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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读书的快乐

 读万卷书破万里 2015-04-24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这毛病:书,爱偷偷地读。
  半个多世纪前,我小的时候,父母的房间里有个漆着蔚蓝色漆面的大书架,摞着七层满满的书,我要站在凳子上才能看到第一层的书,而父母却让我从最底下的一层———小人书一一读起。
  随着字越认越多,我开始不安分起来,偷偷地越过最底下的一层,去读父母不让我读的那些书。“越界”是要付出代价的!首先,要偷偷地把书拿出来,偷偷地把书放回去,不能让父母发现;其次,要躲开所有的人偷偷地看,甚至躲在被窝里。第三,阅读要快,一拖延就会被发现,就会遭到严厉的惩罚!
  于是,裙子下、衣襟里,都是我藏书的好地方。路灯下、被窝里、课堂上,都是我偷偷读书的好去处。我跟孔乙己、贾宝玉、林黛玉玩的是一个游戏,不过,他们一个是为果腹,一对是为情窦初开,而我就是书痴,看到书就丢了魂儿,能不吃不睡滥读一气。尽管很多名著经典我根本理解不了,但也囫囵吞枣地看完了。
  “雪夜闭门读禁书”,是中国读书人的乐趣,自古而然。可我读的那些书在当时也不是禁书,只是父母觉得我的年纪不适合读这些书而已。他们越是阻止,我的好奇心就越重、求知欲也越强烈,偷偷读书就越刺激、越来劲儿!久而久之,偷偷读书让我养成了一目十行的快速度和过目不忘的好记性。我从来不做读书笔记,还能用自己的语言复述书里的内容,甚至编排成节目让同学们演,这很让我满足了小小的虚荣心!
  到了“文革”,家里书架上的书一夜间全没了,那是真正禁书的时代,我傻眼了。好在天下之大,总有太阳照不到的角落。那时父母关在牛棚,管不了我们。四妹发现装蜂窝煤的大木箱子底层,有一包包牛皮纸打包成一块块砖头状的小包,那是父母藏的书!我高兴坏了,挖空心思用红红绿绿的旧绒线勾了花围脖送给四妹,让她夜里帮着我一次次搬开蜂窝煤,把书偷出来看。那时是读书有罪、藏书有罪,造反派经常半夜里来我们院里抄家,把从某家里抄出来带不走的书当街烧掉。我搂着弟弟妹妹恐惧地躺在一张大床上,原本黑洞洞的屋里,烧书的火光透过窗玻璃映在天花板上跳跃,我觉得那光影就是地狱的魔鬼在狞笑!不知什么时候,这火会烧到我们家,烧掉那装着书籍的煤箱子!
  还好,装在煤箱子的书躲过了一劫,随着全家的下放搬到了农村。但是,母亲怕惹祸,我们也还不能自由阅读。于是,每当母亲去探亲访友或去开会学习时,我就会像电影《地道战》里的那个镜头那样:用棉被堵上窗口和门缝,不让灯光漏出去,然后在那一包包书中找出一本来在油灯下读,既恐惧又神秘!不过,我与《地道战》里不同的是,他们读了几段话,歌就响起来了,阳光穿破云层。而我会没日没夜读上个几个晨宵连轴转!为此,我在乡下有个诨名:“瞌睡王”。大家都说没见过我这样能不吃不喝睡几天几夜的,其实,在读书之前,我早煮好了一锅山芋,灌满了一大瓶煤油!
  中国人真正能自由阅读,是改革开放后的事。书,满处都是,只要你想读,哪儿都可以读。然而,电脑、手机、互联网又来搅局!大量碎片化的各种讯息漫天飞舞、无孔不入,挤占着人有限的时间和精力。好在我旧习未改,依然偷偷地读书。这个偷偷地,不再是书和读书的地方,而是变成了偷偷地挤时间!在浮躁、喧嚣的当下,“偷得浮生半日闲”真是一番境界哦。
  侯露给青少年推荐书单:《安徒生童话》、《中国成语故事》、《格林童话》、《伊索寓言》、《三毛流浪记》、《童年》、《唐诗三百首》、《革命烈士诗抄》、《苏菲的世界》、《福尔摩斯探案集》
  (作者系国家一级编剧,安徽省人民政府参事,安徽省戏剧家协会原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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