻用得太大了,不够克制。写诗的时候不能自亲也不能自疏,要和自我保持一定距离。”

  对丈夫,她似乎更不克制。丈夫被她形容为“青春给予她的一段罪恶”。她在诗里说,婚姻无药可救。

  结婚时,余秀华19岁,丈夫尹世平大他12岁。当时,这个四川籍男子在湖北荆门打工。余家人觉得秀华身体有残疾,能找到个对象就不错。尹世平觉得自己年纪大了,又是小学文化,也没什么挑的了。

  余秀华年轻时曾担心丈夫会跑掉。在余秀华的口中,丈夫性格火爆,斤斤计较,两人经常吵架。吵完架丈夫也离家出走过,余秀华又把他追了回来。

  “现在真是后悔,干吗追他回来?”余秀华说,20年,这段婚姻太累了。

  “爱情?有个屁爱情!”有人提到这个字眼,她干脆利落地回答。

  余秀华的母亲周金香说,结婚后,女婿一直在荆门市做建筑工人,偶尔回家,孩子两岁后,两人就开始争吵不断。

  三年前,因为在荆门讨不到工钱,他又去北京打工,每年只是过年回来。“不喝酒的时候人是很好的,喝了酒脾气稍微暴了点,话多,秀华就嫌烦。”

  两人闹过几次离婚,都被余秀华的父母劝阻住了。“死都不能让他们离婚。”

  在周金香眼中,女婿是老实巴交的人,肯吃苦,没嫌弃过女儿的身体状况。虽然喝了酒会说些难听话,但不会揭余秀华的伤疤。“日子挺好的,两人又有孩子,都是秀华自己在闹。”

  尹世平从没读过余秀华的诗,也没兴趣读。

  他关心的并不是余秀华的精神世界。“你们这样捧她都是一时的,过去就没了。你们能不能帮她在北京找份工作啊,一个月能挣一千多块钱就行。”

  余秀华把对爱情的态度和渴望都放在了诗里。

  “她想给他打电话,说说湖北的高粱酒,说说一个农妇醉酒之后,在大门口拉下裤子解手,说她心里的血都被尿了出来,说她拦住过路的人喊他的名字”。

  对于这首诗是否有所指,她说忘了。

  关于现实生活中她的爱情,余秀华有点躲闪。她承认,自己写的爱情诗,她在内心都是经历过了这些过程。但具体的“我不能告诉你”。

  她只是说,爱情像信仰,信则有,不信则无。下辈子,希望有个人在她19或20岁时走进她心里,因为那个年纪像花一样。

  女儿与母亲

  提起父亲的时候,余秀华褪去了她的防备。

  余秀华和父亲的感情特别深厚,她说父亲在家人中最理解她。

  因为出生带来的缺陷,她从6岁才学会走路,那以前,她总是在院门口爬来爬去。

  行走对于幼年时代的她非常困难,家人先是给她做了学步车,后来又换成拐棍,再后来终于可以摇摇晃晃地走了。

  父亲对她付出的爱也比对弟弟更多。

  余秀华八岁才上小学,和小她两岁的弟弟一同入学。那时候上学放学,她都是在父亲的背上。课间休息,他叮嘱老师安排小伙伴轮流陪女儿上厕所。

  余秀华上初中时,弟弟总骑一辆28车载着姐姐上学,她身体不协调,在后座上总是坐不稳,弟弟骑起来就会特别艰难,有时候很恼火,对她不耐烦。说到这,父亲余文海形容是哭笑不得,但“感觉心酸”。

  余文海回忆起余秀华在高中住校的日子,孤零零地没人照顾她。因为手脚不利索、动作慢,打饭时总抢不过别人,有时候剩饭剩菜也抢不着,一天只能吃上一顿饭。

  这段话,余文海花了很久的工夫才说完整,中间几次因为哽咽停下。讲完后,他捂住脸,哭出了声。

  余秀华在诗中感叹父亲这么老了也是不敢生出白发的,因为他还有一个残疾的女儿,和一个刚刚成年的外孙。

  余秀华的儿子跟了余家的姓。村里人总说,余秀华的儿子“真有出息”。

  小伙子今年考上了华中科技大学,读环境工程。在家人口中,孩子内向、懂事,跟母亲的关系特别好。

  余秀华的世界里,儿子是重要的感情支柱。她不止一次说,“这是我培养出来的儿子。”

  用余秀华的话说,他们母子之间是没大没小、无话不谈的。她偶尔在QQ空间中发牢骚“我今天想×××(某个男人的名字)了”,儿子还会跑去点赞。她也屡次试探,想要挖出儿子的感情生活。

  余秀华的朋友圈里除了诗歌外,偶尔也记录着和儿子的互动。今年元旦,她送了儿子一条蚯蚓,儿子一头雾水。她解释,“蚯蚓是用来钓鱼的呀,送你蚯蚓,是要你去钓到一条美人鱼!”

  “我不知道儿子有没有读过我的诗,如果读了应该会不好意思吧。”余秀华笑了。

  在诗里她这样写:我只是死皮赖脸地活着,活到父母需要我搀扶,活到儿子娶一个女孩回家。

  喧嚣与沉默

  余秀华不期然的就火了。

  几乎是一夜之间,余秀华的一首《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在微信朋友圈被争相转发,她也被贴上了“脑瘫诗人”、“农民诗人”、“草根诗人”等标签。

  余秀华不喜欢被强行赋予的标签。

  她在博客里写下这样一段话:我身份的顺序是这样的:女人、农民、诗人。这个顺序永远不会变,但如果你们在读我诗歌的时候,忘记我所有的身份,我必将尊重你。

  她说自己不是天才。

  为什么能够写出这样的诗?她也不愿意去回答。

  面对褒贬不一的评价,余秀华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无所谓”。她并不期待所有人的欣赏。“如果所有人都理解,那就不叫理解。我不需要在任何地方找到理解,不能为任何人而写,只能为自己写。”

  但她对诗歌的感受也并不止于直觉上,也有着系统化的反思,她经常修改自己的诗。“沈浩波也许说得对,我的艺术性还不够。”

  她觉得行文造句需要不断地修炼和提升境界,要不断突破自己。

  她读诗的时候不只是凭着感觉读,她会把每首诗读透,仔细读、思考,把自己的思想放进诗的意象中。在她口中,她的诗是发自于“小我”,基于自己的生活经历和个人体验,以及这其中生发出的想象。

  海子也曾让她不能自拔,现在能够批判地看了。她曾在贴吧里贴过一组献给海子的诗,叫做《为海子而哭》,里面写道,“我遇见了披头散发的你/我遇见了口吐火焰的你”。而现在,她可以更批判地看海子的诗了,“也没有那么好,有时太抒情了”。

  在余秀华爆红后的几天里,她家的院子挤满了采访的记者、摄像,出版社编辑,还有慰问的领导。面对喧嚣,她在朋友圈里说,“对诗歌而言,这样的关注度实在不应该,超过事情本身都是危险的。不管东南西北风,不管别人怎么说,姑奶奶只是写自己的诗歌,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里,尽量写好。呵呵,幸好这样的风刮不了多久。”

  她几次对记者提到,“诗是很安静、很私人的,不该经受这样的炒作。”

  她对诗充满了敬意。《摇摇晃晃在人间》几乎是她对诗的告白。

  她说,它以赤子的姿势到来,不过是一个人摇摇晃晃地在摇摇晃晃的人间走动的时候,它充当了一根拐杖。

  “诗歌一直在清洁我,悲悯我”。

  ■ 诗界评价

  ●她是中国的艾米丽·迪金森。 ——学者、诗人沈睿

  ●她的诗兼具深度和灵气,她是个好诗人,天才的。 ——诗友老井

  ●她的诗,放在中国女诗人的诗歌中,就像把杀人犯放在一群大家闺秀里一样醒目-别人都穿戴整齐、涂着脂粉、喷着香水,白纸黑字,闻不出一点汗味,唯独她烟熏火燎、泥沙俱下,字与字之间,还有明显的血污。 ——《诗刊》杂志社编辑刘年

  ●余秀华在“摇摇晃晃的人间”行走了几十年,当她找到诗歌这支铁拐时,才终于真正站立了起来。 ——湖北诗人张执浩

  ●她的诗歌有料,有真东西,这是肯定的。但是,也要警惕把她煲成了一锅鸡汤。即使天才也是禁不起透支的。同情也有其限度,一如名声,传播的有效性。一句话,让诗歌回到诗歌,文学归于文学。 ——湖北诗人李以亮

  ●身体患疾为余秀华的创作加上了同情分。 ——评论家、上海译文出版社副社长赵武平

  ●仅就诗歌而言,余秀华写得并不好,没有艺术高度。这样的文字确实是容易流行的。这当然也挺好,只不过这种流行稍微会拉低一些诗歌的格调。不过再怎么拉低,比起轻浮的乌青体来,总还算不上丢人败兴。 ——诗人沈浩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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